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的SWOT分析与政策建议

秦一鸣 国卉男

摘 要：目前我国人口老龄化速度加快，老年人群基本需求的保障日益引起关注，而老年教育可以帮助老年人更快地适应迅速变化的环境，吸收科学知识，增加社会参与，减少家庭冲突。通过SWOT分析认为立足于我国老年教育实际，以普遍性、非歧视性和非互惠性为主要特征的普惠性老年教育是目前我国老年教育的一种可行方向。目前在我国，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的优势在于存在一定教育基础以及庞大的现实需求，在发展机会上有着政策的有力支持，但是劣势在于老年人文化程度偏低且差异性强，并且存在资金短缺的风险，基于此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老龄化；普惠性；老年教育；SWOT分析

作者简介：秦一鸣（1991-），女，江苏苏州人，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国家教育宏观政策研究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教育政策與文化、国际教育；国卉男（1979-），女，山东青岛人，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终身教育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为终身教育、成人教育基本理论与政策立法。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教育部重点项目“中国普惠性老年教育推进路径及策略研究”（编号：DKA160383），主持人：国卉男。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8）12-0080-07

近年来，老年教育日益受到政策层面的关注，2016年10月5日，国务院办公厅下发《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指出老年教育是我国教育事业和老龄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老年教育，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实现教育现代化、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举措。同年，习近平主席对加强老龄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有效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事关国家发展全局，事关亿万百姓福祉[1]。2017年2月28日，国务院下发《“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该规划将发展老年教育作为丰富老年人精神文化生活的保障，规划指出落实老年教育发展规划，到2020年，基本形成覆盖广泛、灵活多样、特色鲜明、规范有序的老年教育新格局，做到全国县级以上城市至少应有一所老年大学[2]。总的看来，近年来我国非常重视老年教育的发展，将老年教育和终身教育结合起来，甚至上升到国家发展全局的高度。

老年教育带有很强的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性质，这在很大程度上能保证弱势老年群体的基本权益，也是老年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途径。当前我国老年人口数额巨大，增长率高，对我国老年教育的统筹规划和整体推进，存在受众面窄，城乡、区域、各类人员之间发展不平衡，供求矛盾突出等问题，尚无法覆盖所有老年群体，难以满足全体老年人的学习需求。但是从社会公平的角度来看，每一位老年人应该有相同的机会接受老年教育，但是从实际出发，我国正处于经济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优质老年教育资源有限，面对如此庞大的、不断增长的老年人群体，需要从基本需求出发，建设能够服务于全体老年人的普惠性老年教育。

一、人口老龄化加剧与普惠性老年教育的提出

统计数据显示，截止2016年底，我国65岁以上人口已超过1.5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10.5%，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而2006年，我国65岁以上人口为1.05亿，短短10年就增长了近五千万老年人口，和20年前相比，更是增长了近一倍（见图1）。而在一些大城市，老年人口比重更是全国总体水平的数倍，如2015年上海60岁以上户籍人口共有435.95万人，占总户籍人口的30.21%①。

按照国际通行标准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基本标志——60岁以上老年人口比例超过10%来看，我国早已进入了老龄化社会，而巨大的老龄人口数量以及持续不断的增长速度，给我国老年教育带来一定的难度，部分发达城市已经能为老年人提供良好的教育选择，但是一些相对落后的省市，老年人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并没有得到满足，一些地方出现老年大学或老年学校“一座难求”的情况，解决老年人对老年教育的基本需求成为当前老年教育的工作重点。

基于这种现实需求，本文提出普惠性老年教育。普惠性概念从学前教育领域发展而来，普惠性具有普遍性、非歧视性和非互惠性三个基本特点。普遍性说明了给予优惠政策的对象是大众的、全民的，而不单单仅指一小部分的个体或群体；非歧视性体现了人人平等，不分种族、地域、年龄、性别等因素，一律平等对待；非互惠性是指提供者给予被提供者一定的财政支持，而被提供者无需偿还，只是一种单向的给予和被给予的关系[3]。延伸到老年教育领域，普惠性老年教育即面向全体老人，人人皆可参与，由政府或社会组织提供主要资金支持，能够惠及老年人群大众的、符合老年人需求的老年教育。但是作为一种解决老年教育“托底”问题的教育概念，普惠性老年教育提供的是相对基础和全民性的教育服务，在我国实施有其优势和机会，也同样存在着劣势与问题，需要从宏观层面审慎对待。

