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特异性测评工具研究进展

陈梦越,李乐之,张慧琳



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特异性测评工具研究进展

陈梦越,李乐之,张慧琳

介绍了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的概念、生活质量测量因素的识别、生活质量测量的必要性。简述了国内外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特异性测评工具，指出生活质量特异性量表可弥补普适性量表的不足，临床医务人员和学者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评价时应选择合适的测评工具，以改善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健康结局、减轻医疗负担。

系统性红斑狼疮；生活质量；特异性；测评工具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慢性的累及多个脏器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其病程迁延不愈，临床症状复杂多变。该病呈世界性流行，与其他国家的患病率(20/10万～70/10万)相比，我国处于较高水平(97.5/10万～100.0/10万)[1-3]。系统性红斑狼疮尚无根治的方法，病人需要终身带病生存。随着早期诊断方法和治疗策略的开发并实施,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的生存率在过去50年里显著提高[4]。然而，在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存时间延长的同时，其生活质量成为不容忽视的问题。相关研究显示，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多伴有较差的生活质量[3-6]，所以对生活质量的准确评价则显得更为重要。目前我国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的评价多以普适量表为主，但普适量表存在不敏感、特异性差等不足。因此，选择适宜的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生活质量测评工具可以弥补普适性量表的不足。本研究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特异性测评工具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以指导临床进行测评工具的选择并为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1 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概述

1.1 生活质量的概念 生活质量这一概念已在我国医学领域广泛应用，尤其在慢性疾病病人的相关研究中[7]。WHO生活质量研究组通过对多个国家及地区的研究，提出将生活质量定义为：在不同文化和价值体系中的个体对他们的目标、期望、标准以及所关注的事情有关的生存状况的体验[8]。它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不仅涉及人们的生理功能、疾病、文化背景、婚姻、职业、经济状况等各种客观指标，而且还包括个体的价值观和对生活状态的主观感觉。

1.2 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测量因素的识别 生活质量的测量通常使用自填式的自我报告或是访谈式的测评工具。它可以对病人主观感知的健康状况进行评估，并能够对随着时间变化而发生改变的身体状况进行识别。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的测量就是对其所涉及的相关因素[9]进行评价，主要包括：疾病的预后及病程、治疗效果、心理问题、疾病的不可预测性带来的无法计划、身体形象、疲劳、疼痛、职业前途和收入、健忘、依赖他人协助日常生活、怀孕等。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相关因素进行全面科学的识别有助于反映病人的生活质量水平。

1.3 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测量的必要性 近10年来，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的疾病活动度及身体损害的管理有了极大的改善[10],但相关研究显示生活质量与疾病活动或损害程度并没有很强的相关性[9]。病人和医生对疾病的活动度和感知到的健康状况是不同的[11]。疾病的活动指数改善，但是由于治疗和用药所带来的副反应等可使病人的自我感觉更糟。因此，以医生为中心的评价系统不能有效反映病人的生活质量。疾病活动度、损害程度和生活质量是3个相对独立的概念，它们反映了系统性红斑狼疮对病人多个方面的影响，三者相结合能够更加全面地描述病人的健康状况[11]。生活质量从其单独的角度反映了治疗效果和健康状况，科学准确地对其进行测量有利于病人健康管理的实施[12]。

1.4 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特异性量表可弥补普适性量表的不足 系统性红斑狼疮与其他慢性疾病相比更容易对病人生活质量造成影响，且影响因素更多[13]。我国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评价多以普适性量表[13-14]为主，缺少特异性量表的使用。虽然普适性量表具有诸多优势，如应用于人群调查、比较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和健康人群的生活质量、比较多种疾病的生活质量、测量患有多种疾病病人的生活质量。但普适性量表不够特异，不能区分疾病活动度的变异并且对其变异不敏感[15]，且缺乏一些很重要的系统性红斑狼疮相关因素[9]，如身体形象[16]、性功能及疲劳[17]等。所以，对于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而言，单独应用普适性量表是不充分的，普适性量表结合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量表进行共同评价则更为适宜。

2 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生活质量测评工具介绍

2.1 系统性红斑狼疮症状清单(SLE Symptom Checklist，SSC)

2.1.1 基本特征 SSC是由Grootscholten等[18]于2003年发表的一维量表。它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特异性症状相关的生活质量进行测量，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的38个症状及每个症状的负担程度进行评价，评分按照有无此症状，并将每个症状的负担程度进行4级评分，赋予1分～4分。它主要对测评之前4周症状相关的生活质量进行评价，其 Cronbach’s α 系数为 0.89。

2.1.2 应用及跨文化调试 SSC在100例病人的开发测试中显示：发生最频繁的症状为疲劳，肌肉骨骼症状及心境改变紧随其后。2012年，阎萍等[19]应用此量表联合简明健康状况量表(SF-36)对74例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的生活质量进行调查，发现疲劳为发生最多的症状，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最大。其在应用该量表时并未进行汉语版本的信效度检测,故其可靠性有待考证。

