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政权合法性来源的演变

金 莉

(河南工业大学思想政治教育学院，河南郑州 450001)

政权的合法性指的是，人们内心对政治权威和政治秩序的自觉认同。世界各国的执政党取得政权的途径不外乎有这么几个:革命夺权、军事政变、民主选举。无论哪一种方式取得的政权都不是千秋万代的，都要面临挑战。想要永葆生机唯一的法门就是不断注入新的因素，获得广大社会成员的认可与支持。合法性是政治科学中的主要概念，合法性包含的问题不仅是统治、政府或者说政权怎样以及能否在一定社会范围内以价值观念或价值观念基础上的规范所允许的方式来有效运行，还包括这种有效运行的范围和基础、来源。本文要讨论的正是政权的合法性来源。

一 政权合法性的四个基本来源

早在十六大召开的时候，江泽民同志就在报告中强调了我们要“不断深化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提议，是我们党始终保持生命力始终处于执政地位的根本要求。政权的合法性来源这个命题，近几年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学者的关注。现就政权合法性来源做如下分析:

1.政权合法性的基础——统治秩序。

众所周知，政党是代表一定阶级和阶层的政治集团，这些阶级和阶层之所以建立政党就是为了通过政党来获得政权。阶级基础和组织基础深厚与否是政党执政地位是否巩固的关键，而政党对政权的掌握则是所代表的阶级与阶层的利益的保障。因此，不管哪一种政党，不管这种政党通过何种方式获得政权，都要建立一整套的从中央到地方涵盖方方面面的政权组织和国家机器，方便维持自己所建立的政治统治秩序的正常运转。这些政权组织和国家机器第一个职能就是排除异己，镇压敌对势力，然后在此基础上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来规范人们的日常生活与行为。所以我们说政权合法性的基础就是统治秩序的确立，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都是如此。以俄国布尔什维克的胜利为例子，十月革命之后，俄国布尔什维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才巩固政权。中国也是如此，建国之初，党中央组织了镇压反革命、土改等革命斗争来确立社会秩序，维护共产党执政力度。

2.政权合法性的维持——意识形态的宣传。

政权合法性建立之后，需要的是大力维持。这就需要一种意识形态上的宣传。无论是哪个政党都在执政后花很大力气在意识形态上。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说明自己政权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则是要扶植与自己相应的政治文化。从中国古代的“君权神授”的宣传中就可见一斑。无独有偶，这种情况也同样存在于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著名的美国政治学家加布里埃尔·阿尔蒙德对此有精辟的见解，他认为，无论那一时期的政府，不管野蛮、专制与否，都会花费很多精力在使人们相信自己政权统治的合法性上面。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强调了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大前提就是要毫不动摇地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将这种主导性的政治意识在社会上大范围传播，增加了社会对共产党政权的认同感，从内心由衷地认识到如今的中国政府是最好的政府，这样才能保护现有的政治体系。

3.政权合法性的关键——政绩。

虽然意识形态在政权合法性上至关重要，但是无论罗织得多么紧密细致的意识形态都不能完全取信于人，唯有政权履行经济职能，做出一定的政绩来才能获得老百姓的认同。“君权神授”是前资本主义时代维持统治的法宝，而统治阶级及其政府机构的实际作为则是现代政治中的合法性重要来源。

掺杂了宗教与神佛庇护因素的意识形态是不可靠的，当统治阶级使民众无法生活下去的时候，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推翻。在现代政治中也是如此，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是政权合法性的最有力来源。苏联与东欧各国的共产党之所以垮台，就是因为经济发展停滞，人民生活水平不能进步，甚至退步。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一直拥有中国人民的拥护，就是因为满足了各个时期人民对生产力的要求。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之一就是发展生产力，四个现代化建设决定了国民的命运，也反映了共产党政权的合法性。政府说了什么并不能起作用于政权合法性，起决定性作用的则是政府做了什么。

4.政权合法性的发展——自我完善。

正视现实，我们会发现，五十年代以后，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都在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在民族解放和独立之后寻求变革。变革的目的不是彻底地改头换面而是革除旧的、落后的习俗与政治弊端。变革使政治体系的运行更加畅通无阻，也更加有效率，这样才能保证不断完善的政权与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综合国力相互平衡。如果执政党拒绝变革，一味地墨守成规，不能满足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需要，那么这个执政党终将会被取代，走向灭亡。任何一个政党在长期执政之后都会出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党内腐败。唯有不断加强执政能力建设，完善政治制度，保持先进性，才能长久地保证政权的合法性来源。

