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与交通大学来往二三事

2021-01-04 13:35彭冠锦
党史文苑 2021年10期
关键词:陈毅交通上海

彭冠锦

陈毅与交通大学之间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1919年从上海出发留法前,陈毅曾暂住于南洋公学小学部并受到了新思想的冲击。1949年5月,陈毅与粟裕率军解放上海,出任新中国首任上海市市长,并就任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负责接管上海的任务,签署了接管交通大学的两个“第一号令”,此后陈毅一直对交通大学予以关注。20世纪50年代,陈毅还根据国际国内形势,积极主张交通大学西迁,对推动国家高等教育的发展及区域经济发展的合理布局产生深远影响。

思想上的动荡

受资产阶级教育及进步书籍影响,少年时期的陈毅便萌生了改造中国社会、振兴中华的朴素理想。1919年4月,18岁的陈毅在四川成都的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毕业考试中考取了第15名,与他的哥哥陈孟熙一同取得公费留法资格,获得了400块大洋的赴法旅费津贴。不久后,五四运动爆发,北大学子打倒卖国贼、火烧赵家楼的学生运动迅速通过报刊传至四川,热血沸腾的陈毅激动地对他的同学夏育群说“打得好呀”“烧得好呀”。

1919年6月27日,怀着实业救国梦的陈毅初次来到上海,等候轮船前往法国勤工俭学。在号称“东方巴黎”“中国资本主义的中心”的上海,陈毅不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所动,而因“华人与狗不准入内”的牌子和人民饱受压迫的生活对帝国主义愈加憎恨。为了抵制日货,陈毅与同行同学拒绝乘坐开往法国的日本轮船,特请驻沪法总领事向法公司订船票,等待一个月后的法国轮船。

陈毅来到上海后最初居住的二洋泾桥全安栈位于黄浦滩附近英租界,正是上海的繁华闹市地区。为了节省房费开支、避免喧闹都市对学习造成影响,同时继续加强法文学习,陈毅便与同一批四川留法学生搬至此时已放暑假的南洋公学(此时已更名为交通部上海工业专门学校,交通大学前身)小学部的宿舍,一边候船一边补习法文课。法文补习课自7月7日起开课,直至8月4日,每日授课2小时,星期日休息,陈毅和同一批在留法预备学校毕业、有一定法语基础的学生使用《爱国二童子传》作为教材,其他未学过法语的同学使用《法语涉遐》一书。《爱国二童子传》一书曾被胡适评价说“真可以激发国民的自治思想,实业思想,爱国思想,崇拜英雄的思想”。在南洋公学的法语补习经历不仅使陈毅提高了法语水平,也在一定程度上坚定了他的救国信念。

这一时期,五四运动的高潮已由北京转移至上海,许多北京学子南下演讲,上海工人、市民也参与到声援五四运动的各项活动中。陈毅所居住的南洋公学里的学生正是上海学界的一支活跃力量,他们抱着“对社会着实做一番有益的事业”和“使得人民都有觉悟”的信念,积极投身五四运动,陈毅在爱国进步的氛围中受到了思想上的冲击。在此期间,受上海学联邀请,陈毅多次与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一道于南洋公学操场参加各种游行集会,聆听日本留学生、南下的北京学生、社会各界名人的演讲,开始接触白话诗、白话文等新文化,阅读到了《新青年》《建设杂志》等早期进步刊物,并被社会主义、唯物史观这些“全新的事物”所吸引。其中给陈毅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当年五四运动中的一员猛将、北大学生康白情的演讲,主要内容是关于五四爱国运动与新文化运动,号召青年讲科学、争民主,作白话诗、白话文。听过演讲后,陈毅旧的思想观念动摇了,开始敞开胸怀接纳新文化、新思想,四处购买康白情推荐的《新青年》等进步杂志,准备在赴法路途上仔细研读。到了巴黎后,陈毅仍对此次演讲念念不忘,称自己“以后不再作旧诗,要成为一个有新思想的新青年”。尽管“经历了思想上第一次的动荡”,此时的陈毅虽有一腔爱国热情,却并未找到心中改造中国社会的武器,正如他在回忆中所说,他在这时认识到中国要随着世界的变化而变革,“但究竟怎样变,思想上不清楚”。

到达法国后,陈毅在蔡和森等人的影响下开始阅读《共产党宣言》,这引起了陈毅“思想上的第二次大震动”,他逐渐向革命方面靠拢,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与无产阶级革命的光明前景。1921年,陈毅由于领导学生运动而被法国当局认定为“布尔什维克分子”,随即被武装押送回国。回到祖国后,陈毅奔波于为留法学生解决求学经费问题,然而却一无所获,陈毅由此下定决心和旧社会决裂,认识到只有依靠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只有把个人的命运和无产阶级联系起来才有发展出路。1922年,陈毅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并在1923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回忆起自己选择革命道路的历程,陈毅说:“觉悟迟没关系,有反复也不怕,只要真正觉悟了就好办。就怕觉悟早而不真,迟早会动摇。”