二、我国普惠性老年教育发展的SWOT分析

SWOT分析法又称为态势分析法，它是由IFI金山大学的管理学教授于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来的，SWOT是英文Strengths（优势）、Weaknesses（劣势）、Opportunities（机会）Threats（威胁）的缩写[4]。SWOT最初运用于商业和工业领域，近年来也广泛运用于教育、医疗等其他领域的战略分析，通过SWOT模型分析，能够清晰看出我国普惠性老年教育发展的优势与机会，以及劣势与威胁（见表1）。

（一）优势（Strengths）

1.良好的老年教育基础。在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上，我国拥有良好的教育基础，1983年山东在全国创立了第一所老年大学，随后各地的老年学校（大学）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规模由小到大，办学点由城镇延伸到乡村[5]。虽然和其他国家相比，我国老年教育发展的时间相对较短，但是我国老年教育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也受到了老年群体的喜爱和好评，社会大众已经形成了初步对老年教育的认识，老年大学、老年学校、社区老年教育已经深入人心。在高等教育资源较为丰富的省市地区还结合高校资源开展老年教育讲座或直接创办高校老年大学，因此在实施普惠老年教育时，更容易结合已有资源，通过资源整合、置换完成普惠性老年教育的建设。

2.老年人对老年教育有着心理诉求。如前文所述，我国老年人口数量巨大，老年人对老年教育有实际需求，而目前老年教育并没有实现让每一个老年人都有接受老年教育的机会，广大老年人需要通过普惠性老年教育来实现自己受教育的权力，进而获得社会对自身的尊重。

通过老年教育，老年人可以获取健康保健知识，培养个人爱好并丰富精神文化生活，扩大交际范围，进而提高老年生活质量，也可以在学习的过程中培养个人能力，从而促进老年人融入社会，让更多老年人能够感受到“老有所用”。还有一些高龄老人、患病老人、空巢老人、丧偶老人、农村留守老人、流动进入城市但生活适应困难的老年人等等，这些处于特殊困境的老年人群体，也渴望通过老年教育，维护自身的权利和改善生活现状[6]。

3.老年人身体素质提高，有参与老年教育的实际条件。随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社会福利、医疗状况等等的不断提高，老年人身体素质不断提升，集中表现在人口的平均预期寿命的不断提升，据我国人口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人口平均预期寿命为76.34岁，其中女性平均预期寿命为79.43岁，男性为73.64岁，该数据每五年更新一次，一直处于不断增长之中（见图2），因此，我国人口的寿命不断延长、身体素质不断提高，能够也有需要接受一定的老年教育以丰富其晚年生活，也给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4.生活质量改善，老年人有意愿并能够承担一定的老年教育支出。在资金投入方面，随着时代的发展，虽然老年人群体整体收入较低，但城镇老年人收入来源已经出现结构性转变，2014年，城镇老年人保障性收入比例为79.4%，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家庭转移性收入等非保障性收入的比例为20.6%，非保障性收入占比增加接近10个百分点。农村老年人保障性收入比例明显提升。2014年，农村老年人保障性收入比例为36.0%，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家庭转移性收入等非保障性收入的比例为64.0%。与2000年相比，农村老年人保障性收入提高21.7个百分点，并且城乡老年人消费结构转型升级已现端倪。2014年，城乡老年人人均消费支出为1.48万元。从支出结构来看，日常生活支出占56.5%，非经常性支出占17.3%，医疗费支出占12.8%，家庭转移支出占9.0%，文化活动支出占3.2%，其他支出占1.2%③。从收入保障和消费支出情况看，老年人群尤其是城镇老年人已经可以承担一定的教育支出，并有这种支出需求。

