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西边陲红土地鲜为人知广州湾
——撷拾广州湾鲜为人知的红色史实

范忆慧

（广东海洋大学图书馆 广东 湛江 524005）

——撷拾广州湾鲜为人知的红色史实

范忆慧

（广东海洋大学图书馆 广东 湛江 524005）

湛江旧称“广州湾”，曾是法国租借地，也被日军占领过。在战时曾因其地理位置使得城市对外贸易繁盛一时。

广州湾；战时；斗争；历史

广西省湛江市旧称“广州湾”，位于中国大陆的最南端，此名形成于明清时期（图十三），最早出现于明嘉靖十四年（1535年）《广东通志初稿》（图十一），时称“广洲湾”。明清两朝以来，“广洲湾”一直隶属高州府吴川县南三都的行政区域，包含着南三岛的十三村坊。广州湾前身是法国租借地（殖民地），1943年又被日军占领，近半个世纪以来，在这片土地上持续着的抗法斗争和抗日战争刻录着殖民统治的历史印痕，弥漫着抗击掳掠的烽火硝烟。这里有南路革命军留下的战事史料，有无数为国捐躯的忠魂烈骨。自1899年广州湾被法国租借，到1945年抗战胜利被定名为“湛江”，它的发展历史可谓中华民族近代以来国衰、政败、屈辱、泣血、救亡、图存历史的缩写版。闻一多“七子之歌”揪人心肺的吟唱，郭沫若“千家炮火千家血，一寸河山一寸金”的激情诗句，都道出了湛江历史的悲壮。

1 历史简述

据载，法国人最先发现广州湾这一片天然良港，是源于一次海军航道测绘。另一种说法是法国军舰“白雅特”号为避台风闯入广州湾，官兵为这一深水良港而动心，献书法国政府主张租借广州湾。1898年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中国处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瓜分狂潮中。法国随即以“趸煤”为借口，要求清政府允租吴川县属的海湾小村坊”广州湾”（今南三岛内）。清政府与法国互换照会，承认“同意租借广州湾与法国，租期九十九年，租界四至另议”。1899年11月，法国胁迫清政府签订不平等的《中法互定广州湾租界条约》，将雷州府遂溪县、高州府吴川县两县所属部分陆地、岛屿以及两县间的麻斜海湾（今湛江港）划为法国租界，统称“广州湾”，划入法属印度支那联邦范围，设广州湾行政总公使署，受法国印度支那总督管辖。从此，广州湾赤坎埠开启了老爷车及电灯时代的新纪元（图三）。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沿海港口相继沦陷。作为法国租借地的广州湾偏安一隅，对外贸易和经济发展繁荣一时，广州湾法租界一度成为重要通商口岸（图六）。1943年2月，日、法签订《共同防御广州湾协议》，日军驻入广州湾，建立了极为短暂的日伪政权。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8月18日，法国政府派驻华大使戴立堂与国民政府外交部次长吴国桢在重庆签订了《交收广州湾租借地专约》，广州湾被正式归还中国。

2 抗法战争

“广洲湾”村坊（现南三镇灯塔村委会）是法国侵略中国最先踏入的一块国土。1898年3月11日，法帝国主义向清政府提出“租借”广州湾（即湛江）的无理要求，并于次月派军舰武装登陆，强占海头炮台。对此，清政府却委曲求全，屈膝投降，竟然派官员与法军划定租界。法帝国主义入侵后，疯狂开发掠夺广州湾丰富的物质资源，四处烧杀掳掠，据光绪廿四年《知新报》第106册《广州湾近事汇志》载：“法军登陆后被其污淫暴虐者不可胜数。有不从者，则以死处之。附近土人，恨之入骨。”侵略者的野蛮行为激起各地群众的强烈愤恨，纷纷揭竿而起，抗法斗争风起云涌（图八）。

1898年6月19月，南柳、海头、绿塘、洪屋（霞山区沿海一带）等村民众500多人在吴帮泽等的率领下首揭抗法义旗，歃血誓师，以大刀、长矛、木棍等为武器，攻打广州湾的法巢。尔后，湛江人民在代理知县李忠珏的支持下成立抗法团练，抱着“寸土当金与伊打”的信念，与敌战斗十余次，打退了装备精良的敌人的数次进攻。慑于人民的反抗，法国不得不将租界西线从万年桥（现遂溪县新桥糖厂附近）退至赤坎西面的文章河桥（今寸金桥），租界范围从纵深一百几十里缩小至三十里，广州湾总公署两次迁移。另一方面，侵略者在疯狂抢掠的同时，对广州湾也进行了建设改造和技术传播（图四），留下了很多法式建筑，如如维多尔天主教堂（封面图）是当时华南地区最具规模的哥特式教堂。

