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村居民消费习惯形成研究

2019-04-23 01:17陈兴达
时代金融 2019年8期
关键词:居民消费农村居民面板

陈兴达

摘要:本文通过构建动态面板数据模型,采用2005年至2012年地级市经济面板数据作为样本数据,对于我国农村居民的消费习惯形成进行了实证研究。实证结果表明,我国农村居民的消费支出存在耐久效应,并且对于当期可支配收入存在“过度敏感”。与此同时,实际利率对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产生的总效应为收入效应,而非挤出效应。为了消除耐久品消费对于研究的影响,进一步利用农村居民的食品消费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其是否存在习惯形成效应,实证结果不支持农村居民食品消费存在习惯形成效应,并且农村居民食品消费同样收到可支配收入影响以及实际利率的挤入效应。关键词:农村居民消费 消费习惯形成 动态面板数据模型 地级市面板数据

一、引言

消费、投资及出口被称作拉动我国经济的“三驾马车”。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最终消费支出对GDP增长贡献率为78.5%。从“十二五”规划到“十三五”规划,拉动内需始终是我国保持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战略。为了实现促进消费、保持经济增长的目标,中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刺激消费的政策,例如下调准备金率,上调个税起征点等。但是从数据上来看,我国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仍然不断下降。对于这种居民消费意愿下降,储蓄动机提高的现象,目前学术界主要从预防性储蓄、流动性约束,文化传统等角度进行解释。近几年国外学者在研究居民消费的过程中发现,“习惯形成”对于当前消费同样存在抑制作用。

Duesenberry(1949)提出私人部门的消费支出不仅仅受到当前收入的影响,还受到过去消费的影响。消费往往是不可逆的,消费者更希望消费不断提升而不是下降。“习惯形成”这个概念就是建立在这样的想法的基础上的。从习惯形成的观点来看,消费者都是希望消费的效用能够保持不断提升,如果上一期的习惯存量,或者说消费水平过高,就会导致当期的消费效用降低。所以一个理性的消费者,就会在当期选择降低一定的消费,来保证消费效用的不断提升。

龙志和(2002)利用某城市的微观面板数据对于我国城镇居民的消费习惯形成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城镇居民的食品消费体现出习惯形成,并且消费习惯对食品消费的影响较大。艾春荣、汪伟(2005)对于我国城乡居民的消费习惯形成以及消费对于收入的“过度敏感”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城乡居民的总体消费均体现出“耐久性”而不是“习惯形成”。作者认为这种现象主要由于随着生活水平提高,食品等非耐用品占总消费的比重越来越低,价格较高的耐用品在总消费的比重上升。崔海燕、范纪珍(2011)利用省级面板数据对于我国农村居民消费习惯形成进行研究,并且将习惯形成拆分成内部和外部习惯形成,考察内部和外部习惯形成对于我国农村居民消费是否存在显著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农村居民消费受到内部习惯形成的影响以及受到城镇居民消费的示范效应的影响。

二、理论模型

本文采用的理论模型是由Everaert和Pozzi(2014)提出的一个可供检验消费习惯形成是否存在的欧拉方程。相较于以往消费习惯形成研究中所采用的Dynan(2000)等人提出的理论模型,Everaert和Pozzi(2014)将潜在影响消费的因素都纳入理论模型中,使得研究的范围更加全面。

其中为人均可支配收入。当时,代表消费存在习惯形成,也就是消费的效用受到习惯存量的影响;如果,代表消费存在耐久效应。显著不为0则代表消费受到当前可支配收入的影响,也就是存在“短视消费”行为。,代表政府购买和私人消费的关系为互补,否则为相互替代。时,代表实际利率的体现出收入效应;如果,代表实际利率对于消费最终体现出挤出效应。

三、数据选取及处理

本采用的数据来自《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2005至2012年的地级市面板数据。我国消费习惯形成的研究主要采用省际面板数据和微观调查数据。在利用省际面板数据对于城乡居民消费习惯形成的研究中,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估计方法通常为系统GMM法。但是系统GMM估计法得到的模型系数的偏差大小与数据中个体的数量成反比。省际面板数据由于个体数量较少,存在较大偏差的风险就相对比较高。地级市面板数据能够克服此不足。另一部分习惯形成的研究则采用微观调查数据,但是微观调查数据相对较难获得,并且数据的时间跨度不规律,导致消费者决策可能由于时间跨度的不平衡的原因无法真实体现。综上因素,本文采用地级市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数据。

在确定样本数据选取地级市面板数据后,将数据进行筛选和处理:剔除掉公共财政预算支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农村居民食品支出中任意值存在缺失值的地级市样本,按照此原则筛选后剩余200个地级市个体。然后利用各个城市所在省份的农村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以2005年为基期,将公共财政预算支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以及农村居民食品支出进行平减,转换为实际值。名义利率则选择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但是由于名义利率在一年之内可能存在多次调整,于是将同一年内实行的各个利率按照其实行的時间占一年时间的百分比进行加权平均得到2005年至2012年的名义利率。再通过农村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调整为实际利率。假设城乡居民在财政支出上平等,农村居民人均公共财政预算支出通过该地级市公共财政预算支出除以该地级市年终常住总人口数。

