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共同富裕指数实证研究 *

2021-04-16 03:37课题组
统计科学与实践 2021年11期
关键词:共同富裕浙江指标

□ 课题组

2021 年6 月10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发布,支持鼓励浙江先行探索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打造新时代全面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窗口。浙江省委省政府全面落实中央重大决策部署,以浙江的先行先试为全国探路。课题组通过整理近年来相关统计调查数据资料,并结合问卷调查数据和数学统计模型的实证结果,对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及共同富裕指数进行探索,分析认为浙江迈向共同富裕已取得阶段性成果,但仍需关注共同富裕建设进程中发展基础、区域平衡、精神富足等方面。

|共同富裕评价指标探索

以共同富裕的思想与内涵为指导,设计比较全面评价共同富裕实现程度与水平的指标体系,以更好地评价共同富裕的进展程度,并为有针对性地推进共同富裕提供政策依据。

(一)指标设置的原则

共同富裕主要分为两个层面:“富裕”反映了社会对财富的拥有,是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集中体现;“共同”反映了社会成员对财富的分配,是社会生产关系的集中体现。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相结合的基础上,共同富裕从人民根本利益的角度出发,可以分为社会发展、生活富裕、精神富足和宜居幸福四个维度。

(二)指标体系

结合共同富裕的定义、已有的文献以及数据的可取得性等,本文构建的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共包含4 个一级指标、10 个二级指标、51 个三级指标。具体见表1。

表1 浙江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

社会发展指数:从宏观与微观、政府与市场的角度出发,将社会发展指数细分为高质量发展指标、收入初次分配指标和社会公共服务指标。在高质量发展方面,主要包括地区生产总值增长、R&D 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等;在收入初次分配方面,主要包括居民人均收入与人均GDP 之比、劳动报酬占GDP 比重等;在社会公共服务方面,主要包括人均财政支出、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率等。

生活富裕指数:兼顾发展的均衡性和充分性,从居民收支角度出发,将生活富裕指数细分为居民收入发展指标和生活水平质量指标。在居民收入发展方面,主要包括中等收入群体比重、居民高低收入组倍差等。在生活水平质量方面,主要包括居民恩格尔系数、居民人均住房面积等。

精神富足指数:从文化、教育和娱乐出发,将精神富足指数细分为文化娱乐发展指标和教育发展指标。在文教娱乐发展方面,主要包括居民文教娱乐服务支出占家庭消费支出比重、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等。在基础教育发展方面,主要包括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高等学校等。

宜居幸福指数:从美好生活的需求出发,将宜居幸福指数细分为生态可持续发展指标、生活安全指标和信息交通便利指标。在生态可持续发展方面,主要包括污水处理率、人均生活垃圾清运量等。在生活安全方面,主要包括群众安全感满意度、接受调解民间纠纷每万人数量等。在信息交通便利方面,主要包括每百户接入互联网的移动电话、每百户家用汽车等。

|共同富裕指数建立

在共同富裕评价指标建立的基础上,通过构造合适的共同富裕指数模型,从纵向和横向两个方面对共同富裕发展水平进行科学准确的分析。

(一)数据来源及处理

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2012-2020年的《浙江统计年鉴》《浙江年鉴》和浙江住户调查年度数据等。对于部分缺失值采用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处理并插补。同时对浙江2012-2020年各指标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对指标体系中存在多重共线性以及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的指标进行删除,防止对最终评价结果产生影响。

(二)模型构建

根据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的“必须坚持走共同富裕道路”和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2035 年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本文以2012 年为基期,假定2035 年基本实现共同富裕,并将2035 年得分设定为100 分,综合评价2012-2020 年浙江共同富裕指数。在2035 年目标的设立方面,以归纳2012-2020 年各指标的发展趋势为主,结合浙江省委、省政府的规划,对每个细项分别设定预期值,作为评价依据。

模型采用熵权法、CRITIC 法和层次分析法三种算法,考虑到熵权法和CRITIC 法均为客观赋权法,层次分析法为主观赋权法,同时考虑到2012-2020 年浙江共同富裕指数运用三种方法计算生成权重结果趋势基本相似,为方便后期其他数据的对比,所以分别以0.25、0.25、0.5的比重计算得到综合权重,结果见表2。

(三)实证结果

采用最终权数与浙江2012-2020年各项标准化后的指标数据相乘,得到三级指标的得分,汇总得到2012-2020 年浙江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结果见表3。

表3 2012-2020 年浙江共同富裕发展水平

(四)共同富裕指数的运用

通过以上指数模型的建立,对于全省各市以及江浙沪地区运用共同富裕指数模型进行测算,横向比较各地共同富裕的发展水平。

考虑到2020 年浙江11 个设区市部分数据无法取得,因此采用2015-2019 年数据进行横向比较,对于无法获取的数据进行权重赋零处理,结果见表4。

表4 2015-2019 年浙江11 个设区市共同富裕平均发展水平

相同的情况,江浙沪比较分析也采用2015-2019 年数据进行横向比较,同时由于江浙沪横向比较时能取得的数据较少,模型得分可靠性不高,因此不计算具体得分,只做分项指数之间图形比较。对于无法获取的数据也进行了权重赋零处理,结果见图1。

图1 2015-2019 年江浙沪地区共同富裕分项指数

(五)结论

1.宏观层面。从纵向分析看,2012 年至2020 年浙江共同富裕综合评价得分总体向上,从2012 年的15.30 分提升至2020 年的44.82 分,意味着浙江共同富裕进程近半。从浙江共同富裕综合评价得分各阶段看,2012—2016 年阶段提升幅度较大,但在2016—2019 年阶段受经济增长放缓影响,各项指标增速都有一定幅度的放缓,共同富裕综合评价得分提升速度也有所放缓。2020年更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浙江共同富裕综合评价得分有所下降,见图2。

