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村爱情》系列剧看中国乡村社会的转型危机

2016-06-17 19:29贾斌武
粤海风 2016年3期
关键词:象牙山村现代化

贾斌武

从2006年第一部《乡村爱情》登陆银屏,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年时间,这部国产电视剧也拍到了第八部。从过去的七部剧集来看,《乡村爱情》系列已经形成了较为稳定的情节架构、人物关系和艺术风格,2015年在网上播出的《乡村爱情8》延续了前面几部剧集的套路,山村建设、邻里之间的风波仍然是《乡村爱情8》的主线,刘能、谢广坤等人的“东北式斗嘴”也依然是该剧的看点。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笔者发现从最近几部《乡村爱情》开始,富裕了的象牙山人在享受着“社会主义新农村”所带来的富足生活的同时,似乎也正在经历着乡村现代转型所带来的阵痛。如果仔细地分析这一系列剧,我们就会发现它所描绘的象牙山村实际上是一个充满裂隙的地方。在社会经济层面上,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早已成了明日黄花,现代化的号角声早已响彻在象牙山村的上空,它以一种对美好未来的允诺感召着象牙山村的村民,一切似乎都在向前。但在文化上,我们似乎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的召唤,一种向后回望的渴望同样地强烈。这两种倾向同时表现在电视剧文本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处在现代化夹缝中的乡村图景:一方面,随着农村物质生产方式改变所带来的生产关系的变革,传统的人伦亲情、乡里乡情正在被商品社会的法则所蚕食;另一方面,与被异化了的城市相比,乡村的伦理和生活似乎又具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乡村资本化过程中已经异化了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披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乡村爱情》系列剧所获得的商业上的成功毋庸置疑,不过也无需讳言,本山传媒出品的这部乡村题材系列剧诞生至今一直饱受外界的抨击。如有人就认为这部电视剧集代表的是一种“伪现实主义”,其作品中展示的乡村图景与农村人的生活状态, 都是虚假的、造作的。[1]更有论者认为赵本山主导的一系列电视剧代表的是一种“傻乐主义”,其所呈现的是一种“以俗为雅、以丑为美、以傻乐为娱乐的反智主义市侩美学”。[2]此外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赵氏喜剧是一种操控观众心理的文化工业产品,它们用刻意堆砌的笑料迎合大众的低俗心理。这些观点尽管给人以启示,但均无法令人完全满意,因为它们的立论均过于片面。回到这部剧集本身,笔者认为《乡村爱情》系列剧商业成功的根本原因在于它实际上为中国大众建构了一幅关于未来的想象图景,从而“既满足了大众对乡村田园猎奇的视觉享受,又完成了市民阶层对底层农民生存现状的想象与未来出路的预设”[3]。赵本山将最近几部《乡村爱情》分别命名为“小夜曲”“变奏曲”“圆舞曲”和“浪漫曲”即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些对大部分中国农民来说颇为“洋气”却又十分陌生的名词与“爱情”叠加在一起既表征着一种不同于过去的生活方式,同时也象征着一种对于未来的渴望。

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进,中国农村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在大众媒体上,我们就常常看到两幅截然不同的乡村景观。在第一幅图景中,大量的农民工涌进城市,造成了一些地方农村的“空心化”现象,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等问题频频出现在传媒报道之中;在另一幅乡村图景中,我们看到的却是华西村那样的乡村神话。《乡村爱情》系列为观众提供的无疑属于后一幅乡村图景。它急切地试图告别过去的贫穷并吁求“必须绝对地现代”。从2006年第一部《乡村爱情》一路走来,观众一步步见证了象牙山村“现代化”的全过程。到了最近几部《乡村爱情》系列剧,这一目标似乎已经完成了,现在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无比和谐,生产和生活一派欣欣向荣的现代乡村。小小的象牙山村各种乡镇企业林立,从旅游业、现代农业到食品加工企业不一而足;象牙山村村民们的生活也早已不同于人们想象中的乡村图景,他们宽敞、整洁、舒适的居住条件并不比城里人差,私家车等高端消费品也早已进入了村民们的日常生活;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让他们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在生计之外去享受悠闲的生活;基层民主的观念似乎也已经深入人心——象牙山村的村民们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以开会的形式来解决。

