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茉特尔·威尔逊之形象分析

2017-01-23 21:01
知与行 2017年1期
关键词:黛西特尔了不起的盖茨比

李 琪

(黑龙江大学 文学院,哈尔滨 150080)

《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茉特尔·威尔逊之形象分析

李 琪

(黑龙江大学 文学院,哈尔滨 150080)

茉特尔·威尔逊是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的经典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一个被忽视的人物,但实际上,她是作者精心设计的一个角色,是串起这部小说全部故事情节的“点睛”人物。茉特尔·威尔逊是小说配角中的主角,她不单用以陪衬主角,还具有栩栩如生的个性、鲜明的时代性以及深刻丰富的意蕴。茉特尔·威尔逊的形象是美国20世纪消费时代的消费观造就出来的系列人物中底层女性的代表,具有典型意义,并充分显示出菲茨杰拉德的创作心态和创作风格,最终成就了小说独特的张力和耐人寻味的魅力。

《了不起的盖茨比》;茉特尔·威尔逊;形象

《了不起的盖茨比》(The Great Gatsby,1925)是美国20世纪的杰出作家弗朗西斯·司各特·菲茨杰拉德(Francis Scott Fitzgerald,1896—1940)最著名的代表作,它在美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之中均占有重要地位:它不仅在20世纪美国文学中名列前茅,而且还位列“有史以来最优秀的100部小说”第20位[1],成功跻身世界小说经典行列。正因如此,这部小说一经问世,便引发了评论界和学术界的持续关注,迄今已被译成30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相关研究可谓汗牛充栋。

从已有的评论来看,有关《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林林总总的分析大多集中在小说叙事者尼克(Nick Carraway)、主人公盖茨比(Jay Gatsby)或诸如黛西(Daisy Buchanan)和贝克(Jordan Baker)这些人物身上,而小说中的重要配角茉特尔·威尔逊(Myrtle Wilson)一直鲜获关注。然而实际上,这个看似“不足为外人道”的茉特尔被作者设计得别具匠心,她不单用以陪衬主角,还具有栩栩如生的个性和鲜明的时代性,折射出《了不起的盖茨比》这部小说深刻的文学价值,并充分显示出菲茨杰拉德创作的复杂性,而这种复杂性恰恰又是这部小说耐人寻味的魅力源泉之一。

一、作为“配角中的主角”的茉特尔·威尔逊

茉特尔·威尔逊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女主角黛西的丈夫汤姆·布坎农(Tom Buchanan)的情妇,占据了小说第二章绝大部分和第七章以及第八章小部分内容。而《了不起的盖茨比》总共九章,菲茨杰拉德为茉特尔留下八分之一还要多的篇幅,这其中尚不包括她“隐性”在场的部分,由此可见,茉特尔之于《了不起的盖茨比》乃是“配角中的主角”。这一形象既有鲜明的特点,又对这部小说有着不可替代的功能。

一方面,茉特尔形象可以用“美”与“俗”二字概括,且二者密不可分。所谓“美”,既指茉特尔身上的活力之美,也指她身上“接地气”的庸俗之气,这既对汤姆构成一种吸引力,也与汤姆本质上的庸俗合拍,所以他们能够背着各自的配偶发展成为半公开的情人。例如,小说里有一段茉特尔偶遇一名买小狗的商贩,并与之商讨买狗的情节。茉特尔就狗之性别、品种等问题与狗贩进行商讨,究其实质是僭越了自身身份对无所事事的上层社会贵妇人生活的一种模仿,而她自己对此浑然不知,然而其语气粗俗生动,对生活充满热切的渴望与爱,与思想苍白如影子般徒有其表的黛西形成鲜明对比,所以获得汤姆的青睐,小说中“汤姆斩钉截铁地说:‘给你钱。拿去再买十只狗。’”[2]25毫无疑问,这是作者对茉特尔的粗俗又生动的讽刺。此外,菲茨杰拉德还借小说的叙述者尼克之眼,让读者集中或间接领略到茉特尔之“美”与“俗”:“一个女人粗粗的身材挡住了办公室门口的光线。她年纪三十五六,身子胖胖的,可是如同有些女人一样,胖得很美。她穿了一件有油渍的深蓝双绉连衣裙,她的脸庞没有一丝一毫的美,但是她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活力,仿佛她浑身的神经都在不停地燃烧。”[2]22而在随后与情夫汤姆见面时,“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棕色花布连衣裙,到了纽约汤姆扶她下车时那裙子紧紧地绷在她那肥阔的臀部”[2]23。接着,在后面的聚会中,“威尔逊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一套衣服,现在穿的是一件精致的奶油色雪纺绸的连衣裙,是下午做客穿的那种,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时候,衣裙就不断地沙沙作响。由于衣服的影响,她的个性也跟着起了变化。早先在车行里那么显著的活力变成了目空一切的hauteur(法语:傲慢——译者注)。她的笑声、她的姿势、她的言谈,每一刻都变得越来越矫揉造作,间时随着她逐渐膨胀,她周围的屋子就显得越来越小,后来,她好像在烟雾弥漫的空气中坐在一个叽叽喳喳的木轴上不停地转动”[2]27。

