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托高水平科研实力 深化中比教育交流合作

胡婷婷+++宋琦+++彭利平

摘 要：比利时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Université Libre de Bruxelles，ULB）是一所世界闻名的综合性大学，该校以多元文化著称，注重民主与自由、开放与国际化，并拥有高质量的教学和研究。近年来，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积极与中国高等教育机构建立高质量的合作伙伴关系，并取得了很大的成效。2014年4月，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校长迪迪艾·韦维尔（Didier Viviers）携外事副校长瑟奇·乔曼（Serge Jaumain）、中国项目负责人让-米歇尔·德瓦勒 （Jean-Michel De Waele）教授等一行访问华东师范大学，落实联合培养博士生项目，并出席了由华东师范大学举办的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日活动。为深入了解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的多元文化、教学与科研创新、与中国的合作进展，本刊对该校校长迪迪艾·韦维尔进行了专访。韦维尔教授是一名杰出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主要研究领域为古希腊城邦历史和经济，其学术成就得到学界极大赞誉及社会公认。自2010年起，韦维尔教授担任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校长。在他的带领下，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开放包容的国际化办学理念和学术科研成果得到世界认可。在采访中，韦维尔校长强调了高水平的教学和科研实力对人才培养的重要性，表达了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希望与中国高等院校构建平衡的国际合作关系的愿望。此外，他还指出校长应在大学内部治理中发挥积极的作用，大学应当担负起解决全球问题的责任。

关键词：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高等教育国际化；合作伙伴关系；大学内部治理]

一、高水平的教学和科研

是人才培养的有力保障

《世界教育信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学生开始了解布鲁塞尔自由大学。首先请您结合学校情况，介绍一下贵校在人才培养、科研创新和服务社会方面的办学成就和发展特色。

韦维尔：ULB具有全方位的人才培养体系。学校设有13个系、学院以及专业研究院，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学科专业。ULB有40个本科专业、235个研究生专业，其中包括20多个博士专业。在人才培养方面，ULB非常重视博士生培养，学校约有1800名博士生，其中43%是国际学生。ULB会与博士生签订培养协议，并提供与研究相关的培训。博士生可以从实验室所提供的各种研究机会中获益，其论文也会得到导师的严格指导。学校还会定期组织陪审委员会来考察博士生的研究和培养情况。

ULB是一所教学与科研并重的高等学府，坚持以人为本的精神，主张通过自由、无偏见的研究方式来获取知识。正如玛丽·居里夫人所提倡的，通过参与基础研究项目来获取知识。ULB有4000多名教授、科学家、博士研究生及实验室技术人员活跃在生命科学、健康护理、人文和社会科学等领域。ULB荣获了许多学术奖项，这些奖项是ULB在学术上卓越的最佳证明。我们特别以曾经获得的4项诺贝尔科学奖、24项比利时最高科学荣誉奖弗兰基奖（该奖项一共颁发了82次）和3项欧洲研究委员会奖为荣。

作为一所法语区大学，ULB的大部分课程是用法语教授的，全英文授课或部分英文授课的硕士课程也在逐渐增多。ULB还提供不同阶段的法语课程，既有学期开始前的法语课程，也有与学期同时进行的法语课程，帮助国际学生提高语言能力。另外，哲学院与文学院每年都会举办假期法语课。学生们可以学习与其水平相称的语言课程，并且所有教师都是外语教学的专家。教学内容与实际应用联系非常紧密，包括语境练习、广播练习、写作训练、与文化专家一起讨论学习等。此外，学校还会组织各种文化活动，如电影俱乐部、短途旅行等，以便让学生们更好地了解比利时的多元文化。

除了为学生提供高水平的教学课程和研究项目之外，ULB还为学生提供经济援助、心理辅导、生活指导、语言培训和实习就业指导。比如，就业办公室专注于两项工作：一是让学生了解并熟悉就业市场的实际情况，二是尽一切所能帮助毕业生择业和就业。就业办公室不仅在其主页上发布大量的实习机会和就业机会，也会举办很多活动，如模拟招聘会活动、就业指导论坛、校园招聘、就业前训练等，旨在通过各种活动拓展学生的就业视野。