面对这样一幅动人的农村生活景象,有人不禁感叹:“不论是喜是悲,是乐是忧,屯子里蓬勃向上的发展变化、村民们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不正是我们普遍希望和追求的生活状态吗?”[4] 这幅现代乡村的图景确实美丽诱人,赵本山实际上为观众呈现了一个与中国现当代文学或电影中的乡村图景完全不同的乡村景观。《乡村爱情》系列剧消除了知识精英乡村叙事中的批判话语和启蒙色彩,而代之以一种充满乐观精神的理想主义。这种理想主义渗透在电视剧文本中便是一种对未来或进步神话不加怀疑的信仰,象牙山村的村民们相信在党的引领下现代化很快就会到来。镜头下的象牙山村处处流露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时代气息,现代化的成果随处可见。可以说,赵本山极其敏锐地看到了现代化对中国农村以及中国社会的重要意义,但问题在于由于他对现代化(性)的表面化理解,这种改造农村的美好愿景最后反而变成了对真实农村生活的“遮蔽”。“他所塑造的新一代农民未能从真正意义上完成对现代性观念的更新,人物性格的发展成为一种想象性的表达,理想主义的乡村叙事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农民对自身的价值判断和思考。”[5]简单来说,赵本山所理解的乡村现代化完全是一种以经济指标为衡量标准的现代化,它忽略了中国奔向现代过程中的其他重要的维度。[6]正是由于创作者忽略了乡村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的这种复杂性,《乡村爱情》系列为中国农民构筑的未来大厦也就缺乏一种坚固的基础。

《乡村爱情》系列在呈现一个表面上蓬勃向上的新型乡村的同时,同时也有意无意地向观众描绘了乡村富裕之后所面临的矛盾和危机。农民经济能力的提升并不能解决农村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所有问题,一些新的问题反倒可能因此而逼现。联系到上一节的内容,笔者认为这些问题的涌现可能正是其忽略现代化建构中的其他维度(政治、社会、文化)的结果。

农村生产方式的现代化,必然带来生产关系、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的变化。在中国这样一个农民占人口大多数的农业大国,所谓现代化,首先要改变农村的小生产经济基础、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7]在《乡村爱情》系列中,我们看到的已然是一幅不可阻挡的农村现代化图景,现代化的轰鸣声响彻在象牙山村的上空。在前面几部《乡村爱情》中,我们看到象牙山村的男女老少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对未来的迷狂之中。那是一种现代性的召唤,它许诺给千百年来深受贫穷之苦的中国农民一个光明的前景。农村现代化的理想并没有让象牙山村村民等太久,在经历了短暂的创业之后,乡镇企业的崛起替代了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象牙山村的村民真的富裕起来了。那么农民富裕起来了之后,是不是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显然并非如此。富裕了的新农村一方面要面对经济发展过程中遗留的旧问题,另一方面又要面临小农生产方式解体后所产生的新困惑。随着小农生产方式的解体,对效率、利润、个人私利的追求逐渐取代了传统农业社会那种以集体为依托的、温情的人伦关系,农民之间本来十分简单的人际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只是作为一部喜剧,赵本山巧妙地平衡了那些有可能导向政治不正确的地方,农村现代化转型过程中农民思想观念、生活方式改变所带来的心理创伤都被没完没了的插科打诨所稀释了。