2.1.3 量表优缺点 SSC强调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疾病的生理反应特点，围绕各个症状展开，对疾病症状的评价较为全面、准确。但对病人心理、精神、社会等因素的评价较少或缺乏，并不能认为是实际意义上的生活质量测量工具。应用症状的发生频率对个人生活质量的影响进行分析是不科学的，一些发生频率较低的症状往往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更大[11]。

2.2 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生活质量量表(SLE Quality of Life，SLE -QoL)

2.2.1 基本特征 该量表是由Leong等[20]于2005年发表,主要分为生理功能、活动、症状、治疗、情绪和自我形象6个维度共40个条目，采取7级评分，赋予1分～7分，总分40分～280分，得分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差。该量表主要回忆之前1周的生活质量，Cronbach’s α 系数为 0.95，重测信度为0.83。

2.2.2 应用及跨文化调试 2007年，Kong等[21]将其翻译为中文版( SLEQoL-C)，在638例病人中进行研究，其中237人(37.2%)进行SLEQoL-C测试，其余应用SLEQoL测试。结果显示英语和汉语语种病人没有应答项目的功能差异,中文版本是成功的，但其缺乏心理学属性测试。2014年，王书雅等[22]应用此量表对157例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进行研究，认为疾病活动度与生活质量相关性强，这与我国的其他研究[23-24]不一致。究其原因可能是：疾病活动度并不是持续影响病人生活质量的因素，心理、社会因素及个体差异较疾病活动度而言可能对生活质量的主观评价的影响更为直接。

2.2.3 量表优缺点 SLE-QoL的条目池是由风湿病专家和护士在未纳入病人的情况下形成，它不能很好地从病人角度反映生活质量。同时效度相对较差，建议这个工具应与其他普适性工具联合使用。评价时间为最近1周，这限制了其所提供信息的宽度和广度。但其具有反应性敏感的优势，可获得较小差异的临床信息，捕获疾病变化的差异敏感。

2.3 狼疮生活质量量表(Lupus Quality of Life，Lupus-QoL)

2.3.1 基本特征 Lupus-QoL由McElhone等[25]于2007年在英国发表,该量表通过女性病人质性访谈开发，主要包括身体健康、情绪健康、身体形象、疼痛、规划、疲劳、亲密关系、负担8个维度，共34个条目。采取 Likert 5级评分，分别赋予0分～4分，分数计算是采取原始域得分转化为0分～100分，分数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好。它主要回忆之前4周的生活质量，量表各维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88～0.96。

2.3.2 应用及跨文化调试 Lupus-QoL在国外应用较广泛，已被翻译成多种语言。Garcfa-Carrasco等[26]对墨西哥女性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进行研究后认为，Lupus-QoL与SF-36总体得分呈正相关,Lupus-QoL是评价生活质量的有效手段，且对于中度、重度疾病活动度病人生活质量的评价更有效。2013年，上海交通大学Su-li Wang等[27]对其进行跨文化调试，形成中文版本Lupus-QoL-China，在208例病人中进行验证，结果显示Lupus-QoL-China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0.811～0.965)。该研究采用普适性量表欧州五维健康量表(EQ-5D)进行对比，显示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2.3.3 量表优缺点 Lupus-QoL对不同程度的疾病活动和损害显示出良好的区分效度。采取原始域转化评分，此分数计算的优势是当量表完成大于50% 的条目时，可通过应答的条目计算各维度得分。该量表目前在全球应用最多，已被译为多种语言，是一个较好的特异性测评工具。Lupus-QoL-China具有很好的心理学属性，可在我国的临床研究中推广使用。

2.4 系统性红斑狼疮生活质量问卷(QoL Tool for SLE，L-QoL)

2.4.1 基本特征 L-QoL是由Doward等[28]于 2009年在英国发展，通过质性访谈形成条目池，依据以通过自我能力满足自我需求来改善生活质量为基础的需求模型[29]筛选条目，经过两次邮政调查进行测试，最终形成25个条目的量表,主要评价自我护理、疲劳和情绪反应，每个条目采取2级计分，总分为0分～25分，得分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差。其Cronbach’s α系数为0.91～0.92。

2.4.2 应用及跨文化调试 目前已具有匈牙利和土耳其两个版本，显示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和复测信度。但尚无中文版本。

2.4.3 量表优缺点 L-QoL的条目能够很好地反映病人的视角，易被病人接受。依托于需求模型进行条目池演变，可用于比较不同风湿性疾病病人间的生活质量。内部一致性(0.91～0.92)较高，可应用于个人测评[30]。但其维度较为单一且缺乏反应性，对于生活质量变化的敏感性还有待验证。该量表的开发选取的对照量表为诺丁汉健康问卷(NHP)，它是一个在风湿病学研究中不常使用的普适量表，其有效性有待考证。

2.5 狼疮病人报告结局(Lupus Patient Reported Outcome，Lupus-PRO)

2.5.1 基本特征 Lupus-PRO由美国Jolly等[31]于2012年发表，是基于对种族多样化的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进行访谈得出，具有良好的心理学属性。它主要包括13个维度：狼疮特定的健康相关的生活质量[9个维度：症状、狼疮用药(副反应)、身体健康、情感健康、疼痛、活力、生育、认知、身体形象]和非健康相关的生活质量(4个维度：欲望-目标、应对、社会支持、满意度)，共43个条目。该量表在开发时与SF-36进行对比验证，其内部一致性为0.68～0.94，复测信度为0.55～0.92。

