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梦里人》中的“愤怒”图像转喻和隐喻

2014-04-24 02:49蓝纯刘娟
外国语文 2014年1期
关键词:隐喻漫画汉语

蓝纯 刘娟

(北京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北京 100089)

1.引言

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关于概念转喻和隐喻的研究也大量涌现,其中情感转喻和隐喻更是热门话题,不过绝大多数研究都以语言中的情感转喻和隐喻为考察对象。这一倾向有两点值得我们反思:首先,既然如认知语言学家所言,转喻和隐喻都是认知性的,那么它们就应当不仅存在于语言中,在其他媒介(比如图像、音乐等)中也会有所体现。因此,只关注语言中的转喻和隐喻是不全面的,可能会导致我们忽视存在于其他媒介中的转喻和隐喻的独特性(Forceville,2009:21;Kennedy,Green & Vervaeke,1993;Forceville,2002,2007)。其次,有学者对语言中的转喻和隐喻是否反映了思维的隐喻性提出质疑,关注其他媒介中的转喻和隐喻将有助于我们回答这一质疑。

有鉴于此,本文拟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分析中国漫画家姚非拉的漫画作品《梦里人》中有关“愤怒”的图像转喻和隐喻以及背后的“愤怒”认知模型,以期发现图像转喻和隐喻与语言转喻和隐喻的异同,以及中国漫画作品在呈现“愤怒”时所表现出的文化特征。姚非拉是中国最早的签约漫画家,被称为内地故事漫画的奠基人和开拓者。《梦里人》是他的首部长篇作品,也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大陆最有影响力的漫画作品,并于2000年前后由CCTV改编为电视动画片,开创了中国漫画改编动画的先河。

2.文献综述

2.1 图像隐喻与转喻

相对于语言中的转喻和隐喻,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考察非语言模态,尤其是视觉模态中的图像转喻和隐喻近些年才开始兴起,因此文献数量有限。其中,Carroll(1994)以艺术作品为例证明图像隐喻的存在,并注意到与语言隐喻相比,图像隐喻中的始源域和目标域更容易发生逆转。Forceville(1994:2)指出:图像隐喻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呈现,使得观者通过其他的概念来理解目标概念,而目标概念与其他概念之间并不存在预先的或规约的联系。例如,图1是一则皮鞋的平面广告,图中一只皮鞋出现在男子的脖颈处。广告设计者以这种不著文字的方式巧妙地向观者暗示皮鞋与领带的关联,让观者在头脑中激活与领带相关的种种意象、知识等,并通过领带来理解皮鞋。可以说,这则广告的构思建立在[皮鞋即领带]这一图像隐喻上。

图1 皮鞋即领带(Forceville,1994)

除广告中的图像隐喻之外(Forceville,1994,2000,2007;Amouzadeh& Tavangar,2004;张& 展,2011),漫画中的图像隐喻也引起了一些学者的关注。Forceville(2005)发现法国漫画中用于隐喻愤怒的符号与[愤怒是容器内的高温液体]这一体现于语言中的概念隐喻基本相容。Matsunaka&Shinohara(2009)在日本漫画中观察到一种以气候现象隐喻情感的图像隐喻。Forceville&Michael(2011)着意考察了日本漫画中“手的失去”这一独特意象,认为其背后存在一条图像隐喻[手的失去是失控]。不过,截至目前,对中国漫画作品的图像隐喻研究仍然相对匮乏。

与隐喻研究相比,转喻研究一直偏冷,而且也大多集中于语言转喻。Radden&K vecses(1999)认为转喻即一个概念实体(借体)为处于同一理想认知模式(ICM)内的另一个概念实体(目标)提供思维通道。不少学者注意到,作为一种认知机制,转喻很可能比隐喻更基本、更普遍,因此不应被忽视(Taylor,1989;Bredin,1984;Koch,1999;Lakoff&Johnson,2003:39)。

