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表量构式的建构机制:体验认知视角

2019-07-02 08:14仇伟
外国语文 2019年3期
关键词:构式量词图式

仇伟

(济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022)

0 引言

容器量词(如“碗、壶”等)有一定的体积或容积,常常用作盛器来计量事物(赵元任,1979:263;Ahrens et al., 2016:175;Li et al., 1981:107-109)。容器量词与数词、名词一起构成容器表量构式“数词+容器量词+名词”,其中容器量词是表量成分,名词是表量对象。

容器量词研究是汉语语法学的重要话题之一。文献检索表明,国内外现有研究主要致力于容器量词的概念界定(郭锐,2002:204-205)、句法特征(蔡激浪,2015)、语义特征(邵敬敏,1993)及其与临时量词(何杰,2000;朱德熙,1982:48-50)、个体量词(Cheng et al., 1998)或集合量词(宗守云,2007)在语法性质和句法表现上的纠葛。近些年来,有学者尝试用现代语言学的理论方法进行探究,如张赪(2012)和李记伟(2017)从类型学视角简略触及了容器量词的形成机制。不过,这类研究只是刚起步,还未形成比较成熟的理论框架。

总体看来,容器表量构式的研究通常是在语言学一般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从实质上看,现有相关研究工作是以语法学和语义学理论中一些带有本质主义色彩的观点为指导的,对相关理论探索中越来越带有构式语法色彩的新方法缺乏足够的关注,因而存在一些明显的不足。随着认知语言学范式中构式语法研究的逐渐呈现,基于相应范式建构全新理念的语法分析框架,对现有观念和模式加以必要的补充和完善势在必行。为此,本研究引入体验构式语法这一全新的视角,在对容器表量构式提供界说的基础上,对其语义功能以及体验认知基础做出新的阐释,彰显新旧理论范式赋予容器表量构式的不同解读。

1 容器表量构式的界定

容器量词以容器或承载物(如“一地水”中的“地”)所容纳的物质(substance)为单位,用于个体名词或物质名词(mass noun)量的计算,一般具有如下语义特征:[+轮廓]、[+界限]、[+模糊]、[+容载量]。总体上看,容器表量构式标示实体的一个不确切的量,表量对象被表量成分承载,容器自身的范围即为承载对象的范围。基于SinicaCorpus,Ahrens和Huang(2016:192)发现最常见的10个容器量词是“口、杯、瓶、碗、包、盘、箱、盆、罐、桶”。

容器量词的语义特征与事物的容量有关,可以受体积形容词(如“大、满”)的修饰。这些形容词在语义上都是指向容器量词,依傍容器的大小对特定实体的量进行评估,如“一大包上等燕窝”中的“燕窝”。表量对象具有空间地位,既可以是具有固定形状、离散性强的个体名词,也可以是没有固定形状、非离散的物质名词;既可以是具体事物,也可以是抽象事物。

不仅如此,就词项的组合方式来说,容器表量构式允准表量成分抑或是表量对象充任语义范畴的核心,以满足动词对宾语选择特征的要求。请对比:

(1) a. 令狐冲也不理会,又喝了一碗酒。(金庸,《笑傲江湖》)

b. 突见孙驼子大步到柜台后,攫起一坛酒。(古龙,《小李飞刀》)

在例(1a)中,“喝”的宾语的特征赋值是[+液体],“一碗酒”描写“酒”的量,而不会描述容器“碗”。相反,在例(1b)中,“攫”的意思是“抓”,其小句伙伴的固有特征要求宾语是固体,此时“攫起一坛酒”凸显的是“坛”的具体义,即“一种口小肚大的陶器”;相比之下,表量对象“酒”不能满足这一条件,不是“攫”允许的词项组合方式。在这两个例句中,动词的选择限制条件可以由表量对象或表量成分的任何一个得到满足。

2 体验构式语法的理念

Bergen和Chang(2013)提出了“体验构式语法”(embodied construction grammar),旨在借助构式对语言分析进行形式化,建立一个以模拟为基础的语言理解模型。这一语法模型的建立被视为认知语言学构式语法研究的一个新的增长点。构式语法认为构式是语言的基本单位,构式既有形式信息又有意义或功能内容。体验构式语法秉承构式语法的基本思想,将构式视为人们语言知识的主要来源,其枢要理念可归结为两点。

一是强调语法系统的体验性(embodiment)。一个语言表达式是图式性的形式表征和图式性的意义表征的结合体。这些形式表征和意义表征是倚重于认知主体的感觉和运动系统体验出来的。由此,人们从构式中可以获得感觉和运动系统机制的知识。可以说,人们的体验促发了某一构式的概念表征,而体验经验在构式理解过程中被例示,引发了来自于体验的概念表征。