两个“第一号令”

1949年5月27日,上海军事管制时期的最高权力机关——中国人民解放军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以下简称“军管会”)成立,陈毅任主任,粟裕任副主任,主要负责上海国民党旧政权的接收以及城市管理与社会改造工作。同时,由于上海的文教事业在全国的地位重要,中央还特别任命陈毅兼任军管会的文化接管委员会主任。

交通大学在当时是公立学校中的“国立”大学,规模大且历史悠久,在国内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与广泛影响。交通大学作为上海市乃至全国的“民主堡垒”,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在解放战争中的第二条战线上发挥了重要作用。为积累高等学校接管经验、稳定上海教育界局势,邓小平、陈毅等党政军领导在1949年5月上旬的丹阳会议上便决定要在重点接管的四所“国立”大学中首先接管交通大学,先后向交通大学发布了“文字第壹号令”与“文高教字第壹号令”两个“第一号令”。

在交通大學的接管工作正式开始前,1949年6月1日,陈毅以上海市军管会主任及上海市市长的身份出席在交通大学新文治堂举行的全市各界青年纪念“五卅”大会,并发表长达两小时的演讲,交通大学的地下党总支委员、学生自治会负责人及学生代表参加了大会,交通大学学生经学生会组织为本次大会站岗放哨,保证了会议顺利进行。会场内的情况经“九头鸟”扩音器传遍了整个交通大学校园,不少学生坐在教室里、树荫下聆听陈毅的讲话。会上,陈毅首先分析了当前的革命形势,强调共产党的胜利源于广大人民的拥护,重申共产党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其次向到会群众介绍了党接管上海的工作情况,驳斥了“共产党管不了大城市”的谬论;最后,陈毅勉励全市青年发扬革命传统,要大度、坚韧、勇敢、团结、艰苦朴素,钻研业务,学习专业知识,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新人生观,为肃清残敌、建立革命秩序、建设新中国和新上海而奋斗。当年参会的交通大学学生热血沸腾,认为陈毅的讲话“生动、精辟、有力,几乎打动了每个人的心”,为交通大学人在新中国成立后继续矢志不渝跟党走奠定坚实基础。

为顺利推进接管工作,拉近广大知识分子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距离,使他们深刻理解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与接管方针,陈毅在上海开展了团结各界爱国人士的统战工作,使上海的工人、劳动人民、知识分子及爱国的民族资产阶级“第一次不受压迫地联合在了一起”,让他们感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热情与坦诚,是可以信任与寄托民族希望的政党。1949年6月5日,在上海市人民政府召开的文化教育界人士座谈会上,陈毅对中国共产党的文化教育方针政策作了详细的宣传解释,号召上海文化界人士团结合作,得到与会者的肯定与支持。交通大学的四位教授吴有训、陈石英、钟伟成、钟兆琳参加了此次会议,并提出了个人想法与建议。6月15日,陈毅等又特别邀请上海市“十老”开展座谈会,“十老”中与交通大学有关的人士就占四席:交通大学教授吴有训,交通大学老校长张元济、唐文治,交通大学著名校友茅以升。

在广泛座谈与听取意见的基础上,交通大学的接管工作也随之拉开序幕。1949年6月15日,上海市军管会主任陈毅和副主任粟裕共同签发了上海市军管会“文字第壹号令”:

国立交通大学:

兹任命唐守愚同志为本会代表,负责接管该校,仰即知照。此令。

主任陈毅 副主任粟裕

   1949年6月15日

此命令中的唐守愚同志为上海市军管会文管会高教处副处长、军代表。同日上午,唐守愚出席了交通大学新文治堂内举行的交通大学接管仪式,宣读了上海军管会的接管命令,并就“改造旧教育,建设新教育”的高校接管方针,交通大学的人事、工薪、学生公费等问题作了具体说明,号召交通大学全体师生一致为建立新中国的交通大学、人民自己的交通大学而斗争。接管仪式后,全校开展了为期一周的校产清点与办理接管工作。