近年来有学者专注于有关情感的图像转喻,例如,Moes(2010)关注“愤怒”和“恶心”,发现了一些用于传达这两种情感的特殊的转喻符号。Forceville(2005)注意到,当一个漫画人物生气时,一般会涨红了脸,紧闭双唇,圆睁双目,手握拳头。在这些情感标记的背后是一条共同的转喻:[情感的生理表征代情感]。人类的物理和生理构造相同,情感的表征和反应也相似,但是不可忽视的是文化的烙印也会影响情感的表征和反应,因此学者们已经发现的一些情感转喻是否具有跨文化共性,还需要更多的、尤其是针对非西方文化的研究来验证。

2.2 “愤怒”隐喻和转喻

2.2.1 “愤怒”隐喻

Lakoff(1987:383)认为,英语中的主打“愤怒”隐喻是[愤怒是热能],它有两个表现形式:[愤怒是火]和[愤怒是高温液体],二者都建立在[人体是容器]这一基础隐喻之上。例如:

(1)Smoke is pouring out of his ears.

(2)She was doing a slow burn.

(3)Your insincere apology just added fuel to the fire.

(Yu,1998:51)

(4)My anger kept building up inside me.

(5)I was fuming.

(6)I could barely contain my rage.

(Lakoff,1987)

[愤怒是火]在汉语中也存在(King,1989;Yu,1998;张,2000;谭业升&沈少剑,2006;彭懿&白解红,2007),例如:

(7)心头火起

(8)七窍生烟

(9)火冒三丈

不过,中国人的体内储存的通常不是“高温液体”,而是“气”,因此汉语中的另一条愤怒隐喻是[愤怒是容器内的高温气体],所以我们会有“发脾气”和“心中的怒气”等说法。

Lakoff(1987)和K vecses(1990)还注意到英语中一些其他的“愤怒”隐喻,比如[愤怒是危险动物],[愤怒是对手]和[愤怒是负担],但出现频率相对较低。

2.2.2 “愤怒”转喻

人在愤怒时,体温、血压、脉搏都会上升,呼吸变得急促,导致脸红脖子粗、浑身颤抖、视线模糊等一系列身体反应,这些都为我们谈论和理解愤怒这一抽象概念提供了一条直观的转喻:[愤怒的生理表征代愤怒](Lakoff,1987:382;K vecses,1990,2000a,2000b)。比如:

(10)He got red with anger.

(11)She was shaking with anger.

(12)She was blind with rage.

(Lakoff,1987)

不独英语如此,日语、匈牙利语、沃洛夫语和汉语中也有类似表达(K vecses,2000a)。以汉语为例(Yu,1998;King,1989):

(13)别把肺给气炸了。

(14)气得满脸通红。

(15)气得直哆嗦。

从以上三例可以看出,在中国文化中,造成一个人在愤怒时体内压力增大的主要原因是“气”的膨胀,这与我们上一节讨论的汉语中的“愤怒”隐喻相吻合。

总之,什么样的生理反应可以转喻愤怒在不同的文化中可能会有所不同,而这种不同是否也会体现在漫画中是我们本文考察的重点之一。

2.2.3 “愤怒”认知模型

Lakoff(1987:397)从英语中的“愤怒”表达中提取出一个“愤怒”认知模型,含五个步骤:冒犯、怒起、控制、失控、报复。K vecses(2000a)发现,这一基于英语语料的认知模式也适用于匈牙利语和日语的“愤怒”;不过,King(1989)认为它并不完全适用于汉语。King根据自己对汉语“愤怒”的考察,提出了一个理想认知模式和一个典型认知模式。前者的五个步骤分别为:冒犯、怒起、控制、泄愤、恢复平衡,后者的五个步骤为:冒犯、怒起、控制、转移、补偿。

