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在讲台上

鲁迅先生进教室极为迅速,常从讲台跳上跳下,显得极有精神。一身的“黑”,上面的补丁犹如黑夜里的星星,常引起女学生的哗笑,但一讲话,教室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他的讲课声音既不抑扬顿挫,也不慷慨激昂,而是侃侃而谈,幽默风趣,每一句话都充满感情和力量,使学生感到意味深长。他旁征博引,需用时信手拈来,不用时挥之即去。学生听他的课,如逢甘露,时时滋润,终生受益。

朱自清先生教课很认真。教宋诗,上课时带一沓卡片,一张一张地讲。他要求学生按时交读书笔记,还安排月考、学期考。作家汪曾祺回忆,朱先生对他印象不好,主要是他比较散漫,爱缺朱先生的课。

梁启超文名扬天下,授课也让人称绝。他给清华大学学生讲课,走上讲台,打开讲稿,眼睛向下面一扫,然后是简短的开场白,只有两句,头一句是“启超是没有什么学问的”,眼睛向上一翻,轻轻点一下头,“可是也有一点啰!”显得既谦逊同时又很自负。讲授到要紧处时,他便表演起来,手舞足蹈,有时掩面,有时顿足,有时狂笑,有时叹息。讲到悲处,他竟痛哭流涕,不能自已。这样的上课,出神入化,学生不仅学到知识,同时也有了高级的艺术享受。

【本报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