为了交通大学的长远发展且更好地为新中国建设服务,陈毅、粟裕于1949年7月29日签发上海市军管会的“文高教字第壹号令”。第二个“第一号令”决定在交通大学成立校务委员会领导管理学校,由学校的负责人代表、教授代表、学生代表共同组成。此命令上提到的19名委员中教授有15人,9名常务委员中教授有7人,这些教授都是交通大学的爱国人士,在学界声望很高且深受广大师生敬仰。此后,校务委员会对交通大学原有的旧教育制度进行改造,解决教员聘任、行政机构的调整与改组等问题,并在市军管会高教处的领导下制定一系列涉及教学、人事、学生管理的规章制度,贯彻了新民主主义教育方针,鼓舞交通大学师生以崭新的精神面貌投入到新历史时期的各项学习、工作中。

予重任题碑词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国民党军队虽已溃退至台湾岛却仍不甘失败。由于此时我国华东地区尚无空军驻防与空中设防,国民党空军在美国的支持下經常对华东各大城市特别是上海进行空袭轰炸,对新生的人民政权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威胁。1950年“二六轰炸”发生后的第二天,陈毅便到遭受严重破坏的杨树浦发电厂视察并亲自指挥抢修工作。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陈毅不由得感叹上海只解放了领土,还未解放领空,“只能算解放了一半”。此时上海的军事装备中虽有国民党残留的雷达,却因设备陈旧、操作人员技术水平低而未能充分利用,导致敌机空袭来临时我方雷达根本未能发现其踪迹。

为加强上海防空部队建设、保障上海领空安全,1950年2月8日,陈毅以华东军区司令员、上海市市长身份下达指示:立即借调交通大学即将毕业的部分大学生,前往淞沪警备司令部防空处雷达队进行突击学习,尽快掌握雷达操作技术。应陈毅之请,2月16日晚,正值除夕夜,21名交通大学学生主动放弃半年后按时毕业的规划,由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卡车秘密运送至安国路76号防空处大楼报道。在交通大学教师蒋大宗及上海国际无线电台总工程师钱尚平的指导下,这批刚刚学过无线电理论知识的交通大学学生在机器堆里边干边学,凭着一腔爱国热情与交通大学求学时的坚实基础夜以继日地工作,终于将修理完成的雷达架设到了防空大楼和外白渡桥畔百老汇大厦(现上海大厦)顶上,建成了新中国成立后上海第一个雷达站,并成功在3月20日、5月11日发现敌机,使高射炮部队第一时间做好了战斗准备,打击了国民党军队的嚣张气焰,不仅在当时为保卫上海作出重要贡献,也为扩建发展新中国雷达部队及构建严密的中国防空雷达网起到了“火种”的作用。

其间,陈毅对这批交通大学学生的工作、生活、学习持续给予关注:工作方面,在得知检修中缺少器材、仪表时,陈毅当即批示上海的军用物资仓库、大学和科研部门帮忙解决,大大加快了雷达修复进度,还在“五一”劳动节前后几天来到百老汇大厦慰问交通大学学生并视察工作进展情况;生活方面,陈毅亲自指示防空处领导给予特殊照顾,让交通大学学生享受当时团级干部吃“中灶”的待遇;学习方面,在得知这批交通大学学生因为来部队工作无法按时修完课程时,陈毅便让学生们自行制定一个既能修完必修课又不耽误检修与任务执行的课程计划,定时邀请交通大学教师前往驻地上课,使21位交通大学学生后来均按时拿到了毕业证书。

此外,陈毅还亲自为上海解放前夕牺牲的交通大学学生的烈士墓题词。交通大学学生、地下党员穆汉祥、史霄雯因在解放战争时期积极参与爱国学生运动而登上国民党特务的“黑名单”,于上海解放一周前被残忍杀害。为告慰先烈、传承交通大学的革命传统,两位烈士的遗体被安葬于上海交通大学徐汇校区校内大草坪的西南侧,交通大学师生在1949年6月5日召开追悼会,次年5月修建了纪念碑。

1950年5月6日,根据交通大学学生会的建议,时任校务委员会主任委员的吴有训给陈毅写信,希望陈毅市长能为穆汉祥、史霄雯两位烈士的墓碑题词。信中,吴有训对穆汉祥与史霄雯牺牲前后的情况做了简要介绍,并说明近期将营建墓碑,恳请陈毅市长能为墓碑题词。陈毅欣然应允,第二天便将回信加急寄回,字里行间彰显了陈毅对此番题词的重视和老一辈革命家的虚怀若谷。信件全文如下:

有训先生:

承嘱题字,兹照办。不知合格否?最好不用,另请人写。多年不写毛笔字,提笔时不胜惶恐。即颂教安

       弟陈毅顿首

        五月七日

陈毅随信寄来的题词“为人民利益而光荣就义是值得永远纪念的”,表达了对两位交通大学革命烈士的深切怀念,体现了对为人民利益而献身的英烈的崇敬。同日,交通大学校务委员会主任吴有训也为墓碑题词:“我们誓踏着你们的血迹前进,为建设新民主主义新中国而斗争”。陈毅与吴有训的题词后被镌刻在纪念碑石柱上,与“穆汉祥、史霄雯二烈士之墓”一道,成为指引、激励交通大学学子的精神丰碑。

