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配》与才子佳人小说的遁世情结

2010-08-15 00:50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才子佳人小说

黎 藜

(广州体育学院 新闻系,广东 广州 510500)

□古代文学

《鸳鸯配》与才子佳人小说的遁世情结

黎 藜

(广州体育学院 新闻系,广东 广州 510500)

才子佳人小说是诞生于明清易代背景下的一批小说。在这批小说中,易代之痛被忽视乃至漠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遁世情结。这种遁世情结一方面由清初文化高压及小说文体地位所决定,另一方面,则是由作者的生活和创作态度决定的。才子佳人小说的作者多为中下层文人,他们对于易代缺乏传统文人高度的责任感,他们关注只是“小我”,这种对“小我”的过分关心决定了小说只能成为小说作者弥补现实生活缺憾的一种心理补偿的载体。

《鸳鸯配》;才子佳人小说;避世;心理补偿

1644年,这是一个令人记忆的年代:明清易代,清人入主中原。尽管改朝换代非常平常,但明清易代却是一个特殊的历史事件,明之亡、异族之入都在世人生活、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种影响在明清之际的诗文、笔记、小说中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从顾炎武“亡国与亡天下”之辨到黄宗羲《明夷待访录》的反思,从明季之死节到清初之逃禅,从吴梅村哀恸之词到八大山人恸哭之画,无不彰显着易代的沉痛。尽管亡国之痛是弥漫于清初社会中的普遍情绪,但也有一类文学作品似乎漠视了这种哀痛,这就是明末清初的才子佳人小说。《鸳鸯配》是一部少有的直面易代话题的才子佳人小说,尽管托名宋元之易,但这部小说展示的易代话题的态度却代表才子佳人小说这一流派的普遍态度,有助于考察才子佳人小说作者群体在易代的特殊历史背景下的生存态度,以及这种态度对于小说创作的影响。

一 遁世之情结

《鸳鸯配》第十二回载,“自此(宋亡),崔公只与二婿,盘桓于竹林松径,绝口不谈世事。元朝访求故老,遣着使臣,赍诏三聘,俱以病辞。”[1]宋亡之先,崔公信曾官拜龙图阁学士,二婿申云、荀文高中状元、榜眼,曾授翰林学士,宋亡之后,三人皆选择遁隐林下。隐居,是才子佳人小说极为常见的一种生活状态。

《五凤吟》祝琪生思“富贵已极”,便安心林下,除课子成名之外,一味以山水诗酒为乐。《宛如约》司空约“因想恩荣已极,遂急流勇退,告致来家……只与如子、宛子终日陶情,怡然山水”。《合浦珠》钱兰因明末兵变,“隐在乡中,捐粟募兵,保障一方”,其友“崔、李、陆三子亦隐在长白山中”。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大多数才子佳人小说的隐逸共同之处在于,“功成”然后“身退”。但才子佳人小说的入世与出世,与传统意义不尽相同。这体现在,才子佳人小说士人的“入世”缺乏儒家传统的社会责任感。以《二度梅》为例,小说士人正面形象人物梅魁为实现清君侧、报皇恩的理想不惜以身进谏,在他身上体现着士人达与穷的双重理想:“做一日官,治一日民,尽一日忠。恐不做官时,回家同老妻儿子守着几亩薄产,乐于林下,也是人生在世一场。”[2]但于主角梅璧与陈春生而言,苦读登第更多的则是意味着有了实现洗雪父辈冤屈、铲除奸贼的愿望。小说中展现更多的不是以梅魁为代表的报国精神,而是以梅璧、陈春生为代表的变泰发迹思想。换言之,才子佳人小说中“功成身退”的理想是以“变泰发迹”为前提的。

