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织工马南传》中的生命哲学蕴含

2013-04-07 08:49
关键词:柏格森金子痛苦

杨 洋

(烟台大学 文经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系,山东 烟台 264005)

论《织工马南传》中的生命哲学蕴含

杨 洋

(烟台大学 文经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系,山东 烟台 264005)

以亨利·柏格森绵延理论与荣格心理创伤理论为基础,通过分析《织工马南传》主人公马南经历的重大人生遭遇来揭示小说体现的生命哲学蕴含。遭到心理创伤的马南机械地织布,视金子为精神寄托,在试图遗忘并抹去过去生活的同时,任凭痛苦的过去蚕食现在的生活。后经养女爱蓓的影响,马南治愈了心理创伤,唤醒了尘封的过去,最终意识到了自己过去和现在生活的一致性。因此,人不能试图抹去过去痛苦的经历,而应该走出并勇敢地面对过去,通过心理创伤的治愈,使自己的现在、过去与未来重新的有机结合在一起。

《织工马南传》;亨利?柏格森;绵延;心理创伤

在维多利亚时期众多的女性作家中,被弗吉尼亚·伍尔夫称为“女性中的骄傲和典范”[1]的乔治·艾略特无疑是最为杰出的。《织工马南传》虽为乔治·艾略特长篇小说中篇幅最短的一篇,但从技巧上来说,该小说是作者的创作艺术臻于成熟时的从“结构上来看最完善的作品”。[2]早期研究多从小说的人物形象、叙事结构、语言风格、主题思想以及人本主义宗教等方面展开。近二三十年以来,随着西方现代文艺理论的发展,许多学者纷纷运用新的批评理论解读该小说,如原型批评、精神分析与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想等,从而使这一研究领域呈现出新的气象。但遗憾的是,鲜有学者探讨该小说所体现出的哲学蕴含。以亨利·柏格森的生命哲学理论以及荣格的心理创伤理论为基础,本文着重探讨《织工马南传》中一个重要的主题思想:人不能由于经历了心理创伤便自我麻痹,自我压抑,刻意地遗忘或试图抹去不幸的过去,任凭痛苦的过去蚕食现在的生活,进而割裂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联系,终止生命的绵延;相反地,人应该打开记忆之门,走出并勇敢地面对痛苦的过去,通过心理创伤的治愈,使过去、现在、未来重新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人生充满许多不可预知的因素,一旦经历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人们该如何应对,研究该小说对于人们思考该问题有着重要的启迪。

一 理论基础

亨利·柏格森(Henry Bergson)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蜚声世界的法国著名哲学家,生命哲学的集大成者。柏格森的哲学以生命冲动为基石,时间为本质,直觉为方法,其哲学核心为绵延。在《时间与自由意志》中,柏格森是这样阐释纯绵延的:“当自我不肯把现有状态跟以往状态隔开的时候,我们意识状态的陆续出现就具有纯绵延的形式。为了这个目的,自我不需要在经过眼前的感觉或观念上十分聚精会神……自我也不需要忘却以往的状态……而把已往状态与现有状态这两种东西构成一个有机整体,那就够了”。[3]对动态的强调是绵延的主要特征。虽然绵延强调连续不断的变化,但它并不仅仅是一个瞬间替代另一个瞬间。倘若如此,除了当前之外,就什么都不会存在了,没有了演进,也没有了具体的绵延。“绵延是过去的持续进展,它逐步地吞噬着未来。”[4]在柏格森的绵延概念中,过去、现在、未来相互渗透,共同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柏格森用一个十分形象的类比清楚地说明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相互关系:时间的流逝犹如一个雪球的形成。雪球不断地吸收地上的雪花,并把它们融入到整个球体,构成了绵延。地上的雪花象征着现在,雪球里面的雪花象征着过去,而尚未融入到雪球的雪花象征着未来。在这个雪球里,过去与现在共存,共同形成了一个崭新的绵延。

虽然现在是三个部分中唯一一个与外部物质世界相联系并作用于外部世界的一个部分,过去的存在仍然具有一定的意义。在现实中,过去作为一个整体,见证了我们以往的生活,在每个瞬间都跟随着我们。“我们从最初的婴儿时期起所感到的、想到的以前意志所指向的一切,全都存在着……而我们正是通过自己的全部过去(包括我们心灵的原初倾向)去产生欲望,去发出意愿,去做出行动。”[4]因此,人虽然不能生活在过去,但也决不能遗忘过去。那些孤立地生活在现在人,歪曲了时间的本质,终止了自己生命的绵延。

