“丝路文化”视阈下我国 二胡作品创新和发展方向概述

2022-04-19 05:17李文浩
乐器 2022年4期
关键词:传承创新一带一路

李文浩

摘要:在“一带一路”的时代背景下,沿线国家的艺术作品创作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创新时代。这些作品充分体现了沿线国家之间一衣带水的文化同根、文化同源之说。正如那句话: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本文以“丝路文化”视视阈为着眼点,分析二胡艺术的发展趋势和民族艺术的传承与创新关系,对二胡作品的创作出路与前途进行探究与讨论。

关键词:一带一路  二胡作品创作  传承创新  文化同源

一、二胡艺术“丝路”历史上的文化同源

1.二胡艺术的起源

二胡,最早发源于我国古代北部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原本叫“嵇琴”和“奚琴”。最早记载嵇琴的文字是唐朝诗人孟浩然的《宴荣山人池亭诗》:“竹引嵇琴人,花邀戴客过。”宋朝学者陈旸在《乐书》中记载“奚琴本胡乐也……”唐代诗人岑参所载“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的诗句证明,胡琴在唐代就已开始流传,而胡琴是中西方拉弦乐器和弹拨乐器的总称。

中国弓弦乐器历史悠久,在民间说唱、民间戏曲的伴奏中,存在着大量民间曲调和古曲曲牌,后在中国近现代民族艺术家的推动下逐渐脱胎于民族民间的歌曲、说唱和戏曲音乐,发展成为独立的民族器乐专业学科。

2.20世纪二胡艺术的三个阶段

我国现代二胡艺术在20世纪的100年间,大致分为三个主要阶段:20世纪40年代前受新文化思潮促使文人艺术家的自我觉醒,推动二胡艺术的现代化发展;20世纪40~80年代,二胡艺术从民间艺术向西方艺术寻求道路,走向成熟的发展时期;20世纪90年代末至今,是平等语境下的自我文化寻找与创新。

(1)20世纪40年代前

二胡艺术走向现代艺术的开端是从20世纪初叶开始的。1916年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學校长时,成立了“北京大学音乐团”。进入本世纪20年代,一批社会精英认为,中国音乐的不发达,关键是没有现代意义的音乐教育。“中国之衰弱,由于教之未善。”

20世纪30年代前后国乐方面的基础教材出现了,周少梅先生的《国乐讲义》,至今仍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也是研究近代二胡以及其他民乐专业的重要参考资料。这套讲义由《乐乐集》《国乐谱》《戏曲谱》三册组成①。

全书收录二胡、琵琶、笛、笙及多种乐器合奏曲谱共81首。由于周少梅先生擅长二胡,并在二胡演奏的把位上有所创新,该教材较为明显的特点是由浅入深地收录了多种类型的二胡曲谱。如二胡指法初学《苏六板》《无锡花西板》等, 适合初学者练习之用。还选录了《诉怨哭小郎》《梅梢月》及刘天华先生的《病中吟》《良宵》《月夜》等二胡曲目,为现代专业二胡艺术创作、教学等领域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们熟知的二胡民间艺人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听松》《寒春风曲》等谱曲,是1954年由音乐学家杨荫浏传谱《阿炳曲集》。

刘天华先生将二胡引入高等专业院校之后,二胡艺术才有了现代艺术发展的基础,拓宽了二胡艺术作品的创作,挖掘了新的道路,有了“教材”“国乐艺术”的概念,有了创作的概念,引导二胡艺术从民间走向高校,走上规范的专业道路。

(2)建国后二胡艺术改革时期

二胡艺术的发展在此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新的作品推动了二胡乐器的制作改良,同时也反哺了二胡艺术本身的创新。蒋巽风认为自新中国成立至今,二胡改革最成功的就是丝弦改钢弦。因为丝弦有伸缩性,容易跑弦,钢弦声音明亮,不易断弦、跑弦。随着钢丝弦的出现,琴码子也改了,废弃了原来的纸码子②。