另一方面,在功能上,茉特尔是串起《了不起的盖茨比》全部故事情节的“点睛”人物。小说开篇,茉特尔作为不在场的存在已经成为黛西夫妇生活上的不和谐因素。在这个场景里,尼克应邀到黛西夫妇家做客,黛西丈夫汤姆起身去接茉特尔的电话,引起黛西的不悦。可以说,茉特尔未出场,就获得了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而在黛西驾车误将茉特尔肇事压死之后,茉特尔的丈夫乔治(George Wilson)受汤姆诱导杀害盖茨比、汤姆退掉他与茉特尔曾租住的套房时流露的哀伤,都直接或间接呈现出茉特尔在小说中的重要地位。小说结尾,茉特尔作为不在场的死亡又成为黛西夫妇“重修旧好”的引发因素。总之,茉特尔与汤姆之间几乎人人皆知的隐情,与黛西和盖茨比之间显而易见的恋情、尼克和贝克之间若有若无的恋情,形成主次分明而错落有致的呼应,犹如交响乐的多声部效果。例如,从茉特尔出发,与汤姆构成情人关系,与黛西构成情敌关系,与乔治构成夫妇关系;从乔治出发,与汤姆构成交易关系,与茉特尔构成夫妇关系,与盖茨比构成凶杀关系;而从尼克出发,与汤姆构成校友关系,与黛西构成表兄妹关系,与贝克构成潜在的情人关系,与盖茨比构成邻居朋友关系,等等。而茉特尔作为黛西偶然汽车肇事的牺牲品,不但串起重要的人物关系,也将故事推向高潮,即由她的死亡引发主要人物盖茨比被她的丈夫乔治蓄意枪杀,而茉特尔在其中正像一把钥匙——活着时作为汤姆的情妇而存在,她猝死后引发了汤姆夫妇重归于好、间接引发乔治杀死盖茨比、乔治自杀、尼克与贝克的分手、尼克的返乡等情节。

二、茉特尔·威尔逊形象的丰富意蕴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菲茨杰拉德对茉特尔这一形象的设置是独具匠心的,她既是“陪衬”,也是独立的个体,具有丰富、深刻的艺术意蕴。

首先,作为一种底层小人物,她是菲茨杰拉德悉心勾勒的与“有钱人”对立的人物。不妨这样进行界定:黛西和贝克是生长在令人惊异的“美丽的住宅”里、从小过着养尊处优衣食无忧生活的“拍翅者”(flapper),然而,黛西怀孕生产期间就遭遇了风流丈夫的背叛,所以她认为“当一个美丽的小傻瓜”是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出路;贝克四肢发达而智力有限,她甚至走不到黛西的那一步,只能通过自欺欺人打发日子。对比而言,茉特尔是生活在“拍翅者”阴影下的影子:作为汽车修理行的老板娘,茉特尔虽然居住在纽约,却连栖居在纽约西卵岛的尼克还不如,她没有受过教育,没有承袭的资产,没有子女,多年前“以为他(指其丈夫乔治·威尔逊)是个上等人”,而跟他结了婚,婚后发现对方结婚的衣服都是背着她借来的,在汽车行楼顶上住了十一年后,她与汤姆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不期而遇,看见对方穿着一身礼服、一双漆皮鞋,想到“你又不能永远活着”[2]32,就成为汤姆的情妇。

