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言可加工性角度看壮族学生英语学习的迁移现象

2012-12-29 01:02李丽春
关键词:壮语壮族母语

李丽春

(广西工学院外语系,广西柳州,545006)

从语言可加工性角度看壮族学生英语学习的迁移现象

李丽春

(广西工学院外语系,广西柳州,545006)

广西是壮语的主要使用地,由于社会环境、文化背景和方言等因素的影响,壮族学生的英语学习普遍呈现出基础弱、水平低的区域特征。在此从语言可加工理论的角度出发,分析了壮族学生外语学习中的迁移现象。

语言可加工;迁移;壮语;英语

我国幅员辽阔,少数民族众多。而作为中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壮族主要聚集在广西境内。大部分壮族人以壮语为母语。壮、英语言隶属不同的语言体系,各有自己的特点和语言形式,在语音、词汇和语法形态等方面差异巨大。壮族地区发展水平较缓慢,受语言环境和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影响,壮族学生的英语学习普遍呈现出基础弱、水平低的区域特征。所以要搞好广西的外语教学就必须从实际出发,以壮族学生为研究对象,找出适合他们的教学方法。

一、语言迁移研究

(一)迁移与语言可加工性理论

始于上世纪50年代的语言迁移研究历经好几个发展阶段。早期的迁移研究遵循的是行为主义观点,认为学习是一种行为形成的过程,语言行为是由刺激—反应构成的。同期由Lado提出的语言迁移概念则成为了对比分析假说的基础。Lado认为语言迁移现象是语言习惯中的主要障碍,目的语中的那些与母语相似的地方就容易学(正迁移),而与母语不一样的地方则难学(负迁移)。[1]盛行于20世纪60年代的对比分析假说,由于对语言迁移的解释过于简单,且由于后期认知心理学的观点被广泛地接受,行为主义的母语迁移理论逐渐淡出。

语言迁移研究的新发展是20世纪80年代初至今。Kellerman等人以认知科学为基础的语言迁移研究从心理、语言及社会的角度去深入和全面探讨迁移在第二语言习得中的作用。90年代中期以来,认知理论与二语习得的研究更紧密,语言迁移研究的视角出现了新的转向,越来越多研究者开始从语言加工能力的角度出发来开展研究。pienemann在多元发展模式的基础上提出了语言可加工性理论(ProcessabilityTheory),之后pienemann等又进一步发展了这一理论模型,认为母语迁移受学习者语言加工能力的制约,而不受语言类型关系的影响,即只有当学习者的语言能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具备了必要的加工前提时,相关的语法特征才会发生迁移。[2,3]根据语言可加工性理论,递增性语言生成过程涉及以下五个加工程序:词条提取程序——范畴程序——词组程序——句子程序——从属句程序。这五个加工程序构成了一个序列等级,不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示第二语言的发展途径,而且也有助于说明母语迁移受到了哪些发展性因素的制约。语言可加工性理论的逻辑前提为:在第二语言发展的任何阶段,学习者只能产出并听懂语言加工机制在当前状态所能处理的语言形式。根据语言可加工性理论,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母语特征的迁移受语言加工能力的制约,只有当学习者的语言发展到一定程度,其语言加工程序能够处理相关语言结构时,母语迁移才会发生,见表1。[3]695

表1 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发展

(二)三语迁移

随着第二语言(L2)习得研究的深入,尤其是语言迁移理论研究的日趋成熟,在20世纪 80年代三语习得的研究(L3)成为了语言学研究的新课题。这里的三语,并不具体指语言的数目,而是指除了学习者的母语(一语)和已经掌握(可能是不完善的)的二语之外目前正在学习的一种或多种语言。三语习得过程是一个涉及到迁移、推论、语码转换等诸多因素的复杂的认知过程。当目的语信息缺乏或微弱时,三语习得者大脑中的背景语言被激活并且相互竞争。当一种语言被选择时,其它语言处于激活或潜伏状态,学习者从目的语或被激活的语言中选择词汇,最后才会求助处于潜伏状态的语言。我国是个多民族国家,三语习得的研究要针对多民族的特点,对多语多文化背景的外语教学进行研究。壮族是中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主要聚集在广西境内,壮族学生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既有来自壮族语言的语言迁移又有汉语言的迁移,学习困难要大于汉语学生。

