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街道空间活力评价与分析研究:以武汉市吉庆街为例

2022-01-18 06:32王艳霞彭思琪陈蕾伊
关键词:人流活力街道

王艳霞,彭思琪,陈蕾伊

(1. 河北工程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河北 邯郸 056000;2. 石家庄裕华区园林大队,石家庄 050000)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我国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割裂了自然与城市的联系,导致了城市机能的紊乱.由此,众多城市规划相关学者开始关注城市空间优化、品质提升等方面的研究.街道作为重要的城市开放空间,是居民对城市基本认知的开端,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并影响着城市风貌和形象.本文立足对城市街道现状的解读,从人流的时空分布和行为活动2 个方面分析其空间活力,并运用层次分析法建立街道空间活力评估体系,对影响街道活力的因子进行权重计算,得出对街道空间活力影响最大的指标,以期为城市街道的优化改造提供借鉴.

1 研究现状

Zarin 等[1]综合考虑了城市街道空间中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认为街道的连接度及交通属性对城市街道活力有重要影响;Jalaladdini 等[2]通过调查问卷统计了德黑兰2 条街道的活力并对其进行多元分析,探究其决定因素.前者分析了城市街道的社会属性(用户类型、社会群体等)及物理属性(街道形态、舒适性等),但对于数据的处理没有深入解析;后者综合考虑了景点、活动、福利等因素,但对于公众层面的因素考虑较少.白舸等[3]认为具有明确时代性和隐性场所感的街道空间更易吸引人;吴莞姝等[4]基于LBS 定位数据及POI 数据测度街道后认为,建成环境功能的多样性是提升街道活力的有效途径.前者从定性的分析角度出发,为老街巷适应新环境提供了4 点改造建议,但没有数据支撑;后者利用大数据分析街道活动强度、稳定度,发现了居住和就业功能与街道活力关系,但对于外部空间的影响分析较少,涵盖范围不全.因此,本文尝试将定性的问题进行定量化的分析,从人流的时空分布和行为活动2 个方面来剖析街道空间活力.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对象

吉庆街位于武汉市江岸区,北至铭新街,东临大智路,西至黄石路,南临中心大道,用地面积约8.39 ha,总建筑面积10 万m2,呈L 型.街区共有12 个路口(见图1),西边黄石路及南边中山大道连接大智路、江汉路、循礼门地铁及江汉路步行街.因此,可以选取不同方向上具有代表性的8 号和12 号路口作为吉庆街调研观测点.街区在黄石路段长为183 m,在中心大道一侧长为145 m.其中,铭新街、大智路和黄石路均为城市支路,路幅为15~17 m;中心大道为城市快速路,路幅为25~30 m.在其半径500 m 城市生活圈内分布有众多办公楼、学校、住宅楼和超市,交通便利,但供居民休闲的公园、绿道、广场等设施较缺乏.

图1 街道范围、观测点和空间节点分布

2.2 数据采集与分析方法

2.2.1 实地踏勘法

调查时间选择在2020 年武汉市复工复产和居民基本活动全面恢复之后,且室外环境较好的晴天.调查对象为街道使用者.调查内容:1)统计记录8:00—20:00 每小时的人流量;2)观察街道使用者的主观感受及偏好;3)记录街道基本信息.

2.2.2 百度地图热力图分析法

为更好地了解街区人流活动的实时变化,借助网络开放数据平台获取研究范围内于勘探各时段对应的街道热力图,并以此研究街区内人流活动的时空变化特征和辅助检验调研数据的准确性.

2.2.3 问卷调研法

通过问卷调查法来分析使用者对街道空间活力的满意度.参考前人对街道活力及街道空间的研究成果[5-11],结合调研中针对影响街道空间活力的因素,分析设置了如街道活力满意度、街道交通通达度、街道空间舒适度等20 个问题(采取5 分制打分),发放问卷150 份,其中,有效问卷116 份,有效率为77.3%.

2.2.4 层次分析法

运用层次分析法(AHP)设置目标层为研究街道空间活力评价体系;准则层为业态功能、交通功能、公共设施、空间特征、绿化景观和社会活动6 个维度;指标层为店铺密度、人行道宽度、休憩设施、建筑宽高比、绿视率等23 个影响因子.用YAAHP 软件分析数据并将影响人行为活动的因子进行层级划分;对调研数据进行二次检验;对人流的行为活动特征进行分析和解读;依据该评价标准计算街道空间活力的影响因子权重.

