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协进社的抗日爱国活动

2016-02-27 05:14马良玉
学术交流 2016年8期
关键词:华美日本

马良玉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 天津 300071;黑龙江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哈尔滨 150022)



华美协进社的抗日爱国活动

马良玉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 天津 300071;黑龙江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哈尔滨 150022)

华美协进社作为地处美国由中国人主持的民间教育文化机构,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美教育文化领域开展了一系列的抗日爱国活动。从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开始,华美协进社就在社长孟治的领导下发起了对日本的舆论战,比国民政府正式开始抗日国际舆论宣传早了6年。此后,华美协进社根据国际形势和战争进程的变化,不断调整活动重心,从争夺国际舆论到争取国际援助,筹集资金援助战时困难留学生,培育战时急需人才,在争取美国对华援助及服务战时中国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是一支活跃在美国的重要爱国力量。

华美协进社;孟治;反日宣传;国际援助

华美协进社(China Institute in America)成立于1926年5月,发起人是中美教育界的知名人士孟禄、杜威、胡适、郭秉文等人,旨在通过教育文化交流,促进中美理解。协进社成立初期,隶属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1930年改组为独立的民间组织,总部设在纽约。首任社长由著名教育家郭秉文担任,1930年改组后,由同样具有留美学生背景的孟治接任,直至1967年。虽然华美协进社定位于文化教育领域,力争超脱于政治之外,但是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华美协进社就展开了一系列的反对日本侵略的活动,为中国争取有利的国际环境和国际援助,并为中国的抗战和战后重建培养人才、积淀力量,成为中国在海外的一支重要爱国力量。然而,由于华美协进社地处美国,相关资料多为英文,其活动一直未引起应有的重视,目前史学界对华美协进社的研究还十分薄弱。为此,本文对华美协进社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抗日爱国活动进行研究,展示海外华人、华人社团的爱国主义情怀,以期进一步揭示中国人抗战的全貌。

一、走在政府前面的发言人:争夺国际舆论主动权

在国际舆论上做文章,是日本侵略者的一贯做法。早在甲午战争中,日本就邀请了不少欧洲的媒体记者随军采访。[1]1931年,日本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全面入侵中国东北。日本一方面加紧策划伪满洲国独立,造成既成事实;另一方面启动舆论宣传,派出很多发言人、作家到美国,妄图合理化他们的侵略行为。作为政府行为,日本的国际舆论宣传很快占据了美国的学术讲台、新闻媒体,他们力图形成这样一种印象:中国人不知道怎样去统治他们自己,为了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有关国家的利益,需要日本人去帮助维持和平和秩序。[2]160和日本主动占领国际舆论的做法相比,中国政府的不作为让中国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在国内,国民党政府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妥协退让;在国际,国民政府把希望寄托在国联干涉上。而国民政府成立国际宣传处和日本争夺国际舆论主动权的时候,已经是1937年的冬天,距离九一八事变整整过去了6年。[3]但是在美国,一场以爱国华人孟治及其领导的教育文化组织——华美协进社为主,针对日本歪曲掩盖事实的舆论争夺战,从九一八事变之后,就已经打响。

(一)组织演讲、参加辩论,驳斥“侵略有理论”

和日本的舆论争夺战,孟治可谓态度坚决,观点明确。针对日本的荒谬宣传,孟治以华美协进社为依托,积极发动在美的中国社团、访美学者、教授和中国留学生,组织他们义务加入到反日宣传的活动中来,针锋相对地提出了自己的主张:日本是典型的帝国主义国家,九一八事变是日本蓄谋已久的侵略。

孟治身先士卒,站在反日宣传的前沿,频繁出现在各种公开场合,抓住时机驳斥日本的侵略理论。赛珍珠的作品《大地》本是一部同情中国的小说,但其中包含了一些对中国混乱生活的描述,如城市罢工、饥荒、洪水、鸦片烟瘾的蹂躏等。于是日本人就将小说描述的混乱当作中国人没有能力统治自己的证据,大肆为其侵略有理论造势。孟治借1932年举办的一次纪念赛珍珠的会议机会告诉客人:“这本书是一部电影故事,写得很美,但是只能当作小说来看,不是历史。”[2]160在一次与一位男爵夫人的谈话中,孟治讨论了“日本应该限制人口增长,而不是侵略满洲”的话题。孟治还曾多次拜访胡佛总统的前国务卿亨利·史汀生,并游说他成为华美协进社的董事。在与孟治的交谈中,史汀生说:“美国卖给日本武器在道德上是错误的,这些武器使日本发动对华战争,包括轰炸手无寸铁的市民。”[2]167不久之后,史汀生作为美国委员会的主席领导了一场不加入日本侵略的运动,在美国有较大的影响。

