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坚其人

2011-08-15 00:42费嘉,朱啸桦,书剑飘零
名作欣赏 2011年10期
关键词:文学青年文光耶夫斯基

于坚其人

他早已弃舟登岸 费嘉/文

1980年初夏,我、李勃,以及云南大学中文系1978级的几个同学创办了油印的文学刊物《犁》。李勃(《尚义街6号》角色之一)转来一个地下手抄本,我选了一首发在创刊号上。标题忘了,诗句至今记得:“现在是绝对的黑暗/我划着孤独的小船/世界在我心中/滇池在我桨上。”作者:大卫。这个“大卫”,就是于坚。

当时的于坚,正忙于高考。我问李勃:于坚是什么样子?李勃脱口就说:“长得像个魔鬼。”李勃少年得志,尖酸刻薄,一句话足以让人恨得想咬他几口。秋天,于坚考进云大中文系,我们就成了朋友。

除了文学,还有很多让我们愉快的事情,比如整天嚷着要去哪里流浪,其实到了最后,也就是在昆明附近的风景区转转。有一回,我、于坚、吴文光同游石林,返回的途中,于坚突然拒绝乘车,一百五十多公里,他要走回昆明,他指着前方说:“我要顺着手指的方向,笔直地走回昆明。”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认真看了一下,全是重峦叠嶂,莽莽苍苍。再看他的表情是凝重、决绝的,不像是开玩笑,我和文光只好拉他坐下来,劝说他,举了很多例子,最后他人是给哄上车了,但一路上恨恨不休,不时朝我们投以轻蔑的目光。

那时我们总以为真理在握,个性尖锐,锋芒逼人,一群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整日争吵不休。好在因为人多,那种面红耳赤的场面很快会被稀释。有一次我与于坚同去大理,一上车两人才赫然一惊:噢,咋个只有我们两个?一吵起来咋收场?随后,两人同时笑起来,一路相安无事。也许从那天起,我们的青年时代就过去了。

当年爱诗,我和吴文光还沉迷于“今天”诗派的时候,于坚就大不以为然。尤其当吴文光(《尚义街6号》的角色之一,纪录片《流浪北京》导演)拿着舒婷回信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于坚侧目视之。后来文光终于有所悟:当今中国最好的诗,是于坚写的。多年以后,吴文光成为独立制片人,跑遍全国,见多识广,回来说:“最有魅力的文化人,还是于坚。”

认识于坚二十多个年头,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一种友情能持续这么长时间,靠的就是诚实,你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不装样,不作秀,不盲目更新自己。于坚的眼睛用云南话说就是“尖”得很,尖,即锐利,有人搞小动作、动小心思,概脱不了他的眼睛,他把你看透了,他就不跟你玩了。有时在外,一群文人海阔天空聊得十分尽兴,但到了该休息时,于坚必与我住同一个房间,他觉得跟那些夸夸其谈的人住在一起,睡不踏实。他十分看不惯单位上那些吃惯铁饭碗、靠公家自肥的人,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转过来就刻薄地攻击人家:“这类人,公家不发安全套,他们连做爱都可以省掉。”

朋友们都很喜欢于坚,他睿智、幽默,谈笑风生,大气纵横。但往往在众人笑谈正酣时,他会突然哑默,目光投向空茫处。我知道,灵魂的于坚飘远了,坐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具空壳。

别人还在水里扑腾,他早已弃舟登岸。

80年代“大串联” 朱啸桦/文

其实,80年代的文学青年,男女之间有故事,同性之间也有。现在一说起大串联,总把它记在红卫兵的账上。80年代,各省、各学校的文学青年,也是串联的。开始的时候是书信往来,慢慢地就买一张车票老远地来见了,见了,就抽烟,喝酒,长谈,“在林荫道上徘徊”。最重要的是要把各自的东西拿出来看。北京的文学青年老木,是跟后来全国最著名的文学青年海子在一起玩的,1987年就跑到昆明来找于坚,于坚又领他去师大找姚霏,一个串联一个,最后联起了一大串。还有一人,新疆的,叫谷文通,有一个假期也老远地来昆明找于坚。结果,因为已经名满天下(当时被称为“大学生诗派旗手”),于坚非常傲慢,对他不予理睬。谷到于坚家拜访,于坚望着天花板不说话,谷无名火起,忽然一拳打在于坚脸上,顿时乌青,但谷哪是于坚的对手,他当过铆工。一阵厮打后,谷的眼镜碎了,看不见了,拔腿就跑,逃之夭夭。姓谷的文学青年不敢呆在昆明,连夜买一张火车票逃回新疆了。

