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共产党百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进路

2022-03-17 20:10宁,王
关键词:中国化革命现代化

王 宁,王 刚

(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在中国大地上书写了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伟大篇章。可以说,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也是一部传播马克思主义并“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1]。那么,中国共产党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起点是什么?在传播过程中体现了怎样的逻辑进路?中国共产党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归宿又在哪里?探究这些问题,对解开中国共产党百年辉煌的成功密码,推动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具有重要意义。

一、中国共产党百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起点:探寻“中国向何处去”

“在炮口的逼迫下,中国社会蹒跚地步入了近代。”[2]而“中国向何处去”则成为近代中国人民面临的最沉重、最为紧迫的根本问题。中国人民进行了顽强斗争,但无论是揭竿而起的义和团运动、洪秀全领导的农民起义,还是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戊戌变法运动,甚至是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辛亥革命,都不能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更不能解决“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把资本主义的弊端暴露在世界面前,进一步破灭了中国人民利用资本主义拯救衰弱中国的幻想。与此同时,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向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展示了在落后的东方国家推翻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压迫,以实现民族独立和民族解放的新希望。通过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也为中国共产党解答“中国向何处去”不断赋能。

在不同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学习,接续回答着“中国向何处去”这一时代之问。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面对一个农民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落后大国,中国革命该向何处去?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与学习,中国共产党人提升了自身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能力与水平,开辟了一条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历经28年的浴血奋战,团结带领中国人民终于实现了民族独立。中国人民成为了国家、社会与自身命运的主人。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面对着一个在战争后国民经济遭受创伤而建立起来的新中国,中国共产党人通过传播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改造理论,使新中国成功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并接续探索社会主义。虽然在探索过程中,由于国内外复杂因素的影响,社会主义建设经历了严重挫折,但中国共产党最终纠正了错误,带领中国人民将社会主义建设推进到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中华大地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党的十八大以来,通过传播与贯彻学习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准确把握社会主要矛盾与时代新变化,中国共产党人团结带领人民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进到新时代,擘画了“两个一百年”宏伟蓝图,回答了新时代“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

百年的历史与实践向世人证明,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中国共产党人解答了在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与复兴的历程中“中国向何处去”这一近代以来的根本问题,影响并最终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走向,使得“近代以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3]8。中国从此翻天覆地,换了人间。

二、中国共产党百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进路:从“落地生根”到“开花结果”再到走向世界

“作为一种外来的思想文化,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这块民族土壤上生根、开花、结果的过程,必然地只能是一种不断中国化的过程。”[4]百年来,在中国共产党推动下,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经历了马克思主义被历史和人民所选择的“落地生根”到实现中国化的“开花结果”,再到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走向世界的逻辑进路。

(一)“落地生根”:在传播中推动历史和人民选择马克思主义

最早将马克思主义传播到中国的“盗火者”却并不是马克思主义的信奉者,也就谈不上推动马克思主义被中国人所选择所接受。在中国的外国传教士李提摩太、地主阶级的开明人士蔡尔康、资产阶级维新派代表梁启超、资产阶级革命派代表朱执信与胡汉民、中国无政府主义者刘师培等人,都曾对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片段论述或章节进行过或多或少的译介,但他们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动机、目的与立场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不同,在进行译介评述时和原著精神存在着一定偏差,因此,马克思主义学说只能漂浮在中国的“半空”中。只有在传播中将作为意识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内化为自身以及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仰并掌握群众,才能激发出它真正的能量,从而“扎根”于中国的土壤里。

