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与《武藏野》的文体

2012-08-15 00:53奚皓晖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2年6期
关键词:文体文学

奚皓晖

(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国木田独步与《武藏野》的文体

奚皓晖

(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武藏野》“叙述者中性化”的「る」调文体形成了主客体趋于调和的视角。探究其形成的“心理语源”可知:作者国木田独步的政治抱负和现实环境促发其进入书信体的文学实践;恋爱事件使其文体的接收者转化为恋爱的“对象”;释融后其视角也经由“他者化”演变成“武藏野”中的透视法。

国木田独步;《武藏野》;文体;视角

柄谷行人在《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一书中,对现代文学制度的形成重新作了发生学上的演绎,其中“风景”的发现与现代文学的“起源”有着根本意义上的联结:

“所谓风景乃是一种认识性的装置,这个装置一旦形成出现,起源便被掩盖起来了。在明治20年代的‘写实主义’中已经有了风景的萌芽,但还没有决定性的颠倒。它主要以作为江户文学之延长的文体来创作的。典型地显示出与江户文学之断绝的是国木田独步的《武藏野》和《难忘的人们》(1898年)。”[1]

所谓“决定性的颠倒”,是指《武藏野》中的风景不同于以往文学中的名胜古迹,是通过背向“外在”世界的“内心”所映照出的视像。对应这一“风景”的形成,《武藏野》的文体有四点值得注意:(1)在西文直译的基础上融合汉文调劲健直截的表现;(2)人与自然趋于调和的表现;(3)透视法的表现;(4)在书信体、日记体、写生文基础上形成的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混合叙述。从行文的样式上看,有别于山田美妙的「です」调,《武藏野》使用了动词「る」(包括「ている」、「てある」)结尾的基本形式,它间接导致了文体背后的叙述观念发生变化。因为「る」结尾可以用来表示持续或存续。类似于英语的现在时,同时也可使“叙述者中性化”。可以说是综合了上述(2)(3)(4)的特点。这一文体既不等同于二叶亭四迷、山田美妙的“言文一致体”,也与文中两次援引的二叶亭四迷节译的屠格涅夫《约会》体式形成对比参照;还可从中探讨1895年作为“江户语”的反对概念被介绍到日本、以受过教育的东京人的口头语方式进行推广[2]的“标准语”的影响。既然如此,这一文体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是否存在其发生的个体心理语源(psychological etymon)呢?本文的主旨正是要借其心理语源的探究,由发生学的角度阐释独步文体的形成过程,回到日本自然主义文体的起源上来。

就文学史而言,国木田独步对二叶亭四迷“翻译文体”①的改造并不仅为一种个人行为,因为它同时还成为一种衡量的尺度,固定了日语散文的样式并作为一种文学制度保持到现在。但是,如果从文体形成的角度上来看,这种改造也未必一定要在二叶亭《约会》的基础上才能够成立,因为文体的形成一开始就包含着个体的心理语源。

国木田独步的出生比二叶亭大致晚了7年(1871),主要生活的时期是明治17-18年的西南战争结束以后相对稳定的社会。由于出生在地方武士的家庭,加之父亲专八是维新政府的后台长州藩所辖的山口县地方法院的书记官,作家从小就深受《西国立志篇》《劝学书》等明治维新时宣传读本的影响,时常梦想成为拿破仑那样的人物[3]。这反映了当时士族阶层普遍向往的政治抱负。明治21年5月他由东京专门学校入学后进入英语部,明治23年9月又从普通科转入政治科。明治24年凭借当时有“第二代明六社”之称的“民友社”领袖德富苏峰在报刊界的影响力,得以出入内阁西园寺公望的“雨声会”②。这和“民友社”组织创办的综合杂志《国民之友》③以“政治社会经济及文学之评论”多角度的宣传有很大关系。但是,同年因为卷入党派斗争被校方勒令退学,5月初回到了双亲所在的山口县,由于征兵检查不合格(这点和二叶亭酷似),明治25年重回东京任自由新闻社记者(这帮助他积累了写作经验),后因该社经济周转不利而失业被迫离开东京。经苏峰斡旋,由东京往佐伯县鹤谷学馆任英语、数学教员,前后约为1年时间[4],即“佐伯时代”。这被认为是作者文学意识的发生期。独步后来在标题名为“事实、思想、感情”的自传《不欺瞒的日记》中回顾称当时其向往“赤条条的感情”。但在明治26年3月21日作者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他未尝不想继续留在东京谋取政治出路,只是给自己找了另外的理由:

“昨夜就吾一生皆可言重要。因吾断然以文学为立身处世之道也。人间教师乃吾尽力而为且终此一生之事。吾并非厌恶政界之事,倘吾立于政界之上,难免为权势、虚荣忘我奔波。吾并非希望成就无上名誉之文学者,以区区笔墨成就小学校一教师,以人性自然之声,爱、诚、劳动之真理教授世人则吾心之愿足矣。”[5]压抑和想要挣脱这种压抑的新旧自我在此交织,但他仍认为“笔墨”应“事功”于社会,而缺乏真正转向纯文学创作的明确意图。直到1894年独步以新闻记者身份,在《国民新闻》上连载题为“海军从军记”的《爱弟通信》(1894年10月24日——1895年3月12日),某种程度上才使他真正动了创作的念头。有学者指出,书信体裁大都以叙述者自叙的形式进行讲述,同时又以自己为预先设定的第一读者进行阅读。这可以使人联想到包括《武藏野》在内的许多小说使用的男主人公第一人称自叙的形式,是日本近代文学文体形成的重要契机[6]。也就是说,从《爱弟通信》中内焦点的叙述方法已经蕴含着独步在《武藏野》中的讲述口吻了。《武藏野》文体的形成和二叶亭翻译《约会》的动机相似,出于现实处境的考量和被政治环境边缘化的缘故,两人都不自觉地选择了以文学作为谋生和社会价值的实现契机。这一选择所造成的深远影响便是实现了前后这两种样式的过渡:从西欧近代文学的标志性叙述方法——第三人称客观叙述向第一人称客观叙述(对应绘画上的焦点透视)的转换,在这一过程中不可忽视“文体的政治性”所造成的影响之体现。

明治28年(1895),25岁的独步以每日新闻社从军记者的身份,在佐佐城本支家举行的社交舞会上结识了17岁的佐佐城信子。“高洁、敏感、真挚、无邪、风姿楚楚的可怜少女。余生涯至此一变。”[7]67武藏野小金井林荫小道的深处留下了二人约会的足迹。“吾等携梨数枚出入林中幽僻小径,齐肩而行。疲惫时便在路旁小憩。梨子酸涩难食,遂弃于道边。开始接吻、唱歌、低语、漫步、幽径、古坟、野花、清风、绿光、蝉声、树声、重又接吻。午后3时12分乘汽车踏上归途。”[7]73此后两人又经历了一番波折,直到当年11月11日午后7时,由德富苏峰做媒,竹越与三郎担保,独步才终于如愿以偿与信子成婚。然而好景不长,婚后仅5个半月,乘着从教会返家的隙间,信子借口访友,从此消失不见。

前面已经表明,书信体作为第一人称自叙的形式带有明显的自我对话性质。独步后期的小说《音信》《镰仓夫人》《第三者》均以佐佐城信子物语命名,且都在信子破婚的主题上留下了书信体叙述的痕迹,这种影响也表现在《武藏野》中第一人称客观叙述的调子当中。这一主/客并置的对立视角符合作者当时想要从迷恋状态中脱身的心理,也就是说,他借助这种视角,可以使自我第三人称化(相对化),形成一个超越的视点。我们可以继续列举他在《不隐瞒的日记》中的心情。

“昨夜我梦见她了。我看到她带着后悔的表情回到了我身边,还吻了我几下。”[8]

当自己的感情无法直接传递给对方时,书信体的写作样式可以提供想像中的满足,因为它隐含了一个和自己关系密切的读者。当作者将自我他者化的手法运用到文学的某一体裁中,就容易演变成万物有灵的泛神论立场。

于是我们可以认为,信子事件在《不隐瞒的日记》中的作用是一剂缓释冲剂,而在《武藏野》当中则释解为一项大自然的洗礼:

“昨天和今天皆有南风劲吹、云朵乍起、眼见骤雨将至时突然日光从云层中漏出一缝映照绿叶,反复无常的秋色天空啊。想起去年的事仿佛身在梦中。如今信子已在北国。我的遭遇何其可悲。”[7]138(《不欺瞒的日记》)

“昨天和今天皆有南风劲吹、云朵忽隐忽现、雨点将落而未落、日光漏出云间时,林影一时闪烁。”[9]159(《武藏野》)

后者景物的并列突显出《武藏野》一贯的节奏美,特别是把微妙的感情通过写景直观地表现出来。云朵、雨点、光线、树木的明暗变幻俨然独步心象的显现。与《不隐瞒的日记》不同,信子的容颜在《武藏野》中愈发淡释,连悲伤的感叹也在不经意间略过,这使句式显得简练、干净。可见,自然的净化之力正涤荡着独步的心。由此出发,昔日的武藏野小道正赋予他升华的方向:

互相憎恨的人沿着不同的小路独自前行,相好的人在同一条小路上携手同归,在那种原野的小路上或许会引起这种诗意的遐想,但武藏野的小路却与此不同。在这里常有这种事情:满以为走这条路可以碰见想要见面的人,可偏偏不能相逢;满以为走那条路可以避开不想见到的人,可又偏偏在树林的转角处照面。那些道路忽然隐藏在树林里,忽然又在山谷里看见,忽然又出现在原野上,忽然又隐没在树丛中…漫步在武藏野的人不必担心迷失路途,无论哪条道路只要步伐所向必有你可看、可听、可闻、可感之物。只有在这纵横蔓延的数千条的小径信步而行的人,才能真正领会武藏野的美。无论是春、夏、秋、冬、朝、昼、夕、夜、月、雪、风、雾、雨,只要在这条小路上漫不经心地步行、凭着一念之想自然可以左右逢源。这实在是武藏野最大的特色吧,我深深地有着这样的感觉。[9]170

由“道”明“心”的独步在《武藏野》已显现出较为通透的意识,物我合一的自然观暗示了他与过往人生的告别。

武藏野写生地点的选定、各素材的选择和搭配也离不开作者创作前逐步成形的世界观——小民一体观、天地生存感等等。这些思想受益于英国湖畔派诗人华兹华斯已是不争的事实,正是他在独步“心灵的牧场”中播下了种子。作者在鹤鸣馆任教时曾有言:“我在此地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学生,一个在华兹华斯诗心引导下的学生。像沙漠里的狮子那样生活实乃我平生所愿。”[7]52除此之外,写景段落在独步小说中占极大分量不能不说和作者成长环境相关,作者所到之处不乏地理条件浑厚的风土,例如山口、佐伯,皆有“山紫水明”的美誉,《武藏野》中更是把武藏野的田园风光同北海道开荒时景象相比照,流露出对两种不同的自然景观的喟叹。而《约会》中代表性的风景——白桦林在作品中被两次引用则明显是作为对比性的因素来使用的。可以认为,正是这种对比的观念延伸出了“今日武藏野”中人化的自然与风土化的自然二者相互融合的画面。前面已经提到,「る」结尾的文体实际上是一种视角上的优势;而写生画的技巧恰好也组成了一种多层次的视角,即所谓的透视法原则。

此前小林茂大指出独步短篇小说文体上的五个特点是:(1)短句,快节奏的行文;(2)汉文调中穿插欧化骨骼的文体;(3)非感性的、精神的、直觉的文体;(4)缺少荫翳感,明亮的调子;(5)口语文体[10]。可见其中部分保留了绘画的表现手法。这当然和作者的选材大有关系,因为像《武藏野》这样的户外写生在当时很是流行,一定程度上会改变过去的描写方法。“因为材料不足的缘故,姑且以我自己的日记作参考。至冬季结束前时时翻阅,以便明了季节变化的大略和光景。除此以外,部分引用了明治29年9月7日至30年3月21日的事实。”[7]138从相关的材料来看,观察与记叙的写生观念已经非常明确了。既然是户外写生,首先就有一个焦点透视的原理。作为描写的对象和衬托景物的背景是有着明确的区别的,观察者的站点、视点、视距、视锥等角度的变化都会造成对象的位移和变形。其次,二者之间还有一个散点透视的原理。理想的构图要求画面整体保持相对匀称的比例关系,因为景物要具有立体感和远近空间感,在这种情况下,前景凸显会妨碍整体效果,而要注意远景和近景的画面张力,在对象的描写上不能过繁。根据上述原理,我们可以更好地欣赏《武藏野》的风景写生技巧。

从文本可以推测,作者写生的内容——“武藏野”的范围大致是从杂谷司经板桥西侧,直达川越的附近,最后弯到甲武县的立川车站为止。而独步是在位于涩谷的宇田川町,也就是“武藏野”的东端留宿的。取景可沿多摩川的富士山周边进行,地点多为山地,从这个角度向下俯视,地平线会显得略低一些,因此作者能够获得一个较开阔的取景范围。诸如“水田、树林和茅屋相映成趣的情景”这些显然只能从俯视的角度才能捕捉得到,因此找到一个好的瞭望点就等于获得一个散点透视的理想空间,如此一来就能够品尝到武藏野每个角落的气息。除此之外,当时武藏野近郊别墅的设计造型也相当适合观景。设计者特意将别墅建在高于普通地基的平缓坡面上,在突前一点的斜坡上安置茶室,而在下坡营造园林,引农田的活水浇灌形成人工的观景地[11]。独步所言武藏野风物之美,灵感或许正来自此处。加之东洋绘画中的散点透视不同于照相机式的固定视阈,而是移步观景,把变化的景物放置在辽阔的背景中,形成层次分明的美感。运用这一远近的调配的手法,通过抽象与具象的结合是独步写景的一大妙处。