此时,最有代表性的一本书《中国二胡60年经典曲集1(1950-1969)》选录的曲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新中国成立后,二胡演奏艺术新创作和改编、修订的乐曲,以及部分较有影响、对二胡演奏技巧的发展和表现力的提高起到积极作用的曲目,内容涉及古曲、民间乐曲、京剧及其他地方戏曲、根据外国小提琴曲目移植的乐曲,均纳入本套曲集中,使得集题材广泛、内容多样。《木兰从军变奏曲》《豫北叙事曲》《秦腔主题随想曲》《三门峡畅想曲》这些创作作品都烙印着浓重的地方艺术特色,此外还有《弹乐(又名《弹六》)》《迷胡调》《花鼓调》等民间曲调的改编、移植。最显著的特色是随着民乐教育引入西方化教育体系,出现了《查尔达什》《霍拉舞曲》等西方经典的移植作品。多样化、多元化已经初露端倪。

不难看出,20世纪50~60年代进入了二胡创作的繁荣期,高等艺术教育推动了民族艺术人才的系统化、科学化、职业化培养的进程。然而1966年文化大革命,十年文化浩劫不得不停止了二胡艺术发展的脚步。在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在中国迎来改革开放的历史转折时,二胡艺术发展进入了一个全面而多元的时代。

(3)世界平等语境下自我文化的寻找与创新时期

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二胡艺术由此开始迎来它的春天。中国艺术家们努力寻找介乎于中、西两种文化之间的音乐语言和表达。这种创作欲望表现在二胡艺术的多元化发展上,在作品、体裁、题材、音乐主题个性、创作手法、表达方式、演奏风格、演奏技巧等各个方面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鲜。

在2007~2017年间,二胡的创新性作品迎来了繁荣期,在金钟奖、上海之春、国际民族器乐比赛中有近60首新作③。民族风情类型题材、以古借今题材、绘景写意题材等7个是近十年的二胡领域中的创新题材。其中民族风情题材类作品比重较大。

我们不难发现,在民族风情类型题材创新作品中包含大量的“丝路”文化背景的作品,以其鲜明的文化个性,充满神秘色彩的异域风情更容易获得创作灵感,作品演出效果更佳。这类二胡音乐作品也往往更容易流传,被大众接受。如《拉丁风情》《雪山魂塑》《楚颂》《丝路拾光》《弦语》《碎叶城倒影》等,无论从实践性还是在社会反响方面都具有很大的意义。

二、“丝路文化”视阈下看作品创新价值与意义

1.和而不同的创造力让二胡书写今天

从唐朝以来,汉文化几度外传。如张骞、班超等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两度出使西域,不仅展示了中国汉文化的自信与魅力,在这段文化外交的历史中也同样展示出各族人民对于汉文化的推崇和欢迎。二胡艺术的起源和今天都很好地力证了“丝路文化”中有很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各族文化中的共识、文化融合的一面。

但丝绸之路上的弓弦乐器相对弹拨乐器出现较晚,阿拉伯最早的弓弦乐器出现在公元903年,此后阿拉伯流行的外置琴弓“拉巴布(rababa)”向西流传形成的“列比克(rebec)”,波斯的卡曼恰(kamaeche)、伊拉克的贡扎(Goza)、阿富汗的沙林达(sarandan)、我国维吾尔族的艾捷克、萨塔尔等大部分使用外置弓来拉奏,我国的二胡演奏则采用了内置弓演奏的方法。这种和而不同的文化方式,造就了今天五彩斑斓的丝路艺术集群。

2.文化多元促进二胡作品在“丝路题材”上的开拓

20世纪年80代是中国当代艺术创作的分水岭。社会文化的进一步开放,中西音乐的不断融合、创作理念的更多个性化、教学和演奏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二胡乐器的不断改进,都为二胡艺术的再发展积蓄了很多能力与前行的力量。这些大型的、气势磅礴的作品,对艺术家的综合能力要求越来越高,同时与时代联系也越来越紧密。

好的作品成就了一代代作曲家,如李博禅的《丝路拾光》,乔惟进的《丝路随想曲》,王建民的《第三二胡狂想曲》,曲大卫的《疆岭之韵》《弦语》以及各种民族器乐室内乐作品。深究二胡作品有关“丝路题材”层出不穷,为二胡创新作品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