《鸳鸯配》中,崔公与二婿避世山林前也曾名满天下。崔公官拜龙图阁学士,“做人直峻敢言,不阿权要,时人遂以包铁面为比”。二生高中状元、探花,荀生也曾宜兴剿寇立下大功。不过,与前引诸书不同之处在于,崔公翁婿避世主要原因不是功成身退,而是亡国之变。无独有偶,另一部涉及易代的才子佳人小说《蝴蝶媒》也作出了相同的选择。《蝴蝶媒》背景为陈隋易代,才子蒋青岩之父与姑夫皆为陈朝遗民,“虽不能杀身报国,却也不曾屈膝二君”,二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隐逸这一生存方式。面对易代的现实情况,小说作者无疑是极为赞成隐逸的生存方式,因此,蒋青岩、张澄江、顾跃仙登第授官之后便也效先人隐归,“眼见四世,唐太宗屡征不起”。易代之际,或死节、或逃逸、或归降,选择种种,但上述二书共同的选择是逃逸。

二 对易代之漠视

《鸳鸯配》中,宋亡后,崔公翁婿三人拒绝新朝征辟选择隐遁,但这却不是书中士人唯一的选择方式。小说第十二回,崔公寿宴,两位投降元朝、担任高官的故友来访,宾主欢娱、“无不欣幸,以为良晤”。崔公翁婿与其友或隐或降,这种迥然的政治选择并未成为双方友谊的障碍,相反,二友的投降却得到了崔公翁婿的祝福。崔公道:“恭喜二位台台,分符两制,遂使民安盗息,阖境肃清,老朽藉以安卧林泉,受惠不浅。”[3]切不可以崔公此语为客套虚语。崔氏一门罹难之际,二友任季良、陆配玄曾鼎力相助救其厄困,崔公此语当为肺腑之言,其婿荀生之语当为佐证。荀生向季良谢道:“曩岁若非台兄覆庇,拙荆安得保全。及在西湖话别之后,吾兄往救鄂州,传闻战败师丧,使弟每为扼腕,岂意吉人自有天相,竟获万里封侯,荣及故人,倍胜慰羡。”[4]宋元易代,昔日旧友各有所择,或隐或降,但这种选择似乎对双方的友谊并未造成影响,这表明易代虽然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但并未对情感带来相同的影响。申荀二生退隐的原因,并非为亡宋尽哀,更多的是一种隐逸情结。其友谢翱的劝解之词彰显了这种理由:“晚弟诊观天象,中原帝星不明。当此民心已离,国事已去,二位台兄,官居翰苑,乃是闲散之职,纵使谢事而归,未为不忠也。”[5]明亡,死节之士甚多,上至高官下至贩夫走卒皆多其人。《明季南略》载,明亡,苏松巡抚祁彪佳“赴池水死”[6];大学士高宏图“逃至野寺,不食死”[7],常熟许氏被清兵所虏,大骂“人何得狗彘偶”,被清兵“支解之,食其心”[8];不知名的“常州石生及卖扇欧姓者,投西庙池中死”[9]。死节,与官职高低、地位高下无关,关乎的只是个人对于明亡的心里选择。因此,申、荀二生居“闲散之职,纵使谢事而归,未为不忠也”的理由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只是给了隐遁一个理由。才子佳人小说最终结局多为隐居林下,而隐居的理由各不相同。《平山冷燕》“山显仁得此二婿,十分快活,竟不出来做官,只优游林下快活”;《赛花铃》红生之友挂冠修道,红生“顿觉宦情灰冷”,“既已功成名遂,亦当知止,步其后尘可也”。正如上引数人隐居林下理由各异,《鸳鸯配》中,隐遁是必然,宋亡却是偶然。申、荀二生与二友间政治选择的差异与其友谊间并行不悖的现象也并不奇怪:崔公翁婿隐遁不仕并非对前朝抱有守节之心,二友官封新朝也未被视为背叛,宋之亡并不构成他们内心的悲世情怀,只是隐遁的一个理由。

