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固本培元派扶阳理论与临床应用研究

2014-03-08 02:29蒋宏杰
安徽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培元扶阳新安

王 键,黄 辉,2,蒋宏杰

(1.安徽中医药大学,安徽合肥 230038;2.中医药临床杂志社,安徽合肥 230061)

·新安医学研究·

新安固本培元派扶阳理论与临床应用研究

王 键1,黄 辉1,2,蒋宏杰1

(1.安徽中医药大学,安徽合肥 230038;2.中医药临床杂志社,安徽合肥 230061)

新安固本培元派是新安医学的一支分支学派,强调以培固脾肾元气为治法,善用人参、白术、黄芪,或配合干姜、附子以“行参芪之功”,主张扶阳益阴、气血并补;而扶阳派重在扶阳补火,主张阳主阴从,从肾论治,擅用附子及肉桂、干姜等扶阳抑阴、用阳化阴。两派在核心理论、作用对象、用药特色上有明显不同。新安固本培元派在扶阳理论与临床实践上颇多发明,对扶阳派产生一定的影响。两派各有其适应范围和创新之处,相对而言固本培元适应范围更广。临床上应不拘于一派之见,择善而从。

新安固本培元派;扶阳派;火神派;固本培元;扶阳益阴;阳主阴从;扶阳抑阴;用阳化阴

固本培元派是新安医学中学术阵容强大、历史悠久、特色鲜明的分支学派,明初中期以汪机众多的弟子门生为主体,此后明清众多的新安世医名家均宗其法,形成了以培固脾肾元气为治法,临床善用人参、白术、黄芪或合干姜、附子“以行参芪之功”的学术特色,其中所蕴涵的扶阳喻义也十分突出,现述如下。

1 新安固本培元派的扶阳理论与实践

固本培元派开山祖汪机,从《内经》“阳生阴长”的理论出发,提出“营中有卫,营兼血气”、补气即补阴的“营卫一气说”和人参、黄芪通过补气补阳而补血补阴的“参芪双补说”[1],认为“火与元气不容两立”[2],扶阳之意十分明显;临证除重用、善用人参、黄芪外,还加肉桂、附子以助阳,如《石山医案》治阳虚寒凝之痛经,投人参、黄芪、当归、白术,加肉桂、附子以治其寒[3]。汪机的关门弟子、族侄汪宦著《证治要略》,强调惜元气、重根本,临证善用人参、黄芪救治气衰诸证,适当配伍肉桂、附子、干姜[4]。歙县吴洋曾受业于汪机,其治疗半身不遂之症,认为“宜用参、附大补为主”[5]。歙西余傅山临证常请教于吴洋,认为治痨瘵“有火则元气虽损犹有根基”“无火则元气颓败根基无存”,治产后“须防元气虚脱,宜用大补元气之剂,而急甚者可加附子,以行参芪之功,使气易于复原”[56]。徐春甫和孙一奎是汪机的再传弟子,徐春甫临证善补脾胃元阳,其在《古今医统大全·痼冷门》中指出:脾阳亏损之沉寒痼冷之症,“方用大建中汤加黄芪、白术、附子、肉桂以治之”,继余傅山之后,又重申“阳虚则恶寒,用参芪之类,甚者,加附子以行参芪之功”,强调痼冷者惟贵乎温补,“养气血之剂佐以姜、桂,甚者加附子,为愈”[7]。孙一奎认为阴阳不等同于水火,将火分为正邪两类,创“命门动气说”“三焦相火(正火)说”,以命门动气为元气,以三焦为“相火之用”“元气之别使”,否认肝肾相火(贼火)论,认为疾病的发生多由命门元气不足,三焦相火衰微,釜底有水无火,不能自然蒸化,病变在上表现为气不上纳,在中表现为水谷不化,在下表现为清浊不分,临证更擅以人参、黄芪合用附子、肉桂、干姜等益气温阳以调治内伤杂病,纳肉桂、附子以温补肾阳[1,4]。其《孙文垣医案》载一“下消阴阳两虚案”,以金匮肾气丸变通,用桂附大补下元,使气充盛,不终剂而愈。孙氏分析道:“病由下元不足,无气升腾于上,故渴而多饮,以饮多,小便亦多矣。今大补下元,使阳气充盛,熏蒸于上,口自不干,譬之釜盖,釜虽有水,若底下无火,则水炁不得上升,釜盖干而不润,必釜底有火,则釜中水气升腾,熏蒸于上,才湿润不干也”;又其《赤水玄珠·胀满门》载用壮元汤治下焦虚寒、中满肿胀,重用人参、白术而稍佐肉桂、附子、干姜;《赤水玄珠·水肿门》治疗脾阳虚衰之阴水,推荐以肉桂、干姜为主药的补方;其治湿善温补肾阳以蒸腾湿气,多用附子、炮姜、肉桂、益智仁等补火助阳,温阳暖肾,使下元火盛,湿气得以蒸发;治疗风寒湿痹,突出温补肾元,主以人参、附子。继孙一奎之后,新安歙籍医家罗周彦首创“元阴元阳论”,立先天无形元阳虚损方、先天有形元阳虚损之方等,皆以人参、黄芪、当归、白术为主,适当配伍肉桂、附子、干姜等以应变加减,称其人参、附子、白术、黄芪等组方药物“皆甘温大补阳气之圣药也”[4,8]。又有歙县程从周,秉承李东垣“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的观点,外感内伤均注重顾护元气,外感初起如妄用苦寒,阳证转阴,必须急用干姜、附子挽救危逆,善用人参、黄芪、当归、白术、茯苓与干姜、附子合方起死回生[4],其《程茂先医案》温补而效者约占1/3,如载“汪明德令政”感寒案,发散、清热、化滞、攻下俱无效,反增狂躁,欲卧冷地,口渴妄言,心烦面赤,“前医以为热极”,程氏据脉断曰:“此伏阴证也,非参、附不可挽回。”[9]