3 街道空间表征及构成要素量化分析

3.1 街道人流的时空分布特征

3.1.1 街道人流时间变化特征

从现场勘探对每个时段的人流量计算结果(见图2)来看,聚集度较高的时段首先是夜间,尤其在18:00—19:00 时间段内达到人流的聚集高潮,这可能与晚上温度宜人较白天更适合出行有关,因此形成了人流的高度聚集;其次为中午,在12:00 左右达到第1 个小高潮.由图3 可知,中午时段在餐饮区较易形成热流,且因人群时间不固定,此时段热度持续性较长.以上时间段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时间断点,且街区内人流量的分布在时间上连续性较弱.3.1.2 街道人流空间分布特征

图2 街道每小时人流量

图3 街道人流量热力图

从图4 街道节点热力图可以看出,红色的区域活力聚集度最高,橙色次之,蓝色最低.聚集度比较高的空间首先是有明显节点的街角;其次是商业活动密集的摊贩摆点处;然后是街区表演附近.相较而言,街区内部的中百超市也出现了较大的人流.这是因其处于街区内部,空间较为局促,才导致局部空间人流聚集度高.

图4 街道空间节点热力图

3.2 街道人流的行为活动特征

将现场获取的1 天中各时段人群活动的情况与调查问卷获取的人们对于吉庆街活力满意度信息进行叠合分析发现,影响人流结构的重要因素为人群年龄和性别结构.

1)不同年龄结构的行为人特征.从问卷数据(见图5)来看,最活跃人群分布在18~60 岁,这区间人群具有一定的社会积累及较高的生活需求,其消费心理、消费能力及消费欲望最强烈;其次为60 岁以上人群,该区间人群的消费观念较为保守,不愿做出频繁的消费行为;最后是7~17 岁人群,该区间人群消费能力及消费欲望较低.因6岁及以下的孩童缺乏独立行动力,通常活动以监护人为中心,所以统计中不包括该部分人群数据.

图5 每时段各年龄层的人流量

2)不同性别结构的行为人特征.从问卷数据(见图6)来看,女性的活跃程度及娱乐频率高于男性,女性的消费种类和消费方式均较男性更丰富多样.这是因为美食节、街头表演等开放性活动对于女性人群吸引力更强,因此其参与度较高.只有在戏曲表演、歌曲演唱等较为固定的活动中,男性参与度才较高.

图6 每时段不同性别的人流量

3.3 街道人流出行行为分析

基于现场访问数据及调查问卷获取信息发现,人们出于不同出行目的及出行方式会导致不同行为对于空间聚集度有较为明显的影响.其中,有目的的出行主要为消费行为和娱乐行为;无目的的出行主要为步行行为和休息行为.出行方式分为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和驾乘私家车.

3.3.1 出行目的特征

问卷调查统计见图7.由图7 可知,带有消费或娱乐等出行目的的人数占比较大(占总人数的62%),其中消费行为占比最大(占有目的出行总人数的70%);无目的出行行为比重较小(占总人数的38%),其中步行行为所占的比重最大(占无目的出行总人数的64%).吉庆街作为武汉市特色街区之一,有汉派的风情美食街,吸引了大批当地居民和外来游客.街区周边因没有可供居民休闲娱乐的城市公园、广场,致使吉庆街充当了此社会功能.武汉气候炎热,居民们有晚间出门纳凉的习惯,江汉路和吉庆街作为武汉2 个热门出游目的地,其由中山大道连通,实现了同质街道的互动.

图7 街道行为构成占比

3.3.2 出行方式特征

问卷调查统计数据显示,出行方式对街道活力的重要性体现在便捷的出行方式对于人们选择出行目的地有重要影响.由图8 可知,街区对游客的吸引力最大(占总人数的74%),地铁则成为人们最常选择的交通工具(占出行方式总人数的47%).吉庆街是集艺术创意、文旅、历史风貌、美食、宗教和文创于一体的综合街区,吸引了大批当地居民和外来游客.就外地游客的长距离交通而言,武汉作为中部交通枢纽,拥有公路、铁路、高铁、城际等多种便捷的交通方式;而针对当地居民而言,公共交通出行方式有地铁、公交、共享单车、步行等.这些便捷、多样化的交通方式为人们出行提供了便利.

图8 街道人群构成占比

3.4 街道空间活力构成要素评价及量化分析

为更好地研究街道活力特征,在剖析城市街道空间活力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根据问卷调查与实地访谈结果,运用统计学中的层次分析法,构建了城市街道空间活力的评价模型.

