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心理学对人生目标的研究述评

2015-04-11 02:47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人生目标幸福感心理学

张 师 辉

(福建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西方心理学对人生目标的研究述评

张 师 辉

(福建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人生目标是一种相对稳定且深远的追求动机,是个体对自身生存意义的主观感受。20世纪50年代末,有关人生目标的心理学探讨开始受到西方学者的关注,哲学意义上的人生目标被带入到心理学研究领域。此后,西方心理学界对“人生目标”的概念进行了心理学上的建构与测量,并开展了一系列相关研究。这些研究表明,追寻有意义的人生目标是人类生存的基本动机,它同时影响着个体身心机能的健康发展与幸福感水平。

人生目标;幸福感;心理压力;身心健康

西方社会对人生目标的探讨最早要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其中影响较大的学者是亚里士多德,他对“人为什么而活着”、“人应该怎样活着才有意义”等哲学话题进行大量的思考,并在其伦理学代表作《尼各马科伦理学》中对人类应该寻求的幸福(eudaimonia)进行了追问,认为幸福是人类独有的一种理想追求与现实活动,即人类所追求的最高目标[1]。亚里士多德等人的哲学观点启迪了后来的许多人,但直到20世纪50年代末,有关人生目标的心理学探讨才被人们所关注。1959年,存在-分析学说领袖Viktor Frankl从临床心理治疗实践的角度探讨了追寻人生目标对人类心理健康的重要意义,认为追寻有意义的人生目标是人类生存的基本动机,也是心理健康的基本特征,缺乏人生目标的个体容易陷入无意义的存在空虚,并由此提出了意义治疗的理论[2]98-99。在Frankl的理论基础上,Crumbaugh和Maholick于1964年编制了最早的人生目标测验(Purpose in Life Test, PIL),用于测量个体的生活意义感和追寻人生目标的程度,以探究人生目标与心理障碍之间的关系[3]。PIL量表的编制及其相关研究使得心理学对人生目标的探讨不再局限于临床实践的总结,而开始扩展到了实证研究方向。

20世纪末,西方兴起了积极心理学运动,有关人生目标的研究再一次激起了学者们的兴趣。在积极心理学范式的影响下,当代的研究者更多地将关注点从缺乏人生目标的消极作用转向了确立人生目标对身心健康的积极效应上。目前,该研究领域已经取得了较大的进展,对其进行系统地梳理有助于我们理解树立正确人生目标的重要性,并指导实践中的人生目标教育。

一、“人生目标”概念的心理学建构

在早期对人生目标的心理学研究中,大多研究者采用Frankl、Crumbaugh和Maholick的概念建构,认为人生目标是“人生的存在意义”,换而言之,人生目标是个体对生存意义的主观感受。Frankl等人的概念界定虽然开启了人生目标的心理学研究,但是他们对人生目标的描述还是较为模糊的。基于此,Damon等人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人生目标进行了更为完整清晰的阐释,“人生目标是一种相对稳定且深远的追求动机,这种目标追求不仅对个体自我本身有意义,而且也会使得个体富有成效地投入到超出自我范围的社会活动中”[4]。目前,Damon等人的概念界定已被心理学研究者们广泛采用。在这个定义中,Damon强调了作为心理学概念建构的“人生目标”的四个关键成分:承诺(commitment)、目标导引(goal-directedness)、个人意义(personal-meaningfulness)与超出自我(beyond-the-self)[5]4-7。