孟治还与日方展开面对面的舆论战。在一次由大纽约社会党支持的反战示威活动中,一个康奈尔大学毕业、在美国担任化学工程师的日本人,为日本的军国主义行为辩护。对此,孟治进行了强有力的回击:“二十年来日本人民一直被告知,他们将通过经济称霸成为世界的领导者。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们被告知,控制满洲是必要的。然后是菲律宾群岛,再后是夏威夷,最后日本人民将被告知有权利移民加利福尼亚。”[2]163孟治犀利、机智的发言,戳穿了日本的侵华方略,同时把日本的野心和美国本土相连,赢得了美国听众的认同与赞赏。

(二)发表文章、出版著作,展开书面论战

为了扩大舆论影响力,孟治还积极组织力量在美国的报纸上发表文章对抗日本,为此,华美协进社还与中国商业商会(商会会长K.C.Li是华美协进社的董事)合作,筹集了一笔资金来支持那些发表反日文章的作者。孟治更是亲自撰写了大量有关中日关系的文章,其中很多公开发表在纽约《邮政晚报》上。由于孟治在反日宣传中的优异表现,华美协进社成为中国在美争夺话语权的重要力量,并为美国舆论界所重视。1932年2月,美国麦克米伦公司(Macmillan Company)主席由于对孟治在反日宣传中的突出表现印象深刻,主动找到孟治,邀请他从中国立场围绕九一八事变写一部著作。该公司正计划4月份出版由一名经验丰富的日本战地记者(K.K.Kawakami)写的关于九一八事变的日本说法的著作,即《日本说》。麦克米伦公司因此希望孟治能够在4月份前写出一部《中国说》与前者同时出版。尽管时间紧迫,但是孟治不愿意放弃这个正面宣传中国、揭露日本侵略的机会。在坚持上班的情况下,孟治仅用了27天的时间,以惊人的毅力完成了221页大约5万字的书稿,《中国说》按照计划如期出版。

《中国说》和《日本说》出版之后,引起了舆论界的极大重视。纽约时报发表了书评:“双方都代表了自己国家重要群体的特定态度:自由民族主义的日本作者,强烈民主主义的中国学生孟治。两个人都是有关东方政治中的有能力的学生,都在坦诚的宣传他们的使命。著作准确地反映了解决中日冲突的困难,因为所有的事实都是冲突的,所有的目的都是对立的。”[2]163虽然评论并没有站在争论的任何一方,但对于处于经济大萧条之中、不愿意卷入战争的美国来说,这一点并不让人意外。《中国说》一书能够与《日本说》同时出版,这本身意义更大。因为当时的中国政府并没有意识到争取国际舆论的重要性,对日本强烈的宣传攻势也缺少相应的举措,《中国说》一书的出版,打破了《日本说》独占舆论领域的局面。正如孟治自己所说的那样:“这部著作写得这么匆忙,可能不是我写得最好的著作,但是我强烈的认为无论怎样日本强烈的宣传大潮必须被遏制,我决定决不能让《日本说》独占舆论领域。”[2]163

二、战时国情的通报者:揭露日军暴行

1937年,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全面侵华。事实面前,国际舆论宣传的重点,已经不是关于战争的属性问题,而是如何把日本的侵略暴行公之于众,争取国际理解和援助。日本在被占领的中国领土上实行新闻封锁政策,禁止“所有国际发行的汉语报纸刊发反日言论”,“不能够抛弃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信念”的报刊等都被勒令停刊或者被迫转移出版。《中国时报》被迫停刊,《申报》和《新闻报》转移到汉口坚持继续出版。[4]新闻封锁严重影响了中国在国际上的舆论宣传。这时,孟治与其领导下的华美协进社利用地处美国的地缘优势,加上与中国教育文化界的密切联系,迅速、及时、准确地将日军的暴行传递到美国,进而传递给全世界。由于深谙美国文化对教育和新闻自由的重视,华美协进社在宣传时大肆报道日军对中国教育设施的破坏、对新闻报道的封锁以及对文化界爱国人士的迫害等内容,引起极大反响,激发了美国人对日本不义战争的反感和对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同情与支持。