简言之,菲茨杰拉德以茉特尔对比黛西生活之优越与空虚,同时为她嫉妒黛西提供条件;以其衬托汤姆渔猎好色之不择胃口,同时为她的猝死埋下伏笔。换言之,菲茨杰拉德用茉特尔之类的形象——包括茉特尔的丈夫乔治、茉特尔的妹妹凯瑟琳、麦基夫妇——对“在时光飞逝下,失却了‘美’,而且没法满足自己欲望”[3]的可怜人的确有极深刻的描写。这些“爵士乐时代”的故事里所隐藏着的无限辛酸,确实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其次,茉特尔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和作为“这一个”的盖茨比、作为“那一个”的黛西一样,共同完成了菲茨杰拉德“幻想的消灭”。被誉为“美国最善感的社会小说家”的菲茨杰拉德,他借助盖茨比来表达最高层的“幻想的破灭”,即成为有钱人,娶个“顶尖女郎”,而盖茨比的失败宣告了美国梦的破灭;他借助黛西来表达对“有钱人”的“幻想的破灭”,即如黛西之类女郎不过是些徒有其表灵魂空虚的“拍翅者”;他借茉特尔来表达底层人亦有梦想,而这些梦想更为复杂——她们这些生存在“拍翅者”阴影下的人,生活在男权社会中的女性,只能成为“影子的影子”,通过“有机会”或“找机会”成为有钱人的情妇,来“模仿”有钱人的生活,在虚假的幻景中实现做有钱人的幻想,而稍不留神就可能招致祸患:在小说中,茉特尔不过是风流成性的汤姆一时邂逅猎艳的对象,汤姆煞费苦心编出黛西是“天主教徒”(天主教徒不可离婚)的谎言,以达到既拥有稳固的婚姻又能够与茉特尔及时行乐的目的,茉特尔仅仅因为在汤姆及其朋友面前提到“黛西”的名字,就遭到了汤姆无情的暴打。而在实际生活中,她们的命运更加好不到哪里去:茉特尔的丈夫发现她背着自己拥有另一套生活时,将其残忍地软禁起来毒打。代表政府的警察对茉特尔之死草草作结了事,既说明警察根本无意对身属底层的茉特尔之死进行探究,也说明菲茨杰拉德对美国的幻灭感细致入微无所不包。而茉特尔死后,虽然汤姆私下里曾对尼克说“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受痛苦——我告诉你,我去退掉那套公寓时,看见那盒倒霉的喂狗的饼干还在餐具柜上,我坐下来像小娃娃一样放声大哭”[2]150,但是,茉特尔之死与盖茨比之死对汤姆夫妇潇洒外出旅游毫无影响,无怪乎小说中尼克用“粗心大意”“混乱不堪”“麻木不仁”“腐化”“粗俗”“卑怯”等词语形容汤姆和黛西夫妇代表的“有钱人”,因此,茉特尔死亡之讽刺意义不言而喻。

菲茨杰拉德在一封信里曾明确指出:“这部小说的重心放在‘幻象的消灭’上——正是这种幻象才使得这世界那么鲜艳,你根本无须理会事情的真和假,只要它们沾上了那份魔术性的光彩就行。”[3]128这充分显示了菲茨杰拉德那种对于极为细微的屈辱和苦难的感受力,由此增加了小说本身十分真切的悲剧感。