承诺是人生目标的首要关键成分,它暗含着个体对人生目标的主动投入。对此,埃里克森等人也有过相关阐述。埃里克森认为承诺是个体人格健康发展,特别是自我同一性形成的重要方面。在人格发展过程中,个体需要对自己的信念、价值观与目标作出相应的承诺,将自己的时间、资源与心理能量投入到所承诺的活动中,以建立起自我同一感[6]。因此,没有承诺的投入,个体的人生追求会处在被动的状态,其人生目标也将难以确立。人生目标的第二个关键成分是目标导引。一个长远的人生目标是由许多短期目标构成的,它影响个体的日常决策并指导个体的短期目标。就人生目标本身来说,它是一种广义的追求动机,意味着高度地动机投入,一旦人生目标被激发,个体就会调整自己的行为,调配现有的资源,引导自身的努力方向朝目标前进[7]。为此,研究者们大多认同目标导引在人生目标中的关键作用。第三,犹如早期Frankl将人生目标概括为“人生的存在意义”那样,个人意义也是人生目标的关键组成成分。人生目标为个体提供了生命的意义感,个体从人生目标中感受到自身存在的意义,并为之承诺而奋斗[2]98-100。正因为如此,人生目标成为了个体生活的聚焦点,影响个体的行为、思维与情感等方面。第四,人生目标不仅是个体渴望的有意义的追求,同时也会使得个体富有成效地投入到更广阔的社会实践中,而不是仅为了纯粹的一己私利,这就是人生目标中超出自我的成分。人生目标中的超出自我成分在理论与实践上具有重要意义,相关心理学研究发现,超出自我对个体的心理健康有良好的预测作用[8],那些具有超出自我的人生目标的个体,显示出更同一的人格倾向,更开放的人格特征以及更高的心理调节能力与主观幸福感[9]。以上四个成分代表着人生目标的四个维度,为心理学及相关研究提供了“人生目标”的概念建构,得到了研究者们广泛引用。

二、人生目标的心理测量

将哲学意义上的人生目标引入到心理学研究领域,除了有清晰的概念建构外,对其科学的测量也是至关重要的。从广义的心理测量上,对人生目标及其相关概念的测量不仅存在着问卷测量工具,还有访谈法测量、日志或历史档案分析测量等方式。

(一)人生目标的问卷测量工具

问卷测量是研究人生目标最为常用的评估工具,20世纪50年代末,Frankl在进行临床理论与实践研究的同时,就已开始根据他自己的理论假设编制相关非正式的调查问卷,用以考察他所提出的“意义意愿(Will to Meaning)”的假设以及评估临床患者所表现出的人生目标状态的程度。Frankl的调查问卷包含13个自我报告项目,其中用于评估人生目标的项目只有一个,再加上Frankl并没有对其所编制的调查问卷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因此该问卷作为人生目标的独立测量工具受到了质疑。

鉴于此,心理学者Crumbaugh和Maholick在Frankl调查问卷的基础上,编制了最早的人生目标心理测量量表,即人生目标测验(PIL)。该测验包含A、B、C三个部分,A部分的测题项目是以客观7点计分作答,B与C部分则是要求被试完成句子或段落。由于A部分易于量化操作,因此在人生目标的实证研究中大多仅采用测验的A部分。A部分最初由25个项目组成,后来经过Crumbaugh等人的修订,缩减为20个项目[10]。该测验版本采用7点计分,以自我报告的方式对个体的信念和态度进行测量,量表的总分由各个项目分直接相加,113分及以上即被解释为高人生目标水平,92-112分为中等水平,低于92分则被认为是缺乏人生目标[3]。Crumbaugh等人用该量表对不同的群体进行施测,研究表明该量表在成年人与青少年群体中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1]。目前,该量表是研究人生目标中最为常用的测量工具,并已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如中文、日文、瑞典语等。有关中文版的修订,最早由香港中文大学的学者翻译而成,并对2140名中学生进行施测,分析结果显示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克龙巴赫α系数为0.84,格特曼分半信度系数为0.82)[12]。此外,中国大陆也有研究者对PIL量表在大学生群体中进行信效度检验,结果显示该量表同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3]。虽然PIL量表是目前研究人生目标的最常用的量表,但其在所测量的因素结构与适用群体上还存在不足。首先,不同的研究者对量表进行因素分析,所得到的因子数目不尽相同,其因素结构并不很稳定[14]。针对此问题,近年有研究者编制了只包含4测题项目的PIL的缩减版(PIL-SF),其因素结构较为稳定,且与20个项目的PIL有较高的相关度[15]。第二,PIL量表对青少年早期等群体并不是很适用,部分题目的表述对于他们来说过于抽象。对此,有研究者在PIL量表基础上修订出其他版本的测验量表,如人生目标测验存在子量表(EPIL)[16]、人生目标问卷(LPQ)[17]等。