清代新安固本培元派医家均宗“参芪术佐姜附”的用药方法,而温补扶阳之意更为明显,吴楚、郑重光、方肇权、汪文绮、程钟龄、程杏轩、陈鸿猷等就是典型的代表。吴楚所治多为久病不愈的疑难之证或前医误治生变之情,喜用、善用重剂人参、黄芪并肉桂、附子、干姜,方以补中益气汤、六君子汤、理中丸为主,挽救众多危证[4]。其《医验录》载有“岩镇方翁”患伤寒案,屡用发散药而大汗不止,身热如燔灼,彻昼夜不寐,狂躁非常,谵言妄语,脸若涂朱,口唇焦紫干燥,“群以为是大热之证,议欲用石膏竹叶汤”,吴楚诊其脉浮大无伦,按之豁如,唇虽焦紫干燥,而舌是灰黑之色,从而断为“中阴证”,急宜驱阴回阳之法,方用八味地黄丸加人参治之。吴氏对附子、肉桂等温阳药的应用也独具匠心,有夏日用附子、肉桂、干姜治疗阴证伤寒的记载,打破了“夏月不可用热药”的禁忌。再如以补中益气加炮姜、肉桂治愈胃肠下垂、弛缓无力、二便不通,以肉桂为君治疗奔豚气而效,以肉桂配黄连治愈一常患舌疮者,以附子配黄连治疗眩晕,以肉桂为君治疗呕吐[10]。郑重光力倡阳气之说,认为阳为阴主,治疗主张温阳益火,其《素圃医案》指出“万物体阴而用阳,二气屈阴而伸阳,圣人贱阴而贵阳。人之身,阳不尽不死,阴不胜不病”,治病皆取效于人参、黄芪、肉桂、附子。如其治一时疫伤寒患者,前医用败毒散而热不退,反致身发稠密赤斑、狂乱谵语,郑重光“作时疫阴斑亡阳危证”,主以真武汤、理中汤合剂,重用人参、附子,五日而阳回斑散。《素圃医案》专捡疑似难辨之症汇成,共辑187案,其中用温补者达152案,多以干姜、附子获效[11]。方肇权历寒证居多,亦善辨证运用温补,著有《方氏脉证正宗》,“是书案中多用桂、附、姜、吴(茱萸)”,如其治泄泻案,因久泻肾虚,在改正六味地黄汤(去泽泻易车前)基础上,加肉豆蔻、诃子、五味子固涩止泻,用少量附子温肾助阳[12]。汪文绮临证用药扶阳抑阴,善用人参、黄芪、肉桂、附子甘温培补,如其治产后呕吐不休,为肾阳无根,内真寒而外假热,以附子理中汤等引火归原。程钟龄治大虚之人,“有用参数斤而愈者,有用附子二三斤者”,坚守不移;治阴寒重证虽久用肉桂、附子、人参、鹿茸,不嫌其重,不嫌其燥。其《医学心悟·火字解》将火分为虚实、子贼,概括火证治法为“发、清、攻、制、达、滋、温、引”,子火用温、引之治含有扶阳之意。程杏轩对孙一奎之壮元汤的立方之旨理解颇为深刻,其在《杏轩医案》“次郎脾肾阳虚,伏寒凝涩,重用温补而瘥”案中云:“仿生生子壮原汤加吴茱萸、葫芦巴、肉果、巴戟天,附子增至三钱……予平生治阴证,用温药,未有若斯至多,而效验亦无如此之迟者。”其对于内伤外感均注重温补之治,常用人参、白术,或配附子,或配熟地黄,或附子与熟地黄同配[13]。陈鸿猷《管见医案》记载一气虚外感、产后发热案,前医以清凉之法误治新产发热,以致元气大虚,浮阳越于外,陈氏用十全大补汤加附子温补气血而转危为安[4]。

