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语言特点简析

2020-11-16 02:07程雨晴
文教资料 2020年22期
关键词:民国时期

程雨晴

摘   要: 动荡时期的民国,无论是书面语言还是口语都具有鲜明的特点。作为当时中国官方语言的南京官话,更因其独特而被赋予中国语言风格。本文对民国时期书面和口头语言特色进行分析,梳理民国时期金陵雅言的发展历史,并对民国时期汉语对外交流的特点进行阐述。

关键词: 语言历史   民国时期   南京特色语言

一、民国时期书面及口头语言特色

民国语言中书面、口语各有特色。民国时期语言是强行将民间白话整理上升成一种语言系统的行为结果,并结合了欧洲语言的语法。中国从来不存在文言向白话过渡的过程。推翻文言,采用白话,是各地文化革命人士进行的,必然将各地的方言和语言习惯及自己的习惯文言掺入其中,所以形成了半文不白的混乱。文言文向白话文的发展,以至于白话文在书面形式上逐渐取代文言文这一过程是极为漫长、艰辛的。民国时期,为推进白话文的发展与普及,社会各界人士及当时的政府部门作出了非常大的努力,使得白话文的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然而,作为一种新的书面表达形式,发展仍是不尽成熟的,表达仍是不尽规范的。本文以清代秦同培的《史记评注读本》为依托,对民国时期白话文的语言特色作简要分析。

首先,书面语(语体文,也叫白话文)的确有两个派别:偏文的和偏白的。今天也难说合二为一,写文章仍是作者自己的风格。很自然的,古文功底厚的人相对有学问,但背着古老的灵魂,写作自然漏出文言的字句、体格。语言若完全大众化,会说大白话,写作就通顺易懂,但失去陌生感带来的兴味,且不耐读。朱自清和几个朋友交流了一下,发现这派文章,基本上没人喜欢看第二遍,但第一遍还是很好看的。民国时期使用的文字是繁体字,没有注音,被称为官话,后来我国台湾地区有所沿袭,至于书信语言,就是浅近文言文。民国文学有着承上启下的时代背景,语言还都文绉绉的,不像现在这么白话;那些文绉绉的文字有一个特点,言简意赅,高度凝练,现在用一堆话表达的观点,可能古文里只需要一个词。

至于口语,民国时期把以北京音等北方语为基础的普通话定为国语,只是那时正值国家动亂时期,推广有很大难度,只能说官方语言是普通话。现在,中国通用的标准语(普通话),事实上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人工国语”。在中国的字典里,对普通话赋予的定义即:“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是通行于中国内地、香港及海外华人华侨间的共通语言。”在民国时期,乃至民国以前,普通话通常被称为国语、国言。当时,中国为了实现近代化开展文化运动,创造了共同语(标准语)。闽南话其实是正宗的中原古汉语。纵观历史上兵战频繁,尤以中原黄河流域为兵家必争,所居之地百姓亦因避战祸而陆续南迁,河洛古语因之而至东南沿海;明清时期一些大陆移民渡过海峡,又把这一语言带到台湾地区,因此闽南话又被称为“河洛语”。然而民国时期,当时的中国社会并无“普通话”概念。各地通用的往往为地方方言,且仅局限于拥有一定社会地位与教育经历的人使用,并体现在当时的电影、广播或正式的官方文件中,有“国语”之称。其实,即便为国语依然未予全社会覆盖。比如当时北京皇城根中所常见的提着鸟遛弯老人,若与之谈国语,则多半会以满嘴儿化音、卷舌音等完全令南方人绝望、北方人困惑的语言。在这些老人头脑中,国语即满语。