(一)利用《华美协进社公报》报道日军暴行

为了扩大国际舆论影响,华美协进社不仅积极在美国报刊上发表文章,还在自己创办的《华美协进社公报》上大量报道日军的侵华暴行,对日军全面侵华后中国的教育文化机构的受损、变迁等情况进行了追踪报道,以翔实的数据和真实的事例向世界揭发日军残暴的侵华行径。1938年1月的《公报》指出:截至1937年10月15日,上海的教育和文化机构在日军的轰炸和炮击下经济损失达10 942 242美元,其中本地大学和学院的损失为6 623 159美元,中学的损失达2 199 954美元,小学校损失达259 129美元,其他文化机构损失达1 860 000美元。包括复旦大学、上海大学等7家大学全部或部分被毁,27所中学、44所小学、8家文化机构被毁。[5]公报还具体报道了大量的日军轰炸中国学校和教育设施的详细情况。1938年2月的《公报》说道:“(1937年)7月30号,日本飞机轰炸了天津的南开大学、女子师范学校和河北技术学院。第二天,日本军队用煤油放火烧了距离日本军营两公里的南开小学和初中。南京国立中央大学被日本空投炸弹毁损,上海三所大学被彻底的损毁。”[6]1938年5月的《公报》报道了日军对湖南的轰炸,消息说:“1938年4月11日,长沙的湖南大学被轰炸。据报告有30人被炸死,70人受伤。损失达2 000 000元。科学建筑、三处宿舍和一处车间被毁。这所大学是长江流域仅有的正常运行的高等研究机构之一。湖南省图书馆在日军突然袭击中被彻底毁损,遭遇了27枚炸弹和70枚导弹。书馆遗留的图书据说分散了几里地,在轰炸过后的数个小时内,长沙上空都飘散着各种图书碎片。已经搬到长沙的清华大学本已经建立了一些新的建筑,在这次轰炸中再次被毁。”[7]135此外,华美协进社还对日本在中国大肆推行的文学审查和迫害爱国知识分子的行径进行了报道,指出截至1938年11月,已有400多名拥有所谓“颠覆性”文学作品的学生被严厉惩戒,有多名教育界反日爱国人士被暗杀。[8]

无论是对文化的破坏,还是对新闻自由的限制,华美协进社对日军在华暴行的报道可谓切中要害,回答了美国人最关注的问题,从根本上颠覆了日本此前营造的“侵略有理论”,把日本的暴虐形象呈现在美国人民面前。同时呈现的,还有中国人民维护公理和正义,坚决抵抗强敌的勇气和决心。1937年10月的《公报》在报道了日军飞机空投炸弹炸毁一所小学校,致使里面正在上课的无辜学生惨死的消息之后,随后刊发了邹鲁校长的话:“日本越是轰炸中国的大学和城市,中国人就越坚定了抵御反抗日本的决心……对校园的重复轰炸进一步向世界证明了日本决心摧毁这个国家的所有文化设施。”[5]在报道反日教育家刘湛恩被日伪收买的暴徒暗杀的消息时,《公报》评论说:“刘选择留在上海继续他的爱国主义事业和教育事业,这就是为什么他被害的原因。”[7]134华美协进社的文章指出:“从教育观点来看,每一枚日军空投的炸弹都远远超过100万本反日宣传书籍,因为它将给中国年轻人的心中留下一道持久的难以磨灭的印记。”[7]134日本的暴行不会让中国人民屈服,只会更加激发中国人民不屈不挠作战到底的决心。

(二)统筹全美抗日演讲

国际宣传的一个重要目的是“争取外援”,特别是美国的援助,是中国战略物资的重要来源。1937年底,社长孟治在美国西海岸进行了巡回演说,他演说的地点包括加利福尼亚的技术学院、圣地亚哥州立学院、波莫纳学院、市政厅、世界关系学会和好莱坞作者俱乐部及其他一些教堂和俱乐部。[9]从演讲的地点我们推断,听众是以知识分子、公职人员为主的美国中产阶级和上层人士,他们对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实实在在的捐助,有着重要影响。1938年,华美协进社的年度总结里提到:“美国有很多组织提出,需要中国演讲者参加他们的会议,这也是为中国募集资金的好机会。为了满足大量演讲者的需求,华美协进社查询并编辑了一份演讲者名单,名单收录了485名演讲者,来自36个州144座城市。”[10]29通过这段记录,我们发现:第一,抗战爆发后,美国掀起了一股“中国热”,热切地希望了解中国,支援中国;第二,华美协进社已经成为美国了解中国的重要窗口,而且社团的抗日演讲已经不再局限于社内成员的独立活动,而是统筹在美的中国志愿者、中国通,并建立了调度机制,资源配置合理,运转高效。