除了以Frankl调查问卷或PIL量表为基础修订来的各种版本的人生目标测验外,研究者们还使用Ryff等人编制的心理幸福量表(Scales of Psychological Well-being)中的人生目标子量表(Purpose in Life Subscale)作为人生目标的测量问卷,其在使用频度上仅次于PIL量表[18]。该子量表分20个、14个、3个项目三种版本,6点计分,总分越高代表拥有越强烈的人生目标。20个项目的版本较常用,其克龙巴赫α系数在0.88到0.90之间[19]。此外,还有些不常用或可测量与人生目标相关的问卷测量工具,如Antonovsky的心理一致感量表(Sense of Coherence Scale)、Steger等人编制的人生意义问卷(Meaning in Life Questionnaire)、Barrett的成长目标调查(Developing Purposes Inventory)等[20]。综合说来,心理学问卷测量工具的开发与应用,使研究者们更为客观地去评估个体的人生目标,但是问卷测量法很难对个体人生目标中的超出自我成分进行评估,也就是说仅凭问卷测量工具并不能很好地测量出人生目标的完整的建构。因此,Damon等人认为,在用问卷测量工具评估个体人生目标的状态后,还要使用其他测量方法如访谈、日志或档案分析等途径来评估超出自我的成分[4][5]35-36。

(二)人生目标的访谈测量

访谈法常用于质性研究,可以充实量化的测量。在人生目标的测量研究中,访谈法有助于探明人生目标中是否存在超出自我的成分。目前较常用的人生目标访谈测量为Andrews等人设计的青年人生目标访谈(Youth Purpose Interview, YPI)框架[21]。该框架为半结构型访谈,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通过开放式询问,如“你最在乎什么”、“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等问题来确认个体生活中的重要目标。在完成第一部分的访谈后,进入第二部分。第二部分是对第一部分中个体所叙述的人生目标进行深入了解。如被访谈者在第一部的访谈中表明自己的最大愿望是帮助社会上遭受疾病痛苦的人,这样在第二部分的访谈中,访谈者就集中询问个体树立该目标的缘由以及如何达到该目标等。YPI访谈大概需要一个小时,适用于青少年和成年早期的群体。已有研究通过YPI访谈考察人生目标在青少年同一性发展过程中的作用[22]、人生目标对青少年学业表现的影响以及青少年人生目标中超出自我成分与生活满意度的关系等[23] [24]。

此外,McAdams设计的人生故事访谈(Life Story Interview, LSI)框架也有被用于辅助人生目标的考察[4]。尽管访谈法有助于进一步评估人生目标的各个成分,但是相对来说单独的访谈法测量在人生目标的研究中使用的还比较少,主要原因在于开展大批被试的访谈测量需花费较大的人力物力,且访谈结果的编码分析也较为复杂。

(三)其他测量人生目标的方法

除了较为常见的问卷测量方法以及常用于辅助测量的访谈法外,心理学研究者们还使用日志或历史档案分析的方式来评估人生目标。如早期皮亚杰等人就已使用日志分析的方式来考察青少年对人生目标的思考,并发现青少年时期的个体普遍开始关注人生目标等话题[4]。Mariano和Vaillant通过收集相关历史文档对青年时期经历过二战岁月的群体进行人生目标的分析,考察他们人生目标中超出自我的成分以及人生目标的发展变化[9]。由日志或历史档案分析得来的数据,可以更真实地了解个体对人生目标的思考,考察个体人生目标的状态,但是纯粹的日志或档案分析也存在着局限性,如获取个体私密资料的权限、资料来源的可靠性、编码复杂性以及较难就相关陈述进行深入访谈确认等都会影响这类方法的效度。

