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逊漂流记》及其续记中“他者”建构

2011-08-15 00:54
关键词:笛福鲁滨逊漂流记鲁滨逊

刘 辉

(长沙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410076)

《鲁滨逊漂流记》及其续记中“他者”建构

刘 辉

(长沙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410076)

他者;地理他者;种族他者;文化他者;殖民

“他者”的建构从来都不是自在的、客观化的,而是自我价值和自我欲望的投射。分析笛福的小说《鲁滨逊漂流记》及其续记中“他者”的建构:地理他者、种族他者和文化他者的建构,以揭示小说中的殖民主义思想和殖民扩张的欲望。

根据黑格尔和萨特的定义,“他者”指主导性主体以外的一个不熟悉的对立面或否定因素。”(艾勒克.博埃默:22)“他者”包括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种族等主体对另一个作为独立主体的人、自然或社会现象的有意建构。笛福在他的代表作《鲁滨逊漂流记》(以下简称《鲁》)中把远离英国、荒无人烟的海岛作为地理他者进行建构,海岛充当了主人公鲁滨逊进行殖民扩张的领地。同时,在小说中,笛福把野人星期五作为种族他者进行建构,星期五的出现使鲁滨逊的统治地位和“君主”角色得到进一步表现和强化。在《鲁》出版四个月后笛福写作的另一部作品《鲁滨逊漂流续记》(以下简称《续记》)中,中国作为文化他者,成为了欧洲人反观自身形象、确认自我身份的“他者之镜”和“欲望之地”,殖民主义思想在小说中又一次暴露无疑。

一 地理他者—荒岛

一次航行遇难后,鲁滨逊流落到一个与世隔绝的荒岛上,进行了28年的岛上生活。通过鲁滨逊的探索和开拓,荒岛由最初的“绝望之岛”变成了“希望之岛”和“欲望之岛。最后鲁滨逊完全掌握了这一地理他者,成为了他者领地上至高无上的君主。

“对西方人来说,地理他者是一种诱惑,是财富和资源的来源,是西方人征服他者的理想环境,也是西方人心目中拯救其他种族,表现英雄主义的理想场所。”(祝远德:98)在《鲁》中作为他者的荒岛不仅是笛福提供给鲁滨逊的一个生活的环境,而且是一个待鲁滨逊开化的财富之地,一个鲁滨逊出演“救世主”的小王国,一个殖民者进行殖民实践的大舞台。鲁滨逊对领土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荒岛对他来说是一种诱惑,在他的眼中,荒岛是他的私有财产,岛上的一切包括草木、河川、甚至他后来解救的野人星期五都被视为他的个人财产,他对荒岛有着绝对的拥有权、开拓权和统治权。鲁滨逊在登上荒岛的第10个月,站在山坡环顾四望,渺渺不见人踪,他暗自欣喜:“这全都归我所有,我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君主,对这岛国拥有主权;如果我有后代,我可以毫无疑问地把这主权传下去,就像任何一个英国的领主把他的采邑原封不动地传下去一样。”(黄杲炘:72)在纪念来岛上的第四个周年纪念日时,他又发表类似的感慨:“我现在能够享用的一切,我无不具备。我是这整片采邑的主宰,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自称为王,自称为我所掌管的这整个地方的皇帝。我没有一个对手,没有一个竞争者。我在这儿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统治权,没有谁对此持有异议。”(黄杲炘:94)他把身边的一切都取上自己想要的名字。他把孤岛命名为“绝望之岛”,把自己的住处命名为“城堡”、“乡间小屋”、“别墅”、“庄园”等,称自己为“总督”,后来解救了一土著人,也不问他叫什么名字,直接霸道地冠之以“星期五“之名。这一系列的自我命名都体现了一个殖民者强烈的占有欲。

在岛上,鲁滨逊一共建了三个“家”、“城堡”、“别墅”和“山洞”。每一个“家“的建立,就增加一份他征服这个他者世界的信心和力量。“城堡”的建立,标志着他在荒岛上暂时可以生存下去,因为岛上时有异己力量的威胁,比如野人、食人族等,有了“城堡”他就有力量抵制异己力量的进攻了。“别墅”的建立,标志着鲁滨逊可以在海岛上长时间生活下去了,他找到了很多食物资源,而且他看到了种植粮食的可能性,因为有一次他看到了撒在地里的谷物竟然长了出来。每年采摘葡萄的季节,他都到“别墅”来,将晒干的葡萄干贮存起来。山洞这个“家“的建立,标志着鲁滨逊已成为海岛的主人,因为有了山洞他可以秘密收藏粮食和武器、火药等一些物品,而且,有了山洞,之前让他屡屡受到惊吓和感觉恐怖的野人与食人族现在已经完全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鲁滨逊把荒岛变成了财富之岛,他在岛上种植大麦和稻子,加工面粉,捕捉并驯养山羊并让它们大量繁殖,他还制做了工具和陶器等等。他成了岛上最富有的人。这一切为他之后在他者荒岛上建立殖民统治秩序奠定了基础。