虽然清政府对侵略者节节退让，但湛江人民的抗法斗争却在中国近代史上谱写了一首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爱国诗篇。人民自发组织的凝聚力也激励着后人为民族的强大而奋斗。

3 发展状况

从1899年法国租借，到1945年广州湾回归中国，广州湾经历了清政府割地求和、日军侵占、大革命等重大历史事件。半个世纪以来战火纷飞，但仍挡不住其地区发展。

广州湾还是辛亥革命的策源地之一。辛亥革命前夕，在广州湾同盟会的领导下，南路高雷地区掀起了革命浪潮。南路毗邻越南，踞跨粤桂琼，出南海，通西南，史称战略扼要之“天南重地”。广州湾位于高雷结合部。其区位地理、政治环境、乡土民风等因素，对于南路革命党人开展秘密活动较为有利，由此衍生辛亥革命运动的根据地之一和高雷“讨袁驱龙”军事指挥总机关。与此同时，广州湾商会及各界多次筹集大量资金支持反清武装起义。孙中山在广州黄花岗七十二烈士陵园纪念祭文中着重提到国内9次武装起义，其中4次起义均得到广州湾各界筹款支持。1919孙中山主持制定的《建国方略》，就提出建设独立自主的铁路和港口部署，更明确提出在湛江兴建南方大港和修筑连贯西南铁路以及粤海铁路大通道。

抗战时期，我国沿海港口和铁路相继被日军占领和封锁，针对这一困境，国民政府要求恢复驿运旧制。据川、粤、滇等9省不完全统计，1941年就有40多万劳力投入驿运。广州湾当时是法国殖民地，也是我国航运和进出口中心。战时就成为了贯通大后方的重要渠道。据统计，从1938年至1940年仅三年，每年由广州湾出口的物资就达1000万美元，是战前的20倍，进口的物资更大。旧报《大广州湾》一文中描述：“商贾云集，盛极一时，由寸金桥至雷州海关的路上，沿途都堆满了货物，无一隙地”（图十二）。年货物量达20万吨。1938年广州沦陷后，广州湾只有一条陆路通往广西，全程约230公里，其他各县交通中断。转运大西南的洋纱、布匹、药品等，及大量军需物资全靠数百成千的挑夫浩浩荡荡从广州湾向广西挑运。廖承志负责的八路军香港办事处、宋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收到大量爱国侨胞捐赠的食品药品、医疗器械、生活用品等物资，大多都是通过广州湾驿运的方法秘密转运到抗日根据地和抗战最前线的。广州湾的挑夫用肩膀把约100万吨的军用和民用物资挑进大后方和前线，对长期抗战和抗日战争胜利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同时，受战争影响，难民增多，广州湾作为相对稳定的港口城市，一时间人口剧增。逃难而来的上海、广州、香港等地商人，也把新的经营方法带了进来，争相在赤坎开设大酒店、剧院、舞坊、百货、杂货、银号、金辅、珠宝商店等。民族资产阶级开设了纺织、爆竹、机械、火柴、印刷等厂家。大量外来人口、资金涌入广州湾，使广州湾人口激增，百业兴旺，市场繁荣。难民中不乏著名学者、科学家、艺术家、政经要员等人（图一）。仅古街巷赤坎就由原来的四、五万人猛增至十万人。1941年，日军侵入香港，党中央和南方局书记周恩来多次指示必须全力营救爱国人士。周恩来还提出具体方案：“除了去广州湾、东江外，马来西亚也可以去些人，如去琼崖和东江游击区则更好”。一路从宝安转入东江的抗日游击根据地；一路水上经澳门进入广州湾，再转到后方。这次营救工作，先后共营救了800多人。茅盾称之为：“抗战以来最伟大的抢救工作。”较为著名的如著名京剧家梅兰芳四子葆琛，五子葆珍；著名政治家、华裔女杰陈香梅；著名科学家高士其；中国著名文学、电影、戏剧作家夏衍；著名书画家沈定庵一家。从香港逃难而来的影剧界名流则有薛觉先、谭兰卿、吴楚帆、马师曾、张瑛、陈寅恪等。香港电影之父黎民伟还在赤坎利用电影积极抗日。入港难民的人才济济，对促进广州湾文化科技发展也有着一定影响。岭南画派大师二代传人赵少昂在赤坎办起了岭南艺苑画科班；著名音乐家黄友棣在赤坎办起了广侨、晨光、赞化等小学；有着“亚洲球王”之称的足球名将李惠堂，在当地培养足球尖子，促进了湛江足球运动的发展。