与此不同的是,另一部涉及易代主题的小说《蝴蝶媒》中却少有地展示了一种易世之情。小说中才子蒋青岩一家面对陈隋易代均以隐遁处之,但在描写书中三位才子葬制时则透露了另一种信息,三人皆“止用布衣、瓦棺,木主上不得写官衔阶”。明遗民以特殊的葬制来示自己不仕新朝的决心,也有布衣冠殓者①赵园在讨论遗民生存方式时将“葬制”作为一种特殊的形式提出来,指出遗民以此来表达内心。参见赵园《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顾湄《吴梅村先生行状》载吴氏遗嘱“吾死后,敛以僧装……墓前立一园石,题曰诗人吴梅村之墓”[10]。小说写到三才子的葬制,无疑是对易代之际士人心态及行为的再现,因此,《蝴蝶媒》中不仕新朝的隐逸心理也可为才子佳人小说普遍的隐逸行为做一注脚。

三 自我之关注

乱世是包括《鸳鸯配》在内的许多才子佳人小说情节展开的重要背景,但是乱世这一背景本身不是小说关注的对象,小说关注的仅仅是才子、佳人围绕着爱情主题在乱世中展开的活动。这些活动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科举考试。才子佳人小说情节模式中“落难公子中状元”通常是改变才子命运、扭转情节发展趋势的一个重要情节,因此,才子佳人小说都有非常浓重的科举情结[11]。这种醉心科举的功名之心,在《鸳鸯配》也毕现无遗。小说中申、荀二生醉心之事有二,一是求配崔小姐,其二即是科举考试。爱情也罢、功名也罢,二生所求皆倾心于个人,而非国家之大事。小说背景是宋末大乱,与明季士大夫恸于亡明而自戕、逃禅、隐遁不同,大乱之于二生只是爱情之路上的磨难而已,二生并无匡扶之责任。崔公以龙图阁学士之尊,对奸人当道、国家颓弊充满义愤,而二生则视之淡然:

崔公自朝回园中,忽唤二生商议道:“如今元将史天泽,同着伯颜领兵数万,入寇襄阳。知府吕文焕,告急文书雪片相似,耐贾似道欺君逆上,不以奏闻。那些文武官员,俱是贪禄畏祸,并无一人出奏。我想襄阳一失,则荆州诸路,急切难保。那时江山摇动,只怕天下事不可料矣。念老夫世受国恩,岂忍与误国之贼并立朝端。故今日老夫欲相烦二位贤侄,为我起一疏稿,明日早朝,拼得碎首金阶,劾奏贾似道。只是贾贼罪恶多端,贤侄须要为我一笔写尽。”二生因各有心事,精神恍惚,踌躇半晌,方才答道:“老伯忠君爱国之心,足贯天日。只是贾似道势焰方隆,朝野侧目,老伯还宜徐徐观望,不可直言取祸。”[12]

面对崔公为国之颓亡一派拳拳之心,二生的表现是“各有心事,精神恍惚,踌躇半晌”,显然,此刻他们的满腹心思不在国之大事而是心系崔氏二小姐。二人劝慰“贾似道势焰方隆,朝野侧目,老伯还宜徐徐观望,不可直言取祸”,不愿开罪权臣是他们拒绝为崔公草拟奏折的理由。但后文中,当贾似道强赘荀生时,荀生却毫不犹豫地固辞,丝毫没有回避可能由此带来的灾祸。事实上,也正由于却婚激恼了贾似道,荀生被迫以文官而领兵剿寇。这两段情节看似前后矛盾,实质一样,无论是劝崔公妥协还是却婚都不过是为个人利益而较得失。前番拒绝草拟奏折自然是惧惹祸上身,其后却婚也是为了与崔小姐终成眷属。概言之,国家之存亡、朝廷之忠奸皆非左右二生抉择的理由,国之大事与个人爱情婚姻相比,后者才是他们真正倾心之所在。换言之,以二生为代表的才子们在国之大乱中倾心于“小我”,而非“以天下为己任”,这种心态所反映的正是以才子佳人小说作者为代表的中下层文人在明季纷乱中真实的人生态度。