近现代新安医家程门雪、王乐匋虽不属固本培元派,但扶阳之法也多有运用。程门雪早年在临床上,根据患者大多来自劳苦民众的特点,力主用药迅猛,以仲景方药大剂出入,如少阴虚寒用四逆汤、白通汤,附子累计用量1斤许(约597g),治愈不少危重急症[14]。王乐匋在诊治外感热病时,遇“温邪内陷,肾阳不振者”“湿重于热,阳被湿困者”“热逼入营,中阳闭郁者”“中阳不振,不能托邪者”,善于运用附子。在诊治麻疹逆证不拘泥于“麻为阳毒”“麻喜清凉”之成说,主张寒温同用,提出“救疹逆,术附合以银翘”;其认为,“透、清、养”三字是针对一般顺证而言,若为逆证,患者素体虚寒,中阳式微,麻毒无力外达,此时应敢于打破常法,以辛凉透表合温补内托同用,一以逐邪,一以扶脾胃之阳气,所谓“拨乱以反正”[15]。

归纳起来,汪机及其后继者均善用人参、白术、黄芪培补脾元,明显蕴含有扶阳之意。相对而言,徐春甫偏重于脾阳,孙一奎以后虽仍以脾阳为主,脾肾并重,但重心开始偏向肾阳。在用药方面,徐春甫偏重白术,孙一奎常配附子、干姜,程从周善用人参、附子,吴楚、郑重光配伍又加肉桂,方肇权配伍又加吴茱萸,汪文绮喜人参、黄芪、肉桂、附子并举,程钟龄擅用附子等破格投剂,程杏轩则附子与熟地黄同配,陈鸿猷常用附子、肉桂。附子在新安医案中使用颇广,现代有学者[4]采用数据挖掘方法,分析了13位“固本培元”新安医家的12部医籍中的678条医案,发现其核心组方是陈夏六君子汤和四逆汤加味,而附子是使用频次最多的药物之一。新安医家常用附子治疗疟疾、痹痛、鼓胀、难产、白带腥臭及外科疾患等;还常利用肉桂补火助阳、散寒止痛、温经通脉,主要用于治疗寒邪入侵所致的胸膈胀痛、腹痛、呕吐、泄泻等证,也用于治疗寒疝作痛、癥瘕、积聚、奔豚等病证。

2 新安固本培元派对扶阳派的间接影响

新安固本培元派和扶阳派的治疗思想均源自《内经》“阳生阴长”理论和张仲景学说。扶阳派又名火神派,形成于清末,以郑钦安为开山宗师,推崇阳气,以善用附子、姜(生姜、干姜、炮姜)、桂(肉桂、桂枝)等辛热药物著称。但郑钦安绝非最早善用附子的医家,医圣张仲景可谓是善用附子第一人,经方用药多有大辛大热、力专效宏的特点,而历代前贤中善用附子者也较多,新安固本培元派的实践更是一个有力的明证。早在明代初中期汪机、徐春甫、孙一奎、余傅山等就倡导“以附子行参芪之功”,清代早期吴楚、郑重光、方肇权等更被公认是扶阳名家。可以推论,包括新安医家在内的历代前贤应用附子的长期经验积累,影响和启发了扶阳派的诞生。