图2 2012-2020 年浙江共同富裕发展趋势

从横向分析看,主要是分为浙江内部的区域差异和江浙沪地区的对比。在浙江省内,嘉兴得分第一,杭州、湖州分列第二、第三,台州、丽水和衢州排名较为靠后。各市在居民收入发展、生态可持续发展方面差距不大,主要差距在于经济高质量发展、收入分配和生活水平质量等。在江浙沪地区,浙江主要优势在于生活富裕和宜居幸福方面,尤其在城乡协调、区域协调等与民生直接相关的方面表现突出,但在公共服务、财政保障、基础教育等方面,浙江仍然与上海有显著差距。江苏四个方面相对均衡,但总体上弱于浙江。

2.微观层面。2012-2020 年期间,浙江的水、空气等自然资源以及医疗、教育等资源得到了巨大的改善,社会公共服务、基础教育、生态环境等指标都取得了较好的评价,增速较快。但收入、消费等民生指标,由于浙江本身基础较好,后期发展动力稍微有所欠缺。如城乡差距、高低收入组倍差等已在合理区间,进一步缩小差距存在困难。

|浙江推进共同富裕着力点分析

浙江在探索率先实现共同富裕的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短板弱项,应及时采取科学有效的措施加以解决,以进一步加快推进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的步伐。

(一)经济发展从高增速向高质量转变,共同富裕发展基础需进一步夯实

一是经济增长逐步放缓。2012-2020 年期间,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逐步放缓,从2012 年的8.1%下降到2019 年的6.8%,2020 年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增速为3.6%。二是收入增速逐步放缓。2012-2020 年期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名义增速从2012 年的11.7% 下降到2019年的8.9%,2020 年增速为5.0%。低收入农户名义增速从2012 年的20.3% 下 降 到2020 年 的14.0%。三是收入与经济增长不完全匹配。2012-2020 年期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实际增长6.3%,其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实际增长5.8%,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实际增长6.8%,同期浙江地区生产总值(GDP)年均增长6.6%,高于同期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实际增长,居民收入与经济完全同步增长仍面临一定的困难和压力。

(二)区域发展不平衡,共同富裕均衡协调需进一步推进

一是共同富裕各地区间平均发展水平差距较大。从共同富裕指标模型数据看,2015-2019 年期间,共同富裕程度平均排名前三的分别是嘉兴市、杭州市和湖州市,排名后三的分别是衢州市、丽水市和台州市,从平均得分看,排名靠前的地区共同富裕程度比排名靠后的地区高出40%以上。二是共同富裕各指标间差距明显。2015-2019 年期间,各地区共同富裕各项指标平均数之间差距巨大。高等学校排名最高的杭州市,拥有的学校数是排名最低的衢州市的19.4 倍;从人均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看,排名最高的嘉兴市是排名最低的舟山市的4.4倍;从地区人均GDP 高低倍差看,倍差最大的杭州市与倍差最小的嘉兴市差距达到3.65 倍。三是区域共同富裕发展程度不同。杭嘉湖区域,共同富裕程度最高,嘉兴市、杭州市和湖州市排名列前三位;金衢丽区域,共同富裕程度最低,金华市排名列第7 位,丽水市和衢州市排名列最后两位。四是加快发展县还需继续努力。2012-2020 年期间,26个县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全省平均比值从2012 年的0.69 提高到2020 年的0.72,年均提高0.375 个百分点,按此速度,到2035 年能达到0.77,但离全省平均水平差距较远。

(三)精神富足仍需提高,共同富裕文化软实力需进一步提升

实现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鲜明特征,而其中的两大重要指标仍需进一步提升。一是文教娱乐占比提升缓慢。2012-2020 年期间,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服务支出占生活消费支出比重提升缓慢,从2012 年的10.0%提高到2019年的11.3%,2020 年更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占比仅为9.2%。二是教育发展较慢。2012-2020 年期间,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提升较慢,从2012 年的9.12 年提高到2020 年的9.61 年;高等学校数量增加较少,从2012 年的105 所增加到2020年的110所,8年仅增长4.8%。

(四)对标上海仍存在四大短板,共同富裕发展需进一步发力

一是文教娱乐发展短板。2015-2019 年期间,浙江居民文教娱乐服务支出占家庭消费支出比重平均为10.6%,比上海低0.9 个百分点,浙江在文教娱乐支出方面政策还有待加强。二是教育发展短板。2015-2019 年期间,浙江高等教育平均毛入学率为58.5%,同期上海为71%,相对于浙江,上海高等教育在学人数与适龄人口之比更高,高等教育普及化率更高。浙江高中小教师负担学生数平均为15.9 人,上海平均为12.2 人,上海教师的负担更轻,学生获得的教育资源更为优良。三是科技经费投入力度短板。2015-2019年期间,浙江研究与实验(R&D)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平均为 2.46%,比同期的上海低1.22 个百分点,R&D 经费投入较低,高新技术发展相对较慢。四是社会公共服务短板。2015-2019 年期间,浙江人均财政支出1.4 万元,城镇最低生活保障标准平均每年为0.88 万元,人均生活垃圾清运量平均为0.25 吨,同期上海分别为3.07 万元、1.19 万元和0.38吨,相对于浙江,上海社会公共服务方面更具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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