鲁滨逊在打败了土著人星期五和西班牙人后,就在他者领地上建立了统治秩序,星期五父子和西班牙人成为了他的臣民,他自视荒岛具有领土权、统治权和立法权。这时候,他者荒岛已经是一个国家的缩影了。这个国家的性质,已如鲁滨逊自己说的,第一,全岛都是他的个人财产,因此他具有一种毫无异议的领土权。第二,他的百姓都完全服从他,他是他们的全权统治者和立法者。欧洲殖民主义扩张时期,英国特色之一是:“殖民地被认为是国家财产,是必须用最先进的方法来发展的地产。”(AnkieHoogvelt:20)这一特征体现在小说中,从鲁滨逊对待其他民族的态度和对领土的占有观念上看,他都是个地地道道的殖民主义者。在成为“总督”之后,鲁滨逊开始构想这块他者领地的蓝图:命令使者到大陆去说服在海滩中流落他乡的16名白人,让他们对着圣经和《福音书》进行忠诚宣誓,并在服从鲁滨逊统治的契约上亲笔签名,然后上岛共建一个殖民帝国。在回到英国之后,鲁滨逊仍然掌握着对海岛的拥有权和统治权。他回到英国以后,又来“视察”自己的“领地”,对这块他者土地分别租给新移去的居民,还给岛上送一些必需品。后来,又镇压了抢掠别人的人,使岛上建立起资本主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社会结构。这时候,鲁滨逊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海外殖民者。

二 种族他者—星期五

“作为他者,必然带有与自我不同的特性,这种与自我不同的特性就是他性(或他者性)。在西方文化传统中,‘他性’一般是不受欢迎的,因而有必要将这还原为自我的同一,或者有必要去掉的。‘他者还原’和‘去他者化’是西方文化处理他者身上的他性的常用手法。”(祝远德:13)在《鲁》中“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白人与黑人之间驯化与被驯化的故事。星期五是一个沉默的民族“他者”,他失去了自己的民族身份。鲁滨逊对星期五的征服、驯化和改造就是一个“他者还原”和“去他者化”的过程。在鲁滨逊心目中,他自己理所当然是荒岛上至高无上的“君主”,而星期五是自己领地上的臣民,他充满了野蛮和落后的原始气息,是一个不属于自己民族又有待于自己来开化的“他者”,从而对星期五“去他者化”和“他者还原”的使命必将由自己来完成。

鲁滨逊对星期五的“去他者化”和“他者还原”是以武力为后盾的。他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星期五面前,用欧洲先进的武器解救了险些遭到杀害的星期五。鲁滨逊把星期五带到树林时,描写到:“我一把拉住礼拜五,对他说‘站着别走’,一面给他打手势,要他别再动;紧接着,我便举枪射击,打死了一只小羊。可怜的礼拜五虽曾见过我打死那个追杀他的生番,但当时离得较远,既没有弄清楚,也想象不出我是怎么打死那人的,这一下显然大吃一惊,身子抖抖瑟瑟起来,看他那惊恐的神情,我觉得他直要软瘫下来了。他没看见我所瞄准的小羊,也没看到我已射杀了它,所以只管拉开衣裳在身上摸索着,看看自己是否受伤了,原来他以为我是决心要杀他了;只见他走到我面前朝地上一跪,抱住我的双膝,说了一大通的话,这些话我虽听不懂,但看那样子我就很容易明白;他是求我别杀他。”(黄杲炘:153)对于武力炫耀和征服的成果,鲁滨逊不免有些得意,他深信再这样下去,星期五定会把他和他的枪当作神来崇拜。

武力征服星期五之后,鲁滨逊开始有条不紊地实施“去他者化”和“还原”改造计划来。首先是生活方式的“去他者化”。鲁滨逊最开始要去掉的,就是星期五吃人的“他性”。他发现星期五有吃人的习惯,这让他深恶痛绝。于是他警告星期五不得再有吃人肉的表现,否则就杀了他。星期五以后再也没敢露出那副馋相了。他还让他适应穿衣服的习惯,给他穿麻纱短裤和羊皮背心,后来“渐渐穿惯了衣服,他终于很喜欢穿衣服了。”(黄杲炘:152)鲁滨逊还让他吃炖肉,喝羊奶,教他说英语。

教会星期五使用工具和枪支也是对星期五进行“他者还原”的措施之一,这样,他不论在劳动中还是在作战中都成了鲁滨逊的一个得力的好帮手。尤其在和英国商船叛乱者的战斗中,星期五被任命为“副司令”,连船长都要服从他的指挥。