“五四运动”后,在坚定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共产党人的推动下,先进的知识分子才真正站在最广大人民立场上,开启传播马克思主义“真经”的历史进程,进而掌握了人民群众,在实践层面上化为物质力量,推动其成为历史和人民的选择,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落地生根”。受十月革命胜利的影响,李大钊最先关注俄国革命并接受、传播和运用马克思主义。1918年7月,他在《法俄革命之比较观》中通过比较法国革命与俄国革命之间的显著差异,看到了未来世界革命的新方向,指出后者“是立于社会主义上之革命,是社会的革命而并著世界的革命之采色者也”[5],其后他又在《庶民的胜利》等多篇文章中通过自身理解来向中国人民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巴黎和会后,陈独秀、毛泽东、周恩来、李达、蔡和森、恽代英等一批先进知识分子,在探寻中国出路的实践中逐渐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成为广泛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骨干力量。他们通过成立北大平民教育演讲团、新民学会、觉悟社等进步团体开展宣传马克思主义或社会主义的社团活动。与此同时,《新青年》《每周评论》等诸多进步刊物也成为其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重要阵地。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和大革命时期,为了推动马克思主义著作系统地编译与传播,中国共产党积极计划、组织和领导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翻译和出版工作,以向广大群众宣传革命思想。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后,在上海先后秘密成立了第一个人民出版社与上海书店,相继翻译出版了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入门》、列宁的《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等十余种马克思主义经典书目。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注重“取经”,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就派遣了一大批党的领导干部与学生前往苏联系统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也为中国共产党培养了一大批革命骨干力量。这些曾留学苏联的革命骨干为后来中国共产党翻译和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起到了重要作用。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在中国共产党的指导下,生活书店、华兴书局、新知书店、读书出版社等出版发行机构相继成立,陆续出版了一系列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通俗读物。抗日战争时期这些读物在向人民群众宣传马克思主义发挥出了重要作用。此时在国民党统治区,简称“左联”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中共中央文委的领导下,也为传播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宣介做出了杰出贡献。随着中共中央“落户”陕北,延安成为此时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中心。尤其是中共中央研究决定设立“马克思列宁主义学院”,更加推动了抗日战争时期解放区马列著作的传播与学习,也使马克思主义在指导战争胜利上展现出巨大的魅力。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随着新中国的诞生,我们党成为领导人民掌握全国政权并长期执政的党,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创造了更为有利的环境与条件,使其在中国更加“根深蒂固”。一大批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团体相继成立,斯大林全集翻译室、中央编译局等都是推动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翻译与传播的重要机构。

改革开放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翻译、传播与研究也迎来了春天。中央编译局相继编译出版了《列宁文稿》《列宁全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等一系列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此外,人民出版社还相继出版了《邓小平文选》(1--3卷)、《江泽民文选》1--3卷)、《胡锦涛文选》1--3卷)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文献。进入21世纪,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的实施,以及全国范围内马克思主义学院等教学科研机构的设立,更是有效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与深入研究,一大批高质量学术著作与学术论文也相继出版。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积极利用互联网技术搭建“学习强国”等大型线上学习平台,从大规模的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群众性运动,到马克思主义进入国民教育体系,尤其是对大中小学思想政治理论课的高度重视,构筑起了马克思主义传播较为全面的体系。《习近平谈治国理政》1--3卷)《学习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问答》以及多个习近平总书记讲话的单行本等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的相关著作也相继出版发行,从而推动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可以看到,百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传播下,马克思主义在中国逐渐深入人心,推动历史和人民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并使其深深扎根华夏大地,已然成为新中国发展的参天大树之根本。

(二)“开花结果”:在传播中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恩格斯曾指出:“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6]从作为一种革命的理论形态传入中国的那天起,马克思主义就是出于解决“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这一逻辑起点而展开传播的,具有鲜明的工具理性。因此,如何从中国实际出发,将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根植于中国这片土壤上并实现其中国化,是贯穿马克思主义百年传播史的关键,更是对中国共产党的考验。

一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马克思主义传播中,中国共产党人结合中国革命实际探索如何实现中国化。早在“五四”时期,中国早期的共产主义者在推动与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同时,就已意识到如何使马克思主义适应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问题。如李大钊在“问题与主义”的论争中,针对社会主义者就曾提出:“为使他的主义在世界上发生一些影响,必须要研究怎么可以把他的理想尽量应用于环绕着他的实境。”[7]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马克思主义关于革命的理论得到了更为广泛的传播,但由于此时中国共产党尚处于“幼年”,未能对中国革命实际有更深一步的认识,再加之受到俄国革命模式与共产国际的影响,不可避免地“几乎全是俄国味”[8],由此导致曾一度把马克思主义的现成结论,尤其是俄国革命现成经验“公式般”机械套用到中国革命中,给中国革命带来了巨大损失。于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立足中国国情,针对怎样才能通过学习、传播与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创造性解决中国革命面临的重大实际问题,与“左”倾教条主义展开斗争,并作出了深入思考和探索。最终,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向全党同志发出了“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的号召。中共七大上,毛泽东思想被确立为“最坚固的中国化的马克思列宁主义”[9],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10]13,由此开启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历程。