三、人生目标对个体身心状态影响的相关研究

自20世纪50年代末,Frankl首次从临床心理实践的角度提出人生目标有助于个体避免遭受“存在空虚(existential vacuum)”或 “存在神经症(existential neurosis)”的理论观点以来,越来越多的心理学研究者关注到人生目标对个体身心状态的影响并开展了系列研究。归纳起来有以下几类。

(一)人生目标与幸福感的研究

众多研究表明,人生目标不仅有助于避免个体陷入消极的心理状态,而且还有助于提升个体发展积极的心理素质,包括个体的心理幸福感。Ryff等人认为,追求人生目标是一种自我实现,也是构成幸福(eudaimonia)的一个关键成分[25]。积极心理学理论的代表人物Seligman也将人生目标纳入到衡量幸福感的心盛(flourishing)模型中,认为有意义的人生目标是个体拥有主观幸福感的必要成分[26]。已有的大量研究得出较为一致的结论,认为有意义的人生目标与个体心理幸福感呈正相关。如Zika 和 Chamberlain的研究发现,即使采用不同的人生目标测量工具,有意义的人生目标与心理幸福感都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即在人生目标测验中得分越高的个体所体验到的幸福感越强[27]。Thoits对美国四百多名社会志愿者进行相关研究发现,人生目标意义感越强的志愿者报告的幸福感也越强[28]。Peterson等人对幸福来源与生活满意度进行了调查研究,结果发现,人生目标与生活满意度有着积极联系,有意义的人生目标对个体生活满意度具有积极的预测作用,而生活满意度又与幸福感积极相关[29]。幸福感是当代积极心理学研究的主题之一,积极心理学运动的兴起重新唤起了心理学对人生目标的关注,有关人生目标与幸福感的研究逐渐增多,西方研究中既有将人生目标视为幸福的特征之一,也有将其看成幸福的指示器,甚至幸福的结果。由于两者的概念对个体来说都具有一定的主观建构性,因此未来的跨文化跨群体研究对进一步探究两者的关系是十分有意义的。

(二)人生目标与心理压力的研究

人生目标对个体幸福感的积极影响得到了大量研究的支持,而人生目标与心理压力之间的关系却存在着一些研究分歧。有研究者认为,努力追求人生目标的个体至少在短期内有着更高的心理压力,特别是个体感觉到他们的目标受到威胁的时候[28]。Marks等人的研究也发现,年轻父母在照料儿童上报告出高水平的人生目标的同时,也存在高水平的心理压力[30]。另一方面,更多的研究表明人生目标与心理压力是负相关的。如Ishida和Okada通过心理生理学的研究范式对32名正常被试进行人生目标与情感压力方面的研究,结果发现人生目标与心理压力存在负相关,即人生目标追求感越强的个体表现出更低水平的心理压力[31]。Steger和Frazier对美国上百名大学生进行了相关人生目标的研究,结果发现那些持有人生目标的个体感受到更少心理压力[32]。对于人生目标与心理压力两者关系的不一致研究结果,Bronk认为时间因素起着重要作用。从短期来看,那些有明确人生目标的个体在追求自己愿望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困难与挑战,为此他们可能会比缺乏人生目标的个体感受到更多的心理压力。但是从长期看来,他们可能会调节自身的认知,将困难与挑战视为目标追求的一部分,因此他们可能会有更强的压力应对能力以至于体验到更少的心理压力[5]49-52。Whitty的研究也支持了有明确人生目标的个体应对压力的方式更有效[33]。总之,有人生目标追求的个体可能会置身于更多的压力源之下,但目标所给予的信念可能也会使得他们有着更积极的认知方式与压力应对策略。当然,人生目标与心理压力的关系还可能受到如情境等其他因素的影响,未来在这方面还需进一步研究。