学会英语之后,鲁滨逊开始了对他者星期五更深层次的“还原”改造。鲁滨逊“有意识地往他心里灌输一些基本的宗教观念”(黄杲炘:157),让他敬畏上帝。他不厌其烦地向星期五输入基督教思想,并将星期五原有的信仰斥为骗局和诡计。他告诉星期五,上帝比他们的贝纳默基神更加神通广大。因为贝纳默基就住在不远的地方,但他听不到他们的祈祷,非得让祭司跑到山里去祭拜他,而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上帝却能听见任何地方的人们的祈祷,所以上帝要比他们的神厉害得多。宗教在鲁滨逊看来目的并不是传播福音,它只不过他借以控制星期五的工具。鲁滨逊从星期五的思想中彻底清除了他关于对美洲造物主贝纳默基的信仰,然后用基督教思想来填充他的头脑。经过三年的时间,鲁滨逊终于把星期五改造成了一个出色的虔诚基督徒。在鲁滨逊精心的改造下,星期五放弃了自己的语言和信仰,心甘情愿地当起了殖民者鲁滨逊的奴仆。

为了试探星期五是否对自己百分之百赤胆忠心,他还故意制造了一个场景:他假装要让星期五独自驾船返回大陆,要他回到自己的部落。果然不出所料,星期五听了急切地追问:“什么错事我做了?”“为什么要叫礼拜五回我部落?”(黄杲炘:165)星期五宁愿结束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离开他的主人,他急忙拿出他平时挂在身边的斧子交给鲁滨逊让他杀了自己。经过“还原”改造的星期五,不但百依百顺接受了殖民地宗主国的语言和信仰,而且把自己的语言和信仰视若敝履,甚至表示如果返回故土,他也会用他的主人鲁滨逊传授给他的思想去改造自己的亲人和同胞。

通过逐步的、有计划的“去他者化”和“他者还原”,种族他者星期五最终对主人鲁滨逊完全归顺、忠心耿耿,他成为了鲁滨逊在荒岛上进得殖民活动的忠诚卫士和得力助手。种族他者星期五的出现,使鲁滨逊的殖民制度更加完善。

三 文化他者—中国

法国著名比较文学学者巴柔在作为“他者”的异国形象进行说明时说:“‘我’注视他者,而他者形象也传递了‘我’这个注视者、言说者、书写者的某种形象。在个人(一个作家)、集体(一个社会、国家、民族)、半集体(一种思想流派、意见、文学)的层面上,他者形象都无可避免地表现出对他者的否定,对‘我’及其空间的补充和延长。这个‘我’想说他者(最常见到的是出于诸多迫切、复杂的原因),但在言说他者的同时,这个‘我’却趋向于否定他者,从而言说了自我。”(达尼埃尔.亨得.巴柔:157)在《续记》中,我们可以看出,笛福在言说中国他者形象、否定中国的同时,也传递了西方人的自我形象,折射出西方人“自我”的欲望。他用极端蔑视的口吻,借他者鲁滨逊之口说出大量贬斥中国的话语,对象包括中国的城市、建筑包括长城、军事、科技、宗教、百姓、官员等。“毫无疑问,他(鲁滨逊)是一个审视者和评论者,同时也是一个征服者和支配者。他总是把欧洲作为优于一切的中心。在他对中国的评论中,我们很容易地感觉到在他的潜意识里隐藏着的征服东方的欲望和扩张野心。”(薛瑾:104)

笛福的中国文化现在这里得到了完全体现。一来到南京,他就开始发表言论:“当我把这些地方困苦百姓同我国的一比看看他们的房屋、生活方式、衙门、宗教、财富和有些人所说的荣华,我得承认,我觉得未必值得早这儿花时间一提。”“他们那些建筑同欧洲的宫殿和皇家建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的商业活动与英国、荷兰、法国和西班牙的世界性贸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的城市同我们的城市在财富、实力、服饰的艳丽、家具的富丽堂皇以及城市本身的变化无穷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的港口只有区区几艘大小帆船进出,而我们的海上交通既有商船又有强大的海军,怎能相比呢?”(黄杲炘:387)到了北京,他又开始发表“高论”,说那里农业凋敝,经济落后,生活困苦,那里的人可悲又可笑,因为他们贫穷还自尊心强,喜欢装富摆阔,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为了使自己的高论更加真实可信,他还特意排选了两个人物进行刻画:一个是随行进京的清朝官员,一个是距南京三十英里出碰到的一个乡绅。那位官员高高在上露面时排场像个帝王,随从前乎后拥把他捧得极高。他所到之处的花费全由当地百姓来负担,搞得民不聊生。那个乡绅更加荒唐可笑:“他那种骑马的样子完全是堂吉诃德式的,是一种又穷又要讲排场的可悲又可怜的格局。他的衣着对意大利即兴喜剧中那种胆小好吹的角色,或者说,对小丑的角色很合适。”(黄杲炘:390)再看看他的衣服:“那是件很脏的白布衫,袖子大得晃晃荡荡的,饰有流苏,几乎每一面上都开叉;这件布衫里面是塔夫绸的背心,油腻得像是肉贩子穿的,这证明他这位老爷准是个杰出的邋遢胚。”他和仆人的行为更可笑:“他坐在一棵类似小棕榈的树下,偏向南面的太阳完全照不到他,但是在树下还是撑着一顶大伞,使那地方看来到还挺不错。他肥硕臃肿,懒洋洋地靠坐在一把很大的幅手椅上,有两个女奴把肉食送到他面前。他另外还有两个女奴,我想,欧洲的绅士很少有人会接受他们的那种服务,也就是说一个在用调羹喂着这位老爷,另一个则一手端着碟子,把粘上这位大人阁下胡须上和塔夫绸背心上的东西擦去。”(黄杲炘:391)

