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椅子》中杰茜的创伤治愈和身份建构

2020-02-27 19:14
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10期
关键词:奈尔美人鱼重生

王 霞

(绵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四川绵阳 621000)

一、引言

《美人鱼椅子》是苏·蒙克·基德创作的第二部小说,发表于2005年。小说一经发表就获赞誉无数,截至今日,该小说已经被翻译成24种文字,并被拍成电视剧和电影。故事以女主人公杰茜·沙利文的视角讲述了她回故乡白鹭岛之行的经历。在回白鹭岛之前,杰茜是一位贤妻良母,丈夫休是一名精神病医生,女儿迪伊是一名大学生,杰茜花了大半辈子做一个母亲和妻子,过着平凡、乏味、毫无波澜的生活。然而,杰茜母亲用切肉刀切掉手指,这种疯狂举动让杰茜必须重新回到白鹭岛去面对往昔创伤:父亲的死亡、母亲的疯狂。白鹭岛之行也让杰茜偶遇了本笃会修士——托马斯,并被他吸引而出轨。期间,杰茜重新审视她的人生:与丈夫休的关系、她的情人、她的绘画、她父亲的死,还有她自己。创伤让杰茜产生“自我身份”焦虑并逐渐迷失自我。最终,杰茜选择回归家庭,获得重生。

很多评论都聚焦于《美人鱼椅子》中的“重生”主题。其中,《书页》杂志评价道:“古希腊神话中充满诱惑力和象征着转换力量的美人鱼传说在这里变成一个重生的故事。它告诉我们,有时,我们需要游入大海才能遇到那股带我们回家的激流。”亚马逊书评中也提到:“日渐枯萎的杰茜在漩涡中沉没,在剥落中重生—她爱上自己的核。”这些评论中所提及的“重生”可以理解为“自我身份的重构”,它是以“自我身份的迷失”为前提而发展的。在“剥落中重生”,这里的“剥落”体现在《美人鱼椅子》中指的是杰茜在遭遇各种危机和创伤面前丢失了自我身份,她必须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和构建新的“自我身份”。

卡鲁斯将“创伤”定义为:“对于突如其来的、 灾难性事件的一种无法回避的经历,其中对于这一事件的反应往往是延宕的、无法控制的,并且通过幻觉或其它侵入的方式反复出现。”[1]4这种反复出现的创伤会让当事人逐渐丧失自我身份甚至走向灭亡。唯有治愈创伤和重构自我身份才能让当事者走出焦虑和绝望,健康生活。这种创伤理论也给我们分析文本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本文从文学创伤理论角度解读《美人鱼椅子》中杰茜的创伤治愈和身份构建,分析杰茜自我身份的迷失、创伤治疗和身份建构。杰茜用倾诉、绘画和揭开秘密来治疗创伤,最终完成自我身份重新建构,获得重生。

二、自我身份的迷失

“身份”(identity)最初是一个社会学术语,后来衍生成心理学、文学、 语言学、政治学等很多研究领域的研究术语。“身份”作为一个术语,主要是指人的社会地位,包括出身、性别、年龄、职业、职务以及在人际网络中的相互关系等多重社会标识[2]1。可见,身份是在社会中形成和确立起来的,“身份是社会赋予的,并由社会支撑和转换的”[3]107。这种社会赋予的特点决定了个体和社会中他者的相互关系,他者的期望和界定形成了个体的“社会身份”,而个体在适应社会身份的过程中也努力平衡“自我身份”,即个人对于自我的认同,从而保持精神的平衡和精神的家园。个体的社会身份和自我身份相互协调又相互制约,任何一个“身份“的变动都会打破这种和谐,从而导致个体的创伤与身份的重新建构。《美人鱼椅子》这部小说中,42岁的杰茜遭遇各种危机与创伤,导致她原本动摇的”自我身份“遭遇创伤与解构,最终导致自我身份的迷失。