二是睽重话语意义的心智模拟(mental simulation)。心智模拟是大脑系统的内在介入,用于创造或再创不在场的经验(Barsalou,1999)。语言意义来自心智模拟,是对人类感觉运动系统体验的图式性表征。体验图式(schema)是依据反复出现的感觉和运动经验抽象出的认知结构,运用心智模拟进行推理,借此获得话语的意义。神经科学研究表明,当人们看到某种事物的时候,大脑神经系统的一部分被激活;当人们想象看到这种事物的时候,激活的是相同的神经系统。想象某种观念的能力是一种心智模拟能力,而这种能力是概念意义性的基础。概言之,“模拟具备阐释人们如何在大脑的感觉运动系统中赋予意义以基础的能力”(Bergen et al., 2013)。

体验构式语法主张理解一个构式的意义,就是调用我们的感觉运动系统模拟与构式相关的图式性的概念表征。图式是一个由一组角色组成的概念结构,包括对这些角色的限制以及这些角色之间的关系。在理解一个话语的过程中,从构式可以得到两种知识:一是意象图式结合方式的知识;二是构式影响人们心智模拟方式的知识,如从被动式中可以获得调整模拟视角的知识。依仗于图式构式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对话语的语义做出具体描写,具体说来对构式引发的图式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做出详细描写。

下文我们首先从容器图式入手细究容器表量构式的体验基础,然后在体验构式语法视阈下对这一构式的语义特征进行透视。

3 容器表量构式的体验基础

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是经验现实主义,秉承体验认知观(thesis of embodied cognition)(Evans et al., 2006:157-160)。Lakoff和Johnson(1999:497)言之凿凿:“概念是通过身体、大脑和对世界的体验而形成的。概念唯有通过身体、大脑和对世界的体验才可以被理解。概念是依仗体验,特别是依仗感觉和肌肉运动功能获得的。”

人的身体直接体验到“容器”图式这类根本的经验结构(Johnson,1987:126;Lakoff,1987:282-283)。人是一个物理存在,人体是一个三维容器,由皮肤包裹并与外部世界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每个人都是一个容器,有“里-外”的方向之分。人们与外部环境最初建立起一种空间关系,每天都将一些东西放进去,也将另一些东西排出来。在生活中人们也会体验到各种容器。这种“里-外”经验是容器图式的基本结构,其根据是空间的有界性(boundedness),而有界性的典型特征是三维的封闭空间。

不仅如此,人们亦将外部的事物作为实体来体验,把自身这种“里-外”方向投射到其他事物之上,将其视为有内外之分的容器。容器图式与我们对空间位置与形状的感受挂钩,是一种空间关系的动态类比表征。它既是理解复杂概念的基础,也是建构知识的出发点,为有关实体和情景提供了合理的解释。即便是没有清晰边界的事物,人们仍会强加一个界限,将其概念化为有内有外的实体,如:

(2) a. 这敞口子窑铺了一地麦秸。(路遥,《平凡的世界》)

b. 氷干半池水,花落一墙梅。(张之翰,《西岩集》)

在例(2)中,容器并非是“地”或“墙”的内在特性,而是人们依据行事方式投射至其上的。例(2)这类容器表量构式是认知主体借助于给事物投射方位来了解世界的常用手段。

容器图式之所以具有意义,是因为它源于人类的前概念经验(pre-conceptual experience)。这种前概念经验是由人体直接促成并且进行结构化的世界经验,伴随着儿童身体和心理的早期发展而逐步涌现。儿童已经知道有些物体是容器,有些是承受的面(Clark et al., 1977)。Clark(1973)指出,儿童对空间关系形成的三条基本规则,分别涉及观念上的包含、承受和接触:

规则I:如果B是容器,则A在它的里面。

规则II:如果B有承受面,则A在它的上面。

规则III:如果A和B在空间上毗邻,则两者是接触的。

这三条规则是儿童对空间关系的先验知识。Johnson(1987)认为,有理由把它们视作人体出生时就接受的经验,因为我们常常经验自己的身体既是容器,又被容器所包含。经过无数次的重复,这些反复出现的世界经验构成了儿童语义结构的根基。这一基础在儿童开始产出语言之前就已确立。

人们反复把某个物体放入容器或置于容器之上,这种长期与外部世界的互动关系在人的大脑里就形成了容器图式,可用图1表示:

图1 容器图式

容器图式先于概念和命题,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与世界互动经验的一个基本认知结构。这一理想化的经验模式是由“容器”“内部”“外部”“边界”“所容物”等图式角色构成的经验关系。容器图式把相关的空间(统括具体的物理空间和抽象的心理空间)划分为内部和外部两个部分,在人的心理上形成一个容器构型。这种构型具有相当的实在性,是意象性的;同时,这种构型又具备“拓扑内包/排他”性(topological inclusion/exclusion)(Vandeloise,1991),是图式性的,适应于空间上具有拓扑可变性的各类实体(包括具体的和抽象的)。也正因为表述的是图式义,图1与具体类型的容器才毫无相似之处。容器图式勾勒了容器的主要结构特征及其内在关系,也就是那些反复出现的动态模式及其结构。容器图式的一个逻辑结果是:被包含的物体要受到容器的限制,恰恰因为容器的限制,其中的所容物获得了相对固定的位置。容器图式的这种语义结构体现了Lakoff和Johnson(1999)所称的“认知的无意识性”(Cognitive Unconscious)。我们看到一个容器,听到“碗”或“杯”等词语时,大脑中都会激活容器图式,这对于我们理解特定的情景十分关键。

认知主体在运用容器图式进行识解操作时,将身体的体验结构化。这样表量成分和表量对象之间形成了一种容纳和被容纳的关系。譬如,例(3a)中的“箱”和“文书”以及例(3b)中的“盒”与“飞蜈蚣”昭示了一种容纳和被容纳的关系,体现了容器图式“里—外”之分的典型特征:

(3) a. 这一箱文书既在奴才屋内抄出来的,敢说不知道么。(曹雪芹,《红楼梦》)

b. 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鲁迅,《朝花夕拾》)

进而言之,容器图式可以依藉神经回路进行计算,这些回路应用于多模态的感觉运动操作(Gallese et al., 2005)。从人们日常经验的角度考量,容器可以凭借视觉、触觉或运动进行感知。在语言表达中,容器图式可以用于描述形形色色的事物,这些事物依凭不同的模态加以体验,抑或是依仗隐喻进行描述,如:

(4)a.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陆游,《钗头凤》)

b.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刘禹锡,《春词》)

c. 一株粉桃一壶酒,一碗相思一盘愁。(紫玉魂,http:∥www.juzimi.com/ju/1946200)

任何有边界或能构想出边界的空间皆可识解为容器。容器图式可以进行概念投射,赋予抽象的概念或者概念域以结构。对于“愁”这种无形的抽象实体,例(4a)、(4b)和(4c)分别采用“杯”“院”和“盘”三个大小不同的容器,将情感映射到这些容器之内,容器内的实体处于计量范围之中,容器外的实体则处于计量范围之外。有鉴于“领地观念是人类最为根本的本能”(Lakoff et al., 1980:30),为各种实体划界这种框定领地的方式其实就是量化。认知主体把容器的大小、边界等同于实体的大小、边界,形成对事物“量”的认知。可见,容器引发的概念投射能对无形的抽象情感进行计量、设定边界,从而将其概念结构化。

所谓概念的意义性,指这一概念可以想象,抑或是可以进行心智模拟(Pulvermüllera et al.,2001)。在体验构式语法看来,感觉运动系统在语言产出的过程中扮演着主要作用。一个结构的生成包括了激活感觉、想象等认知机制所勾连的神经结构的一部分,在大脑中模拟所勾画的情景。心智模拟可能是视觉型的,在这种情况下大脑视觉系统的某些部分很活跃,其反应方式如同外部刺激真实存在一般(Kosslyn et al., 2001)。从听话者的角度审视,他们可以理解有关“不在场的实体”的语言表达式,这是因为处理这些表达式所引发的大脑状态与体验这些实体所经历的状态颇为类似(Glenberg et al., 2000)。对于例(4)中的“杯”“院”“盘”等容器,语言使用者负责容器的神经结构会被激活,在大脑里模拟用“杯”“院”或“盘”盛东西的情形。

要而言之,容器图式源自人们直接经验的范畴,是经验结构的储存形式,是在认知主体长期与外部环境交互作用的基础上,仰赖于对各种容器的经验感知而概括形成的认知框架。以“内-外”关系为基础的有界容器图式促动了容器表量构式的浮现。基于容器图式,认知主体将名词的指称物视为容器中的内容,进行划界,实施量化。

4 容器表量构式的语义分析

体验构式语法能对一些依托心智模拟所做出的推理进行形式化的描写,其厘析过程是从构式的视角对话语所表达意义的形式化。体验构式语法认为,构式可以视为对感觉运动表征的抽象,能对构式的语义做出合理的阐释。在与小句中其他成分组配时,容器表量构式呈现出独特的语义特色和句法表现,其语义在构式中可以表征为一系列的限制条件,这些限制条件强化了表量成分和表量对象之间休戚与共的关系,如图2所示。