另外，由于内地图书供应受阻，我国三大图书出版商：商务印书馆、世界书局、中华书局开始在广州湾开设支店，作为西南各省的图书中转站。在商务印书馆带动下，随着各大书局商行的南移落户，赤坎形成著名的图书街。其后还陆续有一批大中型图书文具行业，各类图书和一些进步书籍批发零售商入围，亦使之大量书品由广州、香港经赤坎中转粤、桂、琼各地。另外私人书店也陆续在海边街开设，如联合书店、正文书局、生生书局、广益书局等等。据1942年《广州湾商业指南年鉴》记载，当年赤坎海边街有名有号的店铺共有187家之多。（包括珠宝店、杂货店、烟馆等）。著名人士邹韬奋、黄秋耘、胡静澜（图二）等都曾在“广州湾”办书店，传播进步思想，促进了广州湾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其中，胡静澜任世界书局广州湾分局经理期间，先在中兴街开设“文风书店”，继在海边街成立“联合书局”，主要经营上海出版的图书，中小学课本和文具用品（图十）。抗战期间，他还负责广州湾难民接待通讯工作，“联合书局”也成了接待站。所有来往广州湾的各界乡属，均由胡静澜等一批民族义士予以庇护，或赠川资。使大批抗日志士，政经要员，文化精英得以在广州湾暂时安顿、休养生息，继而安全转移到桂林、重庆等抗战后方。

今天的湛江港已迈进亿吨大港的行列。国父孙中山拟设的湛江通往全国各地的铁路网线已形成，建设南方大港的夙愿亦得以实现。如今广州湾那段几乎被忘却的历史，亦渐渐被世人所揭秘。2014年2月广州湾历史民俗馆免费向游人开放，这座典型的岭南骑楼分上下两层，圆拱形门廊加上蛋黄色外墙，让人仿佛回到昔日的广州湾（图七）。馆内展览着1898～1945年法国租借地广州湾时期，来自民间收藏家提供的各种清末民初时期生活器皿、商业器具和历史文物（图五、图九）。它就像一扇窗口，让人们得以窥见那段厚重而陌生的广州湾往昔。

［1］百度百科.广州湾［EB/OL］.［2014-12-23］http://baike. baidu.com/picture/871445/871445/8424930/ca13495409 23dd54ed157703d309b3de9c824873.ht.

［2］碧海银沙.图读湛江.探访南三岛靖海宫忆广州湾抗法斗争原来“广州湾”源自南三岛“广洲湾村坊”——南三岛纪行之四［EB/OL］.［2014-12-23］.http://zjphoto.yin sha.com/file/201003/2010030908295475.htm.

［3］百度百科.白瓦特号［EB/OL］.［2014-12-23］http://baike. baidu.com/link？url=.2MhfcdjnW_PAqnR-LA-sn_7ffMJ5 WLdteuW_pJ5sgZ2elZrL9MdZZHY04VuQ6mQivBcU27n i2CPmnzB7EC-U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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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梁政海.抗战时期各地名流云集广州湾［EB/OL］．［2012 -06-09］．http://szb.gdzjdaily.com.cn/zjrb/html/2012-06/09/ content_1589685.htm.

［8］骆国和.抗战时期陈香梅逃难湛江的苦难经历［EB/OL］．［2010-01-11］．http://szb.gdzjdaily.com.cn/zjwb/html /2010-01/11/content_1360071.htm.

［9］何希春.对雷哥贡献至伟的第一人——黄景星［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647-650.

［10］胡贤光.我的爷爷胡静澜［EB/OL］．［2014-02-26］．http: //paper.gdzjdaily.com.cn/html/2014-02/26/content_14_ 1.htm.

Other Land Border Little-known Guangzhou Bay——On the Gulf of Guangzhou-Pick Fresh Red Known Historical Facts.

Zhanjiang is a beautiful coastal city in southern China，in 1899 by the French loan called"The Gulf of Guangzhou"，once the foreign trade flourished."The Gulf of Guangzhou"is a name of a gradually receding，A nearly forgotten history，but in the flames of war，it is carrying the Chinese nation's bear and responsibility.Objects and buildings streets old alley，Confirm This piece of red land cannot die the past，burning about this period of history deep thick made. Key words The Gulf of Guangzhou；during the war；struggle；history

k29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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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968/tsygb.1003-6938.2015054

范忆慧（1964-），女，广东海洋大学图书馆馆员。

2015-01-20；责任编辑：魏志鹏

文章通过对广州湾历史概述及中国人民抗法斗争的略述，还原了战时广州湾发展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