于坚是个“吝啬鬼” 书剑飘零/文

于坚是个“吝啬鬼”。我有一个“优良传统”,对于喜欢且有着那么一点拐弯抹角关系的作家,都绝不会自己掏腰包去买他们的大作,而非要作家本人送我不可——当然,有时是人家主动送,有时则是死皮赖脸地去要。所以,我书柜里那些流沙河、余秋雨、魏明仑、阿来以及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们的书无一例外地都是来自于作家本人,而书的扉页上也无一例外地都飞舞着各式各样的签名。

但当我理直气壮向于坚索要他的大著时,他把我给拒绝了。后来有一次,我请他来报社接作家热线,趁这机会,想到了一个绝对能要到书的“高招”。

“于老师啊你说现在诗歌市场这么不景气,要是没人打热线进来,你面子往哪儿搁啊?不如你准备十本诗集,鼓励鼓励先打热线的读者吧……”

“什么,我的书啊你是说,没有了啊,你叫他们自己去买吧。”

瞧瞧,这一句就足够把我给气晕过去。为了挤兑他一下,我就开始大肆鼓吹有哪些名家都曾亲切而又自觉自愿地以大作赠我,还说我采访云南女作家海男的时候,她送了我将近十本书。但这些居然都没能让著名的于坚感到无地自容,他硬是坚持说:“你叫他们自己去买吧。”

结果不光是他们,连我都是自己掏钱去买的他的诗集,而且是见一本买一本。这个事我可给“吝啬”的于坚记上了一笔。

古罗马独裁者尤利乌斯·凯撒被许多传记作家强调是一个不同常人的大人物。罗马帝国的历史作家盖乌斯·特兰克维鲁斯描写他不但有过人的长相,连他骑的马也与众不同,他们甚至相信,他的死也非同寻常。但凯撒是一个病人:“临死前,时常突然晕倒……他有两次在战事进行中癫痫发作。”①

癫痫是一种由于脑神经细胞过度兴奋而引起的大脑功能失调综合症,症状除全身肌肉收缩痉挛和陷入昏迷昏睡状态等方面之外,最值得注意的是出现眩晕和各种幻觉,精神、意识、感觉或运动出现障碍,过后却像正常人一样。因此就容易使人觉得奇怪,怀疑有魔鬼附体,或受神祇差遣,以致称癫痫为“圣病”(Sacred Disease)。有些信仰“泛灵论”的原始部族更坚信癫痫患者是受神灵眷顾,可以被作为能通阴阳的萨满(shaman)而深受崇敬。

追溯历史,可以发现,许多伟人都患有癫痫。②那么,癫痫和伟人或天才之间是否真有什么必然联系?

不错,人们平日常见到的“羊癫风”患者,也就是癫痫病人,往往是在公众场合突然躺倒在地,不省人事,醒来后神志模糊,像个傻瓜。癫痫病人中很多确是白痴。但是就像天才和疯子只是一纸之隔,癫痫病人中也既有白痴,又有天才。西格蒙特·弗洛伊德就说:“那些癫痫症患者可以给人一个迟钝和发育受到抑制的印象,这种病往往伴有极明显的白痴现象和极严重的大脑缺陷,纵然这些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临床症状。但是,某些程度不同的发作也会发生在一些智力发展良好的人身上,和有着过分的、经常失去控制的感情生活的人身上。”③俄国作家费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癫痫患者。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癫痫,可能有他精神病态父亲的遗传因素,更主要的则是因为心灵上受到严重的刺激。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亲原是一名军医,退休后在马林斯基济贫医院为穷人看病,是一个酒精瘾者,一副暴烈而冷酷的病态性格,对孩子和其他任何人都非常粗暴。精神病态的父亲可能遗传给他儿子一副精神病人的脸容。这给见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1846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发表了处女作《穷人》,引起文坛的重视,这使他有机会去拜访当时著名的作家伊凡·伊凡诺维奇·巴纳耶夫。巴纳耶夫的妻子阿芙多季娅·巴纳耶娃回忆他当时“脸上带着病容;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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