二、民国时期金陵雅言的发展历史

首先谈一下南京话。南京话(Nankinese),又可予之以南京官话相称,特指既往以南京语音为标准的国音,曾作为中国官方语言通用。南京方言俗称南京话、老南京话,也叫南京白话,今天南京年轻人说的都是有点普通话味道的“南普”,连南京人自己也承认这种情况。举个例子,“六”在南京话里本读“lu入声”,但很多市区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读成“liou”,显然是受了普通话的影响。如果单独问:南京话“六”怎么念,那么相信他们还是会说:念lu。比较地道一点的南京话在城南可以听得到,在江宁县城东山镇也能听到,江宁再往下面口音立刻改变。南京话的内部差异也很明显,同样是城区,城北和城南话有不同。出了中华门,讲话立刻有变化。江北的浦口,六合与南京市区有不小的差别。举个例子,“车”字,属于假摄麻三韵,南京市区一般读che(e的发音如同英语里的[e]),而下关则读cei。“车”与“盔”能押韵。有个儿歌就唱道:“下关的警察戴钢盔,一拖就拖一卡车,排队到江边去尿(sui阴平)尿,一尿就尿一钢盔。”这显然是下关的儿歌,用下关话读是押韵的。南京方言可归属于江淮官话,特点即对入声韵予以了保留,在南京话中亦有入声,但已不甚明显。南京话入声与阴声韵的相配在周围扬州并无此情况。例如:卷舌音用双写该字母表示,\表示普通话“十”的韵母,ē表示倒e,q表示入声喉塞音,>表示英语dog中o的发音,国际音标是倒c。南京话的另一个特点是咸山两摄的一二等字今同音。例如“半”与“办”,南京:半pA~=办pA~;北京:半p?藁n=办p?藁n;扬州:半puo~办pe~;苏州:半poe办pe;淮安:半po~办p?藁~。虽然南京市区同音,但郊区、江宁板桥、铜井及六合地区仍然有差别,比如六合:半po~办p?藁n。南京话老派和新派相比,有独特的一面。老南京话分尖团,新派早已不分尖团。老派南京话的假摄麻三和蟹摄不混,新派已经相混。例如,老派的“借”不同于“介”,新派它们同音。另外,老派的?藁n,?藁ng相混,一律读A~,房=凡=fA~,关=光=kuA~。与其他江淮官话相比,南京话更接近北方话。南京话中有丰富的儿化韵,而且南京话的声韵调接近北方官话,所以南京话比较容易听得懂。

南京话独特并赋予中国语言风格。发展历史如下所述:在中国历史上,南京话曾以官方标准语出现的历史非常悠久,金陵雅言更是以正统的中原雅言嫡传身份而获古代中国汉语标准音确立,并对今日中国语言形态的形成与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尤其汉人文化于六朝以来的优越地位,使得在清代中叶之前的历代历朝中,南京官话均为中国官方标准语。在六朝以前,中国南京地区通用的为吴、庶两音,至中原汉族被迫南迁,北方士族所用洛阳读书音,与本地语音相互影响,进而形成古汉语音系代表音之一的金陵士音。在明永乐年间,将京都迁至北京而后,南京话又于当日北京语音奠定基础,整个明朝南京官话始终占据国语正音重要地位。

民国初年的金陵雅言发展更具特色,更因为其在民国时期政治地理位置极为重要,金陵雅言成为语言研究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西方传教士即以南京音为标准进行“华语正音会”主持与推广。南京作为东吴东晋故都,理所当然应为标准吴语,如今却为地道江淮土语。为何吴国都城不说吴语,且地处江南为何讲的却是江淮话?至此,不得不提近代南京屈辱史。自1853年至1938年间,广受关注的南京遭遇了三次灭绝性的大屠杀,原生原长、老一辈说吴语的南京人在经历上述劫难后几乎消失殆尽,吴语失去了传承的载体。同样的原因使南京的人口组成发生了变化;太平军入城带来了大量的外地人,清军陷城后又把大量的湘军、淮军留在了城内;后来,中华民国定都南京又引入了大量外地人,更主要的是,由于几次浩劫,南京人口锐减,大量操江淮土话的江北流民或被组织,或自动地就近涌入南京,成了南京今天语言形成的成因。通过对南京方言变异的探讨,能否管窥我们这个多灾多难又动荡不安的民族之一斑?