三、留美学生的监护人:致力于壮大战时中国力量

抗战全面爆发后,国内对海外的汇款暂停,中国留美学生面临严重的经济困难,同时中国抗日战争又急需大量技术人才,孟治领导华美协进社立即投入到对以留美中国学生为主的人才救助与培养工作之中。孟治奔走在中美政府之间,呼吁美国政府与民间的救助力量,努力帮助中国留学生与中国政府度过战争危机。

(一)筹措资金,救助在美中国留学生

早在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前,中国教育界知名人士张伯苓、胡适、梅贻琦等就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战争对中国海外留学生可能产生巨大影响。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在中基会的一次会议上一致同意要转移部分资金到美国以备安全。并提名Roger Greene为主席,孟治为秘书,通过华美协进社管理在美的奖学金,并为被困在那里的中国学生提供紧急援助。[2]182抗战爆发后,中国政府和个人对海外学生的汇款逐渐减少,甚至停止。大批中国留美学生生活发生严重困难,需要帮助的中国学生数量迅速增加到2 000多人,资金需求也迅速增加,中基会转移的资金已经捉襟见肘。华美协进社的首要任务,就是筹措资金。

孟治是一位优秀的社会活动家。他不停地奔走于个人、基金会、社团甚至美国政府之间。在他的积极努力下,到1938年,大约有45家学院和大学乐意慷慨地免除中国留学生的学费,同时为他们提供勤工俭学岗位和贷款,总值达到20 000美元。[10]28华美协进社还在董事Roger Greene和Edward Hume博士的帮助下,获得了洛克菲勒基金会和其他海外代表团(教会使团)的紧急救助。[2]184但是,由于困难学生数量的迅速增加,筹措的资金仍严重不足。孟治又想到了美国政府,在多次会见美国国务卿赫尔及其助理G.H.Shaw无果后,孟治又去拜访了总统罗斯福的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在总统夫人的帮助下,孟治终于从美国国际文化关系总务委员会获得了50万美元救助资金。资金由Duggan博士、Roger Greene和孟治组成的三人委员会管理,具体的行政工作则由华美协进社承办。美国国务院也成立了一个三人委员会——国务院援华学生顾问委员会,参与奖学金的管理,孟治也史无前例地成为其中唯一的非美国成员。[2]188抗战期间,这笔资金共授予了1 666个研究奖学金和474个实训奖学金,全部面向留美中国学生,大大缓解了留美学生的经济困难。[2]186另外,孟治也没有放弃从国内获得援助。他多次联系在华盛顿的中国外交部长宋子文,请求中国政府的救助。经过一番波折,中国留美学生战时计划委员会得以成立,孟治被任命为执委会成员,任执行主席。到战争结束,共有4 700人接受资金救助完成学业或训练。[2]189

(二)培训技术人才,服务中国抗战需要

抗日战争的爆发,凸显出中国的人才短板,特别是铁路、机械工程、电子与汽车工程、航空、炼油等专业技术人才紧缺,而留美学生就是这些人才的主要来源之一。为了支援抗战,使学生所学专业与国内需要相适应,华美协进社积极考察美国高校及其专业设置情况,及时地将消息传回国内,并协助办理留学手续。同时针对国内人才急需的情况,华美协进社又在留美学生当中寻找志愿者,向他们授予奖学金,鼓励他们从事相关专业并在完成学业后回国工作。如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为了开辟滇缅公路,中国需要大量的路面防水、硬化等专业技术工人和工程师。为此,孟治在留美学生中寻找了800名志愿学习以上相关专业的志愿者,经过华美协进社的筛选,其中有474人合格并被授予实习奖学金。[2]183