（二）机会

1.政策层面，国家与地方给予大力支持。作为应对老龄化社会和保障老年人基本权益的重要方式，无论从政府层面还是社会层面，老年教育都非常受到重视，并且老年教育也是终身教育和学习型社会建设的一部分，因此在政策层面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十三五”以后，大量专门针对老年教育的政策出台，为普惠性老年教育的发展提供了重大机遇。除前文所提到的国家重大战略层面的政策方针以外，部分地方早在21世纪初就对老年教育进行政策保障和实施推进。如2002年7月，天津市人大常委会颁布《天津市老年人教育条例》，作为规范天津市老年教育发展的基本条例，指出：“老年人教育是终身教育和老龄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公益性事业。本市应当积极发展老年人教育事业。”[7]除天津市以外，湖南省、江苏省也相继出台老年人教育条例。近年来各地又都进行了老年教育规划，不断完善和促进老年教育的健康发展。这样一种有利的政策环境，给普惠性老年教育提供了极大的发展机会。

2.老年人口数量巨大，有着良好的市场前景。据有关部门预测，到2035年我国老年人口将达到4亿人，并且高龄老年人的数量将不断增加，从休闲娱乐角度来看，在漫长的退休生活中，老年人需要一些活动来消磨时间，由正规老年教育机构牵头的普惠性老年教育能够提供健康、积极的学习内容，丰富其精神文化生活，也更有利于老年人发展；从“积极养老”层面来看，老年教育也应该承担起帮助老年人更好地适应退休生活、帮助老年人开发潜能的责任，面对庞大的老年人群体，普惠性老年教育有着良好的市场前景。

3.人口结构的变化需要老年教育优化老年人口。从国家宏观层面来看，大量老年人口的出现势必给财政带来非常大的压力，而独生子女政策的实施，使我国未来中生代的数量不断递减，老龄化和少子化的同时出现，给社会造成巨大压力，不断挑战社会的抚养能力以及劳动力的供给，作为较早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发展中国家之一，和发达国家不同的是，我国的老龄化问题兼具了抚养压力和经济压力于一身，因此老年教育势必要肩负解决老龄人口压力的部分重任。

老年教育带有很强的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性质，这在很大程度上能保证弱势老龄群体的基本权益，也是老龄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途径，帮助老年人掌握更多的生活技能和新知识、新能力，从而促进“老年人口”向“老年人力资源”转化，这也即给“托底性”为主要特征的普惠性老年教育提供了发展机会。

（三）劣势（Weaknesses）

1.老年人学习能力相对较差，且我国老年人整体文化水平偏低。在我国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同样存在一些劣势，首先老年人身体机能退化，行动能力降低，听觉视觉有障碍的老年人比较多，并且，老年人的学习能力相对比较差，记忆力、理解力下降，学习欲望可能不强，也不容易学习新知识。

不仅如此，我国老年人文化程度不一，又以低文化水平的居多，据民政部2015年中国城乡老年人口状况调查显示，2015年，我国老年人口中未上过学的占29.6%，文化程度为小学的占41.5%，初中和高中文化程度占25.8%，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占3.1%（见图3），虽然相比较于2010年和2006年调查的结果，我国老年人口的受教育水平整体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老年人口整体学历水平偏低，没上过学和小学学历的老年人超过半数，农村老年人的受教育程度又明顯低于城市老年人受教育程度。普惠性老年教育作为一种大众的、基础的老年教育形式，需要老年人有一定的文化知识水平与学习能力，因此这些问题会限制其发展。

2.我国老年人内部异质性大。此外，我国经济文化水平、老年教育基础在地域上也存在很大差别，要在全国开展普惠性老年教育存在一定难度。和其他教育形式相比，老年教育有着很大的不同，一是老年人用来学习的时间与青少年比，相对来说要短。二是老年人的身体状况，整体上是每况愈下。三是老年人学习的目的与青少年不同，它以提高思想陶冶情操为主。因此，老年人学习目标、学习进度、学习方法都有差异[8]。

