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公共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置人性化分析
——对天津市无障碍标识设计方法的启示

王小荣， 董 雅， 贾巍杨

(天津大学建筑学院， 天津 300072)

美国公共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置人性化分析
——对天津市无障碍标识设计方法的启示

王小荣， 董 雅， 贾巍杨

(天津大学建筑学院， 天津 300072)

通过对美国西海岸公共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置现状的实地考察，研究，分析了美国无障碍标识环境的设计思路和切实以人为本的设计思想，并对比天津市内六区各建筑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计现状的调查、总结，找出在设计理念、设计意识上存在的差距。以案例分析的方法，归纳和提出公共空间中无障碍标识环境设计的理念和方法，以期对我国的无障碍标识设置有所启示，并对无障碍环境建设提供有益的参考。

标识； 无障碍标识； 标识环境； 人性化设置

一、无障碍标识及标识环境

标识是指在公共空间环境中能够明确表示内容、位置、方向等，具有一定指示性功能，并以文字或图形、符号等表现形式来传递信息或引起注意的“记号”、“信号”、“标记”，作为帮助人们理解环境和行动信息的手段。我们通常所使用的词汇为“标志”，虽与标识的词语解释、读音相同，但区别于“志”字的“识”重在认识、认知、识别、了解，更多地表达了一种人与环境相互沟通的含义。因而，无障碍标识系统的建立在方便残障者的同时，也是在提示健全人尊重残障者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权益。

无障碍标识目前主要是为行动相对困难者设置的轮椅标识和视觉残障者的盲文标识以及盲道。生活环境中最常见的国际通用无障碍标识为白底黑色轮椅或黑底白色轮椅标志牌(见图1)，由1960年爱尔兰国际康复大会决定，以帮助残障者在视觉上确认与其相关环境并引导其行动的符号，用于指示无障碍设施所在的方向及专用设备的位置等。可指示残障者建筑物的出入口、交通空间，建筑物内专用设施位置，城市环境中无障碍设施通道、桥梁和地下通道，等等[1]。这些标识既是环境因素的参与者，也是环境特色的创造者，是形成城市整体环境的重要元素，由这些标识构成的生活环境即为“标识环境”。

图1 国际通用无障碍标志牌及图形比例

无障碍标识属于无障碍设计的范畴，是形成城市无障碍环境的重要手段之一，是城市无障碍体系建设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是城市标识系统的重要一环。一套完整而清晰、能够被各种文化程度人士所认知的标识系统，不仅密切关联人们的生活，使人们的出行、生活方便而快捷，提高城市生活效率，并且体现着当代社会文明，代表着国家的文明程度。因而，“醒目清晰，通俗易懂，一目了然”，让残障者群体自由地参与社会活动，让各国各地各类群体的生活环境无障碍，则是建立无障碍标识环境的意义和目的。

二、美国无障碍标识环境人性化分析

美国是无障碍法律法规制定实施较早、设计理念发展迅速的国家，更注重残障者与健全人的平等权利及精神层面的无障碍，且有强硬的手段和严格的制裁惩罚措施辅助，无障碍设施及无障碍标识设置更加系统性、权威性、人性化。我们将美国西海岸城市公共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置案例进行解析，据此分析研究美国无障碍标识的设计理念及以人为本的设计思想。

1. 城市公共交通环境标识——系统设置的连续性

出行几乎是所有的残障者忐忑不安的盼望，无论方位何处首先是选择如何出行，对于行动有困难的残障者群体来说，日常生活需要的外出是较为困难的事情。而在美国西海岸各城市交通环境中，无障碍标识的连续设置给残障者群体的出行提示了可供利用的公共交通系统。如图2所示，首先是公交车站牌明确标示了残障者可利用的公交车次；其次在公交车的入口处注有清晰的无障碍标识，指明此为残障者可乘坐的公交车(踏步处可伸展为简易坡道)；上车后挡板处的无障碍标识划分出轮椅可方便使用的范围，此处的座椅是可以折叠的，但为了提高车厢使用率，没有残障者使用时，其他使用者也可以落座；又为了突出残障者的乘车权益，公交车地面也附有无障碍标识，强调使用区域的划分。

图2 公交系统标识的连续性

一个城市的无障碍环境建设，首先是能够让残障者走出家门方可融入社会，而残障者的出行除了私家车外，公共交通工具的利用则是最方便快捷的选择。因而公交车站牌、公交车门口、车厢内部(包括地面)无障碍标识的系统、连续性设置，可以保证残障者出行的心理安全感，标示着残障者与健全人使用交通工具的平等权益，其无障碍标识的设置是在充分理解残障者心理因素的基础上，也充分表明了城市无障碍标识环境设计的人性化。