在服务社会方面，ULB在比利时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ULB不仅是许多欧盟项目的合作伙伴，同时也在布鲁塞尔和瓦隆区区域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ULB的研究部门有专门的科技转化办公室（TTO），有很强的实力将学校的科研成果转化为商业产品。科技转化办公室管理着170多项专利发明、38项衍生品、3个科研孵化器，以及一座生物科技商业园（Biopark Charleroi Brussels South）。

二、与华东师范大学积极构建平衡的合作关系

《世界教育信息》：您对此次华东师范大学之旅有何感受？对两校未来的合作有何期待？

韦维尔：此次访问华东师范大学的目的是落实ULB与华东师范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生项目，并参加华东师范大学举办的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日活动。今年9月，华东师范大学第一批博士生赴ULB学习。今天早晨，我在华东师范大学的校园中漫步时，看到了许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对此我感到十分开心，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学应该有的形象。学校应该是一个由不同国家地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组成的小型世界。

在与华东师范大学党委书记童世骏教授的交谈中，我们共同讨论了如何通过国际交流进一步开拓两校学生的国际视野，加强教师互访，推动共同感兴趣的科研合作计划，推进联合培养博士生和硕士生的项目，另外还探讨了共建研究型高层次孔子学院的可能性。童书记在交谈中表现出的真诚和智慧令我十分钦佩，这对两校的合作是一个好兆头。

我认为，好的合作应该是平衡的，双方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相互合作不是要双方做同样的事，而是采取不同的行动向同一个目标努力。这是我认为合作应有的特质。因此，我们要在ULB和华东师范大学之间寻找研究领域相合、研究内容不同的教授及研究者，比如物理学、光学、人文学科等。人文学科领域应采用比较研究的方法。我们现在没有研究中国哲学的专家，但有研究中世纪希腊哲学的学者，我们可以将两个领域进行比较，朝着一个目的作比较、转换的研究。

三、与中国高校开展深入广泛的国际合作

《世界教育信息》：除了华东师范大学，贵校还与中国哪些高校及科研机构有合作？您对进一步推进贵校与中国高校的交流合作有何建议？

韦维尔：ULB积极与中国一流大学建立合作伙伴关系。2013年4月，我有幸代表学校与中国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秘书长刘京辉在比利时签署了《中国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与比利时法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合作协议》，计划每年资助30名优秀的中国学生赴ULB进行博士生联合培养或攻读博士学位。科学是开放的，ULB选择不同的目标及领域，与不同的大学合作。目前，ULB已经与中国多所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比如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现在正在努力推进与华东师范大学的合作。

最近，ULB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签订了一份强有力的战略合作协议。自2011年与北京航天航空大学正式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以来，两校已在经济学、管理学、理学、工程等领域建立了由学生交换项目、硕士及博士双学位项目构成的全方位人才合作培养体系。2012年，两校联合成立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教育科技中心，为两校开展教育、科研全方位合作，推动比中知识创新及产学研合作创造了良好的平台。2013年4月，ULB举办了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北航日活动。为进一步大力推动两校在学校、教授、学生层面的全面合作，我提议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列为ULB战略合作伙伴高校，目前只有剑桥、加州伯克利等少数高校被列为ULB的战略合作伙伴。这表明两校正在将国际合作从大学层面向教授层面和学生层面逐步推进，实现真正的一体化、多层次、多面向的深入合作。

2013年，我们还访问了武汉大学，并与其签署了合作谅解备忘录。ULB与武汉大学都是学科门类齐全的综合性、研究型高校，有许多共同的学科领域和广泛的合作基础。根据备忘录，双方将通过多种形式开展合作，主要包括长期或短期的学者互访；联合科研和开发，如协助建立校内相关研究中心；参与并共同主办国际会议和学术研讨会；互派学生参加短期夏令营、冬令营；本科及研究生课程和教学合作；交换学术资料及其他信息；推进博士生联合培养等。