在现代化的积极召唤和全民创业的狂热中,乡村中的一些旧问题都被忽略了,只有当富裕了之后,这些问题才又重新涌现出来并成为影响乡村发展的重要因素。如果说象牙山村的村民很快就从小农生产方式中摆脱了出来,并走向了现代企业和工业化的生产方式,那么依附于小农生产方式的小农意识由于意识形态的惰性则很难一下子从乡民的头脑中消除。现代化不仅意味着技术的更新,生产力的发展,它同时也意味着一套与之相适应的现代意识和现代精神。如果说在创业阶段,我们还能在象牙山村农民的身上看到现代社会所需要的、积极进取的时代精神和独立的人格,那么这些现代意识和现代精神在富裕了的象牙山村似乎又败给了传统的小农意识。虽然有徐支书这样具有现代政治意识和道德素养的模范式人物作为楷模,主导象牙山村村民生活的仍然是一套过时了的小农意识。现代人所需要的独立人格、现代社会所倡导的家庭民主变成了封建家长制下的人格依附和一言堂。如身为现代农民企业家的谢永强和王小蒙在后面几部《乡村爱情》中丢掉了他们身上那种敢打敢拼的现代精神,在家庭内部,他们的人格在“孝”的名义下不断地萎缩,直到看不到自我的存在。剧中的主要人物谢广坤在家庭内部实行独裁式的领导,但他每次却又假借家庭民主的形式。他时常将开会挂在嘴边,但在他的领导下,他的妻子和儿子、儿媳却鲜有在家庭中表达意见的权利。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看到“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封建伦理仍然统治着中国乡村,而且还是已经富裕了的“社会主义新农村”,这实在令人感到震惊。此外,剧中主要人物刘能和谢广坤的身上还保留着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他们不仅为谁家的靠山更大而暗暗较劲,一个本来意在助人为乐的“好人好事理事会”最后竟成了二人争权斗法的舞台。传统乡村文化中的互帮互助精神在这部电视剧集中也变了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变成了互相折磨。新中国成立之后,政府通过土地革命在农村中消灭了阶级压迫,封建主义在中国似乎已经成为了历史。建国以来的历次政治运动也始终以资本主义作为批判的对象,殊不知长期小农生产方式下形成的封建意识才是中国走向现代化过程中最大的敌人。在中国社会不断走向市场、走向现代的过程中,美国学者卡林内斯库的观点给我们以警示,他说:“如果老的精神状态继续存在,现代市场就仍然是一个没有内容的形式,一个空壳、一种假象,一种导致另一类型虚假现代性或者也许是伪现代性的新现代化策略。”[8]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过程中,生活富裕自然是最起码的目标,但也不应该忽略了乡村精神文明的建设。在很大程度上,乡村精神文明才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之所在。培养具有现代人格和现代精神,适应现代农业发展的新型农民,也应成为建设现代“新农村”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旧问题重新涌现的同时,《乡村爱情》系列也为我们呈现了农村富裕之后所产生的新困惑。首先,伴随传统农业生产方式的解体而来的是农村社会结构的巨大变化。一方面,象牙山村的一部分农民从土地上被释放出来,走进工厂成了工人,如宋富贵父女就分别在永强和小蒙的企业里打工。另一方面是王大拿,谢永强、王小蒙、李大国、刘一水等一批农民企业家的迅速崛起。他们头脑灵活,具有开创事业的魄力,因而逐渐聚拢了大量的农村财富和资源。随着时间推移,这两类人的贫富分化呈现逐步扩大的趋势。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新中国成立后已经消失的,存在于乡村中的阶级问题又重新出现了。这些农民企业家掌握着乡村的经济命脉,自然能够呼风唤雨。在《乡村爱情》系列剧中,我们看到他们甚至是外在于徐书记所代表的乡村权威的,乡村权威并不适用王大拿、李大国、刘一水这样的乡村强人。尽管如此,创作者似乎仍极力淡化这种关于“乡村霸权”的联想。权力和道德在这里发生了巧妙的置换。在《乡村爱情》系列中,王大拿、谢永强、王小蒙等人无一例外都被表现为身具传统美德和崇高精神的人。他们“重视乡情,视野开阔,有远见,可以创造与传统的乡村生活完全不同的生活”[9],同时又具有高尚的道德,如小蒙的孝顺、善良和宽容,王大拿的理性和道德自律。此外,这些农民企业家的心理变化和身份认同同样值得注意,因为正是他们决定着农村未来发展的方向。一方面,他们与自我成长的乡村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另一方面,他们身处的新环境又不断提醒着他们的新身份。旧联系终究敌不过新环境的影响,所以这些拥有了财富的农村新贵们逐渐脱离了与乡村的联系,从思想观念到生活方式都变成了与农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阶层。在《乡村爱情》系列剧中这一点主要表现在王氏集团的董事长王大拿身上。与前面几部相比,我们发现在后面的几部剧集中,王大拿从生活方式到思想观念都不再具有农民的印迹,他与象牙山村村民的联系几乎已经消失了。在该剧中,王大拿住在自己豪华的别墅里,几乎不与周围的村民来往,他的生活方式与周围的村民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如作为乡村生活符号的土炕在王大拿的家中变成了象征城市生活的床。其次,在已经富裕了的象牙山村,传统的人伦亲情、友情、乡里乡情正在被商品社会的法则所侵蚀。如果说在刘大脑袋的身上还保留着这种乡村道德的残存,他不愿意按照法律程序来对待于自己有提携之恩的王大拿,那么在王木生、李大国等人的身上我们看到的则是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倾向,传统的乡村道德正在让位于商品社会那种赤裸裸的对效率和个人利益的追求。正因为如此,我认为在《乡村爱情》这部以喜剧形式出现的电视剧集中,实际上却包含着一个无法逃脱的时代悲剧。