心理创伤(trauma)是人们意图遗忘过去的重要原因之一,它“既可指由某种直接的外部力量造成的身体损伤, 也可指由某种强烈的情绪伤害所造成的心理损伤”。[5]荣格认为“大部分经历过创伤的个体都会采用分离(dissociation)来有意地遗忘和压抑这段经历。”[6]这样,遭受过创伤的个体,如果人格的很多部分整合进自我,就必须要分离。个体通过分离,把不能忍受的、痛苦的经历分配转移到身心的各个部位,尤其是身心的无意识方面。对于曾经历过痛苦的心理创伤个体来说,为了抵制潜在的心理损害,过去痛苦的经历被故意地分离。这种心理防御机制允许他们外在的生活继续前进,但却牺牲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二 生命哲学蕴含在《织工马南传》中的体现

织工塞拉斯·马南在小说中经历了三次重大变故。遭到了教友戴恩的栽赃陷害而身败名裂的马南,不得不远走他乡。来到拉维罗村的他自我压抑,刻意遗忘自己痛苦的过去,机械的活着。但在养女爱蓓的影响下,马南治愈了心理创伤,打开了自己久已封锁的心灵的大门,逐渐唤醒了自己尘封的过去。随着现在和过去的相融合,马南开始了崭新的幸福生活。

1.被遗忘的过去。

来到拉维罗村以前,马南是一个来自名为“灯笼广场”的小城镇的手艺人。在生活方面,他堪做楷模,信仰十分虔诚;他诚实、单纯、看重友情。马南替批发商织布,挣的钱虽少,但他不太在乎金钱的数目,他爱的是它的用途——“他每星期挣到的钱大多拿去用在教会和慈善事业上了”。[7]马南患有突然昏厥的疾病,在教友们看来,马南是“被天神选去进行特殊修行的一位教友”。[7]此时,马南已经同一个年轻的女佣莎拉订了婚,只待彼此的积蓄略有所增加后,他们就可以结婚。在教友中,有一个与马南有着密切友谊,被人们称作“同生共死的朋友”的人名叫威廉·戴恩。虽然他与莎拉订了婚,马南坚信他与戴恩之间的友谊也决不会因此冷淡下来。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此时的马南过着一帆风顺的、平静的生活。

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与陷害使马南顿时孤立于灯笼广场之外,他所热爱的家乡,他所信奉的教会向他暴露了极其丑恶愚昧的一面。马南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信仰,爱情与友情,不得不远走他乡。

原来马南自己眼中“完美无缺”的好友戴恩是一个道德低下的人。他不仅与马南的未婚妻莎拉有了隐情,更污蔑设计陷害马南偷了教区的银钱。但马南始终相信上帝会为他洗刷冤情。于是,教友们决定作祷告并举行抽签,由上帝来判定马南是否有罪,但抽签的结果却是宣布马南有罪。看到这样的结果,近乎发狂的马南说出了亵渎神灵的话:“管理人间的绝不是个公正的上帝,而是个说谎的上帝,他捏造证据,陷害无辜的人”。[7]随后,原本寄予希望的未婚妻却与马南解除婚约,嫁给了戴恩。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马南原先一帆风顺的生活,给马南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2.被蚕食的现在。

试图与灯笼广场割断一切联系,试图遗忘痛苦过去的马南选择了离开较为繁华的城镇,来到一个与家乡一点都不相像的村庄——拉维罗,一个暂未受到工业革命影响的乡村。马南这样的出走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他对现实无言的反抗。

为了抵制痛苦的回忆,马南在新的环境下自我压抑,刻意地遗忘并试图抹去过去,像纺织虫似的,过着机械单调的生活。遗忘不仅是处理现在与过去关系的一个被动消极的方法,同时抑制痛苦的回忆只能使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感到更加迷惘无助。马南这样刻意遗忘过去,压抑自己回忆的本能,实际上是强行割断了过去与现在和未来的联系,使自己孤立地生活在当下。马南生命的绵延也因此被终止了。

在拉维罗村,马南选择了孤独地居住在地理位置偏远的石屋里,不愿与外部世界构建联系。虽然来到拉维罗已将近十五年的时间,马南除了织布的需要,或者是添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外,不同拉维罗村任何村民接触,周围那些陌生的村民一点都引不起他的爱和友谊。在这里,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打动马南那麻木封闭已久的心灵。对马南来说,“往事的痕迹都已消逝,成了一场梦,而‘现在’则因它与记忆无一联系,也成了一场梦”。[7]痛苦的过去被埋藏于心底,它蚕食着马南现在的生活。