专业技术人才的养成需要大量的社会实践,但是在美国种族歧视的社会背景下,中国留学生很难进入美国工厂或其他机关实习。为此,华美协进社积极开展社交活动,奔走于美国政府、学校及各大工厂、机构之间,希望美国社会能够为中国留学生提供技术训练的实习机会,为中国培养合格的技术人员。经过孟治和其同人的艰苦努力,共有102家美国工厂为中国人员提供了实习训练。如美国福特和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组织了专门针对中国学生的密集的卡车维修和加载课程;美国的高速公路管理局也开放了实验设施给中国测试西部公路铺设的材料。整个太平洋战争期间,由华美协进社介绍实习的留学生达600多人。1947年1月27日,在一个中美人士参加的晚宴上,蒋介石代表中国政府向这102家工厂表示感谢,并高度赞扬了华美协进社的工作。[11]

(三)组织学术论坛,致力于国家重建

抗战期间,国民党政府提出“抗战与建国”并举。1942年,国民政府成立留美中国学生战时学术计划委员会,宋子文担任主席,赵元任担任副主任,华美协进社社长孟治担任书记兼干事长,委员会的办事处就设在华美协进社的总部,委员会专为留美学生解决战时学术方面的各种问题。除了援助留学生、传播中国文化之外,华美协进社在抗战后期的重要任务就是组织留美学生的学术论坛,并将论坛成果出版刊行,以学术服务战后国家的重建。

孟治在《学术建国丛刊》第一卷的发刊词上感慨:“抗战五载,国势日急,吾人既不能流血疆场,则惟有运用智力,作有永久性之建国准备。”[12]从1942年5月开始,在华美协进社的组织下,全美各地共筹建了40多个学术建国讨论会。讨论会按照中国学生的集中程度和专业研究及实践训练情况的不同进行区域划分,形成了在哥伦比亚大学指导下的四个学区,讨论会定期开会,来自中国和美国的专家、学生提交论文或项目,公开讨论。在学术建国讨论会的带动下,一些旅美文化界的华人团体,包括西岸中国科学社、中国工程师协会、旧金山少年中国报等,逐渐关注学术建国问题,在中美专家和留美学生群体中形成了学术建国的思潮。华美协进社特编行不定期刊,以汇集旅美文化界研究之精粹,备供祖国建设之参考。长期巨著,编行丛书,如1942年7月1日出版的《China’s Heathy Problems》等;其短篇著论编行《学术建国丛刊》,自1942年8月创刊第一卷,直到1947年共出版了8卷,刊物由中英两种文字出版,完全注重于直接或间接有关祖国建设问题之研究,除请旅美诸位学者撰述专论外,亦为留美同学交换意见之园地。两种刊物,在当时极受各方重视。1945年12月,胡适在大纽约中国学生活动理事会举办的胜利晚宴上说,华美协进社已经成为致力于中国战后重建的活动中心。[2]125

20世纪三四十年代是中国面临严重困难的年代。这一时期,海外华人通过各种方式表达着他们深沉的爱国之情,孟治及其领导的华美协进社就是其中重要的代表。他们利用身处美国的优势,积极开展国际宣传,揭露日军侵略行径,争取中国在国际上的舆论主动权;通过对留美学生的扶助与培养,服务于中国战争和建设需要,彰显了浓浓的爱国情怀。孟治领导华美协进社所展开的抗日爱国活动,范围十分广泛,涉及美国政府、机关、学校、工厂、社团等方方面面,成为这一时期中美沟通交流的重要媒介和处理中美事务的重要参与力量,同时也成为中美民间外交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1]吴琪.中日之战的第三方记录[J].三联生活周刊,2014,(27).

[2]Chih Meng. Chinese American Understanding: A Sixty-Year Search [M]. New York: China Institute in America Press, 1981.

[3]古琳晖,李峻.论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的国际舆论动员[J].江海学刊,2005,(5):175-178.

[4]Chinese Papers Suspended[J].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8,2(5):108.

[5]News and Views[J]. 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8,2(4):97-98.

[6]Notes[J].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7,2(1):75.

[7]Cultural and Educational Notes[J].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8,2(8).

[8]Literary Inquisition in Peiping [J].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8,3(2):62.

[9]News and Views[J].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7,2(3):92.

[10]Report of the Director[J].China Institute Bulletin,1937,3(1).

[11]Americans Honored by Chiang Kai-Shk for War Aid to China[J]. China Insititute Bulletin,1947,8(40):1.

[12]孟治.发刊词[J].学术建国丛刊,1942,(1):8.

〔责任编辑:王巍〕

2016-04-09

马良玉(1979-),女,黑龙江明水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从事近代中外文化交流史研究。

K264.6

A

1000-8284(2016)08-02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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