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气丸组方治法新论

2012-01-25 03:58齐方洲岳仁宋杨国正许志远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 2012年3期
关键词:牡丹皮痰饮心火

齐方洲,岳仁宋,杨国正,许志远

(1.成都中医药大学,成都 610075;2.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成都 610072)

肾气丸最早出自汉·张仲景所著之《金匮要略》,该书在5种不同的病证中使用了该方,异病同治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在《中风历节》的附方里治“脚气上入,少腹不仁”;在《妇人杂病》中治“转胞,不得溺也,胞系了戾”,“利小便则愈”;在《血痹虚劳》中主治“虚劳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者”;于《痰饮咳嗽》中治“短气有微饮,当从小便去之”;在《消渴小便不利》中治“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饮一斗,小便一斗”。观其所治病证虽有不同,但本质终是肾气不实、主水之功失职,致水液运化失调。而水浊之邪泛滥又将加重肾气损伤。倘若迁延不治,肾气渐耗,浊邪日盛,势必病重。

《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有云:“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此可谓仲师治疗五脏虚损疾病的主要制方思想。仿此,笔者认为仲师治肾气虚亦当遵“见肾之病,知肾传心,当先补心火”之法。

《金匮要略》曰:“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伤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故实脾,则肝自愈。此治肝补脾之要妙也。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此以五行理论论述治法,文中言“五味”实代指补助五脏之药。“经曰:‘虚虚实实,补不足,损有余’,是其义也。余脏准此。”无疑肾脏亦适用其法,仿之即可言:夫肾之病,补用咸,助用酸,益用焦苦之药调之;咸入肾,酸入肝,焦苦入心;心能伤肺,肺气微弱,则金不行,金不行,则木气盛,则伤脾;脾被伤,则土气不行,土气不行,则肾气盛,则肾自愈。此治肾补心之要妙也。肾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据此推衍,笔者对肾气丸有新的诠释。

《金匮要略》肾气丸方:干地黄八两,山药四两,山茱萸四两,泽泻三两,茯苓三两,牡丹皮三两,桂枝、附子炮,各一两。上八味,末之,炼蜜和丸梧子大,酒下十五丸,加至二十五丸,日再服。

方中干地黄即生地黄,补肾精之良药也,是为君药,量用八两之多,更有四两山药之助,补益肾精之效更佳,此“补”之义也;山茱萸味酸入肝,以实肝气也,此“助”之义也; 附子大辛大热,温阳补火[1]。《素问·脏气法时论》曰:“心者,生之本……为阳中之太阳。”故心为阳气之主,附子温之使心火益盛。桂枝辛甘而温,与酒共奏温通心脉之效,更与附子合用,有“拨云见日”之妙,大大增强温补心火、蒸腾气化之力,此“益”之义也;《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所谓“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是指如若肾气不足,将致水液运化失度,或为湿,或为痰,或为饮,或为水气,故以茯苓、泽泻合桂枝增强肾及膀胱蒸腾气化之能,以温化痰饮,给水湿出路,此“和”之义也。牡丹皮凉肝活血,轻清心火,合生地黄,以防血热过甚,此为“反佐”之义。《神农本草经》:“蜜益气补中,止痛,解毒……和百药。”蜜可解附子之毒,兼有和药性之用,故炼之和丸。“丸者缓也”,虚损之证需缓缓调养,不宜速补,故制成丸剂。

总观全方,用药10味(有酒有蜜),组方严谨,药量考究,服法独特,共奏“实肾气、逐水浊、补心火”之功效。方中“补、助、益、和、佐”五法并用,包涵了仲师“治未病”的学术思想。张仲景之方博大精深,奈路漫漫其修远兮,笔者祈与广大同仁上下而求索,共探其中之奥秘。

[1]谢 鸣.方剂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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