在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后,来到拉维罗的马南第一个动作就是在织布机上做活,不停不歇地地织着。对于马南来说,织布本身已经变成了一种目的,只有看到经过自己努力织出来的布匹他才感到满足,只有织布才能消度他那毫无情趣的生活。如果停下来不织布,他“就仿佛像停止了呼吸一样不自然”。[7]柏格森在《材料与记忆》中指出,“一个人若是抛弃这种记忆及其全部连带物,那么,他就会不断地在生活中做出行动,而不是真正地对自己表现生活(可以说,他是一台有意识的机器人)”。[8]很显然,马南现在就“像一只蜘蛛”,[7]一个纺织虫在机械的生活着,他不仅遗忘了过去的生活,连现在的生活也忘记了,生活本身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在精神层面上,来到拉维罗村的马南视金子为精神依靠。与过去相比,金子在这个时期能成为马南的精神依恋品是必然的。现在,马南孤独地生活在自己狭隘的圈子里,机械地织布。而这种劳动所带来的最为直接的产物就是他的劳动所得——金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可以依赖金子,马南没有更好地选择。现在当马南看到金子的时候,会有一种完成了某种事业的感觉,给他一种成就感。同时,这种爱积攒钱的习惯已经成为了马南专心一意的欲望,希望金子越赞越多,攒钱本身变成为了一种目的。更重要的是,马南视金子为他的“老朋友”,[7]在他心里,金子就像自己的织布机一样,已经认识了自己,并且不会离开他,因此他也绝不会把他的这些金子拿去换掉,变成一些陌生的钱。每晚当他完成了一天的织布工作后,马南总会拿出这些金子,用五只手指头抚弄他们,享受它们的友情。金子已经成为了马南精神生活的“解渴品”。[7]

就这样马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织下去,他的金币积累的越来越多,他的生活却变得越来越狭隘,越来越麻木。马南现在的生活状态其实是在经历心理创伤后自我所进行的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分离。由于遭受心理创伤,马南人格中的很多方面其实都被分离了出来,比如他那天性活跃、热情的,富有想象的,看重友情的性格以及他对宗教虔诚的态度都被分离,深深地埋藏在了他的无意识里。同时,由于马南只是一味的、麻木的织布,他的知觉以及感觉的能力也被分离了。现在的马南就像一个“活死人”,[7]只剩下织布和藏钱的机能。

3.生命意识的复苏。

随着养女爱蓓的到来,马南封闭多年的,已经麻木了的情感慢慢地复苏了。最终马南治愈了心理创伤,意识到自己过去和现在生活的一致性,重新开始了生命的绵延。

从前,据说有一些天使来到人间,牵着人们的手,引领他们离开毁灭之都。现在的我们虽然可能看不到长着翅膀的天使了,但是,仍然会有人引领我们离开行将毁灭的困境,因为会有一只手会放在人们的手里,而“那只手也许就是一只小孩的手”。[7]

随着金子的被盗,马南的生活又一次出现了危机,但转机也接踵而至。在除夕夜的晚上,一个长着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马南的家中。看到这个长满黄色卷发的女孩,近视的马南刚开始误认为是自己的金子回来了,但走近却发现是一个已经沉睡的女孩,并且与他已经去世的小妹妹十分相像。

小女孩的出现打动了马南在拉维罗从来没有被打动过的心,使他有了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渴望。马南沿袭已经过世的母亲和妹妹的名字,给这个小女孩取名为爱蓓,并主动领养了她。马南领养爱蓓是有原因的。首先,爱蓓就像一个来自那早已远去的生活的信使,使马南的脑海中第一次涌现出许多过去的回忆,仿佛使他又看到了老家,又看到了那些通往灯笼广场的旧街道,这些过去的印象打动了马南的心。其次,从心理学上看,为了补偿这种缺失,失去了精神寄托的马南需要重新找到依靠。虽然不能肯定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马南却十分确信地说道:“这孩子是代替金子而来的—金子已经变成这个孩子了”。[7]这样爱蓓已经代替了金子,成为了马南新的精神寄托与依靠。

在与爱蓓生活的十六年间,她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马南那尘封已久的心灵的大门。爱蓓使马南与拉维罗村连接在一起,使他与村民们建立了一道道新的联系。有了爱蓓之后,马南昏乱的心灵所能固守的只有女儿。他通过寻求爱蓓所需要的东西,间接地分享了这些事物对他所起的作用。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抚养爱蓓,马南开始聆听顺从其他人建议和教诲,开始进入教堂,开始观察并慢慢地适应了拉维罗村村民的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不仅如此,随着重新唤起的感觉和知觉能力,马南也开始回想和反思往事。他开始仔细考虑从前在灯笼广场的信仰,把灯笼广场旧的和拉维罗新的印象溶合在一起,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过去和现在是一致的。