由于老年人口数量巨大，因此人群内部的差异性、层次性明显。从老年人口的性别结构看，老年人口中女性一般比重高于男性。而且我国女性的退休年龄更早，男性一般55岁退休，女性一般50岁退休[11]，女性退休年龄比男性早，对于老年教育的需求，老年女性比老年男性的需要的时间更早、量也更大，且女性平均寿命长，加之女性比男性更加注重营养和保健，其健康状况普遍比同龄段的男性要好，更有精力和意愿参与学习活动，所以老年大学女性学员的人数远远大于男性学员。而相对粗放、以基础保障作为基本导向的普惠性老年教育，在发展过程中很难平衡老年群体中如此复杂的关系。

3.缺乏足够的老年教育师资。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更多老年人有接受老年教育的机会，也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老年教育师资，而目前我国老年教育师资队伍存在很大的空缺，一方面我国目前的教师培养体系中，缺乏对这方面教师的关注，师范类专业中并没有“老年教师教育”这一类目，另一方面，老年教育的教师待遇相对较低，部分教师甚至是“志愿劳动”，老年教育机构仅提供微薄的交通补贴。此外，大多数老年教育教师没有编制，教师流动性大，也很难招聘到好教师，愿意从事老年教育的教师也比较少。要想在我国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必须克服师资短缺这一劣势。

（四）威胁（Threats）

1.需要较大的经济投入。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由于劳动能力下降以及种种历史原因，我国老年人口教育费用的支付能力较低，2014年，我国城镇老年人年人均收入为23930元，农村老年人年人均收入为7621元，城镇老年人收入年均增长率为5.9%，农村老年人收入年均增长率为9.1%，农村老年人收入增长速度快于城镇老年人。从城乡差距来看，2000年，城镇老年人年人均收入是农村老年人的4.5倍，随后逐渐缩小，到2014年，城镇老年人年人均收入是农村老年人的3.1倍。城乡老年人尤其是农村老年人收入水平仍然偏低，虽然相较于过去我国老年人已经有了一定支付能力，但是整体来看很多老年人，尤其是农村老年人在老年教育上的支付能力还非常有限，对于一些偏远地区来说，仍然需要政府大量投入资金，在实施时容易造成风险。

2.社会其他群体对老年教育认识不足。老年教育并不作为正式教育内容，在课程标准、课程大纲层面没有统一的标准，且老年教育兼有康健、娱乐功能，与普通教育有很大的不同，但目前我国老年教育仍以传统的班级授课为主，整体发展程度较低。而学员在选择老年教育时有着极大随意性，不能够完全发挥老年教育在促进社会稳定和发展方面的作用，并且整个社会对老年教育的认识程度并不高，且没有从根本上形成对老年教育的认可，相较于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等普通教育体系，老年教育的重视程度较低。因此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发展普遍、非歧视和非互惠的普惠性老年教育存在着一定的困难。

3.存在其他免费老年娱乐项目，有流于同质化的风险。相对于有一定学习要求和成本付出的普惠性老年教育，我国目前社会存在着很多其他免费的老年娱乐项目如广场舞、合唱团、老年自治组织等等，也同样可以满足老年人的交友、娱乐和康体的需求，这些项目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而且这些娱乐方式更加便捷，免费或者费用低廉，无需一定知识文化基础，因此受众广阔，这些娱乐方式也给普惠性老年教育的实施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威胁。

此外，进行普惠性老年教育也存在着同质化的风险，一方面，目前老年教育课程体系本身存在陈旧、单一的问题，以康体娱乐性课程为主，在建设普惠性老年教育时，和其他免费老年娱乐项目有类型重复的风险；另一方面，目前我国老年教育相对集中服务于“老干部”和城市老年人，课程内容也相对高端，部分发达地区可以提供相对个性化的服务，而一旦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以后，也有可能造成老年教育层次化消失，流于低层次的“同质”之嫌。