(三)人生目标与身心健康的研究

现代西方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生目标不仅与个体的心理健康有积极相关,还影响个体的身体健康。早期Frankl就从理论上探讨过缺乏人生目标会导致个体的“存在空虚”感,从而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Crumbaugh等人也从实证的角度作了许多研究,并支持了Frankl的观点。有意义的人生目标对心理健康的积极影响在不同发展阶段的群体中都得到了重复的验证,如Hill等人研究发现,引导青少年寻求人生目标有助于促进他们的心理健康发展[34]; Ryff 和Singer在成年早期和晚期群体中也发现了人生目标对心理健康的积极效应[26]。除了心理健康方面的研究,还有一些研究表明人生目标也影响着个体生理机能。如Boyle等人以老年人为被试,采用纵向跟踪调查的方法来研究人生目标与身体健康间的关系,研究结果发现,在人生目标问卷测量中得分高的群体更少患阿尔茨海默症或认知障碍[35];Ryff等人用他们所编制的心理幸福量表中的人生目标子量表来研究人生目标与生理健康间的关系,发现在人生目标测量中得分高的老年妇女在日常生活中测得的压力荷尔蒙皮质醇的水平更低[36]。尽管西方心理学对人生目标与生理机能间关系的探讨还局限于一些特殊群体,但是多数的研究支持了缺乏人生目标与病理性结果有较大相关。同样,人生目标与身心健康间的关系是相互的,两者间是否存在着其他中介调节因素也需要未来的研究来进一步探索。

除了以上几类,新近的研究还表明,人生目标与自我效能感、学业表现、职业满意度等也存在积极相关。如DeWitz等人对大学生进行了人生目标与自我效能感的研究,发现两者间存在显著正相关[37]。此外,Pizzolato等人对学业表现不佳的学生群体进行人生目标促进干预,结果发现引导学生对人生目标的探索有助于提升他们的学业成绩[38]。

四、人生目标的心理学研究对当代教育的启示

西方心理学对人生目标的研究,使我们有了一个崭新的科学视角去探讨“人生的存在意义”这个亘古话题。作为一个发展式的心理建构,人生目标贯穿着个体毕生的发展过程,影响着个体身心机能等方面的健康成长。因此,科学地探讨人生目标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这不仅使我们可以从人生目标上去寻找心理问题的根源,还有助于教育工作者对现实生活中的个体,特别是青少年,从人生目标上进行正确的人生观教育。具体来说,人生目标的心理学研究对我国当代教育的启示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完善人生目标教育,促进个体人格的健康发展

有意义的人生目标是个体对自身生存意义的主观感受,是个体自我实现的重要组成部分,影响着个体人格的健康发展。当代教育为我们现代化建设培养大量知识人才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些严峻的问题,如部分应试教育将注意力过分地集中在物质生活方面,盲目地引导学生追求财富与地位而忽视精神道德的培养,使得部分学生存在着人生目标模糊、生命价值感缺失等问题。这些问题的部分根源来自于人生目标教育的不完善,以学业分数为指标的教育价值取向使得学生对人生目标与意义的认识大多停留在抽象或纯哲学的探讨层次上,而难以将其与现实经验世界相结合,忽视人生目标的现实生活意义。人生目标是人格教育的核心成分,缺乏人生目标容易使得个体陷入空虚状态,价值感迷失。因此,教育实践者必须调整教育观念,在强调学生知识技能发展的同时,还要注重人生目标的教育,帮助学生在现实生活中确立有意义的人生目标,促进他们人格心理的健康成长。

(二)加强心理健康辅导,培养个体积极的追求心态

人生目标是一种稳定且深远的人生追求动机,对个体来说是有一定高度状态的。为此,在追求人生目标的过程中,个体必定会遇到困难与挫折,且人生目标层次越高所遇到的挑战也越大。西方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生目标与个体心理压力状态存在显著相关,当追求的目标与现实存在不一致时,个体在一定时期内可能会体验到较强心理压力。如果这些压力得不到积极的疏导,个体的认知得不到灵活的调整,那么很有可能使个体,特别是青少年无所适从,放弃追求或困于心理压力之中,反而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因此,注重人生目标教育的同时,教育实践者还必须开展相应的心理健康辅导工作,传授正确的认知方式与有效的压力应对策略,培养个体以积极的心态去追求人生目标。