另外，荷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VUB）与ULB将于2015年联合推出硕士生项目，该项目为英语授课，为期两年，包括建筑与建设工程、土木工程、化学与材料工程、机械电子工程、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机械工程6个专业。我们非常欢迎中国的学生积极参与这个项目。

近年来，ULB积极与中国高等教育机构建立合作伙伴关系。目前，ULB已经与中国19所院校签署了46项合作协议，有70名中国硕士生或博士生在ULB学习。值得注意的是，如果中国学生注册成为ULB的普通学生（即以非交换生身份来到ULB），那么也会有机会参与伊拉谟斯交流项目。

四、校长应在大学内部治理中

发挥积极的作用

《世界教育信息》：作为ULB的校长，您在大学内部治理方面有何见解？作为一名考古学者，您是如何把学校管理和考古研究结合在一起的？

韦维尔：关于大学内部治理，我不太认同新公共管理（NPM），也不认为大学的运作应该安排专门的负责人。作为校长，我可以代表大学与政府进行沟通，建立联系。这是向政府呈现大学重要性的良好机会，也只有在校园中工作、学习和生活的人才能更好地理解学校对政府的影响。作为校长，我有机会和能力让学校做一些改变，比如，我开始探索国际合作项目，尤其是与中国的合作。此外，我一直以实际行动努力维护自由研究的学术环境。例如，我负责分配教职员工间的资源，在这个过程中，我会保留一些与学科无关的自由职位，这些职位唯一的评价标准是竞聘者的研究能力。如果竞聘者在哲学、地理等领域表现很优秀，不论他们是否有较高的教学技能，都可能被录用。

对于第二个问题，我认为，考古学对于担任校长一职非常有帮助。考古学不仅需要本专业的知识，还需要了解其他领域的知识，如物理、化学、建筑学、工程学等。考古学者往往需要与来自不同学科的专家一起合作。前不久，我和一名工程师协力合作，完成了一篇关于罗马时期建筑的文章。考古学是一门特殊的学科，专业人员需具备坚实的理论基础与较强的实际操作能力，这一点对学校管理非常重要。管理者要明确实际工作并付诸行动，如果着手点不对，就无法得出正确的结果。因此，考古学中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特点与校长一职的工作特点是相通的。此外，我的研究领域是罗马与希腊时期的考古，在国外学习的时间比较长，了解了很多不同文化。考古学者不能只待在大学办公室里，他们需要实地工作，接触不同的人与文化，我想这一点在教育中也是同样重要的。

五、大学应当担负解决全球问题的责任

《世界教育信息》：您在多所大学都作了题为“什么是大学”的精彩演讲。能否简要阐述一下您的观点？

韦维尔：从“博洛尼亚模式”到“洪堡模式”，中世纪以来，欧洲大学为追求学术自由做出了不懈探索。我认为，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变革是历史常态，国际化是当今大学应对变革的必由之路。大学应致力于对知识的自由探索和不懈创新，并努力促进区域与全球的融合，担负起解决全球问题的责任。

中国正在进行的按学术类与技能类两种模式推进高校办学是一个正确的方向，要让18～23岁的年轻人都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进入研究型大学学习，甚至也不需要每个人都接受高等教育。对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有的人适合上大学，有的人则在社会实践方面更能表现出天赋。中国古话中的“因材施教”“因地制宜”讲的正是这个道理。

《世界教育信息》：根据您的经验和观察，您对中国高校近年来取得的进展和成就有何评价？

韦维尔：我对中国高校近年来取得的进展感触颇深。欧洲的高等院校需要用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取得的成就，中国仅仅用了不到15年的时间。通过高等教育，中国的中产阶级正在逐渐形成，这对于社会来说非常重要。一个社会应该有一套连贯的体系，中产阶级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高等教育不仅要面向精英，而且要面向一切大众。中国将会拥有大量的中产阶级，而这也是民主制的基础。有时，我为欧洲对中产阶层的忽视而感到惋惜，其实这也是美国高等教育面临的问题。

编辑 王俊烽 李曼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