二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在马克思主义传播中,中国共产党人结合中国社会发展实际探索如何实现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在传播中实现中国化并不是静态的,因为中国革命与建设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随着民主革命的课题成为过去时,如何开展社会主义的革命与建设马上摆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面前。于是,中国共产党人更加深入地学习和传播马克思主义,从重点关注与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革命的理论逐渐转为关注关于如何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尤其是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跨越“卡夫丁峡谷”的设想、“迂回过渡”的思考和新经济政策等探索中寻求答案,与社会实际情况相结合探索出了一条独具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可是,接下来又面临一个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这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未曾提及的。苏联模式虽可供借鉴,但照搬效仿却带来了诸多问题。由此,毛泽东立足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强调“应该把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11],从而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的“第二次结合”。从《论十大关系》中探索在“以苏为鉴”的基础上走自己的路,到提出社会主义社会的两大基本矛盾,毛泽东围绕“关系”“矛盾”“阶段”等关键问题,立足整体,对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一些基本问题做出了不少具有中国特色的思考与探索。

三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在马克思主义传播中,中国共产党人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实际探索如何实现中国化。中国共产党人不能“一切从本本出发”[12]143,而要审视时代特点,以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发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邓小平面对此时党和国家发展的实际情况,反复强调“要对毛泽东思想有一个完整的准确的认识”[12]42。于是,邓小平围绕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提出要“始终如一地、贯彻始终地搞”[12]249社会主义建设。继邓小平理论之后,面对世纪之交与进入新世纪后现代化建设取得成就的国内社会发展实际,以及国内外环境的深刻变化,以江泽民、胡锦涛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传播马克思主义特别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深入分析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特征,相继形成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与科学发展观,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在传播中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实际相结合从而实现中国化,“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10]18。

四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在马克思主义传播中,中国共产党人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实际探索如何实现中国化。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的事业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同时也面临着外部环境带来的风险挑战和国内改革发展的深层次矛盾问题,党治国理政面临着突出的考验。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伟大的历史主动精神、巨大的政治勇气、强烈的责任担当,把握新时代的历史方位,聚焦解决“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等重大时代课题”[13]10,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际以及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成为“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13]14,在推动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并不断开辟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崭新境界的进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

(三)走向世界:推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对外传播

作为时代精神的精华,马克思主义“深刻揭示了自然界、人类社会、人类思维发展的普遍规律”,它的传播“为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指明了方向”[14],具有世界性和科学性的鲜明特征,同时这也要求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不仅要立足中国,而且要走向世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作为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与发展,具有吸取人类优秀文明成果的“国际基因”,这也是中国共产党能够推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走出去”的重要前提。

早在新中国成立前,中国共产党就已经开始注重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对外传播,这主要体现在英译版与俄译版毛泽东著作的海外传播,不过此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传播主要处于起步阶段。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事业逐渐从“以内为主”向“内外兼顾”转变,实现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国内传播与国际传播相结合的新发展。21世纪以前,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传播主要以文本翻译为主,以传统媒体为主要传播方式。如新中国成立初期,对外翻译发行了《毛泽东选集》(1--4卷),分别以英、法、俄、西、德、日、阿拉伯等多个语种文本出版发行。改革开放后,外文出版社在1995年又对外出版发行了《邓小平文选(英文版)》(1--3卷)。不过,此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对外传播仍存在文本理论解读不足的问题,这对国际上一些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读者来说,存在着理解与接受上的困难。进入21世纪以来,有关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读物的解读著作逐渐增多,一批又一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解读读物不断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此时,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读物开始从以纸质为主要媒介转向以新媒体为主要媒介,传播范围更加广泛。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更加重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对外传播,持续“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15],对人类社会所面临的新问题与新挑战予以积极回应,同时注重用“讲好中国故事”的方式构建起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体系。由此,国际受众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与认可度进一步提高,例如《习近平谈治国理政》1--3卷)的多语种传播,培育了一大批海外读者,甚至在部分国家还举办了《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读书会,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传播不断取得成效。

三、中国共产党百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归宿: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行动指南