除了《伤寒论》外,以张景岳为代表的江南温补派也对扶阳派产生重要影响。而早期以汪机众多的弟子门生们为主体的新安固本培元派,对稍后的赵献可、张景岳、缪希雍、李中梓等江浙温补派医家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新安固本培元思想在后世张景岳、赵献可、李中梓等温补大家的学术著作中常有类似的描述,如晚于汪机近百年的张景岳《类经·经络类·营卫三焦》中对“营卫一气”的描述,言“虽卫主气而在外,然亦何尝无血。营主血而在内,然亦何尝无气。故营中未必无卫,卫中未必无营,但行于内者便谓之营,行于外者便谓之卫,此人身交感之道,分之则二,合之则一而已”,实与汪机“营中有卫,营兼血气”之说类似;《景岳全书·传忠录·论治篇》“甘温有益寒无补”之言,实与汪机力主参芪白术甘温培元同出一辙;其《本草正》称附子“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气虚甚者,非姜附之佐必不能追散失之元阳”,皆与余傅山、徐春甫所言“附子以行参芪之功”理无二致;其《杂病谟·肿胀》所言“人中百病难疗者莫出于水也”“温补即所以气化”,则可以看作是对孙一奎“肿满多因火衰”而以壮元汤治疗“火衰肿满”的最好注释;《类经》和《景岳全书》有关元气先天、后天的认识和元阴、元阳的划分等,与罗周彦《医宗粹言》如出一辙[4]。孙一奎、赵献可、张介宾均为阐发太极和命门学说的三位核心人物,然孙一奎命门动气说的问世至少要早于赵、张二人30~40年。张景岳的“阳常不足,阴本无余”说、赵献可的“命门相火”说、李中梓的“先后天根本”说等皆可视为新安早期固本培元派之余绪。江浙温补学派无论是重视脾胃的观点,还是对肾命学说的深入探讨,也无论是以元阴元阳阐述人体阴阳平衡的机制,还是提出注重阳气的学术见解,均深深打上了新安医学的烙印。另一方面,明清寓居江浙行医的新安医家甚多,如张柏、罗周彦、程从周、吴楚、郑重光、程正通、方肇权,他们既属新安医家也可归属江浙温补派医家;而且吸取了新安医学精华的明代江浙温补派,对后世(由清以至于今)新安医家同样也产生了直接影响,如程杏轩受张景岳影响,对于内伤外感均注重温补之治,所用温补之方如附子理阴煎、附子理中汤、左归丸(饮)、右归丸(饮)、八味丸、参附汤、生生子壮元汤,大多引自《景岳全书·新方八阵》。从形式逻辑角度来看,新安固本培元派与江浙温补派是交叉相容关系。其实在明清时期,新安医家与江浙医家同属于江南这一个“大家庭”。吸取了江南温补派理论精髓的扶阳派,其重视阳气的思想是受到新安医家扶阳之治的影响的。

3 新安固本培元派与扶阳派的区别

扶阳派虽然多受江南温补派和新安固本培元派的影响,但新安固本培元派以培固脾肾先后天元气为根本,以培补后天脾胃元气为切入点,从阴阳而言,元气虽以阳为主,然治疗上扶阳益阴有所兼顾,用药特点上以人参、白术、黄芪为主,以肉桂、附子、干姜为配伍,养阴之剂亦多配用不遗,用附子的目的在于“行参芪之功”;而扶阳派以“阳主阴从”为理论核心,以擅用附子为突出特点,两者的区别(见表1)十分明显。固本培元派开创者汪机私淑朱丹溪,其“营卫论”“参芪双补说”本意是完善朱丹溪滋阴说而回避温补,认为用人参、黄芪的目的,是通过补阳补气达到补阴补血的效果,而且组方用药还常配当归、白芍、麦冬、生地黄之类养阴补血之剂辅佐之。徐春甫则认为,“温中要兼温血”“官桂、当归为温血之上药”“人年四十以后,阴气弱者,脉不洪大,应可用温暖,……未登四十之人,不可轻服,有误用之,反耗其阴”,阴阳气血兼顾,有独到发明。孙一奎治疗肾消虽主张温阳益气,但并不否定肾阴虚的存在,“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亦其常用之法。如《赤水玄珠·十一卷·消瘅门》以肾气丸、地黄丸“益火之原,以消阴翳”治疗下消,但其强调益气温阳不妄用燥热,使蒸腾气化出于自然,则肿胀可消而正气无损。而罗周彦元阴元阳论,更是将温补脾肾阳气扩展到滋阴益元。清代程敬通固本培元、补益心肾善于酸甘化阴,阴中求阳;程杏轩用附子注重与熟地黄配伍。总之,新安医家强调“扶阳益阴,气血双补”,针对肾阳虚时不仅常用附子、肉桂温肾阳,也加入滋阴养血之剂,甚至采用鹿角、紫河车等血肉有情之品填精益髓、顾护阴精,在加强补肾阳的同时又能增强阴血的生成,使得“阳生阴长,生化无穷”。