《鸳鸯配》中崔公是小说赞扬的忠臣,宋之将亡,崔公“且再匡扶幼主,以待文相国出征消息”,其实这种“以待”不过是掩人之语,一旦坐实宋亡的结局,他立刻就悠游林下,再无复前番正义凌然之势。而况,在宋亡之前,崔公已为家人安排好退居的生活,让申、荀二生带着家眷隐居桐庐,以此言之,崔公与申、荀二生并无高下之别。对小我的过分关注是才子佳人小说创作的一大特点。

与小说中自我关注相呼应的另一点是强烈的功名之心。申、荀二生中考取状元、探花自然是小说情节演进中重要的一环,但是在另一涉及易代主题的小说《蝴蝶媒》中,功名的作用微乎其微,而小说依然不忘缀上一个状元及第的大尾巴。小说开篇即表明,蒋青岩其父、姑父在陈隋易代之际皆隐世不仕,蒋生及二友也继其志,同登鼎甲之后,三人皆挂冠隐居。考取功名于三子而言、于情节而言,并无任何实质作用,小说无端缀入,其实是于功名之念念不忘。而这种对功名的挂念,其实也是小说关注自我的一种极端表示:小说作者多为郁郁不得志之文人,强烈的功名之心已经构成他们意识与人生非常重要的环节,因此这种心态被带入小说之中,成为必不可少的情节要素。

四 遁世、漠视之因

明清易代给明季社会打下深深的烙印,产生于这一时代背景下的才子佳人小说对易代的反应却异常冷漠,从退隐、逃世到对降臣的漠视,《鸳鸯配》展示的正是小说作者们的这种冷漠。探究造成才子佳人小说普遍冷漠情绪的原因有三。

首先,清初高压政策的影响。顺康雍乾四朝的文字狱,多达百余起,且得罪者上至卿士大夫、下至贩夫走卒。据统计,乾隆朝一百二十余起文字狱中,中下层知识分子竟多达72%。这些人中既有蒙馆先生、江湖术士、游方郎中,也有船夫、店员、商贩,社会中下层各种职业者林林总总,不少人仅因文字不慎犯讳而被处以极刑[13]。与文字狱相伴而来的是大规模的禁书与思想钳制。梁启超论及清代学术风气时说:“文字狱频兴,学者渐惴惴不自保,凡学术之触时讳者,不敢相讲习。”[14]这些措施令士人噤若寒蝉,惴惴不安,如何敢在书中直接描述易代的家国之难。

其次,小说文体地位使然。小说历来被视为“若其小说家,合残丛小语,近取譬喻,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15]不可登大雅之堂者。可以说,小说自诞生之日起,其地位就难与诗文等正统文学体裁相提并论。唐传奇为鲁迅誉为“始有意为小说”,参与传奇创作的多为上层文人,如元白、沈既济、李公佐等,但小说只是他们炫才扬己之作,或亦不过是“会于传舍,宵话征异,各尽所闻”消闲解闷的小道。《清平山堂话本》以“雨窗”、“长灯”、“随航”、“欹枕”、“解闷”、“醒梦”为分集之名,正透露出它最基本的存在功能。因此,小说作者与读者未将其当作明经载道的巨著,不过茶余饭后、抒其胸臆的小艺。因此,家国之痛可借诗、借词、借史、借文发之,然非定得借小说以写之。

再次,作者有意为之。才子佳人的作者多为清初中下层文人,他们或经历战乱,历受由明入清之离乱,或处清初之高压统治,深受思想钳制之苦,然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将小说当作抒写人生理想的载体,期望以小说成就残缺人生,希望在小说虚构的世界里去营构文学许诺的幻想。天花藏主人自述“亦尝窃执雕虫之役矣”[16],烟水散人境遇更差,有衣食之忧、室家之困,“夫以长卿之贫,犹有四壁,而予云庑烟障,曾无鹪鹩之一枝;以伯鸾之困,犹有举案如光,而予一自外入,室人交遍谪我”,“天之窘我,坎坷何极”[17]。《梦中缘》作者李修行“以名进士出身,教授里中,晚年胸有积愤,乃怨随笔出,遂成是书”[18]。《生花梦》作者古吴娥川主人系“名家子,富词翰,青年磊落”,似乎为名宦子弟,然而也“未逢伯乐之知,徒抱盐车之感”[19]。才子佳人小说的作者们无论仕途经济抑或功名科第都不尽如人意,但自视怀子建七步之才、相如长门之思,藏之名山,无人能识,一种普遍的怀才不遇的苍凉之感时时弥漫于小说创作中。