三、茉特尔·威尔逊形象的文学价值

毫无疑问,人们对《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研究,是建立在不同时代不同读者对之进行阅读与钻研考验基础之上的。而今审视茉特尔形象,我们可以看出,她能够折射出20世纪20年代美国的某种时代感和时代精神。不仅如此,小说中与之相关的情节既包含着菲茨杰拉德随后创作上的永恒主题,并丰富了彼时美国文学的题材,也蕴含着深厚的具有文化意味的文学价值——例如两性关系、女性解放等问题在男性作家作品中的呈现与解决之道等。

此外,茉特尔形象的复杂性,还折射出菲茨杰拉德的创作心态,即创作上的某种犹疑,在小说中体现为他对“有钱人”和底层人均持鄙视蔑视和同情怜悯之态度,对喧嚣一时的消费主义同时怀有欢迎和反感之心情,故此他对茉特尔的性格命运也是既鄙夷又惋惜。但正是这种徘徊不定的风格反过来又凝成合力,构成了小说独特的张力,并成为小说耐人寻味的魅力源泉之一。

首先,茉特尔形象地显示出菲茨杰拉德描绘“爵士时代”的精准性及对那个时代的多方位思考。正如菲茨杰拉德自己所言,“我要写新颖的东西,突出的,美丽的,简单的,有繁复图案的”[3]127。《了不起的盖茨比》配得上所有这些形容词。在菲茨杰拉德而论,这是一种新的经验,以客观的态度写一部反映当日社会情况的小说,结果竟成功了。晚年的菲茨杰拉德在写给刚进入伐莎女子大学的女儿的信中评价自己说:“我不是个伟大的人,但是我的天才有一种无私的客观性质,我一小块一小块的牺牲它,为了保存它的基本价值。这有一种史诗式的庄严。……”[3]131在小说中,我们追随着茉特尔的身影,仿佛见其人闻其声——她在车行的裙装、她赴汤姆约会时的穿着、她在宴会上的装扮,在不同场合,茉特尔与环境保持着高度的谐性;茉特尔买狗的场景、她与丈夫那寒简住宅的里外安排、与汤姆姘居的套房的家具摆放、呼之欲出的惨烈死亡、尸身的悲惨待遇,在小说中虽然不是重点,却设计得令读者感到如临其境。究其实质,这些作为陪衬的细节乃是菲茨杰拉德对生活进行细致入微观察和丰富精准想象的呈现。查尔斯·显恩认为:“美国人生活在战后的新社会里,没法再藐视菲茨杰拉德喜欢研究美国人之所好——他们贪图精美的汽车,考究的服饰,也喜爱豪华的旅馆和别开生面的娱乐。美国现在的社会制度大部分都是势利的,这似乎不像从前那样使美国人民引以为耻。根据我们分析和研究现代社会的结果,菲茨杰拉德实在是走在他时代的前面。他早就在描写各种代表社会地位的严刻制度,贯串在所谓‘开放社会’这个颇为矛盾的美国名词里面。”[3]95-96

