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语言的性别非对称性研究＊

阴小蓓

(福建医科大学外语教研室,福建福州 350004)

英语语言的性别非对称性研究＊

阴小蓓

(福建医科大学外语教研室,福建福州 350004)

社会对女性的性别歧视存在已久,这点可以从一个社会的语言中看出来。本文对英语语言在性别使用形式与用法上的非对称性进行分析,探究导致其产生的原因。

性别非对称性;语言;社会;女性

一、性别的非对称性在语言上的表现

人类从最初的母系社会发展到漫长父系社会后,女性的主导地位就完全被取代。女性在社会生活以及家庭生活中一直处于从属地位的现象直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爆发了妇女解放运动后才有所改变。语言就像现实社会的一面镜子。我们从旧社会沿袭下来的语言是否会迫使我们潜意识里采用旧社会的思维行动模式?语言是否存在对女性的歧视[1]?考虑到这个问题,文章对英语语言里反映出来的性别非对等现象进行分析并探讨这些现象产生的社会历史根源。

(一)词汇的性别非对等

在美国文化中,身材的性感与否一直是女性引以为豪的资本。然而对男性来说,体力和他们取得的成就更值得炫耀。正如我们常听到的以下两句话:“A woman is sexy.”“A man is successful.”[2]根据性别差异,人们选择不同的词汇来分别赞扬男女。语言中有“housewife”,但与它相对应的“househusband”却不存在。这就表明,社会舆论认为女性天生就应该承担所有家务。即使女性能够进入工作岗位,在岗的职业男性与职业女性也会因社会歧视而收到不同的评价:

职业男性:aggressive,outspoken,serious

职业女性:pushy,mouthy,cold

对于同样的性格和行为方式,描述男性的词都是褒义的、积极向上的,描述女性的词都不同程度地带上贬义色彩。即便是英语中形式相对应的一组词,他们意义也因为性别而大相径庭,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男女在传统社会中扮演的不同角色:

Governor:管理一州之长,地方长官

Governess:照顾小孩的女家庭教师

Master:在某领域或拥有最高权威,或拥有管理权、控制权的男子

Mistress:主妇,情妇[3]

此外,就词语本身的构词也反映了性别的不对等。丹麦语言学家叶斯柏森 jesperson曾指出:“英语就是一种很男性的语言。”一些表示职业的单词如:“chairman”,“mankind”,“postman”等都包含了“man”这个后缀。一些词在末尾加上女性词缀 -ette后,意义就弱化了。如:sermonette(a s mall sermon),cigarette(a s mall cigar)。词干大多数是为指代扮演某个角色的男性所创造的,至于要指代此相关角色的女性,则需要额外加上后缀 -ess或词素。这些构词规则都反映了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观念。

(二)句意表达的性别非对等

“We’ve employing some new workmen on the project. ”“I’m talking to a group of businessmen next Friday”,“The chair man cannot vote.”听到这些话,人们很自然的把提及的人物与男性挂钩。因为女性自古以来在这些领域就只占很小的一部分。相对应的 ,“My friend is a model”,“The elder is an elementary school teacher”,“His cousin is a secretary”等表达又容易让听者想到女性。我们常听到:“He is a male nurse”,“I have a woman doctor”,“She is a careerwoman”等表达 ,这就说明,对于医生,实业家这些专业、高薪、具有技术性强特点的工作来说,女性是不太可能胜任的。如果从事职业者为女性的话就需要特别强调以避免误解。相反,对于通常由女性充当主要角色的护士,小学老师这样具有照顾小孩,低薪酬性质的职业,如遇到男性则需要用“male”特别指出。语言作为被人类创造出来的交流工具,本身是没有歧视性质的,这些表达当中所体现出来的对于女性的偏见正是当时的社会现状、社会观念作用在语言上的结果。每次我们说“a woman doctor”的时候,我们都潜意识的强化了这种偏见。

来看下面几组对比句子:

Marry yourson when you will, yourdaughter when you can[4].

He is only thirteen but he is already a man;she is only thirteen but she is already a woman[5].

He is a professional.(指一份很体面的工作)She is a professional.(指很古老的一种职业 -充当妓女)不难发现,形式上完全对等的句子,含义却有着巨大的差异,指男性时,积极上进,指女性时有很强的贬义色彩。

英语语言中的非对等还可以从谚语上来看:

A woman’s tongue wags like a lamb’s tail.

Foxes are all tail and women are all tongue.

Woman in state affairs are like monkeys in glass-houses.

There are three ways to distribute news,telephone,telegraph,tell a woman.

这些关于女性的谚语清一色的带上了歧视成分。然而我们却很少发现贬低男性的谚语。此外,粗鲁的语言也被认为具有男性气质,女性是不应该采用的。男性的语言可以直言不讳,缺少礼貌,而女性语言却需要相对委婉、曲折。因此,女性不像男性那样能够毫无拘束的坦言自己所有想法。社会舆论一直在告诫她们,即使火冒三丈时,也不能像男性一样使用粗俗的语言大发雷霆,而要保持该有的贤良淑德的女性气质。

(三)称呼的性别非对称

几乎所有接触过英语的人都知道,当性别未知时,说话人通常选用第三人称男性代词“he”来指代:

“A writerwill succeed if he revises.”

“We hope the readerwill use his own judgment.”

“Any patient is free to bring his complaint to me if he feels aggrieved.”

“The average man votes according to his self interest.”