现代南京话在南京数个区、县及马鞍山与芜湖市部分均有应用,涉及人口多达1600万,官话影响之深远及日本、朝鲜等汉字文化圈诸国。譬如“吴音”在日本汉字读音中的体现,甚至西方传教士在明清期间亦以南京官话为标准的中国话作为时代潮流。其中麦嘉湖对官话曾有评价:南京腔为各腔之主脑。在西方传教士于民国初年主持的“华语正音会”,也以南京音为标准。悠悠历史间,南京话凭借抑扬顿挫、清雅流畅的突出特点及独特的历史地位而受到广泛的推崇。新中国成立以后,南京一直大力推广普通话,沿袭了明清两朝的北方官话,还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只不过因为政治中心在南部,所以有南部口音。其作为民国时期独特代表,金陵雅言见证了民国语言发展过程。

三、民国时期汉语对外交流特点

中國为拥有灿烂悠久历史文化的文明古国,数万万中国人民所使用的主要语言——汉语,作为联合国官方所使用六种语言其一,在国际上同样拥有较为突出的地位。在全球众多国家代表面前,以母语侃侃而谈,表达自己的见解与态度,介绍自己国家的发展与强盛,展望未来的美好愿景,这是何等令人骄傲的事情。有人曾云,之所以汉语可在国际上占有地位,是因中国人口之多所致。深层次的原因并非如此。此前人口众多的中国,因政治经济的落后而在国际上根本无威信可言。中国人在异国他乡生存,经常遭受凌辱与白眼。尤其近代,懦弱无能的清政府在欧美等国洋枪大炮下被迫签署诸多不平等条约。彼时,若中国人在国外运用汉语交流,则会被轻蔑视之。今天,国家日益昌盛、综合国力全面提升,使中国在世界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此时,若外国人再次听到汉语,则会用尊重的语气与态度与之交流,甚至每年都会有诸多外国留学生至我国深造,并系统学习汉语。如今,汉语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辐射面越发宽广,外国人不仅凭借学习汉语以交际,更是深入了解和研究中国的历史及文化。一言以蔽之,在中国的逐渐强大下,古老中华文明才重新被外国人认可,绽放灿烂光辉,受到各国人民重视,并获取非一般的国际地位。由此可看出,如今汉语因中国国力而在对外交流中独具特色。

随着近年对古汉语研究的深入与热度持续上涨,关于明清两代的汉语交流情况已获得一些研究成果,但与民国相关却论之较少。因职业兴趣所然,笔者对相关汉语交流的诸多书籍资料予以收藏,其中包括民国时期即予出版的课本、词典等。上述所具的研究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其一,即词典或教材本身富含的学术价值;其二,作为有关汉语教学史料而予以的史学价值承载。在历史上,将汉语教学纳入第二语言汉语教学体系可追溯至汉代,甚至更早,并在文化繁荣、经济发达及国力强盛的大唐达到巅峰之势,然后于晚清渐趋式微,并最终于国势日衰中沦落、湮没。即便如此,经历朝历代的对外汉语教学活动,具有弥足珍贵且源远流长的中外交流意义与作用。

应该说对外汉语交流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1939年12月2日《燕京新闻》报道,燕京大学研究院院长陆志韦协同郭绍虞、吴天敏、董璠等对国语教育研究会发起成立,于发起宣言中基于理论与实用提出三项研究任务,其中“怎样教外国人国语”即为实用方面第三项任务。从此,汉语的国家推广事业渐呈蓬勃发展,并日渐成熟,形成一门专门学科。

其中赴英美的知名学者有赵元任、邓懿、老舍等,而在国内则有私人或境外的教学机构专门开办针对外国人的汉语教学活动。可见,在新中国成立之前,近代以汉语开展第二语言教育的教学交流活动已有,但因社会的极度不稳定、军阀混战,仅为零星分布,且难以长期维系。

在漫长的汉语国际教育教学史探索中,在日益受到重视的今天,忆往昔,峥嵘岁月,不胜感慨。汉语读来博大精深,探讨民国时期的语言特点具有独特的意义。

参考文献:

[1]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主持.中华民国史[M].北京:中华书局,2011.

[2]蔡东潘,许廑父.民国通俗演义[M].北京:中华书局,1973.

[3]吴安其.历史语言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4]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尼古拉斯·奥斯特勒.语言帝国——世界语言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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