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的“一捆矛盾”: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书写

2018-03-29 06:15高一丹空军工程大学
传播力研究 2018年30期
关键词:南子林语堂原文

高一丹 空军工程大学

在中国近现代史中,有很多作家尝试着以不同的方式阐释中国传统文化,林语堂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对中国文化的译介,使他获得类“中国古代圣贤”的声誉。林的成功与其采取的话语体系和阐释路径息息相关。

一、“幽默”为核心的话语体系

为了消解传统文化中严肃和古板的一面,林语堂创造了以“幽默”为核心的话语体系,并进一步指出“幽默”实际上是一种“亦庄亦谐,其心存在于悲天悯人”话语方式。(林语堂,2010:232)其幽默话语体系促使对原文的“边译边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对孔子《论语》的改写。在林语堂心中,孔子并不是那个“缺乏人味,完美的圣人”(林语堂,2010:76),而是一个富有七情六欲,性格饱满的“真人”,在林的著作中,孔子走下了“神坛”,回归到“众人”当中。例如,他想象孔子见南子的情形:在《子见南子》中,孔子起初想要在南子那里印证他的理论,然而在见到南子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已被南子的自然之礼征服。这样的改写并非为了讽刺和调侃,而是以幽默的方式描写出:孔子,与普通人一样,也会在自然情感与礼仪道德之间挣扎和不安,这是一种真正的“人情”。除此之外,林语堂在编纂《孔子的智慧》时,还精心选取孔子贴近人情的实例,赋予了孔子深厚的情感和强烈的审美意识。他时而善感多情,时而又嫉恶如仇,在最落魄的时候不忘音乐,依然弹奏弦乐以自娱。林语堂以幽默的手法重写《论语》,又以自己的理解对孔子及其言行作注,将孔子还原成一个富有智慧而情感丰沛的“真人”。这样一种轻松的讲述方法更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二、日常活泼的大众化阐释方式

在译介中国文化时,林语堂有很强烈的倾向性:他不是亦步亦趋的翻译典籍和经史,而偏向介绍生动的历史人物和日常趣事。例如,他这样解释翻译《浮生六记》的原因:“在这故事中,我仿佛看到了中国处事哲学的精华,在两位恰巧成为夫妇的生平上表现出来。两位平常的雅人,在世上并没有特殊的建树,只是欣赏宇宙间的良辰美景。”(沈复,1999:17-18)他翻译亭台楼阁,听风赏月,蕴含着更深层次的原因:一方面这背后蕴藏着中国人自身的世俗哲学,即能从日常生活中也可获得审美情趣和人生智慧;另一方面,他注意到了当时美国普遍弥漫的一种焦虑情绪:繁荣背后是精神家园的缺失。而林认为中国文化中精致悠闲的近情精神是最好的礼物,且“东方文明在现代化过程中逐渐被同化,丧失的感受也迎合了现代西方人对自身文化的焦虑”。(李欣颖,2017:17)

其次,林的大众化阐释路径还体现在其译本中的对话性。通过译者显身的方式,建构了一个原文本,接受语读者以及译者的对话空间,这使其不局限于归化和异化的具体标准,而是随时随地与读者、原文作者进行交流。例如,在翻译中国特有器物时会采用典型“异化”和加注的做法,因为他认为这些中国独有的器物承载着中国人特有的审美和智慧,因此以“音译”方式引起读者的兴趣和好奇心。但在介绍中国哲人时,他倾向于“归化”的做法,将老子、孔子比作古希腊哲学家,以消除西方读者的陌生感以及潜在的抵触情绪。这种译本的对话性消除了潜在的分歧,更好地实现文化的碰撞和交流。

三、结语

林语堂的创造生涯中一直尝试着站在“现代人”的立场,打破时代的束缚和国籍身份的限制,展现自己所理解的世界和文化。与其说林向西方读者展示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不如说他展示的是现代人林语堂的文化理想空间和个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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