可以看出,King的汉语“愤怒”模式与Lakoff的英语“愤怒”模式的差异集中在后两个步骤上:中国人似乎倾向于以某种方式恢复生理和心理的平和来结束一次愤怒,而美国人则倾向于通过报复冒犯者来终结愤怒。本文将通过漫画语料的分析来验证King的“愤怒”认知模式是否可以解释中国漫画中的“愤怒”。

3.研究发现

本文的研究问题为:1)漫画《梦里人》中出现了哪些“愤怒”图像转喻和隐喻?2)《梦里人》中的“愤怒”遵循怎样的认知模式?3)《梦里人》中的“愤怒”图像转喻和隐喻以及认知模式同汉语中的“愤怒”转喻和隐喻以及认知模式是否吻合?

通过详读语料,我们在《梦里人》中共甄别出577例“愤怒”转喻和284例“愤怒”隐喻。下面我们分别论述。

3.1 “愤怒”图像转喻

在《梦里人》中,被用于转喻“愤怒”的生理表征主要有:眉毛倒竖,眼睛形状改变(圆睁,紧闭,斜乜),嘴巴形状改变(大张,紧闭),手和胳膊的特殊姿势(叉腰,握拳,敲桌子,用食指指点),脸红,出汗,青筋暴露等。这些都隶属在语言中也能观察到的一条概念转喻[愤怒的生理表征代愤怒]。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图像在表意上的模糊性,绝大多数情况下漫画家都结合了不止一种转喻符号来共同呈现画中人物的愤怒。例如:

图2中眉毛倒竖、双眼紧闭、双唇紧闭和双手叉腰等被叠加使用,将男孩的愤怒明白无误地呈现出来。

图2 愤怒的男孩

图3 愤怒的法官

图3中人物的愤怒扑面而来,这种效果来自于以下转喻符号的共同使用:食指指点,额爆青筋,眉毛倒竖,眉头紧锁,嘴巴大张(露出牙齿和舌头)。这帧图里还有两点值得关注,一是愤怒者头部周围的一圈星星,二是愤怒者大张的嘴以及露出的锋利牙齿给人一种食肉动物的血盆大口的感觉。我们在下面将看到,这些意象的背后有“愤怒”隐喻在起作用。事实上,在《梦里人》里,很多画面都不仅糅杂了不同的图像转喻,还将转喻与隐喻结合使用。

转喻与夸张的结合在《梦里人》中也经常出现。比如,在图3中我们已经看到漫画家用额爆青筋来转喻“愤怒”,但更有意思的是,在《梦里人》里代表青筋的星形符号不仅出现在愤怒者的额头和太阳穴,还出现在脸颊、胳膊等处,甚至可以跑到后脑勺上、帽子上,或者悬浮在愤怒者的头部及身体周围。这背后便是转喻与夸张的结合使用。

总体而言,上述用来呈现“愤怒”的转喻符号都不是漫画家姚非拉的独创,而是基于人类对愤怒的身体体验;也正因为如此,它们与语言中的“愤怒”转喻基本吻合。只不过与漫画在表现手法上的夸张性和表意上的模糊性相应,为了更生动、明确地传递信息,漫画家更倾向于将转喻和夸张、隐喻等结合使用,或者将几种转喻结合使用。

3.2 “愤怒”图像隐喻

我们在《梦里人》中共观察到如下四条“愤怒”图像隐喻:[怒者是一个高压容器],[愤怒是火],[愤怒是围绕怒者的天气/自然现象]和[怒者是危险动物]。

1)[怒者是一个高压容器]

图4 愤怒的女孩1

图4中,女孩头上热气直冒,这些热气来自女孩体内不断集聚的怒气。这里,女孩是容器,容器里装的是气体。因为愤怒产生热能,体内气体开始膨胀,膨胀到一定程度,身体装不下了,便泄漏出来,即我们在图4中所看到的结果。

