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问题与对策研究

摘 要：近年来，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持续上升，虽然目前上升速率边际放缓，但仍处于历史高位，潜在问题和风险不容忽视。本文立足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入研究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的总体态势和结构特征，运用计量模型实证分析居民部门杠杆率的主要影响因素和东、中、西部区域的差异，提出稳定居民部门杠杆率的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居民部门;杠杆率;风险;影响因素;对策

本文索引：黄兵涛.<变量 2>[J].中国商论，2022（12）：-045.

中图分类号：F06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2）06（b）--03

1 研究背景及意义

近年来，伴随居民收入增加和消费、投资水平的提升，居民部门杠杆率持续较快上升并频创历史新高。自2008年开始，我国居民杠杆率呈现快速上涨的趋势，由18.98%上升到2020年的62.2%，累计上升超40个百分点，绝对水平也处于历史高位。同时，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具有显著的区域化差异特征，东部地区杠杆率水平高，西部地区上升速率快。虽然与国际比较，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绝对值尚处于安全水平，并未达到极端状态，但持续保持历史高位上涨的现象及东中西部杠杆率的差异性仍然值得密切关注。人民银行发布的《2020年第四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称，我国居民杠杆率在国际上处于合理水平，居民部门债务风险总体可控，但宏观空间也已不大，居民债务继续扩张的空间非常有限。为保持总杠杆率的基本稳定，居民部门如何保持适度合理的杠杆水平是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

2 我国居民杠杆率的总体特点及存在的问题

2.1 我国居民杠杆的总体情况

2.1.1 我国居民杠杆率持续高位增长，但上升速率出现边际放缓

由图1可以看出，近年来，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增速持续处于历史较快区间，绝对水平频创新高，目前上升速率边际放缓，但仍处于历史最高位。除了2008年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相对水平下降以外，其余各年均比上年提高，且以较高速度上升，从2008年的18.99%大幅上升至2020年的62.2%。虽然居民部门杠杆率持续上升，但上升速率出现边际放缓，2021年第二季度居民部门杠杆率下降了0.1个百分点，从第一季度末的62.1%（为2012年以来首次季度性下降）下降至62%，连续两个季度轻微下降。从国际对比来看，我国住户部门杠杆率处于较高水平，已高于美国、日本等发达经济体60%以上的水平。

2.1.2 东中西部地区居民杠杆率存在差异，东部地区普遍较高且上升速度最快

从区域结构看，东部地区居民杠杆率较中、西部地区普遍更高，而中部地区相对处于较低水平。东、中、西部地区居民杠杆率在2007年、2008年保持稳定且稍有下降，从2009年起，全国居民杠杆率均呈现持续上涨的趋势，上涨幅度在2014年达到最大，东、中、西部居民杠杆率在一年内分别上升了11、12.9和16.8个百分点，西部地区居民杠杆率在2014年和2015年更是超过东部地区。截至2020年末，东部地区居民杠杆率为65.42%，比西部和中部地区分别高18.32和13.66个百分點（见图2）。

2.2 居民部门杠杆率高位运行存在的问题

2.2.1 产生“羊群效应”，带来房地产泡沫风险

居民债务规模扩大，增加消费支出，消费需求的扩大有助于推动经济增长，经济增长又促进了房价上涨，房价上涨又会引发加杠杆的“羊群效应”，如经济增长持续向好，消费者对住房的需求将进一步提高，经济增长速度也会有所提高。但是，房地产作为宏观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加杠杆所释放的流动性将刺激楼市交易，提高房企投资与居民消费热情，房价会相应走高，从而进一步提高居民消费和投资需求。由此可知，居民加杠杆如持续集中于房地产，可能会推动房价加速上涨，偏离真实价值，形成房地产泡沫风险。

2.2.2 产生投资的“挤出效应”，加大经济转型风险

房价一路攀升，使个人在房地产方面的需求持续上升，从而吸引更多信贷资金涌入房地产，不仅进一步提高了房价，还挤占了除房地产业之外的实体经济信贷资金，越来越多的信贷资金流房地产信贷中，对企业形成了实质上的投资挤出，造成社会过多资金集结于房地产，在一定程度上挤占了资金进入制造业、高新产业等实体经济行业。长此以往，将不利于经济的合理转型升级，造成巨大的经济转型风险。

2.2.3 产生消费的“挤出效应”，伴随抑制经济持续增长风险

由于个人住房抵押贷款在居民部门杠杆率中所占比重较大，从而抑制居民消费。2008年以来，我国消费增速和居民部门杠杆率增速存在相反方向变动的关系，金融危机前期的美国也呈现类似的情况。虽然居民部门杠杆率在一定幅度内出现上升会有利于刺激消费，但一旦杠杆率过高，就会挤占未来的消费支出，经济增长将难以持续，甚至可能引发经济危机。