二、从语言可加工性角度看壮母语学生的英语学习

(一)语音

每个学语言的人都知道语言学习是离不开语言环境的,母语背景的干扰是语言学习中常有的事情。各种语言或方言都有自己的语音体系。而且,这种语音体系具有一定的发音方法.每一个民族在学习外语发音时,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将本族语的一套语音习惯地搬到外国语学习中去,利用本民族的语音资源或自己已知的语音去进行学习。[4]Lado在“Linguistic Across Culture”一书中用数据和事实来证明“人们倾向于把母语中的音位及其变体等语音系统转移到该语言中去。[1]按认知理论的看法,负迁移的产生是由于语言学习者不正确的激活了建立在第一语言上的自动程序。壮语与英语分别隶属于不同的语言系统,巨大的语言差异使得负迁移比正迁移更容易显现出来。在英语的学习过程中,壮母语学生总会不自觉地用母语中的类似因素来替代英语中的发音,导致了错误。

1.辅音方面

(1)爆破音:因为壮语中没有送气爆破音,在发英语中的三对的送气爆破音/b//p//d//t//g//k/时,壮族学生会在母语或汉语中找寻本不存在的对等音,要么将之发成普通话里的同名音,要么就会把/p/念成/b/,/t/念成/d/,/k/念成/g/(由于发音习惯壮族学生说壮语时,会把口念成狗,汤念成当,糠念成缸)。所以他们会把put念成/but/,take念成/deik/,cake念成/gei/。

(2)/l/和/n/;/v/和/w/不分。壮语中的/l//n/间可以互相替换的,所以在他们会把light读成night,right就念成light,low读成know。壮语中没有英语的摩擦音/v/,发音时嘴唇不习惯收圆,将半元音发成唇齿音/v/,vegetable念成 wegatable,west念成vest。

(3)壮族学生漏发末辅音的现象也是较常见普遍的。如将like,five,farm,tent等分别读成/lai/,/fai/,/fa:/,/ten/。末尾的辅音的漏发所得到的单词为like,fie,far,ten,这些词虽形上和原来的单词类似但意义上却大相径庭。

(4)辅音群的错发。英语的辅音群指的是把两个或更多的辅音连在一起拼读,它可以出现在音节首或音节尾。在念/tl/、/dl/、/tn/、/dn/,壮母语学生大多情况下先将/t//d/发完全后再发/l//n/,这样一来都等于多发了一个/э/音素,成了/tэ//dэ/或/tэn//dэn/。

2.在元音方面

由于方言语音的缺位和混位现象,以及对英语发音的认识不够和习惯发音方式造成以下一些迁移现象:无长短音之分把/si:t/读成/sit/,sleep读成/slip/;该发饱满的原因也没有发饱满,/u//u:/(广西地区的壮族语没有圆唇音,而英语中的/u/等发音都需要圆唇音),这种混淆必会影响单词的准确发音,混乱词义。此外特别容易混淆的音还有/ə//ə:/。会把在发work时,他们会发成/wo:k/,因为壮语中没有此音,壮母语学生发这两个音时会在壮语中寻找类似的/o//o:/音来替代。

(二)句法规则

Pienemann的语言可加工性理论认为,母语迁移受学习者语言加工能力的制约,而不受语言类型关系的影响。[3]两种语言类型关系即使比较密切(如法语和英语),处于语言加工程序较高等级的某些语法特征也不一定会出现迁移;如果要学的语法特征在当前具有可加工性,语言类型的差异和距离(如英语和汉语)也不会成为学习的障碍。

1.从典型的SVO结构来看:壮汉语与英语虽然都隶属不同的语言体系,从语言的方方面面来说可谓是南辕北辙,但从语言可加工性理论来看,即便两种语言的类型关系较疏远,语际差异较大,但即将学的语法特征在当前具有可加工性,语言类型方面的距离和差距就不会成为学习的障碍。与母语不同的第二语言特征如果处于加工程序的较低等级,学习者更容易习得这些特征。典型的SVO结构处于语言加工程序的第二级(低级),壮母语学生在学习中比较容易掌握,因为壮汉语与英语都是SVO的句型结构,所以正迁移就产生了。而修饰SVO各成分的定、壮语位置在壮汉语和英语中是不同的,壮语中修饰词总是后置的。如副词总是放在动词的后面,一般情况下英语也如此。壮语中定语总是后置,如把红花说成花红,我的书说成书我;而定语的位置在英语中很灵活,有时放前有时放后。壮语中修饰词后置的这种句法结构已经根深蒂固地嵌入壮族学生脑里,在英文输出中负迁移出现比率较大。如他们会把“诚实的人也会骗人”这种简单的句子说成或写成a man honest will cheat。

2.代词的用法:Pienemann的研究表明代词的属格方面是处于早期的习得级,虽然学习者刚开始组成了完整的规范句子,但不一定掌握了代词的用法,在这种情况下语言的迁移,特别是负迁移更容易显现出。我们都知道英语有人称代词、物主代词、反身代词等,而壮汉语的代词则简单多了。如第三人称ta,英语可以是she、he、it、him、her、his、hers、its;而壮语为de。受母语和汉语的影响,壮母语学生会出现这样的英语:he English is very good,he is a good girl.