(一)自我身份的焦虑

故事开篇,杰茜就交代了自己的“社会身份”:休的妻子和迪伊的母亲,安守本分,无意扰乱天下太平。去白鹭岛之前,杰茜也满足于这种社会身份,能够实现自我身份和社会身份的完美结合:完美的母亲、贤惠的妻子、完美母性的楷模。正如杰茜自己所描述的那般: “我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做一个母亲和妻子,并且照看一栋房子。”[4]135她的世界里只有丈夫、孩子和她做艺术室的塔楼 ,暂时远离了白鹭岛的烦恼和创伤。但是,虽然表面上杰茜对“自我身份”认同与维护,内心里她依旧存在怀疑和焦虑。“说实话,我一直感到烦躁不安。那是从秋天开始的——一种时光流逝、被耽搁和禁锢的感觉,我甚至连艺术室都不想上去。”[4]7这种对于“自我身份”的怀疑和焦虑在冬天变得更加强烈。迪伊已经离家上学,由此形成的空巢期让杰茜更加情绪低落,发展到最后,她从纳什维尔市一路哭回家。休开始以为她只是暂时的情绪低落,而事情发展到后来,休已经建议杰茜去看真正的精神病医生。其实,只有杰茜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使我感觉到,自己被剥夺了广阔无垠的世界,被剥夺了人们在生活中所做的非凡壮举——虽然我不想做任何同样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心中的渴望却是实实在在的”[4]7。这种内心的挣扎就是杰茜对于现有“自我身份”的焦虑和挣扎,她不想被家庭耽搁和禁锢,她想获得自由、自身价值和独立。但是,现状让她纠结和无助。她了解休,“看到他大脑里各种各样上下摆动的活塞——弗洛伊德、荣格、阿德勒、霍尔奈、温尼科特”[4]9。她当年和休的相识是因为她的“亲吻鹅”艺术盒,那时的她刚刚大学毕业,拿到了一个艺术学位,满脑子空想,希望以卖画为生,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艺术家。而且,婚后,她在房子里给自己将三楼阁楼改造成一个艺术室。但是,现在42岁的杰茜依旧一事无成,拥有的是一个“禁锢”和“耽搁”她梦想的家。她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所谓的艺术室里面,用木头盒子制造像墨西哥造型盒的东西,一切都循规蹈矩,没有突破。艺术盒如此,她的人生亦是如此。这种状态下,杰茜处于“自我身份”的焦虑和解构阶段,逐渐迷失了自我身份。

(二)自我身份的迷失

如果说杰茜去白鹭岛之前是一种自我身份解构的话,她去处理母亲奈尔的疯狂自残则加速了她的自我身份迷失。奈尔疯狂地用切肉刀切除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这种突发情况使杰茜的焦虑和创伤雪上加霜。杰茜不得不返回白鹭岛去面对她试图掩盖多年的伤痛:父亲因她送的烟斗而死亡、不正常的母亲。人对自我的认同并非全部来源于自己,绝大部分是从他人、社会中获得的[5]。杰茜对自我的认同亦是从他人与社会中获得的。九岁之前,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慈祥的父亲、正常的母亲以及玩伴般的弟弟。杰茜的话足以描述出她的快乐童年和自我身份:“我九岁时的那个夏天,在天塌地裂之前,我们是两个英勇无畏的孩子,追寻火鸡的踪迹,辨别鳄鱼的脚印。”[4]32但是,父亲的突然去世让她的整个世界崩塌,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伤痕和自我负罪感。她得知,疼爱她的父亲因为她送的烟斗导致渔船失火爆炸死亡,母亲奈尔自此日益颓废,变得疯狂。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温馨的家,童年遭遇的创伤足以把她毁掉,父亲死了的那刻,她的身份也在这里死亡。之后,杰茜和母亲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甚至在杰茜成家后来探望她,也是以不欢而散收场。在杰茜的心目中,奈尔变成一个过于热忱的天主教徒,行为古怪,脾气暴躁。大学毕业后,杰茜很少回白鹭岛,即使回来,她也是抱着一种漠不关己的傲慢态度,甚至连婚礼都没有回岛上举行。她一直竭尽全力想忘掉这个地方,想逃避这种创伤,更想忘记自己是父亲死亡的导火索——那个烟斗。奈尔疯狂地切除自己的一个手指,更增加了杰茜的焦虑和不安。尽管杰茜早已把奈尔等同于疯狂。但是,这次奈尔的疯狂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也给杰茜濒临崩溃的自我身份致命一击。尤其是在奈尔切掉她自己的另一个手指之后,杰茜完全迷失了自我,无法承受所有的一切。“我怎么能够描写出母亲的疯狂程度使我感到多么沮丧气馁?还有我自己的消极态度,我对现实的否定,以及我心中的内疚?”[4]224杰茜感觉一切都坠入谷底,完全丧失了“自我身份”。