3 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

3.1 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我国31个省份（不含港澳台地区）2007—2016年数据为研究样本，选取居民部门杠杆率、住房价格、居民收入、老年人口抚养比、财政保障收入比、城镇化率作为变量进行实证分析。上述变量数据由Wind资讯、各省市统计局网站《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及人民银行网站整理而得，变量描述如表1所示。

3.2 模型设定

为检验各变量对居民部门杠杆率的影响，本文构建了回归分析模型，对样本数据进行分析，由此得到本文的研究结论。

LnLEVERit=α+β1PRICEit+β2INCOMEit+β3AGEit+

β4REVENUE +β5URBANit+μi+νt +εit

模型中，i表示省份，t表示时间年度，α表示截距，βr表示对应变量的系数，μi表示不随时间变化的地区效应，νt表示随时间变化的时间效应，εit为误差扰动项，代表其他影响因素。

3.3 计量检验

第一，检验平稳性，采用LLC检验和验Fisher-ADF两种检验方法，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均一阶单整，平稳性较好。第二，通过Kao检验进行协整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在1%的水平上显著，可以建立模型进行分析。

3.4 实证结果及分析

利用Hausman检验确定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对全样本进行回归分析。由于居民杠杆率具有明显的区域差异性，本文又进行了东、中、西部区域差异面板回归，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由全样本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住房价格、居民收入的回归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房价和收入对居民杠杆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房价的走高和收入增加会对居民杠杆率产生向上的拉动作用。老年人口抚养比的回归系数为正值且显著，说明老龄化程度的提高对居民杠杆率具有明显但较小的正向影响作用。城镇化率对居民杠杆率具有较明显但轻微的负向影响，对居民杠杆率产生一定的负向作用。财政保障收入比对居民杠杆率影响则不显著。

区域差异结果显示，住房价格在东、中部对居民杠杆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在西部却是明显的负效应，原因在于西部地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人均资本较少，房价的上涨会抑制购房需求。居民收入对居民杠杆率的影响从东部到中、西部依次递减，原因在于经济发达程度从东部到中、西部依次递减，西部地区的居民收入水平总体较低，主要消费仍为较低层次的支出，而非增加负债、提升杠杆率水平。老龄化在东部对居民杠杆率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原因在于东部地区居民相对富裕，且老年人投资需求下降，老龄化成为影响居民杠杆率下降的因素。财政保障收入比在东部对居民负债的影响不显著，而在中西部有一定的负向影响，主要是中西部地区收入水平和消费结构的层次相对较低，财政保障的加强有利于缓解居民家庭负担、降低杠杆率。城镇化率在东、中部对居民杠杆率具有显著但较小的负向影响，而在西部负向影响却不明显。

4 相关政策建议

4.1 多措并举稳定房地产价格

从前文分析可以看出，房地产市场泡沫的产生通常伴随着居民部门杠杆率的快速攀升，因此需要采取多种措施稳定居民杠杆率，防止房地产价格泡沫化。政府部门要有针对性地加强对居民预期的引导，合理有序地释放购房需求;对房价较高的地区，推进租售并举，重点满足刚需人群的住房需求;对房价增长较快的地区，严厉打击投机行为，抑制非理性预期。

4.2 实施差异化的稳定杠杆政策

充分考虑区域差别因素，合理调控居民部门杠杆率。实施分地区、差异性的居民杠杆调控政策，在房屋價格上涨快的城市，提高购房首付比重、限制房价或上浮贷款利率，以抑制投资、投机性需求;在房地产市场疲软的地区，适当下降首付比重或下浮贷款利率，以更好地保证经济稳定增长，进一步发挥杠杆在房地产市场中的调控作用，并注重防范杠杆率上升引发的金融风险。

4.3 加强住房和民生保障体系建设

一方面，加强居民住房保障体系建设，从供应端入手，增加廉租房、公共租赁房等保障性住房供给，严格审查购买保障性住房的人群，防止投机性买房抬高房价。另一方面，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特别是在中西部地区，要加大力度完善养老保险、失业救助、医疗保险等社会民生保障制度，缓解居民家庭负担、提高居民的偿债能力。

4.4 优化信贷结构，加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力度

加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力度，引导资金进入实体经济，促进我国经济转型升级。引导金融机构配合国家产业政策，积极扶持节能环保、科技创新、现代服务业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切实优化信贷投向与结构。同时，产业政策、财政政策要与金融政策协调配合，形成合力支持实体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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