在这些场合中,如果我们使用女性代词“she”进行特别强调,句子就含有相当程度的贬义色彩了。

无论婚否,我们都用“Mr.”来指代男性。但是对于指代女性就相对复杂。结婚的女性用“Mrs.”,未婚的用“Miss”。很显然,它意味着婚姻对于决定妇女的地位相当重要。即使到后来随着女权运动开展孕育而生了“Ms”,借以指代所有女性,但“Mrs.”与“Miss”已广泛采用,已经根深蒂固了。

人们称呼女士 Mrs.John Dashnood,但不称呼男士 Mr.Jane Steele;人们说 Professor andMrs.John Smith,但是几乎没有Mr.andDrMary Jones的叫法。事实上,根据婚后随夫姓的习俗,女性在婚后就隐去了自己原有的姓氏并且把博士、教授等头衔都遮盖起来了。在英美国家,公众场合是绝不会有人冒昧的询问男子“what does your wife do?”如果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被询问的男子一定会很惊讶的回答说:“She’s my wife,that’swhat she does.”[6]这在一定程度上反应社会延续下来的普遍认同的一种价值观念:当女子嫁人后,她就失去了自己的独立,隐去了自己的身份与成就而成为丈夫的一种附属。

另外,在同时提及男女性时,虽然现在有了“ladies and gentlemen”的表达方式,但大多数情况下,男性的称呼还是位于女性之前。如:Mr.and Mrs.,his and hers,boys and girls,men and women,prince and princess,brothers and sisters,and host and hostess等等。

(四)内在意义的性别不对称

Stanley在统计与“性生活放荡”有关的词时计算出至少有 220个描述女性的词语,但是对于描述男性的却只有 20个。在伦敦,男孩有非常丰富的辱骂女孩的词汇,大部分跟性行为有关,而辱骂男孩的词汇就非常少了。”[7]

来看下面的词语演变:

“Tart→ a piece of pastry→ a term of endearment→ a sexually desirable woman→ an immoralwoman→ a prostitute”[8]

可以看到,相当数量的女性专有词汇贬义色彩日渐增浓。比如上文提到的“master”和“mistress”。最早,他们分指“先生”和“女士”。然而现在“master”已经演变成了含有褒义色彩的单词,而“mistress”却更多的用来指代“家庭主妇”或者“情妇 ”。“Bachelor”和“spinster”在过去分指未婚的男士与女士。现在,前者有独立正直的含义而后者作为“老处女”的指称,包含了无能、丑陋的意思。另一个例子是“virago”。韦伯斯特词典曾给出的定义指的是身材高大,强大勇猛的女子。然而现在人们更多的用它指代悍妇、泼妇。

即使同样的单词,随着修饰者性别的不同也引申出不同的含义:“a loose man”指逃亡者 ,但“a loose woman”指放荡挥霍的女子。这就不仅从生活方式,从道德方式上也对女性进行了贬低[9]。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对于男性词语的内在指代含义是宽容积极的;对于女性词语却是挑剔贬损的。这种通过语言巩固下来的双重标准正是社会对女性偏见的反映。

二、英语中性别的非对称性产生的原因

语言的非对称性不仅仅是语言的使用问题,而是源于社会意识形态的。它反映了父权制社会在政治、教育、经济和文化领域对妇女的歧视。

(一)宗教思想的影响

在基督教盛行的西方社会中,女性的从属地位可以追溯到上帝造人时代。被誉为圣典的圣经从一开始就向人们灌输了男尊女卑的思想。旧约创世纪中提到,上帝在创造天下第一人亚当之后用其肋骨做成夏娃,这就暗示着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属。另外,圣经描述人类被逐出伊甸园是夏娃偷吃禁果所致,从而将女人视为万恶之源。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与社会文化密切相关的观念和态度代代相传[10]。由此可见,宗教在形成社会价值体系和行为规范过程中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二)不同的社会经济地位

由于男性较女性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精力旺盛,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出现了男主外、女主内的格局。男性承担着在外打拼、赚钱养家的角色,女性则呆在家里操持家务。作为生产活动的主要承担者,男性的社会地位逐渐提高,最终成为家庭支柱、社会的主宰者。很长时间以来女性完全被剥夺了读书工作的权利,作为男子的附属,她们在家养儿育女,处于社会的底层,成为社会的弱者。

综上所述,英语语言中性别的非对称性与其说是一个语言现象,不如说是社会历史问题。它反映出女性在社会中的从属地位,是时代社会的文化的产物。它的变化、发展受社会历史、文化、心理等因素的影响,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女权主义者单从语言角度来解决不对等现象的收效是非常有限的。只有社会人思维中的性别歧视完全根除,英语语言中的性别非对称现象才能得以消除。

[1]Hudson R A.Sociolinguistics[M].England: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

[2]Nilsen A P.Sexism in English[M].Language Awareness.New York:St.Martin’s Press,1990.

[3]梅德明.现代语言学简明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

[4]杨永林.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5]白解红.性别语言文化与语用研究[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

[6]陈松芩.社会语言学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7] GraddolD, Swann J. GenderVoices [M]. Oxford:Blackwell,1989.

[8]Spender,Dale.Man made language[M].London:Routledge&Kegan Paul,1980.

[9]Bolinger,Dwight.Language:the loaded weapon[M].London:Longman,1980.

[10]HolyBible[M].上海:中国基督教协会,2002.

2010-09-26

阴小蓓 (1983-),女,福建三明人,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