3.4.1 街道活力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根据街道空间活力的评价特点,选用层次分析法来评估影响街道空间活力的因素及资源制约,同时分析当前学者所进行的相关性研究涉及到的指标类型.图9 为街道空间活力的评价体系.其中,目标层为城市街道活力评价;准则层包含业态功能、交通功能、公共设施、空间形态、绿化景观和社会活动等6 个维度;指标层包括店铺密度、业态多样性、开发强度、文化介入度等23个指标.

图9 街道空间活力评价体系

3.4.2 街道活力评价指标权重计算

表1 街道活力评价判断矩阵

一致性比率RI=1.41(n=8 时),CR=CI/RI<0.10,则判断矩阵满足一致性的要求,否则需要调整判断矩阵的元素取值.

3.4.3 街道空间活力指数量化分析

选取街道具有代表性的空间节点A(街道转角)和节点D(步行内街),利用所提评价体系测算这2 处节点的空间活力指数.如果得出的分值比重与前文所得结果保持一致,则证明本街道活力评价体系通过检验,具有客观可重复性.

1)交通功能.街道活力在很大程度上受交通可达度的影响,因此交通便利、配套设施齐全的街道转角处街道活力度较其他地方明显要高.

通过YAAHP 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见表2),可以得出交通功能对转角街道节点A的活力影响最大.其中影响较大的4 个因素分别是交通通达度(0.196 4)、店铺密度(0.123 1)、路面铺装舒适度(0.098 2)和服务设施共享性(0.065 5).

表2 街道节点A 活力评价判断矩阵

2)业态功能.街道中的店铺数量、商品种类越丰富越能为居民及游客提供便利.商业设施、功能布局越整齐清晰、明确合理,越能吸引人们参与和逗留.

由表3 可知,业态功能对内街节点D 的影响最大,其中影响较大的4 个因素分别是店铺密度(0.239 8)、业态多样性(0.111 3)、人车干扰程度(0.108 1)和服务设施共享性(0.108 1).

表3 街道节点D 活力评价判断矩阵

3)问卷分值及权重叠加分析.根据问卷调查中每题所设5 个等级的赋分与各因素权重之和计算得出:节点A 的活力指数为3.638 1;节点D的活力指数为3.618 6.由此可知,节点A 较节点D 的活力指数高,即空间节点A 较节点D 的活力度更好.由街道内人口集聚度较高的空间分布及热力图可知,位于街道转角处的节点A 因为有明显的景观节点及休闲设施,具有较高的活力聚集热点,这与评价体系所得结论一致;作为步行内街的节点D,其人流时间分布特征也与夜间时段摊贩集中出市产生较高热度的集聚情形相吻合.由此可见,本评价指标通过了验证.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1)地理位置可达度高、易访问、交通方式多元化和空间组织有较强的识别度,不仅有利于增加街道空间的活力,而且对周边空间和区域的推广有帮助.

2)通过对23 个影响因子的重要性排序,可以发现交通通达度对街道活力的影响最大,其次是开发强度.

3)通过对各种因子的对比分析可知,从交通、业态和空间3 个层面着手可以提高街道空间活力.

4.2 讨论

具有空间活力及人气的商业街,在规划设计中应该着重从以下3 个方面入手:

1)交通通达度.街道交通的可达性要高,则公交站点、地铁站、停车场距街道主要出入口的距离尽可能满足3~5 min 内,且街道旁应有多个供多条公交线路的停靠点;沿街面可进入建筑或街道的出入口要达到一定数量,以方便街道内部的游客进入城市环境中,同时使附近居民快速进入到街道内部.

2)业态丰富度.欲吸引人们在街道、广场上逗留和闲逛,则需要布置大量商业设施、引人注意的景点和丰富多变的立面装饰.商业区应有明确的分区以适应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层的使用群体.如男性偏向于可互动的空间及活动,女性则倾向于美观、安全且私密性较强的空间及活动.与此同时,还应注重这些公共活动区之间的关联性.

3)空间环境舒适度.林奇·凯文[12]认为25 m左右的广场空间尺度是最舒服和妥当的尺度,而街道的尺度应满足10~15 m;扬·盖尔[13]提出街道高水平的活动是要鼓励每个游客长时间逗留,这需要有高质量和物质条件更好的户外公共空间.由此,应从街道高宽比、界面连续性、空间布局等整体把控,也可从建筑尺度、材质色彩、装饰工艺等细节把握,还可以从植物绿化、休憩设施、地面铺装等进行局部优化.

商业步行街的重要性不仅是美学吸引,也不仅是提供室外活动的机会,而是它作为城市核心,是人们户外购物娱乐、生活交往聚会的重要场所,更是市民了解新闻时政和观察世态万象的信息集中点.随着大型综合室内购物中心的不断出现,室外商业步行街遭遇到了严峻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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