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肾调经方治疗肾阴虚型多囊卵巢综合征的临床研究Δ

王针织，温 洁，俞超芹，蔡勤华（.上海市浦东新区中医医院妇科，上海 000；.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中医妇科，上海 00433）

多囊卵巢综合征（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属于妇科内分泌代谢性疾病，患者常见临床症状有月经稀发、闭经、不孕及多毛等［1］。 PCOS 属于慢性多症候群疾病，其发病机制复杂且尚未明确，目前常用西医药物疗效并不理想。 近年来，临床常采用手术、激素调节等对患者进行治疗，但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手术为有创治疗，患者不易接受且易引起术后并发症等不良情况，而药物治疗易引起各种不良反应，且远期疗效并不理想，患者易复发［2-3］。 中医学中，PCOS 尚无统一分型标准。 俞瑾［4］将PCOS 分为肾虚痰实、肾虚肝郁及肾阴虚痰实血瘀三型，分别使用补肾化痰、清肝补肾及益肾化瘀祛痰法治疗，取得了良好的临床疗效。 上海市名老中医王辉萍主任认为肾虚肝郁是PCOS 的主要机制，多年来得出经验方——补肾调经方。 基于此，本研究探讨了补肾调经方治疗肾阴虚型PCOS 的临床疗效，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选取2017 年1 至2019 年3 月上海市浦东新区中医医院收治的肾阴虚型PCOS 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病例61 例，1 例患者要求上级医院诊治，剔除出本研究，最终纳入60 例患者。 PCOS 诊断标准：根据荷兰鹿特丹PCOS 诊断标准［5］拟定，（1）稀发排卵或无排卵；（2）临床和（或）生化的高雄激素症；（3）B 超多囊卵巢：表现为每侧卵巢可见直径2 ～9 mm 的卵泡≥10～12 个，和（或）卵巢体积≥10 ml；患者具备3 条中的2 条即可确诊。 中医肾阴虚型诊断标准：（1）主症，腰膝酸软，五心烦热；（2）次症，月经后期、量少或经闭不行，眩晕耳鸣，或耳聋，口燥咽干，失眠健忘，齿松发落，舌质红少津或无津，少苔或无苔，脉细数［6］。 纳入标准：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3 个月内无西药治疗史；患者知情并同意参加研究。 排除标准：合并如卵泡膜细胞增殖症、肾上腺皮质增生症等引发相似症状者；合并心、肝及肾功能障碍或精神疾病者；对本研究所用药物不耐受者。 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 例。 对照组患者平均年龄（27.13±4.16）岁；平均病程（3.13±1.09）年。 治疗组患者平均年龄（26.47±3.52）岁；平均病程（3.42±1.57）年。 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相似，具有可比性。 本研究提交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并通过。

1.2 方法

治疗组患者采用补肾调经方，该方药物组成：知母12 g，熟地15 g，菟丝子20 g，当归12 g，山药10 g，黄芩6 g，皂角刺15 g 等；每日1 剂，水煎服，早晚各1 次口服，连续治疗6 个月。对照组患者于月经第5 日口服枸橼酸氯米芬片（规格：50 mg），50 mg／d，连续治疗5 d 后不予其他治疗，治疗周期6 个月。

1.3 观察指标

分别在治疗前和治疗6 个月后观察以下指标：月经后期、月经恢复规律、月经淋漓不尽、不孕及妊娠等情况；月经周期第3—5 日清晨空腹采集血样，检测黄体生成素（LH）、卵泡刺激素（FSH）、睾酮（T）、空腹血糖（FPG）；采用放射免疫法测定胰岛素（INS）水平；采用胰岛素抵抗指数（HOMA-IR）评估患者胰岛素抵抗水平。 记录治疗过程中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月经、不孕及卵巢多囊变情况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月经后期、不孕、月经先后无定期、月经淋漓不净及卵巢多囊变的发生率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患者月经后期及卵巢多囊变的发生率明显低于对照组，而不孕发生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月经、不孕及卵巢多囊变情况比较［例（%）］Tab 1 Comparison of menstruation， infertility and polycystic ovarian change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cases （%）］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性激素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血LH、FSH、LH／FSH、T、FBG、INS 及HOMA-IR 水平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患者血清LH、LH／FSH、T、INS 及HOMA-IR 水平与治疗前比较明显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患者治疗前后组内LH、FSH、LH／FSH、T、FBG、INS 及HOMA-IR 水平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患者血清LH、LH／FSH、T 及INS 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治疗后，差异均 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性激素水平比较（±s）Tab 2 Comparison of serum sex hormone level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性激素水平比较（±s）Tab 2 Comparison of serum sex hormone level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注：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Note：vs. the control group， ∗P＜0.05；vs. the same group before treatment， #P＜0.05