3.在名词的用法方面:名词有单复数处于早期的习得级,英语的名词有单复数,可数和不可数之分,而在壮汉语中,名词不因单复数而产生变化。于是就出现:I have many book,one of my friend is in high school等错误的英语。

4.时态:在语言加工理论认为处于加工程序较高级别的程序,如果学习者的中介语并没发展到有能力可以处理相应的语言结构,那么迁移就不会发生了,这集中体现在处理一些英语时态方面。在课堂教学中,无论老师讲授了多少关于主谓要一致,一个句子当中只能有一个谓语动词其他动词要非谓语化(动名词、不定式),或从句(主语从句、宾语从句、定语从句、同位语等)用法和语法特征方面的知识,不难发现在实际操作中,壮母语学生输出的相关英文句子完全不符合语法规范,句子中出现两三个动词,或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简单地把词把句堆砌起来的现象比比皆是。

(三)词汇

语言可加工理论认为,在语言发展的第一阶段,首先启动词条提取程序,所用词汇缺乏形态变化,在第二阶段开始利用范畴加工程序,词汇出现了形态变化。[3]作为语言加工较初级的词汇学习,更容易表现出语言的迁移。通过课堂的观察不难看出在学习英语词汇的过程中,壮族学生用来自其母语或汉语的语义、词法句法来注意理解和记忆英语词汇,他们把已掌握的语音、语法、语义和语用知识迁移到英语单词的学习过程中,对单词的拼写造成负面影响。在学习词汇时,壮学生会因母语的影响而使用错误的搭配。这集中表现在定语和中心词的搭配、动词和宾语的搭配、介词和宾语的搭配、动词和副词的搭配上。如“he wroe glasses and thick sweater”在英语中wear可搭配为穿衣、戴眼镜、涂化妆品,打领带等。壮学生会错误的搭配词汇把上句译为“他戴眼镜和毛衣”。在构词方式上,壮语的词序则是中心词在前,修饰词在后,在作文中常看到book my,gun this,flower beautiful这样的英文了。

语言可加工理论不但从语言加工的角度对语言迁移作出了解释,还为广大教师课堂教授英语提出了建议。如果语言教学超出了学生所处于的语言发展阶段,迁移不会发生,学生不能习得所教内容。只有在学生有相应的程序处理能力时,教师课堂的知识输入才会得到相应的输出。壮族地区发展水平较缓慢,语言环境和文化背景等种种因素交叉影响着壮族学生学习的各方面,所以相比起母语为汉语的学生来说,壮族学生的英语基础较差认知能力不够成熟,导致加工机制不够完善。在课堂教学中不能采填鸭式的教学方法,要考虑他们的接受能力,根据他们的语言知识水平来设计课堂教学。比方说可以通过小测验,热身活动来了解他们目前的语言掌握程度,了解他们对之前的教学内容掌握情况和对即将教授的语言内容的了解度。通过了解学习者当前的程序知识来预测下一语言程序阶段,做到由浅至深循序渐进的教学。着眼于下一个语言发展阶段,课堂活动找对切入点,考虑到壮族学生目前的知识水平和语言加工能力,从他们的角度出发把握好怎么教,教什么和什么时候教才能真正地教好。

[1] Lado,R.Linguistics Across Culture[M].Michigan: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57.

[2] pienemann,M.Language Processing and Second Language De⁃velopment:ProcessabilityTheory[M].Amsterdam:John Benfamins,1998.

[3] pienemann,M.Language processing Capacity[C]//C Doughty&M.Long Handbook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Oxford:Blackwell,2003.

[4] 杜灿昆.汉英两个语音系统的主要特点比较[J].现代外语,1978(1).

[5] 唐承贤.第二语言习得中的母语迁移研究述评[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5):37-41.

[6] 陈丽勤.英壮语言三要素的异同[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2005(2):123-127.

H319

A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壮、汉、英三语背景下的语言迁移研究”(10YJA740039);广西壮族自治区教育厅科研项目“三语背景下的语言迁移研究”(201010LX216)

李丽春(1979-),女,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商务翻译和教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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