三、对于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的政策建议

作为社会中的重要一份子，老年人已经为社会做出了很大贡献，老年人一直以来处于社会较为边缘的位置，老年学习更是由于其非功利性，在教育领域中不为人所重视，并没有享受到和其他人群一样的公平待遇[9]，而普惠性老年教育正是保障老年人学习权力得以实现、保障社会公平的新实践的一种可行的方案，无论从优势和机会角度来看，我国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以及发展前景，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和风险，因此在政策层面，需要从多种角度出发，保障普惠性老年教育的健康发展。

（一）充分开发高校教育资源，促进社区老年教育发展

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上，我国拥有良好的教育基础，当下各地各区基本上都开设有老年大学、老年学校，我国大量的老年人口对老年教育有实际需求，广大老年人需要通过普惠性老年教育来实现自己受教育的权力，进而获得社会对自身的尊重。

面对普惠性老年教育师资和资金等问题，可以吸取国外经验，在进行老年教育投入时，在财政拨款的基础上，考虑积极筹措社会资本，建立老年教育基金，促进普惠性老年教育的良性发展。

此外，效仿老年教育较为发达的西欧、北美等国，应充分利用高校和社区资源，减少重复投入造成的资源浪费。针对师资问题，可以一方面培训老年教育师资，利用高校的专业能力提升老年教育教师的教学水平和管理能力，另一方面也积极培养老年教育专业人才，让更多人投入到我国老年教育建设中去。在此基础上，以开设讲座、兼职教师、志愿服务等多种方式继续引入高校师资进入老年教育机构，鼓励退休高校教师加入老年教育队伍，提高老年教育教师队伍的整体水平。随着中国老龄化的加剧，老年教育已经成为社区教育工作的重点和中心内容，而社區教育更为贴近老年人的日常生活，更适应普通民众对老年教育的需要，和利用高等教育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不同的是，社区教育的受众面更广，也更有利于老年教育的普及。

（二）发展适合老年人需要的普惠性老年教育

老年人学习能力差，就应该给老年人提供直观的、易于理解的学习内容；老年人的文化程度整体偏低，就应该给老年人提供低起点、普适性强的老年教育，尤其是在条件不发达的省市，更应该以基本保障为主，满足老年人群体的基本要求，将劣势扭转为发展普适性老年教育的机会。在发展普惠性老年教育时，应该考虑到老年学员的内部差异，针对男女性别比的问题，注重开发切实符合女性老年群体需要的课程，多开展能够吸引男性老年群体的课程，让更多人参与到老年教育中来。而针对老年人内部差异大的问题，有条件的省市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提供老年教育上门的服务，点对点地让每一个老年人获得其需要、让其满意的老年教育。

（三）完善普惠性老年教育课程体系，提高老年人社会参与能力

普惠性老年教育是缓解社会养老的新途径，通过激发社会共鸣，吸引更多老年人以多种路径参与到老年学习中，一方面能提升老年人的社会参与意识、社区治理意识、能力提升意识，另一方面能够促进社会包容、和谐发展[9]。而目前我国老年教育在课程设置方面存在一定问题，在满足老年群体基本需要的同时，应该同其他老年娱乐方式区别开来，着力利用教育教养方式，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参与能力。

老年人也有意愿参与到社会生活中来，2016发布的第四次中国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调查结果显示，老年人参与公益活动活跃，2015年，45.6%的老年人经常参加各种公益活动，参与人数总规模突破1.0亿，有助老意愿的老年人占比较高。2015年，72.9%的老年人愿意帮助社区有困难的老年人。此外，老年人在社区公共事务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2015年，21.4%的老年人向社区提出过建议，39.5%的老年人表示社区在办大事时征求过他们的意见④。而普惠性老年教育应该回应老年人参与社会生活的需求，在康体娱乐等原有课程内容基础上，开发教育教养类课程，提高老年人的动手能力，帮助老年人学习新知识，更好地融入现代生活，提高老年人自理、自立能力，成为新时代的老年人。