四、实证结果

从表1中的实证结果可知,四种方法选用的工具变量都通过了Sargan检验和Hansen检验,代表不能拒绝工具变量不存在过度识别的原假设,与此同时AR(2)的P值超过0.100,不能拒绝不存在二阶相关的原假设。因此模型估计的结果是可信的。采用四种有效的参数估计方法得到的结论基本相同,也就是农村居民的总消费体现出耐久性而不是习惯形成效应。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率的系数显著,表明消费增长率受到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率的影响,与Hall(1978)提出的“理性持久收入假说”相矛盾,也就是消费者不仅仅根据持久收入进行消费决策。这种消费受到当期可支配收入影响的现象也称作消费对于可支配收入的“过度敏感”。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正如理论模型推导部分所提到的,也就是我国农村居民并不能做到完全按照持久收入进行决策,存在一部分消费者为“短视”消费者,也就是根据当前收入调整消费。人均政府公共财政支出的对数差分这一解释变量的系数为不显著的,也就是政府公共财政支出与农村居民消费不存在替代关系也不存在互补互补关系。根据王金营等(2018)的研究发现,当基本公共服务水平较低的情况下,消费受到政府财政支出影响较小。我国农村地区的公共服务水平仍然属于较低水平,本文中的实证结果也发现,财政支出对于农村居民消费没有显著影响。实际利率的系数显著并且为正值,表明实际利率对于我国农村居民消费增长具有促进作用。

总消费呈现耐久效应的主要原因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耐久品消费占总消费的比例不断提高,因此总消费呈现出耐久效应。为了消除耐久品消费的影响,在习惯形成的研究中剔除消费中耐久品消费。在本文中选用农村居民食品消费支出作为非耐久品消费做对数差分作为模型的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不变,模型估计结果如下表:

对于农村居民人均食品增长率作为被解释变量,农村居民人均食品增长率滞后一期、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率、人均政府公共财政支出增长率,以及实际利率作为解释变量的动态面板数据模型进行估计后发现,采用差分GMM无法找到合适的工具变量。系统GMM估计的结果能够通过Sagan检验和Hansen检验,并且AR(2)的结果表明不能拒绝不存在二阶相关的原假设。实证的结果并不支持我国农村居民人均食品支出存在习惯形成效应。农村居民人均食品支出增长率受到消费增长率和实际利率的正影响。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利用我国农村居民地级市面板数据对于我国农村居民的消费支出和食品消费支出的习惯形成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我国农村居民的总消费支出体现出耐久效应,而食品消费支出作为非耐久品消费并未体现习惯形成效应。农村居民消费支出和食品消费支出增长率都显著收到可支配收入增长率的正向影响。政府公共财政支出对于农村居民消费支出和食品消费支出都不存在显著影响。实际利率对于农村居民的消费支出和食品消费支出都体现出显著的收入效应。

2016年4月25日习近平的一次谈话中就提到:“中国要强,农业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中国要富,农民必须富。”消费作为保证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是毋庸置疑的,而占我国人口比例较高的农村人口的消费能力相对较低。从本文得到的结论可以知道,我国农村居民的消费增长受到收入增长的影响十分显著,并且农村居民消费不存在习惯形成效应,消费增长率提升更為显著。所以政府应当继续坚定推行提高农村居民收入的政策,提高农民收入水平。与此同时,在政策制定时,也要兼顾农村和城市,通盘考虑。例如本文中就发现,实际利率的提升对于农村居民的消费就有促进作用,而不是挤出效用。在制定相关的货币政策时,也要考虑到该政策对于农村居民的影响。并且政府应当致力改善我国广大农村地区的公共服务水平,使得政府公共财政支出发挥促进农村居民消费的作用。

本文在研究上还存在一些不足,希望在后续的研究中可以考察政府财政支出中的每个组成部分,例如教育支出、社会保障支出等对于农村居民消费有何影响。

参考文献:

[1]Duesenberry J S. Income,Saving and the Theory of Consumer Behavior[J]. Review of Economics & Statistics,1949,33(3):111.

[2]Dynan K E. Habit Formation in Consumer Preferences:Evidence from Panel Data[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0,90(3):391-406.

[3]Everaert G,Pozzi L. The Predictability of Aggregate Consumption Growth in OECD Countries:A Panel Data Analysis[J]. Journal of Applied Econometrics,2014,29(3):431-453.

[4]Hall R E. Stochastic Implications of the LifeCycle-Permanent Income Hypothesis:Theory and Evidence[J].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78,86(6):971-987.

[5]龙志和,王晓辉,孙艳.中国城镇居民消费习惯形成实证分析[J].经济科学,2002(6):29-35.

[6]艾春荣,汪伟.习惯偏好下的中国居民消费的过度敏感性——基于1995~2005年省际动态面板数据的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8(11):98-114.

[7]崔海燕,范纪珍.内部和外部习惯形成与中国农村居民消费行为——基于省级动态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11(7):54-62.

[8]王金营,李庄园,李天然.基本公共服务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动态影响研究——基于1998-2014年省级面板数据[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41(06):92-99.

(作者就读于天津商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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