对于中国的军事力量和万里长城,笛福也没有多少赞誉之词,他认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相当糟糕;万里长城也只是一种大而无当的建筑一无是处的摆设。中国军队全投入战场去攻打佛兰德的一座城池所能做的只能使自己挨饿,一支法国骑兵就能抵挡中国所有的骑兵,不仅如此,“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三万名的德国或英国步兵,加上一万名的骑兵,只要指挥得当,就能打败中国的全部军队。”(黄杲炘:388)

笛福在描写中国的整个过程中始终都是“我们”、“他们”彼此界限泾渭分明。作为欧洲之外的“他们”永远都是客体和他者。中国的一切都无法与欧洲相提并论。“英国作家所塑造的中国形象始终是自身的对立面,作为与自我相对的“非我”、“他者”而出现,在这种非我、他者、异己的意向中,体现美英国人的文化价值观。”(姜智芹:122)笛福生活在英国资本主义繁荣发展并开始大规模殖民扩张的时期,他笔下的负面中国形象的建构正符合英国人的价值观:把所有异帮异族都作为发展殖民贸易对象,率先进入现代社会并建立起“日不落帝国”。

无论是地理他者、种族他者还是文化他者,笛福的“他者”建构都是随着欧洲的殖民扩张而出现的。笛福的他者建构,开了殖民主义他者建构的先河。

对鲁滨逊来说,不管是自然(荒岛等)也好,他人(星期五等)也好,还是国家(中国等)也好,它们都是基于他殖民野心的实现而存在的。鲁滨逊在地理他者上建立了自己的殖民统治秩序,通过对岛上拓荒的叙述,证明了殖民主义者对殖民地拥有权合法性。对种族他者星期五的征服和改造,是殖民主义者在他者土地上进行统治的经典写照。对中国他者的刻意否定,也并非无缘无故,也正好合乎了西方人发展海外殖民地、把异部异族作为发展殖民贸易对象的理论。

[1] Ankie Hoogvelt, Globalization and the Postcolonial World: The New Political Economy of Development,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2001.

[2] 艾勒克.博埃默. 殖民与后殖民文学[M],盛宁等译.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3] 巴特. 穆尔—吉尔伯特等. 后殖民批评[M],杨乃乔等译.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4] 达尼埃尔.亨得.巴柔 形象[A] 载孟华主编比较文学形象学[C].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5] 黄杲炘. 鲁滨孙历险记[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 注:本文引用的是此译本,此译本收录了鲁滨逊漂流记及鲁滨逊漂流续记的内容.

[6] 姜智芹.颠覆与维护¬—英国文学中的中国形象透视[J]. 东南学术, 2005(1).

[7] 薛瑾.西方人眼中的中国之缩影— 鲁滨逊漂流续记 的东方主义批判. 社会科学战线, 2004(1).

[8] 张喜华.跨文化视野中希尔作品研究[M]. 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8.

[9] 祝远德.他者的呼唤—康拉德小说他者建构研[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Others” in The Adventure of Robinson Crusoe and inThe Farther Adventure of Robinson Crusoe

LIU Hui
(Co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Changsha Polytechnic University,Changsha Hunan 410076,China)

the other geographica; other ethnic; other cultural; other colonialism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other” is never objective. It is always the subjective projection of the value and desire of the“self ”.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construction of “geographical other”, ”ethnic other” and “cultural other” in The Adventure of Robinson Crusoe and inThe Farther Adventure of Robinson Crusoe by Defoe in order to reveal the colonialism and colonial desire in the novels.

I106.4

A

1673–2804(2011)01-0202-03

2010-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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