（四）立足普惠，注重老年教育的层次性

老年人口的剧增带来的挑战不仅是医疗、健康等生活方面的，還包括老年人的精神文化、社会参与和人际关系。而老年教育能够帮助老年人更快地融入多变的社会环境，学习科学知识，从而提高老年人在离开工作岗位以后的生活质量，进而提高老年人的体质健康水平。而我国老年群体异质性较大，内部存在较大的差异，在实施普惠性老年教育时，不能“一刀切”，对于刚退休的老年人，可以多从志愿服务的教育出发，促进其社会参与，充分开发老年人力资源；而对于高龄老年人，更多的要以康体娱乐为主；而在广大农村地区，要注意老年卫生等知识的普及等等。

但是仅仅依靠保障基础的普惠性老年教育，并不能够满足全体老年人的需求，因此有条件的地区可以考虑发展多层次多样化的老年教育来满足不同老年人的需求。最终建成从乡镇到区县、再到省市和中央，完善的老年教育体系；从普惠到高端，满足不同群体需求的多元老年教育。

（五）加强宣传，提高人们对普惠性老年教育的认识

普惠性老年教育实践，事实上解决的是我国老年教育的“托底”问题，这种作为政府公共服务的普惠性老年教育，在中国当前的环境下，可以保障老年人基本的受教育权利，提高其生存质量，进而促进整个社会更加文明、健康，促进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平稳发展，缓解我国老龄化社会、老年人口数量巨大带来的压力。此外，作为终身教育的一环，老年教育本身有着重要的意义和地位，普惠性老年教育的实施保障了人民群众在退休后，仍然可以接受教育，促进我国学习化社会的建成。不仅如此，普惠性老年教育可以促进把老年教育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步伐，明确老年教育是终身教育的最后阶段，明确老年教育是均等化的基本公共服务，而提供基本公共服务是政府公共服务职能的“底线”[10]。从社会影响方面，政府、社区、养老机构和老年教育机构应积极进行老年教育、终身教育的推广，提高社会对老年教育的认可度，让更多社会民众了解老年教育的重要性，从而促进普惠性老年教育的发展。

注释：

①（如无特殊说明）全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局数据库，其中2000、2010年数据为当年人口普查数据推算数；其余年份数据为年度人口抽样调查推算数据。

②1996年数据缺失女性平均预期寿命和男性平均预期寿命，为直观反映增长趋势，图中数值为估计值，估值计算方法为加权平均1990年和2000年数据，无实际意义。

③在延迟退休政策出台前，男性工人55退休，干部60岁退休；女性工人50岁退休，干部55岁退休。延迟退休政策出台后，根据出生年份，男女性退休年龄均有所延长，并且有部分工作岗位有退休返聘政策，这里仅描述大致情况。

④数据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官方网站。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对加强老龄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加强顶层设计完善重大政策制度，及时科学综合应对人口老龄化[EB/OL].（2018-1-27）[2016-02-23]http：//www.gov.cn/xinwen/2016-02/23/content_5045223.html.

[2]中共中央国务院.“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EB/OL].（2018-02-07）[2017-02-28]http：//www.cncaprc.gov.cn/contents/2/179240.html.

[3]秦旭芳，王默.学前教育普惠政策的价值分析[J].教育研究，2011（12）：28-31.

[4]金占明.战略管理——超竞争环境下的选择[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

[5]胡国良.对老年教育的法的思考[J].成人教育，2014（6）：80-81.

[6]王英.中外老年教育比较研究[J].学术论坛，2009（1）：201-205.

[7]天津市老年人教育条例[EB/OL].（2018-06-05）[2007-12-24]. http：//www.cncaprc.gov.cn/contents/12/9500.html.

[8]沈宏达.老年人怎样学习[N].浙江老年报，2008-03-28.

[9]岳燕.包容性发展视野下老年教育公平研究[J].当代继续教育，2017（2）：33-38.

[10]胡国良.对老年教育的法的思考[J].成人教育，2014（6）：80-81.

责任编辑 王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