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艇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教学及演练的探索和启示

朱勇喆，段万里，高福

新冠病毒感染在全球造成大流行，由于船只流动性大，活动区域广，易受航行地区的影响，若应急处置不当，可能发生类似“钻石公主号”国际邮轮的呼吸道传染病疫情暴发［1］。因此，作为全军预防医学中高级人才培养基地之一，海军军医大学需对即将走向海上工作岗位的毕业学员进行传染病防控演练。2021 年，该校首次尝试以呼吸道病原体感染为背景，针对新发传染病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和不足［2］，在本科学员中开展海上全流程、全科目、全要素的呼吸道传染病相关卫生防疫演练，填补了本科教学中对于舰艇呼吸道传染病应急处置流程实践教学的空白。然而，由于水面舰艇环境特殊，舱室密闭，活动空间小，人员接触密切，呼吸道传染病的防控工作面临更大挑战［3］。本研究阐述了舰艇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特点，探讨了海上演练模式的实战化问题，并对如何进一步提升演练效果进行了分析和思考。

1 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特点

1.1 流动性大 主要包括2 个方面：（1）地域流动性广，船只随任务经常行驶到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停泊在不同的码头，容易接触呼吸道传染病流行区域的患者或无症状病毒携带者；（2）人员流动性大，遍布全国，部分人员若从疫区回来或经过疫区，或在旅途中接触了呼吸道传染病患者，而在登船时又未能做到流行病学检测，易把呼吸道传染病带上船。

1.2 环境特殊 空气是呼吸系统传染病的主要传播渠道，然而舰艇大多封闭性强，与外界空气对流较少；且多采用中央空调通风，容易使病原体扩散［4］。舰艇舱室小，人员密集；共用餐厅、卫生间等使得人员接触频繁。

1.3 易受人员因素影响 舰艇官兵执行任务期间体力消耗较大，睡眠较少或质量不佳，容易疲劳。此外，海上舰船摇摆、机器噪声影响舰员休息，机体的免疫力下降，增强了舰员对传染病病原体的易感性。

1.4 医疗卫生条件有限 船上有限的空间资源，会使得传染病疫情储备物资短缺［5］，且航行过程中又难以补充，容易造成局部范围内流行。除了卫生防疫装备不足外，医护人员配置也较少，具备防疫经验的专业人员更少，难以对呼吸道传染病进行早期诊断，从而可能错过疫情防控的先机。

2 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演练的实施与探索

根据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的特点，按照呼吸道传染病疫情防控工作要求，本次演练设置个人防护、人员管控、流行病学调查、医疗救治、环境消毒5 个训练模块。并据此设计适合的实施方法，通过分练-预合练-合练的形式进行实施，以实践教学为主，理论教学为辅。为达到预期培训目标，笔者整合了“预防医学”特色突出的海军医学系和学校附属医院相关科室的教学资源，从教学目标、教学内容和方法、考核方式等方面入手，对海上突发呼吸道传染病应急处置演练模式进行了探索。

2.1 个人防护 在船只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若突发呼吸道传染病疫情，密闭环境中整船人员的感染风险都非常高，个人防护装备是医护及处置人员最为重要的保护屏障，可减少因暴露导致的疾病感染［6］。因此，加强所有从事传染病处置与救治的医护人员及全船人员的个人防护技术的培训与演练，使其熟练地掌握个人防护装备的配置与穿脱要点，是预防医源性感染，减少非战斗减员的关键。

在教学目标上，要求学员通过本模块训练，在面对突发呼吸道传染病疫情时，能够针对疫情应急处置的不同情境正确做好个人防护，并熟悉常用防护装备的使用方法。在考核方式上，通过案例教学和实际操作相结合的形式，考查个人防护等级的分类、个人防护装备使用、穿脱、消毒等内容的演练。采取提问回答的口述方式，考核学员对常见的防护等级的分类和适用人群的掌握。

此外，在使用个人防护用品时出现异常情况不可避免［7］，如何及时有效地处理，减少因此造成的处置人员职业暴露的危险，是每个医务工作者必须掌握的技能。因此，不仅在进行个人防护的操演时，强调在船只环境下时的穿脱要点，及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更是在考核内容上设置了突发情况的应急处置，如防护服破损的应急处理、手套破损的应急处理和医用防护口罩或护目镜松脱的应急处理等。

2.2 人员管控 呼吸道传染病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主要通过空气飞沫和接触传播，在潜伏期末感染者即可通过咳嗽、打喷嚏等方式将病毒外排扩散，可引起周围人员感染［8］。因此，呼吸道传染病疫情应急处置时，需要对疫点周围人员进行管控。在教学目标上，要求学员通过本模块学习，能够掌握人员管控原则，包括医务人员、卫生人员、患者、疑似及密切接触者的管理，以及各类人员通过路径的确定，熟悉普遍预防原则及标准预防措施，了解 “三区两通道”的设置及在船上的变形。

教学内容上，重点讲授管控区域内各区的划分及通过路径的确定原则，以及如何适应海上特殊环境进行展开。临时隔离点主要用于隔离观察密切接触人员，以及隔离点新出现的待转运疑似和确诊人员。通常按照三区两通道模式，分为清洁区、潜在污染区和污染区，设立医护通道及患者和污染物转运通道，各区域间设缓冲区。然而，船上空间狭小，且舱室集中，如何防止交叉感染，并合理设置人流、物流、废物流通过路径，也是本次演练的难点之一。