读者不免有此疑问,同样作为马南的精神寄托,为什么是爱蓓而不是金子改变了马南的生活呢?这是因为,爱蓓与金子是不同的。金子是无思想无生命的,它什么都不需要,只需人们把它秘密地藏在角落里,进行崇拜。这样,金子就把马南的思想局促在一个循环不息的圈子里,永无止境。为了得到更多的金子,马南必须长时间的在织布机上织布,失去了与外界进行沟通联系的欲望。爱蓓却不同,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着无限的要求和日益增长的欲望,并且在不断地变化。爱蓓的这种变化的、快乐的、生气勃勃的生活使马南的思想远离了往日那种空虚无聊的情绪,唤醒了他深埋在心底的本性,并引领他走向日新月异的新事物。此外,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爱蓓,为了能够使爱蓓享受拉维罗村应有的福利待遇,马南必须要离开织布机,和村民们来往,并慢慢地融入到拉维罗这个社会群体中,从而使自己脱离了原来那种孤独狭隘的生活状态。这样,随着爱蓓的渐渐懂事,马南也逐渐恢复了知觉和感觉的能力,他那“长久幽闭在又冷又窄的牢笼的麻木了的心灵也舒展了”。[7]

现在的马南不仅能够坦然地面对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并且对过去的生活进行了反思,认为“过去准是有些什么差错,过失,这才使得他最好的年华蒙上了一层暗影”。[7]小说临近结尾,马南带着女儿爱蓓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灯笼广场,试图去和牧师讲清楚过去事实的真相,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偷教区的银钱。虽然灯笼广场已经在工业浪潮的变革下物是人非,但是马南这种敢于直面过去的行为说明了他已经跳出了心理阴影,治愈了自己的心理创伤。随着马南生命的绵延重新开始,等待马南的也将是美好幸福的新生活。

三 结语

人的一生中不免会经历伤痛,虽然说伤痛的记忆的确会给人们当前的生活带来厚厚的阴影,但我们却不能刻意的遗忘并抹去过去的生活,孤立地生活在当下,终止生命的绵延。人们所能做的就是走出痛苦的回忆,治愈自己的心理创伤,使自己的现在、过去与未来重新的进行整合并有机地结合,像马南一样迎接新的生活。

[1]弗吉尼亚·伍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M]. 瞿世镜, 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6:36.

[2]Copper, Lettice. British Writers: George Eliot [J]. British Council, 1982, vol.5: 187-201:191.

[3]亨利·柏格森. 时间与自由意志[M]. 吴士栋,译. 北京: 商务印书管, 1989:37.

[4]亨利·柏格森. 创造进化论[M]. 肖聿,译. 北京: 华夏出版社, 1999:10-11.

[5]赵冬梅. 心理创伤的治疗模型与理论[J].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 6(3): 125-129.

[6]Jung, C. G. Studies in Word-Association[M]. London: Routledge amp; Kegan Paul, 1918:279.

[7]乔治·艾略特. 织工马南[M].曹庸,译. 杭州: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82:5-170.

[8]亨利·柏格森. 材料与记忆[M]. 肖聿,译. 北京: 华夏出版社, 1999:137.

ClassNo.:I106.4Document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LifePhilosophyinSilasMarner

Yang Ya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Wenjing College,Yantai University, Yantai, Shandong 264005,China)

In light of Henry Bergson’s duration theory and Jung’s theory of trauma, the present paper aims to explore the implication of life philosophy reflected in Silas Marner through discussing the protagonist Marner’s significant life experiences. Tormented by trauma, the protagonist weaves mechanically, taking gold as his spiritual support in an attempt to forget and erase his past life, heedless of the fact that his present life is eroded by the painful past. Under the influence of his adopted daughter Eppie, Marner succeeds in curing his trauma and awakens the hidden past and eventually realizes the consistency of his past and present life. It concludes that people shouldn’t attempt to erase the painful experience in the past. Instead they should step out of, and confront the past bravely. Through curing trauma, people should reorganize the present, past and future together.

Silas Marner;Henry Bergson; duration; trauma

杨洋,硕士,助教,烟台大学文经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系。

1672-6758(2013)04-0100-3

I106.4

A

猜你喜欢
柏格森金子痛苦
降低“支付痛苦”
谁痛苦,谁改变
分担痛苦
痛苦力
春天的早晨
柏格森生命哲学理论对语文教学智慧的启示
生生不息之美
把铜当金子卖
一个接一个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