(三)重视发展老年教育,帮助老年人整合人生目标

老年时期是人生的自我调整与整合时期,也是获得人生智慧感的重要时期。这个时期的老年个体会眷恋过去,惧怕未来,回顾审视自身的人生目标与生存意义。老年个体的人生目标追求状态比其他年龄的群体特殊,他们更多地是对自己人生目标进行反省与评价,而如何正确地看待自身的人生目标与如何继续人生目标的追求,影响着老人个体智慧美德的形成,同时也关系到他们的人生幸福感与身心健康。如果这种自我调整得不到合适的解决,老年个体就可能陷入生命的无意义感。因此,当代教育发展不能忽视老年人的发展教育,老年教育是成人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提升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与心理健康的重要途径之一。在老年教育中,教育实践者可以帮助老年人进行人生目标的整合,使其认识到自身的存在价值,从而实现人生目标。

[1]吴伦水, 罗金彪. 亚里士多德的德性幸福观启示[J]. 社会科学家, 2011(5).

[2]Frankl V E. Man’s search for meaning (Rev. ed.)[M]. New York: Washington Square, 1984.

[3]Crumbaugh J C, Maholick L T. An experimental study in existentialism: The psychometric approach to Frankl’s concept of noogenic neurosis[J].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1964, 20(2).

[4]Damon W, Menon J, Cotton Bronk K. The development of purpose during adolescence[J]. Applied developmental science, 2003, 7(3).

[5]Bronk K C. Purpose in Life: A Critical Component of Optimal Youth Development[M]. Berlin: Springer Science & Business Media, 2013.

[6]郭金山. 西方心理学自我同一性概念的解析[J]. 心理科学进展,2003,11(2).

[7]McKnight P E, Kashdan T B. Purpose in life as a system that creates and sustains health and well-being: an integrative, testable theory[J].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2009, 13(3).

[8]Bronk K C, Finch W H. Adolescent characteristics by type of long-term aim in life[J]. Applied Developmental Science, 2010, 14(1).

[9]Mariano J M, Vaillant G E. Youth purpose among the ‘greatest generation’[J]. The Journal of Positive Psychology, 2012, 7(4).

[10]Crumbaugh J C. Cross-validation of Purpose-in-Life test based on Frankl's concepts[J]. Journal of individual psychology, 1968, 24(1).

[11]Reker G T, Cousins J B. Factor structure, construct validity and reliability of the seeking of noetic goals (SONG) and purpose in life (PIL) tests[J].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1979, 35(1).

[12]Shek D T L. Reliability and factorial structure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Purpose in Life Questionnaire[J].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1988, 44(3).

[13]肖蓉,张小远,赵久波,等. 生活目的测验 (PIL) 在大学生中的应用及其信效度研究[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9(3).

[14] Steger M F, Frazier P, Oishi S, et al. The meaning in life questionnaire: Assessing the presence of and search for meaning in life[J]. 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 2006, 53(1).

[15]Schulenberg S E, Schnetzer L W, Buchanan E M. The purpose in life test-short form: Development and psychometric support[J]. Journal of Happiness Studies, 2011, 12(5).

[16]Law B M F. Psychometric properties of the existence subscale of the Purpose in Life questionnaire for Chinese adolescents in Hong Kong[J]. The Scientific World Journal, 2012(2012).

[17]Hutzell R R, Peterson T J. Use of the Life Purpose Questionnaire with an alcoholic population[J]. Substance Use & Misuse, 1986, 21(1).

[18]Pinquart M. Creating and maintaining purpose in life in old age: A meta-analysis[J]. Ageing International, 2002, 27(2).

[19]Ryff C D, Keyes C L M, Hughes D L. Status inequalities, perceived discrimination, and eudaimonic well-being: do the challenges of minority life hone purpose and growth?[J]. Journal of health and Social Behavior, 2003, 44(3).

[20]Moran C D. Purpose in life, student development, and well-being: Recommendations for student affairs practitioners[J]. NASPA Journal, 2001, 38(3).

[21]Bronk K C. A Grounded The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Noble Youth Purpose[J]. Journal of Adolescent Research, 2012, 27(1).