2. 洛杉矶好莱坞影城标识——权威意识与人性化设置

世界著名的好莱坞环球影城是一个再现电影场景的主题游乐园，也是美国文化中心之一。慕名来此处参观、欣赏的本国及外国游人络绎不绝，在每日人员众多的情形下，到此游玩的残障者及其陪同者在无障碍标识的引导下可以优先进入影城，而健全人则自觉在并排的入口处排长队等候。而进入场地后，首先看到了由护栏保护围起的中间看台——为残疾人预留的最宜观赏的位置，这个位置在人满为患的影城内即使空置，其他游客也无权使用。区域内还为陪同者留下座位(见图3)，方便照料并共同观赏。

图3 好莱坞环球影城标识区域

在此我们解读出：首先是法规的严厉使无障碍标识具有了不可逾越的权威性，残障者没有低人一等的忐忑，而是理所当然地占据优势位置，当然这与法律法规的健全不无关系，但民众对无障碍标识及其内涵的认知与认同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其次，人性化的标识区域设置考虑了残障者的心理安全问题，残障者群体具有孤独、自卑、敏感的特性，对陌生环境会有本能的恐惧心理，当他们清楚自身所处位置，明确知道与陪伴者在一起，则有利于解除不安心理，专注于此刻的快乐。

3. 西雅图图书馆入口标识——易识别性与人性化设计

美国西雅图图书馆是位于市中心一座造型独特的地标性建筑，具有南北侧两个主入口，一个位临主路由侧面坡道引入，在大门的内外两侧均设置了与轮椅乘坐者几乎等高的巨大无障碍标识，清晰地指明了图书馆大门的所在位置和开启方向，并在进门的必经之处设置了与轮椅置肘高度相同的开门按钮(也附有无障碍标志)，不必刻意伸手即可开启轮椅通道，离馆亦如此。建筑的另一入口环境优雅，设有喷泉、绿化的前广场，然而在靠近大门的“唐突”位置设立了带有无障碍标识的混凝土短柱，柱的左侧同样设有“巨大”的附带无障碍标识的控制按钮(见图4)，轮椅使用者无论从哪个方向来，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并找到属于自己的建筑入口[2]。

图4 西雅图图书馆标识设置

巨大标识的设置不仅能够让残障者方便、迅速地找到行动的导引，也能够提高健全者无障碍意识的认知程度，强化人与标识环境的相互沟通。而标识短柱的设立则更清楚地揭示了人性化标识设置的构思方法——如何“以人为本”，因为轮椅使用者长期坐姿，其平均视线高度只有1 100 mm，且由于轮椅的阻碍难以充分接近观察的物体，此刻标识短柱的设计高度正是在轮椅使用者最容易注意到的视线范围。如果健全者肯降低自身的高度蹲下身子，那么首先看到的就是为轮椅使用者设置的无障碍标识。虽然它有可能成为健全者的视觉“障碍”，但相互包容则是整体无障碍环境建设的基点。

在对美国西海岸沿途城市公共环境无障碍标识设置状况的考察过程中发现，公共建筑空间室内外均设有无障碍标识，以避免残障者进入空间后的困扰，甚至一些就餐空间在方便位置的桌面上注有无障碍标识，方便残障者确定自己可利用的位置。停车场的无障碍标识更是具备专有性，如果健全人要占据此停车位则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此外，所有常用标志均附有盲文，以方便视觉残障者使用。但是调研中也发现，美国的交通环境中极少有盲道的设置，因为视觉残障者不同于其他残障类型，他们具有非凡的记忆力，往往只经一次领路即可凭记忆找到目的地，而在陌生的环境则无法辨别方向，即使设有盲道也无法预知盲道的去向，而盲道的凸起又会成为其他残障者的障碍。由此，反映出美国城市公共空间无障碍标识设置的人性化，以及城市标识环境设计切实以所有人为本的通用设计理念。

三、天津市无障碍标识现状调研

对天津市无障碍标识现状的调查范围设定为市内六区，以残障者日常生活需要及出行经常到达的具有代表性的场所为主，城市环境中的交通设施、公园、公厕以及部分公共建筑空间——教育、医疗、超市、图书馆等作为无障碍标识设置研究的具体对象[4]。

从调研现状分析，较多出现的是通用无障碍标识以及无障碍坡道、无障碍电梯、无障碍停车位等视觉标识，以新建交通建筑和医院新病房楼的标识设置较为合理，以无障碍卫生间和无障碍电梯的标识牌设置最为普遍。部分公共建筑空间还设有低位无障碍电话标识、无障碍通道示意图、残疾人停车位标识、盲文凸点、语音提示等[5]，显示着近30年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以及强化无障碍环境建设取得的成绩。但同时发现，半数以上无障碍坡道都没有无障碍坡道标识或通用无障碍标识牌，有些无障碍标识名不符实，或虚设标识，或设施无法使用，或被占用损毁。归纳起来主要问题有以下几方面。

(1) 无障碍标识缺失。具有代表性的是天津市交通环境，城市街道、公交车站、公交系统均缺乏无障碍标识及设施，残障者群体的日常出行极为困难，心理及身体安全均难以保障。

