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无声低自流
——浅析《共和国的脊梁》的“低视听”艺术

2014-03-07 07:47
党员电教与远程教育 2014年4期
关键词:马兰花竺可桢剧作

清泉无声低自流
——浅析《共和国的脊梁》的“低视听”艺术

□王 越

邓稼先(左)百忙中抽出时间看望自己得病的老母亲

当《共和国的脊梁》终章的旋律缓缓响起时,一种久违了的感动在内心中萌生。《共和国的脊梁》(以下简称《脊梁》)以话剧的形式,生动地塑造了五位国家的“脊梁”——邓稼先、竺可桢、李四光、钱学森、郭永怀,这五位科学大师在荧屏舞台上的一举一动、一音一容,都显得那般富有感染力,喷薄出浓烈的赤子情怀;而更难得的是,《脊梁》并未像常规那样,很“高调”地去将剧中人物的优秀事迹一一罗列并“添油加醋”地集中展示给观众,而是以低姿朴实的叙事风格、低点散视的人物刻画、低调表现的崇高主题,使全片自始至终犹如一股淡雅清新的山泉涓涓而来,于无声处奉献出一次难忘的“低视听”洗礼。

低姿朴实的叙事风格

《脊梁》的叙事风格比较“标新立异”,没有像以往的有些片子那样,用“权威”的口吻进行“催眠式”的叙事,即总是振振有词地试图替观众做决定,让观众看什么不看什么,同时还主观地替观众进行思考,人为地给全片定一基调,并让观众信服,而是“原生态”地将镜头朴实地展现,把思考权重新还给了观众,让观众“自己带着脑袋”去观看。这种“低姿态”的叙事方式,尊重了观众,促使观众反过来也能尊重片子,并认真观看和思考。

《脊梁》朴实而不加修饰的叙事语言,情深意切,让人感受到那波澜壮阔的年代里老一辈科学家对人生、事业、价值的感悟和追求。如《脊梁》中的《马兰花开》,讲述的是科学家邓稼先为新中国的和平与安全,在大戈壁默默奋斗的感人故事。仅看题目,就显得十分朴实。马兰花是我国西部戈壁滩上遍布的一种小花,虽然并不艳丽,却装点着空旷的荒漠。编剧在这里运用了拟物的手法,将“马兰花”比喻成了老一代科学家身处荒漠却为国默默奉献的精神。片中的台词也不显华丽,如“人的一生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若能像马兰花一样扎根荒漠却绽放出绚丽的光彩,那这一生就无怨无悔了”,近似于白话,却饱含深情地道出了故事的主旨。另外,在素材选取上,也是尽量选取那些朴实的素材,没有惊天动地,却能发人深省:如邓稼先为了验证关键数据、和大家一遍又一遍地计算的场景,不顾核辐射危险和众人劝阻、亲赴核试验现场寻找未能起爆弹体的场景,身患癌症被多次催促治疗却亲自下井处理核试验突发事故的场景,都是在细微中给观众润物无声的感动。

当然,质朴的舞台表现也使《脊梁》“低姿态”的叙事风格更为明显。本剧所选的五个剧目都是原创校园戏剧,以学生为创作表演的主体,以音乐、舞蹈、语言、动作等为主要表现手段,以学生和老师为主要观看对象;没有华丽的舞美和灯光,也没有矫饰浮夸的表演和导演手法,体现的就是“朴实”。以《求是魂》为例。在舞台设计上,全剧以一个由台阶与斜坡构成的转台为主要支点,通过不同的道具装饰来表现不同的场景,简洁而流畅。这种没有任何修饰但充满真挚感情的演出,最能打动人也最能传达质朴戏剧——“深刻的丰富,存在于非常自然的艺术形式中”的最高追求。在戏剧形式的设计上,用竺可桢自我的叙述或者画外音贯穿全剧,作为场景转换的契合点;值得一提的是结尾的处理,天幕上打出竺可桢的日记“今天是2月6日,立春后的第三天……雨起,阴转多云……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字样的同时,首尾呼应的“二十四节气童谣”缓缓响起,在音乐声中众多饰演者自报姓名,就像竺可桢老先生“求是”的精神,更把整个戏剧推向了高潮。

低点散视的人物刻画

《脊梁》讲述了五位主人公一生的历程与事迹,仅仅靠舞台上的两个多小时,显然不足以反映他们的人生全貌。常规的处理手法,往往是将主人公人生的几个高潮片段集中体现一下,即所谓“高点聚焦”的方式——高点,指的是尽量展现人物的成功、胜利、辉煌等高潮片段;聚焦,指的是截取人生经历的几个片段而并非面面俱到地去表现人物。但《脊梁》却采取了“低点散视”的方式来刻画主人公,选取的都是主人公的人生细节并尽可能完整地勾勒出其人生轨迹,从而别辟出了一条蹊径。