表1 新安固本培元派与扶阳派的区别

4 结语

中医各家学派的学术主张,往往是根据当时的社会环境、医疗现状并针对时弊而提出的。扶阳派同样是在补偏救弊的过程中形成的。自清乾隆叶天士始,时方轻灵成为一种时尚,后世崇尚阴柔,泥于轻灵,又出现时方派恣用寒凉的流弊,“世人畏附子、干姜,不啻砒毒”,扶阳之治正是为了扭转时弊而提出来的。其实,任何一派都不可能穷尽真理,更不可能垄断真理,其治法用药风格各有相宜,其适宜病证都是分层级的,有非常适宜、有比较适宜、有可用可不用等之病情证情,不可拘泥。以扶阳派为例,“善用附子者莫过于四川医生”,蜀地医家用乌附动辄数两,如今火神派医家常将附子用至100g,而且四川人视附子为常用食品,啖附子如芋栗。推究其因有三:一是四川盆地湿气重、日照时间短,甚至终年不见日照,阴湿寒冷之证多见;二是近现代乌头、附子多为人工栽培种植品,品质下降,温热药力大减;三则经过久煮的附子,乌头碱类毒性成分含量甚微,所存成分以强壮心力、增加热能为主。

扶阳派出奇制胜,有其适宜的人群和病证,有其可取之处。而新安固本培元派经过长时间的临床实践,理论上更加成熟,适应证更广,不良反应相对较小。

中医学术流派很多,从主干到各分支,均各有特色,各有短长。仅就新安医学而言,除了固本培元派外,其分支学术流派还有平正轻简派、养阴清润派、时方轻灵派等,以及众多的世医家族学术链。如新安王氏医学中,王仲奇临证经方、时方并举,唯求一效,无门户之见;王任之、王乐匋临证注重扶阳护阴治法,既重视扶阳又重视存津液,常于阳中求阴、阴中求阳。又如程门雪后期用药包括用附子,重视药性监制,侧重“扶阳以益阴”,更配伍益阴之品[17]。

随着时空变迁,五运六气的不断变化,人类的疾病谱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治法用药风格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对于各家学派,我们在临床上应持不迷信、不盲从的态度,不拘泥于一家一派一法,不要为习惯性思维所束缚,具体病情具体分析、综合考虑,制立最佳的治疗方案,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1]王键,黄辉,蒋宏杰.新安医学十大学说:上[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3,28(6):157-164.

[2]王乐匋.新安医籍考[M].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445.

[3]明·汪机.石山医案[M]//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刊:医案医话类:二.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

[4]王键,黄辉,蒋怀周.新安固本培元派[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3,28(8):135-143.

[5]余傅山,汪宦,吴篁池,等.论医汇粹[M]//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刊:杂著类.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5.

[6]清·程文囿.医述[M].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

[7]明·徐春甫.古今医统大全:中册[M]//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刊.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5.

[8]韩学杰.孙一奎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

[9]明·程从周.程茂先医案[M]//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刊:医案医话类:二.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

[10]清·吴楚.医验录:初集,医验录二集[M]//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刊:医案医话类:二.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

[11]清·郑重光.素圃医案//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刊:医案医话类:二.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

[12]清·方肇权.脉症正宗[M]//余瀛鳌,王乐匋,李济仁.新安医籍丛书:综合类:一.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0.

[13]清·程文囿.杏轩医案[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6.

[14]王键,黄辉,王又闻,等.新安医家处方用药风格[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3,28(11):131-135.

[15]王键,陶国水.中华中医昆仑:王乐匋卷[M].线装本.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1:54-57.

R2

A

10.3969/j.issn.2095-7246.2014.01.007

2014-01-11)

王键(1955-),男,硕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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