力主交大西迁

1955年,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正开展得如火如荼,为配合“一五”计划中工业布局调整的战略方针,国家计划对沿海高等学校进行战略转移性质的院校调整,严峻的国际形势与沿海形势也加快了沿海工厂、学校内迁的步伐。1955年3月30日,高等教育部党组向国务院第二办公室主任林枫递交《关于沿海城市高等学校1955年基本建设任务处理方案的报告》,报告提出要将交通大学迁址西北设交通大学分校。国务院第二办公室主任林枫认为,尽管有些具体问题仍待研究,但“这个方案,二办已经讨论过,认为可以同意”,于次日将报告批呈陈毅副总理。

陈毅自1949年5月28日起被任命为上海市市长,1954年秋任国务院副总理后仍兼任上海市市长直至1958年3月,对交通大学的相关情况以及沿海局势非常了解,是交通大学西迁决定的重要支持者。他于1955年4月2日表达了对交通大学西迁的支持,并批示:“送陈云副总理核示。”陈云副总理在4月7日批示:“这一件的主要内容是沿海城市的大学内迁……据林枫同志说,这是根据政治局那次听陈毅同志报告上海情况后指示工厂学校内流的方针拟定的……我认为可以同意林枫和高等教育部党组的意见。”这份报告此后又送至刘少奇、朱德、彭真、邓小平四位领导人处圈阅,并送周恩来总理阅示。前后经过7位中央领导同志的批准,交通大学西迁问题在党和国家最高领导层面得以确定。时任交通大学校长的彭康马上就收到了高等教育部交通大学迁校的电话通知,立即启动准备工作,在师生的支持與拥护下有序进行各项迁校事宜。

1955年5月19日至6月10日,国务院召开全国文化教育工作会议,陈毅作为分管文教工作的国务院副总理到会发表重要讲话。他强调,当前的文教工作应贯彻合理部署和统筹安排的方针,有效为经济建设、国防建设和提高人民文化生活水平服务。此次会议为迁校事宜做了进一步讨论部署,也为交通大学西迁奠定了思想基础。

然而到了1956年,国际局势有所缓和,毛泽东在关于“十大关系”的讲话中指出“对沿海工业采取消极态度是不对的”,中共上海市委随后就交通大学西迁问题给中央发送紧急电报,就“是否迁校”提出三种备选方案。高等教育部再次给国务院二办递交报告并报周恩来总理。再次面对交通大学西迁问题,尽管众说纷纭,陈毅仍然坚持最初的迁校决定,坚定地在报告上批签:“总理,请考虑准起将交通大学西迁。”这一决定最终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同意,交通大学迁校工作在1956年暑假按计划进行。面对后来交通大学校内关于迁校的激烈争论,比如“分裂交通大学”“牺牲交通大学”等言论,陈毅依旧态度鲜明地支持西迁,留下了引人深思的“交通大学迁校对不对,十年后看结论”,并表示自己为此不惜挨十年骂。

可见,在交通大学内迁西安的决策和实施过程中,陈毅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作为信仰坚定、政治觉悟极高的老一辈革命家,从上海到中央,陈毅的自身经历使他对沿海的紧张局势与国家建设大局、社会主义建设大局有深切的体会与认识。与此同时,陈毅与彭康是征战大江南北的亲密战友,也因上海市军管会主任、上海市市长的职务缘故多次来访交通大学,对交通大学非常了解。因此陈毅在调任中央工作后便高瞻远瞩地坚决主张内迁交通大学,积极推动全国文教事业的合理部署,对交通大学的可持续发展及优化中国高等教育布局产生了深远影响。从举校西迁到设置西部分校,再到上海、西安分设两校,如今,上海交通大学与西安交通大学均成为我国实力雄厚的高水平高等院校,为中国西部大开发以及东西部协调发展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陈毅当年关于“迁校对不对”的提问也有了肯定的答案。

从陈毅与交通大学相关的历史活动中,我们看到了陈毅从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到“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中国人民的忠诚战士”的转变,也看到了陈毅坚持真理、信仰坚定、心系祖国、心系人民、实事求是的崇高品德。而从另一个角度说,陈毅与交通大学的交往也是中国共产党将教育事业摆在战略地位的一个缩影,深刻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有力领导不仅是交通大学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前提,更是推动中国高等教育事业与其他各项事业建设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责任编辑 / 陈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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