其次,茉特尔形象关乎“东部与西部”之争、“男性与女性”关系、“金钱与爱情”孰轻孰重等菲茨杰拉德的文学主题。在这些交织伴生的主题中,“东部”是纽约的代名词,象征着金钱、时髦、文化、腐败,等等;“西部”是田园诗,是单纯的美德的典型,是尼克心碎后最终的回归之处,是散发着庄稼的气息和圣诞氛围的故土,读者可以探寻到尼克的离乡还乡、茉特尔的已来欲往、汤姆与黛西的任性来往等相关情节。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使用了欲抑先扬的方法,对东部的经贸中心纽约进行赞美,并标明西部精英一时如众星捧月般皆奔东部而来,且如茉特尔夫妇如此这般的底层生存者,亦需仰仗分一杯羹,例如乔治的车行生意缺不了汤姆那般有钱人的支持,茉特尔遇到婚姻与外遇,皆离不开“东部”这片厚土。而茉特尔在情伤之后,读者借乔治与汤姆的对话,得知“我(乔治)想离开这里。我老婆和我想搬到西部去”,“她说要去,说了有十年了”[2]104,而这般言论,是菲茨杰拉德借小说人物口吻表达的对以纽约为代表的美国金钱中心主义的犹疑态度,即评论界所说的“美国的有钱人对菲茨杰拉德有莫大的吸引力,而且成为他的小说的主要题材”[4],而同时富人的麻木不仁又令他鄙视唾弃。就茉特尔形象而言,出自底层,认为嫁给有钱人就能享受好日子,尤其是通过与丈夫度过的十一年的贫穷生活,令她愈发认为有钱便有幸福;在与汤姆偷情时,她自认为已经获得的地位,因为被汤姆毒打也遭到了土崩瓦解——这样她从精神到肉体、从少女到壮年,得到的都是欺骗、谎言和利用,她只能通过隐辱中的以死抗争来获得在卑微的生中无法得到的解脱。所以,茉特尔之死既是偶然事故,也是必然结局。从这个意义来看,茉特尔与盖茨比在小说中形成了男女合唱——盖茨比在明处主唱,完成美国梦幻灭的主题;茉特尔在暗处配唱,给美国梦安放一曲休止符。与小说形成对照的是菲茨杰拉德个人的生活,因为抱着与茉特尔和盖茨比相似的观念而陷入悲剧,“把他称为‘爵士乐时代的历史家’,确是低估了他这个比任何其他作家都更了解美国富有阶级的小说家。了解美国富有阶级是他的专长,而他为了施展这种专长所受的训练,最后使他的个人生活陷于崩溃”[5]。

综上,我们用了相当的篇幅剖析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茉特尔形象的丰富性。需要指出的是,菲茨杰拉德笔力集中处,仍是像盖茨比与黛西、狄克与尼科尔(《夜色温柔》中男女主人公)这类出身农家或寒门卑微的男子与“金姑娘”的恋爱故事,主要是通过出身不同阶层的婚恋失意表达金钱在他们关系发展中起到的看似微妙实则占主导的作用,尤其是对20世纪20年代美国的经济与战争影响下的社会变革有精彩的反映。茉特尔形象因其珍贵稀少且栩栩如生,才在菲茨杰拉德不算繁多但很厚重的作品中显得弥足珍贵,她和盖茨比们、黛西们一道,因是美国本土的,从而获得了典型意味。美国文学由此前从受制于英国标准、英国趣味,到破茧而出,得到独立的价值,《了不起的盖茨比》在其中意义巨大,它不仅“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美国如何,让美国人感受他们自己是谁”[6],而且,它的青春气息,以它体现出的菲茨杰拉德的犹疑,它对金钱的崇拜与怀疑,无不证明“它仍然处于青春期的骚动岁月之中。伟大的美国文学以民族自我批评开始。这是健康的标志”[7]。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方能更好地理解T.S.艾略特对菲茨杰拉德的盛赞,认为《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小说自亨利·詹姆斯以来迈出的第一步”[8]。

[1] Daniel S Burt. The Novel 100: A Ranking of the Greatest Novels of all Time[M]. New York: Facts on File, 2010.

[2] [美]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M].巫宁坤,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3] [美]俄康纳.美国现代七大小说家[M].张爱玲,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

[4] [美]菲茨杰拉德. 最后的大亨[M].李寄,李庆国,译. 北京:东方出版社,2010:151.

[5] [美]威勒德·索普. 二十世纪美国文学[M]. 濮阳翔,李成秀,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127.

[6] Roger Lathbury. The Great Gatsby[M]. Farmington Hills, MI: Gale Group, 2000:1.

[7] [美]马尔科姆·考利. 流放者归来,二十年代的文学流浪生涯[M].张承谟,译. 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271.

[8] Harold Bloom. F. Scott Fitzgeralds the Great Gatsby[M]. New York, N.Y.: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2006:15.

〔责任编辑:徐雪野〕

2016-10-25

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消费主义的兴起与20世纪20年代美国小说研究”(12YJC752043)

李琪(1974-),女,吉林四平人,讲师,博士,黑龙江大学文学院在站博士后,从事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研究。

I106.4

A

1000-8284(2017)01-0131-04

基金成果传播 李琪.《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茉特尔·威尔逊之形象分析[J].知与行,2017,(1):13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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