若夫两眼浮六合之间,一心在千秋之上;落笔时惊风雨,开口秀夺山川,每当春花秋月之时,不禁淋漓感慨,此其才为何如?徒以贫而在下,无一人知己之怜。不幸憔悴以死,抱九原埋没之痛,岂不悲哉!……顾时命不伦,即间掷金声,时裁五色,而过者若罔闻罔见。淹忽老矣!欲人致其身而既不能,欲自身短其气而又不忍。计无所之,不得已而借乌有先生以发泄其黄梁事业。[20]

天花藏主人此论代表着才子佳人小说作者们共同的心声,他们投身于才子佳人小说的创作即是通过小说展示自己一身才学、满腔抱负,同时也借小说来实现自己于现实中未能实现之理想,作一心理之补偿。虽然小说在中国传统文学中地位一直较低,小说作者、读者都有将其视为游戏之笔的倾向,但一些才子佳人小说作者则表达了“若仅以小说视之,亦可谓不善读是说矣”[21]的想法,希望读者能视才子佳人小说一如经史,以为其小说“真足媲晋世之清谈,唐宋名家之杂说也”[22]。

综上所述,产生于明清易代之际的才子佳人小说展现了一种普遍的遁世情怀,不仅以逃遁山林为人生最终目标,同时易代之痛也被小说普遍地忽视了,这种忽视不仅仅是由于现实政治环境、小说文体地位等现实原因造成的,更是由小说作者们的主观意识决定的。才子佳人小说的作者多为中下层文人,多有怀才不遇之哀叹,这种哀叹并不随着易代而改变,因此,小说关注的中心是“小我”而非家国,小说成为作者们营构理想世界,寻求心理补偿的最佳载体。

[1][3][4][5][12]槜李烟水散人.鸳鸯配[M].古本小说集成编委会.古本小说集成[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74、74、74、72、174.

[2]惜阴堂主人.二度梅[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2.

[6][7][8][9]计六奇.明季南略[M].北京:中华书局,1984.279、284、261、235.

[10]吴伟业.吴梅村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406.

[11]黎 藜.才子佳人小说的科举情结[J].韶关学院学报,2009,(11).

[13]李 岩.清初文字狱初探[J].扬州职业大学学报,2002,(3).

[14]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3.30.

[15]李 善.《文选》注(卷三十一)[M].北京:中华书局,1977.

[16][20]天花藏主人.平山冷燕[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1.

[17]烟水散人.女才子书[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1.

[18]李修竹.梦中缘[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1993.1.

[19]古吴娥川主人.生花梦[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3.226.

[21]岐山左臣.女开科传[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1.

[22]天花主人.惊梦啼[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1.

Yuan-yang Pei and the Recluse Feelings of Talented Scholars and Lovely Ladies Romances

LILi
(Department of Journalism,Guangzhou Sport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0500,China)

The replacement of Ming dynasty by Qing dynasty is an much more important background of Talented Scholars and Lovely Ladies Romances,including Yuan-yang Pei,but the agony of the change of dynasty didn’t display in the novels.There were three reasons.The high pressure of the Qing dynasty caused the first reason.The type of novel caused the second one.And the attitude of novel’s authors caused the third one.Most authors of this genre were depressed,who were from the literati in middle and lower classes.They paid more attention to themselves instead of exercising intellectual’s duty.The attention to themselves is only a psychological compensation.

Yuan-yang Pei;Talented Scholars and Lovely Ladies Romances; recluse;psychological compensation

I207.419

A

1674-3652(2010)02-0009-05

2010-01-06

黎 藜(1976- ),女,四川双流人,广州体育学院新闻系讲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明清小说研究。

[责任编辑:黄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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