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大半个世纪的学术争鸣涛声又起
——不是冰川而是泥石流,还庐山历史之真面目

2010-08-15 00:52
科技传播 2010年24期
关键词:李四光庐山冰川

跨越大半个世纪的学术争鸣涛声又起
——不是冰川而是泥石流,还庐山历史之真面目

第四纪(250万年以来)是地球上人类起源和发展的地质时期,研究第四纪冰川,探索第四纪气候与环境的变迁,是打开地球现代史奥秘的一把钥匙。

1933年,李四光先生正式发表《扬子江流域之第四纪冰期》,正式宣称在庐山发现了第四纪冰川遗迹,至1937年写成《庐山之冰期》。凭藉李四光先生的学术声望和社会地位,庐山第四纪冰川学说为许多研究者所拥护。 1960年代,在李四光先生主持下,成立了一个规模不大的“第四纪冰川遗迹研究联络组”,全国有许多人响应,于是从许多地方都有发现第四纪冰川遗迹的报道。据统计,到上个世纪末,这样的地方一共有120多处。

然而,庐山在第四纪真地存在过冰川吗?

1980年代,在施雅风先生倡导之下,发起了中国东部第四纪冰川问题的讨论,他与学术界几位同仁一道,明确提出了对庐山存在第四纪冰川的否定意见。他撰写的《庐山真的有第四纪冰川吗》一文,刊登在1981年第2期《自然辩证法通讯》杂志上。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篇文章很快在学术界引起了一场辩论,使得关于庐山第四纪冰川的争鸣出现了新的局面。

近期在中国地质学会主办的学术期刊《地质论评》杂志上刊出施雅风院士的新作《论李四光教授的庐山第四纪冰川是对泥石流的误读》,进一步明确指出,李四光先生作为冰碛物的泥砾混杂堆积实际上是泥石流堆积,预示着关于这一历史疑案的学术争鸣,将再一次掀起时代的浪涛。

对于地貌形态和沉积物成因的认识,正是廓清疑案、还庐山历史以真面目的关键所在。长期以来庐山有无第四纪冰川争论的焦点主要在于:庐山较广泛分布的泥砾混杂堆积到底是冰期冰碛还是泥石流堆积。 施先生在上文中以深入浅出的笔法作了详细论述: (1)庐山牯岭海拔1165m, 从现代气候记录推测, 7月之气温必须下降20℃, 处此高度的庐山才具备积雪成冰的条件,而事实上,长江中下游地区在任一冰期均未降温达如此大的幅度,从而判断地处中纬度的庐山形成第四纪冰川绝无可能;(2)从砾石组成、砾径变化、基质组成、沉积结构、色泽、粘土矿物、擦痕等各种沉积物特征来分析,庐山较广泛分布的泥砾堆积均是因泥石流而成而非冰川所成;(3)包围砾石的网纹红土与孢粉(即植物的花粉)组成表明,沉积时期为暖温带-亚热带湿热环境, 而并非寒冷冰川环境;(4)借助何培元先生古地磁测年法推算古温度,可推断李四光先生所定“庐山冰期”、“大姑冰期”、“鄱阳冰期”及何培元先生所定的大排冰期,恰恰在时间上相当于中国西部和北半球的间冰期时段, 排除了具有积雪成冰川的可能性。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在开发旅游资源、发展地方经济浪潮的推动下,各地发现第四纪冰川遗迹的报道又热闹了起来, 特别是韩同林的所谓“冰臼”竟然在广东的许多河谷中被“发现”,受到了广东地质、地理学界的强烈驳斥,事实上都是河流流水侵蚀河床岩石所形成的壶穴。

施雅风先生感慨于当前在许多著名风景区的导游词、解说牌上,除了充斥牵强附会的神话故事外,依然把许多神奇的自然景象断然解释为第四纪冰川的塑造。他在2010年第3期的《地质论评》杂志上发表专文批评了韩同林的“冰臼论”,并严肃指出,利用大众媒体过于夸大第四纪冰川的分布范围,将对社会舆论和旅游文化产生不良的误导作用。

然而,最近,在北京延庆大庄科一河谷内揭露出一巨型壶穴,许多媒体单方面采信韩同林的杜撰,纷纷报道是“世界上目前发现的最大冰臼”,是二、三百万年前的产物,说什么“千米厚的冰川曾覆盖北京”。据《地质论评》编辑部主任章雨旭研究员实地考察报道,该壶穴位于河谷拐弯且变窄处,位于河道正中,不可能是“古代“的产物,是近现代大洪水时期在河道拐弯变窄处因漩涡冲蚀而形成,与冰川毫无关系。

2008年11 月,在江西南昌举办的中国地理学会长江分会年会上,施先生发表了题为《关于庐山的侵蚀与沉积问题—李四光庐山冰川学说的误解与修正》的学术演讲,再次系统阐述了他与庐山第四纪冰川学说分歧的由来和发展。记录此次演讲的文稿被中国国家地理网转载,标题改成了《庐山的困境—CNG创刊人施雅风院士的呼吁》。在这篇演讲的最后,施雅风说:李四光先生首先提出第四纪冰川问题,鼓舞人们从事此项研究,促进中国科学的发展,我们受教益于他,深为感念,现在发展与修正他的认识,同样是我们的责任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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