理论的力量在于其信仰的科学指引与实践伟力的充分彰显。中国共产党推动马克思主义传播的目的就在于给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与复兴事业提供富有实践伟力的锐利思想武器。“从逻辑与历史统一的角度看,逻辑归宿的确定要以现实的历史进程本身的规律为依据”[16],纵观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传播的百年历程,从探寻“中国向何处去”开始,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使中国人的主流信仰发生变化,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不断提供富有实践伟力的强大武器,更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了行动指南而达到其逻辑归宿。

(一)使中国人的主流信仰发生变化

信仰是一个人的理想信念与价值观的精神内核,对人的精神生活与社会行为具有统摄与指导作用,而主流信仰则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柱。百年来,通过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中华民族的主流信仰发生了变化。

纵观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儒家思想、佛家思想、道家思想曾在较长历史时期占领着中国人的信仰高地,尤其儒家思想,被封建统治者奉为正统思想,影响了中国封建社会两千多年,是中国人的主流信仰。但到了近代,在受到鸦片战争尤其是甲午中日战争的“炮击”之后,中国人旧有的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信仰体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甲午战争是中华民族从整体上抛弃儒家信仰的开始。”[17]在历经辛亥革命和新文化运动之后,儒家信仰的神圣感更是受到强烈的冲击。于是,苦闷彷徨的中国人开始在自由主义、实用主义、合作主义、泛劳动主义、无政府主义和工读主义等形形色色的“主义”中寻求自己的信仰。

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西学东渐”的浪潮中,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并开启了其在中国的传播之旅。由于马克思主义有着其他“主义”所不具备的独特思想力量,因此在与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潮的激烈争论中脱颖而出,为面临内忧外患困境的中国人民提供了科学的信仰指引。马克思主义在传入中国之后特别是经过中国共产党的不断传播、实践与中国化的过程,其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相契合,形成了带有民族风格与民族气派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新中国成立后,随着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马克思主义成为党和国家建设的思想“北斗”,更为中华文化注入了新的活力。特别是进入新时代,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下,实现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铸就中华文化新辉煌”[3]303,展现出持久的生命力。在马克思主义信仰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开辟了思想的新境界,重塑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用科学的理论与对共产主义的信仰推动中国人民的主流信仰发生变化,即由信仰儒家思想转变为坚定信仰马克思主义。通过在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人找到了中国人民最科学的信仰指引,“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在中国得到充分检验”[13]12,使得“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文化自信明显增强,全社会凝聚力和向心力极大提升”[10]46,让广大的中国人愈加自觉真诚地学习、接受并坚定地信仰马克思主义。诚如毛泽东所说:“自从中国人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后,中国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18]由此也凝聚起中华民族同心共筑中国梦的磅礴力量。

(二)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富有实践伟力的强大武器

在世界现代化的潮流下,“振兴中华”与实现“中国式的现代化”是同一的,实现“中国式的现代化”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题中应有之义。作为一种现代化的理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不仅为中国实现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导,而且有别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那种建立在对外殖民掠夺与对内残酷剥削的原始积累基础上的现代化道路新模式,它推动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9]14,“它代表着人民的最大的利益、最根本的利益”[12]163,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为目标的伟大实践。

中国早期的现代化是后发、外生型的现代化,在欧风美雨的冲刷下,最开始以西方现代化模式作为效仿的对象,但由于历史、社会、阶级与个人等因素的影响,尤其是缺乏科学世界观、方法论的指导,导致“中体西用”、君主立宪以及民主共和等走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的尝试和探索都失败了。幸运的是,现代化并不是定于一尊的单选题,在中国共产党坚强领导下,马克思主义为中国描绘了通向现代化的全新路径与社会主义的目标和发展方向。百年来,中国共产党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不仅为中国人民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提供了巨大精神力量,而且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富有实践伟力的强大武器。从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一贫如洗到第二个五年计划后比较完整的工业化体系的建立,从“四个现代化”目标的确立,到改革开放后“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的探索再到“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创造,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克服了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的先天弊端,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就走过了西方发达国家几百年才能走完的工业化发展历程,从而在拥有十四亿人口的大国开创了追求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新模式,“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13]15。

进入新时代,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擘画了宏伟蓝图。乘势而上开启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新征程,要求我们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不断推向前进,尤其是推动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抓住新发展阶段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机遇,应对国内外环境深刻变化所带来的新挑战。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所指出的:“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行!”[19]13只有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才能切实推进科学理论指导下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伟大实践的深入,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凝魂聚力,从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行动指南,这也是中国共产党百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逻辑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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