K vecses(2000a,2000b,2005)推测,因为血压上升、脸红脖子粗等是人类共有的愤怒时的生理反应,所以[怒者是高压容器]这一隐喻也很可能为不同人群所共享,不过人体这一高压容器中究竟装着什么内容在不同文化间可能并不相同。我们在2.2.1节已经看到,英语中的愤怒表达显示说英语者体内装的是高温液体,而汉语中的愤怒表达显示说汉语者体内装的是高温气体。但是从漫画《梦里人》中的“愤怒”图像隐喻来看,说汉语者体内既可能储存高温液体,也可能储存高温气体。

2)[愤怒是火]

这一隐喻与上一条隐喻相吻合:在愤怒时,随着体温升高,体内的液体或气体达到燃点,开始燃烧,产生火焰(所以汉语中有“怒火中烧”等说法),外界能看到的便是怒者头顶和身体直冒热气、脸红脖子粗等生理反应。比如,图5中,左下角的小个子男人头顶三簇火苗,彰显着他的愤怒。

图5 愤怒的男子

3)[愤怒是环绕怒者的天气/自然现象]

在这一隐喻中,愤怒的力量被认为突破了人体这一容器,到达外部,呈现为一种天气或自然现象(Matsunaka&Shinohara,2009)。这一隐喻与传统中国哲学的天人合一观相吻合。与此观点相应,我们可以通过了解人体来认识宇宙,也可以通过了解宇宙来认识人体(Yu,2009:40)。

我们在《梦里人》中共发现五种用来隐喻愤怒的自然现象,分别是:云雾、星辰、黑暗、光和雷。比如,图6的背景是一片乌云浊雾以及由此产生的黑暗。其实,根据这帧漫画的语境,故事发生的当天阳光灿烂,所以我们可以推知,此处乌云浊雾的黑暗背景并非写实,而是在隐喻和烘托画中女子的愤怒。当然,这一隐喻在这幅图中并不是单独起作用,我们还可以看到作为愤怒转喻符号的女子紧皱的双眉和变形的嘴,以及她把触怒了她的男子紧紧地掐住。这一动作的背后不仅有夸张,还蕴藏着另一条隐喻:[怒者是危险动物],我们之后再做分析。

图6 愤怒的女孩2

4)[怒者是危险动物]

愤怒者因为情绪失控,可能对他人造成伤害。在这个意义上,愤怒者与危险动物相似,所以《梦里人》中经常出现用危险动物来喻指愤怒者的画面。图3中我们已经看到愤怒者大张的嘴以及露出的锋利牙齿像食肉动物的血盆大口。图7中的男子则不仅张嘴露齿,伸出舌头,而且他的舌头不像人的舌头,而像毒蛇的舌头。漫画家这里想传递的信息是这名愤怒的男子像毒蛇一样危险,具有攻击性。

图7 愤怒的男子

3.3 “愤怒”认知模型

我们在《梦里人》中观察到的“愤怒”事件基本遵循King(1989)提出的汉语“愤怒”理想认知模式(冒犯—怒起—控制—泄愤—恢复平衡)和典型认知模式(冒犯—怒起—控制—转移—补偿)。前者如故事中的男主角嘲弄一个矮个子男人,后者被激怒(冒犯—怒起),试图控制,未果,随后他通过与男主角辩论发泄愤怒,心情因此得到平复(控制—泄愤—恢复平衡)。后者如男主角对一个故事的结局不满,怒气冲冲,无法释怀(冒犯—怒起),他试图转移注意力,抬头看天,突见一个美貌的仙子从月亮中下来,这一奇遇补偿了他心中的不满,让他的愤怒烟消云散(控制—转移—补偿)。