三、创伤治疗与身份重构

面对多种创伤和自我身份的迷失,杰茜的首要任务就是走出创伤并重构自我身份。在《美人鱼椅子》中,杰茜主要从三个方面治疗创伤、走出迷失,爱上自己的核,获得了重生。

(一)倾诉治疗

首先,她选择了把所有的创伤倾诉出来。“在讲述过程中,创伤经历承受了一种变化,这种变化在于创伤经历能变得更具有现时性和真实性。”[6]181正如小说中杰茜自己所说的那样:“人们说,当你能够把故事讲出来,你就可以承担一切了。”[4]1在倾诉过程中,人们会正视所经历过的创伤,勇敢面对,能理性分析其来龙去脉以及创伤的损害程度,从而更利于走出创伤。

通过倾诉创伤,杰茜强化了自己的安全感,能够做到直面自己的创伤经历和人格问题。尤其是她到白鹭岛后,为了解开母亲切除手指之谜,她要不停地回忆往昔发生的一切,重现创伤场景,而这种内心活动就是自我疗伤的过程,实现了创伤者的自我内心倾诉。其中,杰茜多次回忆父亲去世前家庭的温馨、她和弟弟迈克的欢乐童年以及母亲的欢笑,甚至回忆到父母欢乐跳舞的场景。她还回忆起和休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梦想,一直到自己42岁一事无成的沮丧和无奈。其中最难以回忆的是父亲的渔船爆炸、父亲的死亡和那只烟斗。那是她童年不幸的开始,也是她长大后不幸延续的原因。婚后,她远离了白鹭岛,也竭力去忘记童年的伤痛。杰茜也回忆和休的点点滴滴,由艺术相识,却把自己禁锢在家庭中,完全没有了当初的艺术梦想,一事无成。这些回忆最初令她难以面对,而正是在白鹭岛的时间,杰茜做到了对自己的心灵倾诉,使自己有勇气去直面创伤,同时她也认识到了问题所在,去追求自身新的身份。

杰茜也向周围的人倾诉,在她遇到托马斯修士——惠特之后,她更是全盘向他倾诉了自己的创伤:烟斗、渔船爆炸、父亲的死亡、母亲的疯狂。也谈及现在家庭的自我迷失、艺术梦想的幻灭,现在仅仅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身份。惠特也向杰茜倾诉了他的创伤: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在车祸中丧生。在两个人彼此诉说创伤的过程中,他们完成了互相安慰、产生共情并在倾诉中完成了创伤治疗。杰茜在倾诉后得到惠特的启迪:能够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杰茜向凯特、赫普吉巴、贝恩倾诉她喜欢上了托马斯修士,向她们诉说自己的婚姻危机和感情出轨。这种诉说本身就是一种创伤记忆的释放和治愈过程。在诉说的同时,杰茜也从听众那里收获了慰藉和建议。从凯特那里,杰茜得到一种感情的共鸣,“我已经结婚二十年了。二十年。那正是婚姻的胶水渐渐老化,变得坚硬和开始断裂的时候”[4]162。赫普吉巴也倾诉了她的感情经历,并告诫杰茜:“在生活中的某一个时刻,你一定要站在自己的两只脚上。”[4]164