3.絲路题材具有强大的艺术张力

丝路文化不仅是文化更是一段绵延不断的历史,为艺术家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源泉。从上世纪第一步反应敦煌文化的《丝路花雨》歌舞剧、电影等相继问世后,关于丝路艺术的大型民族歌舞作品甚至是文旅项目,一次次展现于世人眼前,但每一部作品都有自己的生命力,毫无违和感。中央民族乐团推出的首部大型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兰州歌舞剧院的《大梦敦煌》等一批大型歌舞器乐剧,都从不同方向对器乐艺术进行了突破和创新,让我们领略到了丝路文化强大的文化历史背景。

4.为二胡艺术提供更高的台阶

二胡艺术的向前发展,首先体现在大量的创新作品。在上世纪30、40年代左右,华彦钧、刘天华等二胡演奏家都为二胡的演奏技法创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快弓、新把位、不同弦法等全新演奏技巧在建国后被创造,并广泛应用于二胡演奏之中。从《光明行》的大三和弦的琶音作为转调方法,《改进操》利用古琴旋律实现不同乐器演奏的移植,《烛影红摇》的三拍子和变奏曲结构,一直到当代数不胜数的各种新人新作的层出不穷。在20世纪80年代很多运用全新的演奏技巧的,不同于之前的二胡作品不断涌现。此外,将西方技法有机地融入二胡演奏之中,极大地促进了二胡演奏技巧,二胡艺术发展的前路具有极大的挑战性。

近年来像王丹红的《阿曼尼莎》、李博禅的《丝路拾光》等创新作品,在创作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技术和结构升级,不仅赢得了创作奖项,并且拥有极高的流传度。

5.为二胡艺术创作提供无限可能

二胡艺术的发展,必将抱有如此的胸怀和眼光,深入挖掘“一带一路”在音乐碰撞交流中的带动影响,促进国际化的音乐交流与合作。随之而来的是二胡大型民族器乐作品的出现,都将民族乐器寄予丰富的故事性,由此创造出更多元化的艺术形式。放眼望去,当今舞台上大型的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印象国乐》等不乏“丝路”为时代背景的。这种划时代的作品只有在这个时代才会出现,一个是民族文化的自信与彰显,其二就是历史文化中璀璨不灭的灯光。

三、结语

艺术创作是艺术的第一生产力。从2012年开始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主办的“华乐论坛”连续举办了十届,从中评选出改革开放以来40多部大家公认的经典民族管弦乐作品。在民族作品创作势头猛进的时候,一批批青年的作曲家,如王丹红、谢鹏、刘青等青年作曲家成为民族器乐创新队伍中的新鲜血液,并以极为耀眼的作品得到业界的首肯。

原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会长刘锡津曾经提到:优秀的中国民族音乐作品必须深深地植根于自己优秀的民族音乐文化传统,这已是不需讨论的命题。灿烂的中华民族音乐文化为我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优良基因与土壤。在我们数千年的灿烂文化中寻根溯源、优生基因、汲取营养、成熟自我,为中国人民写出更多更好的优秀作品,特别是能够代表中华文化的经典作品④。

在“一带一路”中,民族弓弦音乐就是“心”的一部分,只有“心相交”,国家之间才会相亲相爱。在面对外来文化与我国民族弓弦音乐文化相碰撞交流时,我们要保持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遵循时代的发展,不断开拓创新。实现“一带一路”与民族弓弦音乐传播发展的双赢。

注释:

①黄李初,张耀宗:值得重视的两本民乐教材──介绍周少梅编《国乐讲义》, 中央音乐学院学报,1999年02期,第37-38页。

②孟建军:二胡伴我度年华——蒋巽风与他的二胡[M],乐器,2005.07。

③张娴雅:近十年(2007~2017)二胡新创作品题材研究》[D],南京艺术学院,2018年。

④刘锡津:中国民乐改革开放以来创作的现状与发展思考,艺术评论,2018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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