《乡村爱情》系列中的象牙山村在现代化的感召下追求着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但奇怪的是如果仔细解读这部电视剧集,我们就会发现它在情感上的怀旧倾向。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现代企业林立的象牙山村并没有因商品社会的喧嚣而走向一个将人物化的世界。赵本山镜头下的东北乡村尽管在生产方式上已经步入了现代化,但其毕竟还是一个尚未完全祛魅的地方,在生活习惯和情感上象牙山村仍然保留着许多前现代农业社会的特征。在这里,虽然也有为了小名小利的争吵,但主导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基本上仍然是一种地缘和血缘关系。象牙山村村民的生活中每天都会受到各种信息的洗礼,但外部世界在这里似乎只是意味着比乡村更大一些的小镇和县城,剧中人物口中所提及的大都市上海作为乡村的对立面并未出现在电视剧文本中。商品社会向农村的积极扩张在这部电视剧里被呈现得温情脉脉,乡村转型过程中已经出现的道德混乱和不平等秩序也披上了一层温情的面纱。如果仔细审视这部剧集,我们就会发现它实际上根据角色与山村的亲疏关系划分了两种在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念上截然不同的“象牙山村人”:以刘能、谢广坤、王老七、赵四为代表的每天都生活在象牙山村的村民作为乡村生活的中心仍然保持着传统的乡村伦理和生活方式,他们与土地也还维持着一定的联系;以王大拿、王木生、李大国、皮长山等为代表的一批处在乡村生活边缘的人虽然曾经出生并成长在山村,但他们现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脱离了乡村与土地。对于后者而言,他们的行动不受乡村权威的约法,乡村生活和乡村道德对他们而言也不再是必须的选择。也许是出于美化乡土传统的目的,在该剧集中我们发现创作者将乡村现代转型中出现的人伦情感的丧失几乎都归咎给了后一类人,而在前者身上我们虽然也发现了乡村道德伦理的不稳定性,但它作为怀旧的对象仍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身的价值。《乡村爱情》系列在这里给我们呈现的无疑是一个充满悖论的现代乡村。一方面,它相信现代化许诺给农民的光明前景,那是一个物质极度丰盈的时代,农村人可以和城市人一样地富裕甚至比城市人更富裕;但另一方面在这部电视剧中,我们看到那种来自乡土传统的诱惑同样地强烈。在快速奔向现代化的同时,它又忍不住向传统生活投去了一瞥深情的回眸。与被异化了的城市相比,乡村的伦理和生活似乎具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城里人被囚禁在钢筋与水泥之中,乡村人则与大自然保持着亲密的接触;乡村人的身上虽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性格缺陷,但他们却活得踏踏实实;乡村人没有太多的欲望,所以他们容易获得快乐和满足。为了映衬乡村伦理和乡村生活的美好,创作者在《乡村爱情》系列中还设置了一个乡村生活之外的官僚权力体制。与乡村的单纯和美好相比,这显然是一个将人异化的世界。从山村小学校长升为镇教育办主任的皮长山千方百计地巴结袁书记,甚至不惜丢掉自己的人格尊严。温泉山庄和外部残酷的商业竞争可以看作这种官僚体制的延伸,这其中同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猜疑、算计和陷害。李大国和刘一水互为亲戚又有共同创业的情谊,但在面对具体的个人利益时,商业社会赤裸裸的唯我性就显现出了威力,即使在王大拿和王木生这对父子身上,观众看到更多的也不是骨肉亲情而是谎言和欺骗。