黄叶渐渐飘落。阵雨霏霏。秋风瑟瑟。阵风袭过高高的小丘,树叶迎空飞舞,好像鸟群远远地飞去。待到落叶林褪尽,方圆数十里的树林一时间裸露了枝干,冬天的苍穹高高地笼罩,眼前的武藏野陷入了一片沉静。空气越发显得清爽了。远远传来的声音也清晰可辨。以下是十月二十六日日记的内容:小坐树林深处,四顾、倾听、凝视、默想。[9]164

在武藏野各式各样美的要素中,不可不提的是“落叶林”,这种植物一年四季都在不停地变化着色彩,大有可看之处,但却是后起之秀,因独步之名作方能广为人知。在此之前,从奈良到江户年间,依山傍水的原野历来是武藏野美的代称。《万叶集》中据说是东国的住民所吟咏的东歌里就有“武藏野之草”为主题的和歌。《古今和歌集》更重紫色,因而有将“紫色的原野”作为吟咏对象的。镰仓时代又转而吟咏茫漠之野。总之草本植被构成的原野一直是以突出的景物而存在的。1722年因为农业奖励政策,武藏野的地基逐渐开发。旱田、社寺林、私人园林、防风林、杂木林、松林、杉林大规模种植,江户文化的气息转浓,渐有“数百里平原,更有月光万里映照富士之巅,可称无双胜景”之美誉[12]。正如独步所言:“今之武藏野所属皆为林也。”也许是受到《约会》中白桦林的启示,落叶林的美成了明治时代风景之一大发现。它身上的潇洒、柔美,照应雄奇、壮阔的武藏野,使它本身成为一种极尽变幻之美的文体之象征。

结论

论者从“叙述者中性化”的「る」调文体切入讨论《武藏野》,认为其形成至少包括三个层次的因素。政治气候和现实经历促使作者进入文学领域并激发其展开《爱弟通信》及相关的书信体写作。而书信文体的表达具有作者自叙并兼顾对象的特性,对应的是第一人称客观叙述的视角。这一视角在《不隐瞒的日记》和《武藏野》产生了某种分离,在《不隐瞒的日记》中所展现的主体因“恋爱”而扭曲的心结,在《武藏野》中则被置换为“失恋”以后寻求超越的“风景”。与《当世书生气质》的人物志不同,《武藏野》散点透视的远近法代替了江户散文的既有格调,成为了现代日语文体的一种范型。

注释:

①小森阳一指出,二叶亭之所以会进入俄语文学,很大程度上是对当时俄国南下政策的不满,想设法改变不平等条约,但由于严重近视,不得不借助翻译来谋求出路,从这个角度看,《约会》翻译文体的出现,未必是有预见性的译介行为。

②当时作为西园寺公望的私人俱乐部,曾邀请国木田独步参加政界和文学者的恳谈会,其中自由党领袖星亨成为左右独步在政治上进退的重要因素。

③由德富苏峰创办的大众启蒙杂志。创刊号封面印刷有“THE NATION’S FRIEND、政治社会经济文学之评论”字样,涵盖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文学、宗教等各个领域,是日本近代综合性杂志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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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福田清人.国木田独歩[M].東京:清水書院,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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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山根ますみ,篠原修,堀繁.武蔵野のイメージとその変化要因についての考察[J].Journal of the Japanese Institute of Landscape Architects,1990(5):216.

A Discussion of Kunikidadopo and the Style ofMusashino

XI Haohui

(College of Humanity,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The“ru”tune of“neutral narrator”inMusashinoforms the reconciliation of the perspective of the host-guest.Exploring its“psychological etymology”reveals that Kunikidadopo’s political ambition and the realistic conditions trigger its entrance into the literary practice of epistolary style;love affairs transform the receiver of this style into the loved one;and after relieving from the love affairs,his perspective evolves from“otherness”to the transillumination in theMusashino.

Kunikidadopo;Musashino;style;perspective

I313.44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2095-2074(2012)06-0069-05

2012-04-20

奚皓晖(1986-),男,江苏常州人,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2010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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