二 中国古代政权合法性来源

在中国古典政治哲学中。无论是“治道”还是“政道”，其核心问题都是政权合法性来源问题。我国古代政治形态从最开始的“家天下”发展到后来的“朕即国家”，一步步走入了君主专制时期。几千年来，历朝统治者都宣扬“天无二日”，都自称自己的权利是神授的。但是历史的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了，君权不是神授，政权是可以更替的。当一个政权不能进步，使人民生活不下去的时候，人民就会推翻他。总结中国古典政治哲学，可以把政权的来源概括成“神权说”“德仁说”两种。

1.神权说。

神权说的观点是政权是神赐予的，神是主宰万物的最高存在，而当权者则被宣扬成是在人间按照神的旨意办事。所以这种政权来源又称为君权神授，或者王权神授。周武王被称为“受命于天”，是上天之子，所以称为天子。《尚书·洪范》中记载:“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唯曰其助上帝宠之。”这就从意识形态上确定了政权的威严，天子是神的使者，不可侵犯。而“天命”则是神的意志，是不可违抗的。封建社会发展到汉代，在董仲舒的作用下君权神授理论更加的完备。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说:“受命之君，天意之所予也。”“天意”给君权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环，妆点得神圣而又合法。

2.德仁贤智说。

随着人文理念的日渐升腾，人们开始质疑那些神秘的似乎不可更改的神权。在一次次的改朝换代中，人们摆脱了单一的政权合法性来源的束缚。出现一种“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的思想。也就是说推翻从前君权神授的定论，改成以德行来评定一个统治者、一个统治政权的合法性。唯有善、仁、德才是权力的保障。再后来的演变过程中“德仁贤智”被儒家建构了完备的思想理论，发展成了“内圣外王”学说。有德之人自会被众人追捧，获得大部分人的拥护。但是，我们也知道这种政权合法性来源的思考在我国古代政治中并没有发挥完全的作用。德仁贤智说虽然换了一种思考方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却不肯脱下神权说的鞋子。直至中国封建社会走向灭亡，都还在用“神权说”愚弄民众，伪装政权合法性。

三 中国共产党政权合法性来源

步入二十一世纪，在经济全球化的推动下，世界已经渐渐演变成一个巨大的地球村。这样的世界新形势，自然也是对中国共产党政权的全新挑战。邓小平同志早就说过，“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于党”。而中国的历代领导人也始终秉承邓小平同志的遗训。总结经验教训，完善理论知识，大胆进行实践。只要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那么就会永远处于不败之地。“三个代表”思想正是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政权合法性来源的有力保障。

1.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

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这就意味着中国会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经济发展是解决我国所有问题的万能钥匙。唯有经济发展了，才能保持共产党的政权合法性。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目前我国已经具备一定实力，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但是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我国政府积极加入世贸组织，目的就是更加快速地融入全球经济一体化中，参与全球范围利益分配。果然，全球化促使下，中国经济发展壮大。在全球经济衰退之际，中国经济排除干扰保持了高速增长势头。近几年来中国GDP增长有力地诠释了“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经济发展是一剂良药，能够很好地医治“两极分化”“农民负担”“社会保障的完善”等问题。

2.共产党始终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

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这就为共产党的长期稳定统治奠定了意识形态上的基础。中西方之间的意识形态层面与文化层面的角逐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国共产党不仅要应对来自西方的文化和意识形态两方面的渗透还要抵制国内教条主义的负面影响。从前我们在邓小平理论的指导下顺利地开展社会主义建设。现在我们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原则指导下提出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有助于我国应对世界一体化的步伐以及全球信息化的深入和拓展。“三个代表”思想是中国人民的精神武器，也是中国共产党在价值观上的合法性基础。

3.共产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转型期的中国出现了利益主体多元化的现象，阶层分化也非常明显。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无疑是符合共产党本质的。也为巩固政权赢得了广泛的群众基础。政权执政的规律大抵如此，就是在执政之前都是代表一定阶层利益的，等到执政之后，就会力图使自己成为最广大阶级的利益代表者，中国共产党也不例外。在中国，特殊的国情决定了我们不适合搞轮流执政。那么就要面对一个难题，如何保持一党长期执政?只有始终代表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不断应对社会阶层变化，加强和扩大阶级基础和群众基础，才能获得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同与支持，最大程度维护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总之，政权的合法性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同时满足很多条件才能保障一个政权长期拥有群众的认同感与拥护的。在中国，“三个代表”思想是共产党寻求长期的合法性的理论基础。无论是经济增长还是民主制度都是政权经久不衰的重要因素。“三个代表”是立党之本、执政之基、力量之源。同时也是我国56个民族携手走进小康社会的重要保障。

［1］夸克.合法性与政治［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2］李景鹏.中国政治发展的理论研究纲要［M］.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0.

［3］江泽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R］.人民出版社，2002.

［4］周学峰.依法执政是新时期维护党的执政合法性的形式要件［J］.理论月刊，2003(6).

［5］尹德慈.略论“三个代表”与执政党的合法性［J］.探求，2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