2.5.2 应用及跨文化调试 Lupus-PRO已在加拿大、菲律宾进行跨文化调试和验证，存在多种语言版本，如土耳其语、西班牙语、法语和菲律宾语等。2014年由我国香港Mok等[32]在463例病人中进行了跨文化调试形成中文版本，与SF-36进行对照研究，同时还对疾病活动度和损害指数进行联合评价，结果显示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0.60～0.94)。

2.5.3 量表优缺点 Lupus-PRO量表非健康相关的生活质量是其所独有的，可以对生活质量进行更为全面的评价。其经历了SF-36、EQ-5D、 Lupus-QOL、一般的身体形象工具、抑郁量表、医师评估疾病活动和损害指数相关工具的有效性对照测试，显示其对疾病和健康状况的变化敏感。Lupus-PRO可拆分出一些子量表，如身体形象(BILS 1.2)、疾病追踪影响(LIT)[33]，使用方便，具有良好的信效度。中文版量表尚未进行实际规模的临床验证应用，对于我国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的有效性尚待进一步研究。

2.6 系统性红斑狼疮专用慢性病生活质量评价体系(Quality of Life Instruments for Chronic Diseases-SLE，QLICD-SLE)

2.6.1 基本特征 QLICD-SLE是由我国禹玉兰等[34]于2013年发表，由29个条目的共性模块(QLICD-GM)[22]和19个条目的特异模块构成。共性模块[7]主要包括生理功能(基本生理机能、独立性、精力不适)、心理功能(认知、情绪、意志、个性)、社会功能(人际交往、社会支持、社会角色)三大领域共10个维度。特异模块包含皮肤黏膜症状、呼吸循环系统症状、泌尿系统症状、其他症状、特殊心理、治疗副反应6个维度。该量表的整体Cronbach’s α 系数为0.69、重测信度为0.67。

2.6.2 应用及跨文化调试 应用QLICD-SLE对143例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进行测试,发现生理功能与SF-36的躯体功能相关性最强，躯体功能的下降与心理问题的产生相关，社会功能维度有所欠缺。国内尚无应用此量表的研究。

2.6.3 量表优缺点 QLICD-SLE采取共性模块与特异模块相结合，共性模块可以比较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和其他病种病人的生活质量；特异模块可以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进行深入研究，使治疗和干预更具有针对性。该量表因其内部一致性较弱，其应用的有效性有待进一步探讨。

3 展望

生活质量是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健康管理评价的重要指标，而科学、准确、全面的测评工具则是进行评价的核心要素，如何选择适宜的工具去界定和测量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的生活质量水平，已经成为系统性红斑狼疮健康管理领域的热点问题。但从整体上看，还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第一，目前我国对于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的评价多以单独应用普适性量表为主，特异性量表的应用较为缺乏，普适性量表内容全面，可用于多种人群或疾病的评价，但针对系统性红斑狼疮却缺乏该类疾病特异性内容，对临床信息的改变不敏感。建议在应用普适量表的情况下，结合选择适宜的特异性工具进行共同评价。第二，虽然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量表特异性高、敏感强性等特点已得到诸多学者的认识，但它缺乏有效的临床证据进行客观说明，目前我国对于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生活质量量表的研究较少且多属于横断面研究，缺乏对特异性和敏感性进行有效评价的纵向研究，这将是未来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第三，各个系统性红斑狼疮特异性量表各自存在优缺点，这些优缺点的评价主要针对量表的设计、内容和心理学属性进行探讨，在这些因素的指导下Lupus-QoL则显得更为有效。我国关于特异性量表实施和效果评价的比较研究相对缺乏，建议应在今后的研究中大力开展，以期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评价工具的选择提供更加充分的指导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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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范秋霞)

Research progress on quality of life specific assessment tool of patients with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Chen Mengyue，Li Lezhi，Zhang Huilin

(Xiangya Nursing School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Hunan 410013 China)

It introduced the concept of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with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LE,the identification of the quality of life measurement and the necessity of quality of life measurement.It reviewed the specific assessment tool of quality of life of SLE patients at home and abroad,and pointed out that the quality of life specific assessment tool could make up for the deficiency of universal scale.Its aim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clinical medical staff and scholars for the quality of life of SLE patients selecting the appropriate assessment tools,so as to improve health outcomes in SLE patients and reduce the medical burden.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quality of life；specific；assessment tool

湖南省科技计划项目，编号:2014WK3024。

陈梦越，硕士研究生在读，单位：410013，中南大学湘雅护理学院；李乐之(通讯作者)单位：410013，中南大学湘雅护理学院；张慧琳单位：410011，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

R473.75

A

10.3969/j.issn.1009-6493.2016.32.005

1009-6493(2016)11B-3984-04

2016-03-26；

2016-10-17)

引用信息 陈梦越，李乐之，张慧琳.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生活质量特异性测评工具研究进展[J].护理研究,2016,30(11B):3984-3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