[22]Bronk K C, Finch W H. Adolescent characteristics by type of long-term aim in life[J]. Applied Developmental Science, 2010, 14(1).

[23]Yeager D S, Bundick M J. The Role of Purposeful Work Goals in Promoting Meaning in Life and in Schoolwork During Adolescence[J]. Journal of Adolescent Research, 2009, 24(4).

[24]Bronk K C, Holmes Finch W, Talib T L. Purpose in life among high ability adolescents[J]. High Ability Studies, 2010, 21(2).

[25]Ryff C D, Singer B H. Know thyself and become what you are: A eudaimonic approach to psychological well-being[J]. Journal of Happiness Studies, 2008, 9(1).

[26]苗元江,李明景,朱晓红. “心盛” 研究述评——基于积极心理学的心理健康模型[J]. 上海教育科研,2013(1).

[27]Zika S, Chamberlain K. On the relation between meaning in life 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J].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 1992, 83(1).

[28]Thoits P A. Role-Identity Salience, Purpose and Meaning in Life, and Well-Being among Volunteers[J]. Social Psychology Quarterly, 2012, 75(4).

[29]Peterson C, Park N, Seligman M E P. Orientations to happiness and life satisfaction: The full life versus the empty life[J]. Journal of happiness studies, 2005, 6(1).

[30]Marks N F, Lambert J D, Choi H. Transitions to Caregiving, Gender, 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A Prospective US National Study[J].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Family, 2002, 64(3).

[31]Ishida R, Okada M. Effects of a firm purpose in life on anxiety and sympathetic nervous activity caused by emotional stress: assessment by psycho‐physiological method[J]. Stress and health, 2006, 22(4).

[32]Steger M F, Frazier P. Meaning in Life: One Link in the Chain From Religiousness to Well-Being[J]. 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 2005, 52(4).

[33]Whitty M T. Coping and defending: Age differences in maturity of defence mechanisms and coping strategies[J]. Aging & mental health, 2003, 7(2).

[34]Hill P L, Burrow A L, O’Dell A C, et al. Classifying adolescents’ conceptions of purpose in life[J]. The Journal of Positive Psychology, 2010, 5(6).

[35]Boyle P A, Barnes L L, Buchman A S, et al. Purpose in life is associated with mortality among community-dwelling older persons[J]. Psychosomatic medicine, 2009, 71(5).

[36]Ryff C D, Singer B H, Love G D. Positive health: Connecting well-being with biology[J]. 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Royal Society of London Series B Biological Sciences, 2004, 359(1449).

[37]DeWitz S J, Woolsey M L, Walsh W B. College student retention: An explor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lf-efficacy beliefs and purpose in life among college students[J]. Journal of College Student Development, 2009, 50(1).

[38]Pizzolato J E, Brown E L, Kanny M A. Purpose plus: Supporting youth purpose, control,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J]. New directions for youth development, 2011 (132).

【责任编辑:孙艳秋】

The Researches of Western Psychology on Purpose in Life

ZHANG Shihui

(Education College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jian Fuzhou 350117 )

A Purpose in Life represents a particularly stable and far-reaching pursuit of some type of aim or goal. It is described a subjective experience that people have the means to live. In the late 1950s, the related psychological discussion on purpose in life was concerned by western scholars and it was introduced to the research field of psychology. After that, many psychologists are trying to define the concept of Purpose in life and measure it accurately. Extensive psychological research suggests that pursuing a meaningful purpose represents the foundation of human motivation and having a purpose in life is associated with greater levels of happiness and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ndividual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purpose in life; subjective well-being; psychological stres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2014-10-15

张师辉(1985-),男,福建福州人,硕士生,主要从事基础心理学研究。

B844

A

1672-3600(2015)02-0131-06

猜你喜欢
人生目标幸福感心理学
奉献、互助和封禁已转变我们的“幸福感”
七件事提高中年幸福感
心理学视角下的人生目标*
让群众获得更多幸福感
特里的100个疯狂人生目标
100个疯狂的“人生目标”
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