剧作尽量选择那些看似平常却不平凡的事迹,从而通过“平常”折射出“伟大”。如《钱学森》,选取了主人公钱学森在交通大学求学时期的日常作为,描述出如何将人生理想从“交通救国”转向“航空救国”;他在美国留学时期的生活与工作点滴,反映出中华儿女是如何深怀爱国之情的;他在新中国成立后投身国防科技事业,诉说出是如何乐于科学创新、回报祖国的……大都是通过他的生活、工作细节来再现,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却鲜活地展现了钱学森的爱国之心、求真之志、创新之魂。。

同时,剧作以散视的方式,从不同的侧面、不同的历史阶段,全方位地勾勒主人公们的人生轨迹,使“脊梁”们的故事显得很充实、很连贯,从而“脊梁”也被塑造得很立体、很丰满。为了保证人物刻画的完整性与全面性,剧作别出心裁地以老年时期的主人公作为外在叙述者,与剧中处于动态的主人公形成内外叙事的有机结合,采用原型人物和虚构人物的双重设置,为散视式反映人物一生的生命历程提供了坚实的艺术保障。五大戏剧中,每个历史片段出现之前,都会出现一个老年的主人公在回忆,从而自然地引出了青年主人公的人生故事,就像老电影回放,在穿越历史的回忆中,其实也是带领我们站在历史的高度进行自我审视。老年主人公与舞台中活动主人公的历史距离,为观众留下了巨大的历史想象空间;这种内外结合、虚实结合的人物叙事,远远胜于罗列式事件的叙述。原型人物为还原历史的真实性提供了支撑,而虚构人物的出现,则为渲染剧作增添了艺术性,两者之间的矛盾冲突与时空间离,细致地展示了主人公一生的曲折与丰富。

无论外部环境如何,竺可桢仍坚持自己深爱的气象研究

低调展现的崇高主题

《脊梁》可说是一部主旋律的话剧,传达的是一种社会正能量。它不但尽展了科学家们的大师风采,更为重要的是通过人物形象的刻画,彰显了他们的卓越贡献和高尚情怀。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这种崇高的主题,并非是“声嘶力竭”“大张旗鼓”表现出来的,而是很低调地散布、融汇于全剧,在潜移默化地感染着观众。

《脊梁》所要宣示的主题,在剧作中往往是以多线索来呈现的,众多线索最终同归大海,共同昭示出了主题。如在话剧《马兰花开》里有三条线索,一条线索就是邓稼先和杨振宁之间的故事,包括小时候一起在清华园玩耍,以及后来在美国的告别,杨振宁回来看他,到最后一场杨振宁先生的告别。第二条线索是邓稼先和家人之间的感情线,夫妻分别、痛别挚母,他参加工作后一直在外面奔波十多年,得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赶回来看他的母亲。第三条线索是邓稼先和同事,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完成了中国核试验一座又一座的高峰,原子弹、氢弹、中子弹、核武器小型化……整个二十多年的工作中,这三条线交叉、反复地讲这三个故事,从而不断强化着主题。看完《马兰花开》,有的人因为邓稼先爱国奉献的精神而感动,有的人是为他纯粹的人格而感动,有的人则为他高尚的风格而感动,感动点可能不一样,但是都为他的情怀所感动。事实上,《脊梁》中,贯穿五部剧的都是感情的线,不仅仅是个人情感,最重要的是主人公都怀有对国家、对民族的大爱情怀。

《脊梁》旨在通过师生演校友、师弟演学长的方式,“低调”地把自身事业追求和人生价值追求同国家富强、社会进步、人民幸福紧密联系起来。这种演出形式很新颖。剧中主题都并非赤裸裸地展现,而是以隐晦的形式,潜伏在故事之中。如在《求是魂》中,竺可桢所说的“人一旦做了选择,就再也不悔”,尤其是剧作结尾处的竺可桢之问,引人深思:“诸位在校,有两个问题应该问问。第一是到浙大来干什么;第二,将来毕业了要做什么样的人。”虽然是对浙江大学学生的发问,但实际是对所有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的世纪之问,是对所有观众的提问,亦潜在地昭示了主题;更巧妙的是,这一问题可作为五部剧作的结尾之问,更是揭示了全片的主旨。

(作者单位:山东省即墨市广播电视台党建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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