授课方式上，为了达到实战化培训的目的，提高教学质量，在教授感控相关的基本概念、措施及原则后，先由教员带领学员考察船上舱室及路径，然后由学员提出如何设置临时隔离点、隔离治疗区、人员及物品通道，最后教员分析讲评。学员通过观察-思考-讨论的学习过程，加深对课程内容的理解，并能对所学知识进行融会贯通。

2.3 流行病学调查 流行病学调查是了解疾病分布基本信息的重要手段，在掌握疾病现况、寻找传染源、推测潜伏期、追踪传播链、评价防控效果等方面均有重要作用［9-10］。长远航途中，在面对如新冠病毒感染等传染病患者出现时，能够正确展开流行病学调查，判定密切接触者和研判疫情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学员必须具备的应急处置能力。

为达到学员能够在执行长远航任务中开展呼吸道传染病暴发调查的教学目标，在教学内容上重点讲授密接接触方式的判定原则和标准，以及流行病学调查的问卷设计原则。着重考核不同任务背景下的调查流程，让学员能够结合舰艇防疫工作现实情况，达到在相对复杂的疫情环境下，迅速反应、理清思路、有条不紊地展开行动。

2.4 医疗救治 舰艇执行任务时一般都在海上，如果用本船后送患者，将影响该船执行任务的完成，转送其他船只又会使病源扩散，且影响后送船执行任务的完成［11-12］。若应急处置时能立足于本船展开隔离救治，将减小对战斗力的影响。因此，在教学目标上，旨在通过本模块训练，初步学会标本采集、病原体检测鉴定以及呼吸道传染性疾病的诊治，并能在三级防护下呼吸道传染病合并内外科疾病的应急处理。

舱室环境封闭，长时间着个人防护进行工作易导致医疗人员自身意外的发生［13］，比如低血糖。因此，除了掌握如何对隔离区内的患者或隔离对象进行诊治外，学员还需要熟悉隔离区内突发情况的应急处理。教学内容和考核要点中，都加入了掌握隔离区针刺伤、晕厥和中暑的应急处理流程。

2.5 环境消毒 有效控制传染病流行，需要从以下3 个环节入手：控制感染源、切断传播途径和保护易感人群［14］。消毒是切断传播途径的有效措施，掌握消毒的相关知识与技能，切实做好环境消毒工作，在本次突发呼吸道传染病疫情处置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15-16］。新冠肺炎疫情以来，环境消毒从始至终都是控制疫情传播的重要关口。因此，教学目标上，要求学员在面对突发呼吸道传染病疫情时，能够针对疫情应急处置的不同情境正确展开环境消毒。

与陆上环境相比，船上空间更为狭小，精密仪器设备更为多样且集中，对消毒剂和消毒器械的选择和配备就显得尤为重要［17］。所以，教学内容上在了解不同呼吸道病原体消毒措施的基础上，突出不同环境、场所和物品的消毒实施方法；并熟悉环境消毒组展开的人员、物资配置，消毒药械的使用方法。

3 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演练的启示

海上呼吸道传染病应急处置演练汲取了传统毕业学员综合演练和陆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演练教学的特色和优势［18-19］，在演练形式和内容上进行了突破性尝试，但正因这是笔者首次在海上开展此类演练，在教学实践过程中方面仍存在着的可提升空间。

3.1 完善教材系统 为了保证演练内容的全面性和在船上开展的可操作性，演练前邀请了校内外多名防疫专家以及具有海上防疫经验的一线医护人员进行指导，对演练开展的内容、方法、考核等进行反复讨论，制定了训练指南、考核方案和情况想定，为海上呼吸道传染病防控演练做好了顶层设计。为进一步提高实践教学效果，对于咽拭子采样、标本检测、环境消毒等教学内容，先期进行了教学视频录制，将讲义上静止的内容生动化，平面的内容立体化，提高了学员的学习兴趣。然而，由于演练时间较短，学员对整船的舱室分布和路径并不熟悉，导致在演练过程中不能精准地把控防疫方案，比如人员流动方向、隔离区域设置等。对此，在今后的教材中可加入虚拟仿真，使得学员在演练前就能了解船上环境，从而增加感性认识，提高学习效率。

3.2 更新教学器材 在教学过程中发现，目前多数疫情防控器材和装备都是基于陆上，船上适配性较差，例如核酸提取和检测设备在恶劣海况时易出故障，运输工具没有考虑到船上多梯的特点。需准备一些适应船上疫情防控处置的器材，如无专业仪器依赖的传染病病原体检测试剂盒、负压隔离装置、空气过滤装置等。虽然在登船前已经做了相关准备，但实践中发现一些负压隔离装置由于空间较小，穿脱隔离衣、洗消过程等存在诸多不便，因此，还需要在教学实践过程中不断优化改进。

本次演练针对海上呼吸道传染病的防治和管控特点，采取科学有效的应急处置措施，有效地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及时地救治船只在海上发生的呼吸道传染病患者，防止疾病扩散。不仅为毕业学员在履职前打下扎实的防疫理论和防控实践基础，还为突发呼吸道传染病应急处置演练探索出一套新的教学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