组别 时间 LH／（IU／L） FSH／（IU／L） LH／FSH T／（μg／L） FBG／（mmol／L） INS／（mIU／L） HOMA-IR／（mmol·mIU／L2）治疗组（n＝30） 治疗前 14.49±3.55 6.51±1.63 2.31±0.59 0.53±0.03 5.06±0.32 17.77±4.71 4.13±1.14治疗后 8.94±1.78#∗ 7.14±0.80 1.26±0.29#∗ 0.46±0.06#∗ 4.95±0.40 13.70±3.06#∗ 3.12±0.74#对照组（n＝30） 治疗前 14.18±4.99 6.17±1.49 2.44±0.98 0.53±0.07 5.26±0.50 17.23±3.37 4.05±0.97治疗后 14.12±4.50 6.36±1.42 2.32±0.90 0.52±0.07 5.06±0.41 17.44±3.43 3.93±0.87

2.3 两组患者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

治疗期间，对照组3 例患者（占10.0%）出现轻度的恶心、皮炎等不良反应；治疗组患者未见严重不良反应。

3 讨论

PCOS 作为一种常见于青春期及育龄期女性的内分泌紊乱性疾病，是导致女性不孕的主要原因之一，远期并发症主要有子宫内膜癌、乳腺癌、糖尿病及心血管疾病等［7］。 祖国传统医学并无PCOS 病名，根据其临床表现散见于月经后期、闭经、崩漏及不孕等病，目前仍无统一的诊治标准。 王辉萍主任认为该病的病因病机与肾、肝、脾三脏功能失常密切相关，其中肾虚是主要因素。 肾为先天之本，为天癸之源，冲任之本，主生长发育和生殖；肾藏精，精能生血，为胞宫、胎孕提供物质基础；肾虚天癸迟至，脾虚内生痰湿，阻塞冲任，肝失疏泄，气机不畅，血行瘀滞；虚、痰、瘀、热互结，虚实错杂，冲任不能相资，胞宫藏泻失职，以致月经不调［8-9］。 故临床中王辉萍主任从补肾调经角度治疗肾阴虚型PCOS 患者。 补肾调经方主要由知母、熟地、菟丝子、当归、山药、黄芩及皂角刺等组成，全方滋阴补肾，活血调经，对于肾阴虚型PCOS 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PCOS 患者的高LH 水平、高T 水平和高胰岛素血症均干扰卵泡的正常发育、成熟，所以患者常见月经稀发、不孕等［10-11］。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患者经补肾调经方治疗后，血清LH、T 水平明显降低，胰岛素抵抗状态明显改善。 由此推测，补肾调经方应该是通过降低LH、T 水平和胰岛素抵抗，优化了卵泡生长发育水平，促进卵泡发育成熟，从而有效改善患者的月经周期、不孕等。

枸橼酸氯米芬片是目前临床促排卵治疗的一线药物，为人工合成的非甾体制剂，在PCOS 治疗中应用普遍，但有排卵率高、妊娠率低的应用局限［12-13］。 在本研究中，对照组30 例患者治疗前后LH、T、INS 及HOMA-IR 水平虽有波动，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17 例月经后期患者中，2 例患者月经恢复规律；30 例不孕患者中，12 例患者妊娠；3 例月经先后无定期患者的月经周期无明显改变；20 例卵巢多囊样变患者治疗前后的卵巢多囊样变没有明显变化。 本研究中，补肾调经方在调整PCOS 患者内分泌代谢、规律月经周期方面的效果优于枸橼酸氯米芬片；但改善PCOS 患者不孕症状的效果弱于枸橼酸氯米芬片，这也是未来中医药需要努力的方向。 同时在安全性方面，对照组患者有3 例患者（占10.0%）出现轻度的恶心、皮炎等不良反应，治疗组患者则无严重不良反应。

前期研究观察了采用调补肝肾、补肾活血及健脾利湿等方法对PCOS 的治疗效果［14-16］，其中针对PCOS 不孕症患者，中药、西药和中西药联合也有较多的临床研究收集，总体观察下来，枸橼酸氯米芬片促排卵的效果优于中药，但是在调整患者内分泌代谢方面弱于后者，主要原因与药物不同的作用途径、作用机制等密切相关，临床中应该根据不同患者的就诊目的，针对病理生理的某些环节进行治疗，从而解决患者的不同需求［17-18］。

PCOS 是妇科临床治疗中的一大难点，因病因未明，中医通过辨证论治、从因施治，目前越来越多地被患者接纳［11，19］。随着PCOS 患者日趋年轻化，对于青春期PCOS 患者，西药及手术都有很大的局限性，故中药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由此对中医药在该病的应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如何统一中医的辨证分型，如何找出该病的规范诊治途径等，都是中医临床医师今后的努力方向。

综上所述，补肾调经方治疗肾阴虚型PCOS 的临床疗效较好，其机制可能是通过降低患者的LH、T 及INS 水平，优化卵泡的生长发育环境，从而改善患者的月经周期、不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