事情过去一年之后,杰茜终于有勇气把所有的故事讲出来,她能够把童年的创伤、成年后的无奈、身份的迷失清晰地用文字表述出来,实现了对童年和成年的创伤记忆的重组和治疗。

无论是杰茜对她自己的心灵倾诉、向周围人的倾诉还是文字倾诉,她都从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创伤记忆的释放和治愈。在凯特的鼓励下,她开始重新绘画,开始画美人鱼:长着翅膀的美人鱼、跳水的美人鱼、潜入海底的美人鱼,开启了她的绘画治疗创伤之旅。

(二)绘画治疗创伤之旅

杰茜在凯特的极力要求下,开始了她的绘画之旅,重拾当年的艺术梦想,亦开始了她的绘画治疗创伤之旅。“在处理情绪冲突方面,绘画治疗的作用非常明显,因为其使用非语言的象征模式进行表达,所以患者不会感觉到自己被攻击,也就更容易接受治疗并表达出真实的信息。并且,绘画也能够为患者提供一种新的看待自己问题的方式,将自己不可调和的情感融于一处,帮助患者认识到自己无意识的内容,从而产生治疗的效果。”[7]

其实,早在杰茜九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无意识地以绘画的方式治疗自己的创伤了。杰茜9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渔船起火爆炸之后她画了一幅画。“一艘燃烧着的白色游船沉在海底,旁边由一只喜笑颜开的章鱼,一个长着一双觊觎眼睛的巨大蛤蜊,以及一群前后摇摆的海马。”[4]123画面的中心就是熊熊燃烧的渔船,凸显的是一个小女孩的悲伤和无奈。被大火带走的不仅仅是父亲的生命,还有杰茜的快乐、童年和部分自我认同。只是当时杰茜没有意识到这幅画的重要意义,而17年后重返白鹭岛,在自我身份迷失的情况下,杰茜才真正读懂了它。“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那幅画中蕴藏了多少心痛——那是一个孩子的祈望,希望世界变回它原来美好的模样。”[4]123在绘画中,当年9岁的杰茜想寻求一种精神的慰藉和创伤治疗。

重返白鹭岛,42岁的杰茜重新拿起画笔,用绘画治疗自己的各种创伤:婚姻危机、家庭困境、身份迷失。当被凯特要求画美人鱼的时候,杰茜的第一反应是:“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布,画布上是青石色的天空,长着翅膀的美人鱼们像天使一般在天空中飞翔,然后,从高空中跳进海水里。”[4]125杰茜放飞自己的想象,以美人鱼为媒介画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为她提供一种新的看待自己问题的方法。由美人鱼作为她的代言媒介:“我经常在密室里摊开我的调色板和画纸,绘出一幅又一幅的跳水女人。我从不同的角度画她,捕捉她跳水过程的不同阶段。”[4]214杰茜画这个女人向海底深处游去,丢弃了束缚她的种种物品,而这些物品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杰茜现实生活中迷失身份的代表:厨房用具、婚姻束缚、心理罪责。美人鱼拥有了翅膀,也有了尾巴,可以飞翔在天空,又可以畅游于海洋。这种无所拘束的画面也体现了杰茜对于自由、独立的向往。身为精神病专家的休立马看懂了杰茜的画意:“他仿佛正在观看一场死亡——杰茜的死亡。她以前的生活、所有的适应和角色,都在从她的身上脱离开来,漂浮到水面上,然而,那个女人却继续向海水深处游去。”[4]249“他看到她的画也改变了,冲出了小盒子,变成了她正在经历的神秘旅程的大胆表现的片断。”[4]253杰茜在绘画中释放了自己的压抑,也在绘画中获得了重生:追求自由,学会独立,重获新生。此外,杰茜在知道父亲去世的真正原因之后,也是用绘画来悼念父亲。“在那些日子里,我情不自禁地用画笔去描绘我的父亲,我想象着他那天晚上坐在美人鱼椅子上、刚刚喝下自己的死亡和生命时的样子。”[4]279在绘画中,杰茜完成了和父亲的交流、对父亲的悼念以及和父亲的告别。杰茜放下了负罪感,更加深刻地了解到父亲对于她浓厚的爱,学会放下,学会和自己和解。重拾绘画,杰茜在艺术中陶冶了自己的情操,也在艺术中达到治愈创伤的效果。正是在这种绘画中,杰茜找到了久违的自己,也找到了自己身份迷失的原因。一直以来,杰茜想在其他人身上完成自己的价值,却忘记了自己才是决定自我身份的主角。