(2) 标识系统混乱。调研中发现有些设置无障碍标识的地方没有相应可以使用的无障碍设施，反之具有可使用的无障碍设施却不设相应的标识，而且标识设置缺乏系统性及连续性，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3) 设置不合理。很多无障碍标识设计并未真正做到无障碍，部分标志牌设计安装高度过高或过低，图像、字体较小，导致使用者不易看清或不易被发现，不适宜障碍者辨识。

(4) 图形标识不规范。标志牌因所处环境不同而大小规格不一，比例尺寸不一，色彩不一，无统一规范。存在因不了解标识内涵将轮椅方向与行进方向相反设置及标志牌颜色错用的现象。

(5) 标识功能单一。标识的多媒体性方面欠缺，多数建筑环境仍然缺乏语音广播、听力障碍标识，灯光闪烁标志，无障碍电话标识等，带有盲文的无障碍标识也较少使用。

(6) 缺少维护，破损严重。通过标识设置及其使用情况归纳分析，有些无障碍标识牌已经严重褪色破损，以致辨别不清，发现无障碍标识牌的日常维护工作欠妥，无定期检查、修缮。

以上分析充分说明，由于无障碍意识的宣传力度不够，导致人们没有充分意识到无障碍标识的作用，对发展天津市无障碍环境建设中无障碍标识设置的重要性认识不足，设计者们也缺乏对残障者群体的行动方式、行为状态的充分了解，无法正确地建立具有城市特征的无障碍标识系统及标识环境。

四、对城市无障碍标识环境设计的启示

通过对美国西海岸公共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置现状的实地考察、研究，对比天津市内六区公共环境中无障碍标识设计现状的调查、总结，我们清楚地看到存在于设计意识及设计理念上的差距，并为我国城市无障碍环境的建设与发展提供了有效的借鉴。

首先是强化无障碍意识，更新设计理念，加强政策性管理。将无障碍标识环境设计转化为城市环境的重要部分，健全无障碍法律法规以切实保障残障者群体的平等权益，以“为少数人负责”的构思意识，着眼于标识环境中的残障者群体，从其生理特点考虑标识环境的基本条件，综合分析标识环境设计应注意的基本事项。并建立在能够为大多数使用者服务的基础之上，因为正确地设置标识和标识环境，不但有助于残障者行动无障碍化，而且有利于健全人生活质量的提高。城市环境的无障碍标识系统的设置，重在清除使人感到困惑、迷茫的境遇，实现所有使用者环境认知的无障碍。因而现代城市的无障碍标识环境设计与其说是对方法的研究，不如说是意识、理念的更新发展[6]。

而在无障碍标识设置上，需注重标识本身的清晰易懂及标识位置的易识别性，注重公共空间中无障碍标识的实用性、功能性、适用性，不为健全人的潜意识弱化残障者的特殊性。无障碍标识设置应人性化、连续性、系统化，以帮助残障者理解城市空间环境，确保出行的心理安全感。因为在无障碍环境的建设中，使残障者心里无障碍才是城市无障碍设计的最高境界。

[1]王小荣，许 蓁，贾巍杨.无障碍设计[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1.

[2][日]田中直人，岩田三千子.标识环境通用设计[M].王宝刚、郭晓明，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

[3]王小荣.无障碍意识认知与无障碍环境设计研究[J].建筑师，2013(4)：75-79.

[4]王小荣，董 雅，贾巍杨．天津市无障碍标识调查研究报告[R].天津：天津市艺术科学规划办公室，2012.

[5]王小荣，董 雅，贾巍杨.天津市无障碍标识调查研究及设计策略分析[J].北方美术，2013(1)：94-96.

[6]马 楠.现代城市无障碍环境导识系统研究[D].秦皇岛：燕山大学里仁学院，2010.

HumanizedDesignofAccessibleSignsinUSAPublicEnvironment—Enlightenment to Accessible Signs Design of Tianjin City

Wang Xiaorong， Dong Ya， Jia Weiyang

(School of Architecture，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2， China)

With field visit to and research on accessible signs design status in public environment along the USA West Coast public environment, the paper analyzed the design ideas and practical people-oriented design philosophy of the USA accessible sign-environment. Compared to survey and summary on the architecture environmental accessible signs design status of six districts in Tianjin Municipality, the gaps in design ideas and consciousness were summarized. With the method of case analysis, design concepts and methods were concluded and put forward of accessible signs of environment design in public space, in order to enlighten domestic accessible signs design, and to provide useful references to the construction of accessible environment.

sign; accessible signs; sign-environment; humanized design

2013-10-14.

2010年天津市艺术科学规划资助项目(重点)(YSMS10).

王小荣(1961— )，女，副教授.

王小荣，tjuwxr@163.com.

C912.81

A

1008-4339(2014)02-14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