图2 英语容器表量构式的语义特征

容器表量构式涉及度量关系,这一关系激活了度量和物质两方面,而二者又体现了容纳或填充关系。创设度量单位、对物质进行度量,这是容器量词的主要功能。物质可以由不可数名词或个体名词体现。物质填充容器,并且延伸至容器的边界;容器容纳物质。这些关系共同允准容器为物质提供形状和数量信息。在限制条件部分,表量成分(即容器)扮演着度量的角色,而表量对象则是物质的角色。容器表量构式记述物质的数量和形状,其范畴由物质决定。通过展示容器和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二者之间的关系更为清晰。具体言之,容器的内容就是物质,表现为容器的内容物质;容器的边界是物质的边界,表现为容器的边界←物质的边界;容器的容积是物质的总量,表现为容器的容积←物质的总量。由此我们可以推定,容器表量构式的两个实体“容器”和“物质”在理解这一构式时均发挥重要作用。容器发挥图式和分类作用,而物质则是整个构式关注的焦点,成为容器表量构式中起决定作用的范畴。

体验构式语法可以阐释容器表量构式独特的语法表现,主要囊括选择限制条件和修饰模式。首先,我们考察选择限制条件。请对比:

(5) a. 就算他一个人把这一坛酒全都喝光,也不该有一点醉意。(古龙,《小李飞刀》)

b.令狐冲突然右腿飞出,砰砰两声,将两大坛酒都踢入了深谷。(金庸,《笑傲江湖》)

“意义存在于大脑之中”(Gärdenfors,1999:21)。语言和认知存在于人们的头脑里,语义必须按照心理现象来描写。对于“一坛酒”,它既可指一个装满酒的坛子,亦可以充任度量单位,用于描述酒的量。在例(5a)中,“喝”遴选的论元是“酒”,“一坛酒”指的是坛中所装之物,其语义结构为“[数词 + 容器量词 + [名词] ]”;例(5b)中“踢”挑选的论元是“坛”,“两大坛酒”则指容器本身,其语义结构是“[数词 + [容器量词+名词] ]”。例(5a)中的“酒”是决定整个构式的语义范畴,而例(5b)中的语义范畴主要是由“坛”决定的,因此例(5b)并非表量构式。在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中国传媒大学有声媒体文本语料库等语料库中,我们未发现“一坛酒”同时描述表量成分“坛”和表量对象“酒”的实例。此外,汉语本族语者通常也不认可这类结构。总之,容器表量构式是个分离构式,它允准物质成分(即表量对象)决定整个构式的语义范畴,而表量成分则为表量对象划定边界,物质成分填充容器。

其次,容器表量构式的修饰模式同样值得关注。请对比:

(6) a. 众人揭开净桶看时,原来是满满一桶臭黑之水。(清溪道人,《媚史》)

b. 田福军拿了一双干净筷子,把炒好的一盘肉丝夹了一点。(路遥,《平凡的世界》)

c. 杨子荣还特为剑波煮了大大的一盘颤颤闪闪富有弹性的狍蹄筋。(曲波,《林海雪原》)

(7) a. 她舀了一碗仙草蜜,撒上白砂糖端到劳瑞面前。(《厦门晚报》,2002年4月1日)

b.她舀了一[瓷碗/铜碗]仙草蜜……

c.老婆还是从陶罐里捞出泡好的胡萝卜、卷心菜,切成丝,浇上熟油拌了一瓷碗。(《厦门晚报》,2002年6月23日)

在例(6)中,表量对象的修饰语既可出现在其前,如例(6a)中的“臭黑”,也可出现在表量成分之前(如例(6b)中的“炒好的”)。相比之下,表量成分的修饰语只能出现在它的前面,如例(6c)中的“大大的”勾画“狍蹄筋”的量,而非大小。容器表量构式的这一属性也可用于阐释动词的选择限制条件。因此,例(6b)中“肉丝”的修饰语“炒好的”可以接受。

还需指出的是,表量成分提供量和形状两个方面的信息,允许“大、小、满”等修饰语对表量对象的量加以描述,却不能允准对其本身的性质进行描述。因此,描绘容器本身性质的修饰语,如例(7b)中的“瓷”或“铜”,一般站不住脚,除非容器表量构式中的表量对象省略,如例(7c)中的“一瓷碗”代替整个偏正结构。

5 结语

本文从体验构式语法切入考究了容器表量构式的认知理据和语义特征。研究发现,这一构式建基于容器图式,认知主体依凭容器将表量对象视为内容进行计量,划定边界。该构式允准表量对象成为决定整个构式的语义范畴,从而既满足了谓语的选择限制条件,又使得表量对象的修饰语得以出现在表量成分的前面。直言之,容器表量构式的语义具有体验性。

本研究仅是个开始,今后将继续结合定性与定量的研究方法,对各类容器表量构式进行全面深入的解析和考释,如量词重叠连用的表量构式。此外,还可以对汉、日、韩、英等语言中容器表量构式进行跨语言的认知类型学研究。相信这不仅可以将构式语法研究推向深入,也有裨于探析汉语这种量词语言的本质特征,为汉语句法学的发展注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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