从某种意义上,重拾画笔是杰茜构建自己身份的开始,由最初的“妻子”“母亲”身份,到追求自己的艺术表达,杰茜实现了对自己身份的重新定位。绘画中,杰茜可以属于她自己,而不仅仅是局限于“阴影盒”那种传统、保守的表达。她走出了父亲、丈夫休以及惠特的阴影,不再做任何人的依附,而是追求自由、独立和价值。杰茜在绘画中尽情发出自己的声音,开始构建新的自我身份,追求自己成为艺术家的梦想,也完成生命的救赎。

(三)揭开秘密的创伤治疗

杰茜必须再返白鹭岛是要去解决母亲用切肉刀切除一根手指的突发事件,她必须搞清楚母亲为什么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母亲切除了一根手指,并想把它埋到美人鱼椅子那里,似乎是要完成一种仪式。开始杰茜还以为是母亲和多米尼克神父之间有不伦恋情,认为母亲通过这种切手指的方式效仿圣尤多利亚来赎罪。但是,等到母亲切除第二根手指的时候,杰茜才揭开了母亲如此疯狂举动的秘密:母亲想斩除“死手指”(一种毒性植物)的蔓延,她想让杰茜的父亲活过来,让事情恢复原来的模样。正是因为爱,母亲选择了支持杰茜父亲服毒自杀的决定;也正是因为爱,母亲变得疯狂、自责和自残。

当母亲自残的原因被揭开之时,也解开了父亲去世之谜。杰茜的父亲患上了皮克症,一种老年痴呆症。为了保持他死的尊严,更为了不忘记他所爱的人,杰茜的父亲选择服下“死手指”熬成的毒液自杀身亡。他如同那些把自己羸弱的身体拖到海岸上自杀的鲸鱼,坚定地选择了死亡。为了防止杰茜产生被父亲抛弃的感觉,他费尽心思地要求他的死亡被设计成在渔船爆炸事故中去世。直到父亲去世,他都没有忘记杰茜的名字。父亲选择坐在美人鱼椅子里,并由多米尼克主持他的死亡。他需要这个神圣的地方,用这种仪式赦免奈尔和其他人的内疚和罪责,也是因为他对于她们的爱。父亲以一种悲壮的方式阐释了爱与宽恕。

秘密的揭开让尘封在杰茜生命33年之久的创伤记忆如火山般喷薄出来并抚慰了她的创伤。烟斗不再是引起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而是爱的标记;母亲的疯狂自残亦不是精神问题,而是爱的疯狂表达。这些秘密的解开成为抚慰杰茜创伤的治疗方式,让她和自己、和母亲和解,也让她更好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自我身份。

四、结论

在《美人鱼椅子》中,杰茜遭遇创伤,迷失了自我身份,但是她能在剥落中重生,爱上了自己的核——真实、独立和自由。用爱和宽恕作为引导,通过倾诉、绘画和解开秘密的方式治疗创伤,最终重构自我身份,重新返回家庭,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接受充满缺陷的婚姻生活。

杰茜的自我治愈创伤和寻求自我身份之旅也给现代人们以启示,尤其是作为现代女性,既要面对家庭生活中妻子、母亲的身份,又要协调自己的职场身份,如何均衡自己的“自我身份”,更加独立、自由的生活已经成为整个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另外,现代人们生存压力增大,也要注意“创伤”的治愈,保证自己更加积极、乐观、健康地生活。杰茜的重生和自我身份重构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视角,在剥落中重生——爱上自己的“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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