有人曾说,“怀旧是一个复杂多样、不断变化、充满情感的个人或集体的(非)工具化叙述,这个叙述对浪漫化的逝去的时光、人民、物品、情感、感觉、事件、空间、关系、价值、政治和其他制度感到痛惜并加以美化。”它“实际上是一种向后看的乌托邦, 一种对安宁世界、公平社会、真正友谊、相互团结和普遍福利的愿望和希望。”[10]由此可见,《乡村爱情》系列中这种情感上的怀旧并非试图修补那个已经破碎的田园梦想,它指向的是乡村现代转型过程中的种种危机。在急切地奔向未来的时候,人们同时也希望能够在一个不断变迁的世界里重拾归家的希望。那么《乡村爱情》系列中所张扬的乡土传统和乡村伦理能否解决乡村现代转型过程中所产生的种种现代性危机呢?笔者在这里使用“回眸”一词而不是人们常常使用的“回归”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回眸”不是一种身临其境的体验,而是一种隔岸观火式的姿态。“人们怀念那些日子,但是他们不想回到过去。他们也不希望重现过去的制度。他们偏爱过去,甚至与回到过去的想法调情, 主要是因为他们相信它们绝对不会回来。”[11]人类不能奢望以重新回到过去的方式来解决当下的问题。在商品社会大潮的冲击下,传统的乡村伦理道德早已经支离破碎。此外,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很少有人注意到,现代化本身即是一条以城市化为皈依的道路,这其中已包含着农业和农村的自我裂解。

注释:

[1]李红艳、祁晶:《“本山喜剧”被批伪现实,赵本山:其实我也想玩高雅》。《北京日报》。2010年4月12日。

[2]周志强:《从现实主义到傻乐主义——论赵本山乡村叙事的去政治化》。《南京社会科学》,2010第12期。

[3]胡璇:《大众文化视域下的“赵本山现象”解读》。《中州学刊》,2013第9期。

[4]刘长容:《贴近生活的作品必然成功 —— 赵本山和他的<乡村爱情>》系列。《学习月刊》,2010第13期。

[5]胡璇:《大众文化视域下的“赵本山现象”解读》。《中州学刊》,2013第9期。

[6][英]斯图亚特·霍尔:《现代性的多重建构》。吴志杰译。周宪编。《文化现代性读本》.南京:南京大学,2012年,第54页。

[7]李泽厚:《中国现代思想史论》。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第356页。

[8][美]马泰·卡林内斯库:《现代性,现代主义,现代化——现代主题的变奏曲》。李瑞华译。周宪编。《文化现代性读本》.南京:南京大学,2012年,第113页。

[9] 周志强:《从现实主义到傻乐主义——论赵本山乡村叙事的去政治化》。《南京社会科学》,2010第12期。

[10][斯洛文尼亚]米迪亚·维利科尼亚:《转轨中的失落:后社会主义国家中的社会主义怀旧现象》。张文成译。《国外理论动态》,2010第8期。

[11][斯洛文尼亚]米迪亚·维利科尼亚:《转轨中的失落:后社会主义国家中的社会主义怀旧现象》。张文成译。《国外理论动态》,2010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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