不过在《梦里人》中我们还观察到一些很难归入上述认知模式的非典型愤怒,主要有以下四种:1)被成功压制的愤怒。例如:男主角看见自己暗恋的女子与一个坏男人约会,立时愤怒,但他随即提醒自己要“忍”,把满腔怒火变作心花怒放。这一愤怒事件只经历了三个步骤(冒犯—怒气—控制)就草草收场。2)未达预期效果的愤怒。例如:女主角的父亲在女儿经受打击后没有表现出关切,反而嘲笑女儿,女主角因此愤怒,痛打父亲。然而,她的愤怒如此严重,以至于在痛打父亲后她依然难息怒火,这便是一起由怒起—控制—泄愤—残留愤怒构成的未达效果的愤怒(Lakoff,1987)。3)瞬间爆发式愤怒。例如:一女子遭遇陌生男子骚扰,立时痛殴后者。在这起愤怒事件中,怒起—控制—失控这三个步骤被整合为一个,愤怒者的怒起和爆发几乎同时完成(Lakoff,1987)。4)迁移目标的愤怒(King,1989),即愤怒者的报复不是针对冒犯者,而是转移到他人身上。比如,一个女孩子为了玩一款日本游戏自学日语,但游戏中的很多词她还是不懂,于是愤怒,进而迁怒一个无辜的矮个子男人。

4.结语

综上,我们在《梦里人》中观察到的“愤怒”图像转喻包括眉毛倒竖、眼睛形状改变、嘴巴形状改变、手和胳膊的特殊姿势、脸红、出汗、青筋暴露等,全部隶属[愤怒的生理表征代愤怒]这一概念转喻。此外,我们还观察到四条“愤怒”图像隐喻,分别是:[怒者是一个高压容器],[愤怒是火],[愤怒是围绕怒者的天气/自然现象]和[怒者是危险动物]。《梦里人》中的“愤怒”事件主要围绕King(1989)提出的汉语“愤怒”理想认知模式(冒犯—怒起—控制—泄愤—恢复平衡)和典型认知模式(冒犯—怒起—控制—转移—补偿)展开,此外还有一些非典型愤怒。总体而言,《梦里人》中的图像转喻、隐喻以及背后的“愤怒”认知模型都与研究者们在语言中观察到的“愤怒”转喻、隐喻和“愤怒”认知模型高度吻合。这是情理之中的,因为无论是图像转喻、隐喻还是语言转喻、隐喻,无论是图像所呈现的“愤怒”认知模型还是语言所呈现的“愤怒”认知模型,它们所承载的都是人类对“愤怒”这一基本情感的体验和认知,都以人类对这一情感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以及社会和文化经验为基础。不过,漫画作为一种异于语言的模态还是给图像转喻和隐喻打下了自己的烙印,主要体现在漫画作品中的图像转喻和隐喻经常多个联合使用,或者转喻和隐喻结合使用,以明确、醒目和夸张的方式呈现画中人物的愤怒。

我们在《梦里人》中观察到的“愤怒”图像转喻和隐喻很多也见于法语和日语漫画(Forceville,2005;Matsunaka&Shinohara,2009),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愤怒”转喻和隐喻的普遍性。但是中国漫画与外国漫画并非完全吻合。比如,Matsunaka&Shinohara(2009)针对日语漫画的研究并未发现以出汗和脸红等转喻“愤怒”,而Forceville(2005)和Eerden(2009)针对法语漫画的研究并未发现以青筋暴露、火或自然现象喻指“愤怒”。倒是Matsunaka&Shinohara(2009)声称的只见于日语漫画的隐喻[情感是围绕自我的天气/自然现象]也大量出现在《梦里人》里。当然,考虑到语料选择的方式,本文与外国学者对外国漫画的研究之间未必有很好的可比性,所以还有待更多的跨文化对比研究来验证我们的初步观察。

我们还注意到转喻和隐喻符号与所表达的情感之间并无一一对应的关系。同一个符号在不同的情境中可用于表达不同的情感,而同一种情感在不同的情境中也可以由不同的符号来表达。比如,嘴巴大张在《梦里人》中既被用于转喻“愤怒”,也被用于转喻“快乐”、“恐惧”等。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为什么漫画作品中的图像转喻和隐喻经常多个叠加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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