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语习得角度看话语标记的分类

2016-10-11 01:36施仁娟
关键词:透明度语义留学生

施仁娟

(浙江理工大学文化传播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从汉语习得角度看话语标记的分类

施仁娟

(浙江理工大学文化传播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已有的汉语话语标记分类多从其所处位置、表现形式或功能等角度入手,不利于留学生对话语标记的习得。根据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可将其分为明示型和默会型两类。明示型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低,语义透明度高,结构松散凝固性弱。默会型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高,语义透明度低,结构紧凑凝固性强。默会型话语标记的习得难度更高,是对外汉语课堂教学的重点和难点。

话语标记;语法化程度;明示型;默会型;汉语习得

话语标记是“话语或篇章中常见的一种语言形式,其主要功能是表达说话人对话语流中话语单位之间的关系或者言谈事件中受话人角色的态度、视角和情感”[1]。它既是语篇组织手段,也是情感和态度的指示手段,能通过说话人的有意使用而引导听话人更好地理解话语。

话语标记可来源于词、短语或小句等,由于研究目的的不同,它们又被称为提示词、小品词、元话语、语用标记(语)、话语标记语、语用联系语等。

国内话语标记研究兴起于本世纪初,目前方兴未艾。学者们从话语分析、会话分析、认知—语用、语法化过程等角度对汉语话语标记进行了分析考察。虽然研究成果颇丰,但对汉语话语标记的分类却尚未得出一个公认结果。一是因为汉语话语标记研究兴起的时间并不算长,尚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二是因为汉语话语标记本身的丰富性和发展性,“在某种程度上,汉语话语标记可视为一个开放类”[2],不断出现的新成员在归类时会遇到新问题。现有的研究根据不同目的,选取特定语料,从各个角度对话语标记进行了分类。这些分类多基于本体研究的需要,没有考虑到对学习汉语的留学生来说,分类结果有何习得上的区别。我们认为,有必要从对外汉语教学实践出发,以区分习得难度为目的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

一、已有研究对话语标记的分类

(一)根据分布位置进行分类

于国栋、吴亚欣从构建语篇的角度,将话语标记语划分为“承上型”“当前型”和“启下型”三种[3]。孙利萍、方清明按照话语标记在话轮中出现位置的不同,认为话语标记有“前置话语标记”“句间话语标记”和“后置话语标记”三种[4]。

话语标记的位置与其在话轮中的功能具有一定的联系,这样分类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话语标记的语篇衔接作用。不过典型的汉语话语标记多位于(小)句首,“不在句首是一种特殊情形”[5],所以仅从话语标记在话轮中的位置进行分类意义不大。

(二)根据表现形式进行分类

在汉语中,词、短语或小句都可能充当话语标记,因而有些学者根据话语标记的表现形式对其进行分类。杨彬从语料出发,根据元话语标记语的形式,将其分为词语形式的元话语标记,小句形式的元话语标记和句子形式的元话语标记三种[6]。孙利萍根据言说类话语标记的构成成分,将其分为词、短语、填框格式和完整小句四类[7]。

从表现形式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实则是把话语标记看作是某种普通的语言成分,认为它相当于词、短语、短语结构或小句。这样的认识容易导致把话语标记的习得看作是增加语言表达手段的丰富性,无法体会到它对提高学习者元话语能力的重要性。同时,词语形式的话语标记,有可能来源于短语、小句甚至跨层结构,仅以当前的形式来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无法体现其语法化过程。

(三)根据语用功能进行分类

按照功能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是目前有关研究的主流,如肖亮荣[8],席建国、刘冰[9],孙利萍、方清明[4]等。这些研究大都将话语标记分成“语篇功能话语标记”和“人际功能话语标记”两大类,每一类下面又有若干个小类。

话语标记的使用是一种语用现象,它所发挥的功能主要是语用上的,将话语标记根据功能分成不同的类别,有助于我们研究话语标记在言语交际中的作用。但是从语用功能出发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一是语用功能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很难说汉语话语标记到底有哪些语用功能。随着语言使用环境的改变,会不断有新的话语标记出现,并可能增加新的类别,这样整个分类系统就会处于不断的变化调整中,而一个处于变动中的系统只能视为一个相对完善的分类系统。二是某些话语标记具有多种功能,很难将其划入某一类别,按照功能分类容易导致分类结果的交叉或遗漏。比如话语标记“好了”,既可以表示话题的总结,如“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又可以表示话题的转换,如“我这一夜算在所有的夜的里面,还是把它当作各种夜之外的一个夜呢?好了,太阳一出,就是白天”。如果这样的个案多了,就说明分类标准本身存在问题。

二语语用能力的习得包括正确得体地理解和使用第二语言。在我们看来,从使用的角度出发,根据留学生的口语或书面语语料,对其所用的话语标记进行功能分类,能够归纳总结出留学生常用话语标记的种类和特点。但是,如果从理解的角度出发,我们很难仅凭语料就断定哪个功能的话语标记容易被留学生理解,哪个功能的话语标记又难以被理解,因此我们有必要探寻一种更有利于留学生汉语习得的话语标记分类法。

二、我们对话语标记的分类

话语标记作为对外汉语教学的重要内容之一,由于其数量较多,教师不可能逐一讲解。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往往会对其中习得难度较大,留学生理解和使用有困难的部分话语标记进行详细的讲解、操练,因此为了提高教学效率,对话语标记的分类,应该以区分其习得难度为目的。

我们认为,话语标记由元话语经过语法化而来,不同的话语标记处于语法化过程的不同阶段,其语法化程度并不相同。不同语法化程度的话语标记,习得难度也不相同。

(一)分类标准——语法化程度

话语标记的习得难度,与其语法化程度相关。语法化程度的高低,又通过话语标记的语义透明度和结构凝固性表现出来。

“所谓语义透明度(semantic transparency)是指合成词的整词语义从其构词语素的语义推知程度,其操作性定义是指各构词语素与整词的语义相关度”[10]。比如“朋”指“彼此友好的人”,“友”指“彼此有交情的人”,从“朋”和“友”可推断出“朋友”指“交谊深厚的人”,语义透明度高。“烧”是一种动作,表示“使东西着火”,也可以是一种烹调方法。“卖”也是一种动作,指“拿东西换钱”。但是“烧卖”却不是指两种动作连续发生,而是指一种“烫面薄皮包馅制成的食品”,两个构词的语素义与整词的语义没有关系,语义透明度低。语义透明度的高低决定了词语的可解度。

各类词语都存在语义透明度的区别。话语标记虽然不仅仅表现为词语形式,但我们同样可以通过语义透明度来判断它们的可解度,也就是话语标记的理解难度。话语标记的语义透明度是指某个话语标记的语义是否可以根据其组成部分的语义简单相加得出。假设一个话语标记DM由两部分A和B组成,如果DM的语义=A的语义+B的语义,则其透明度高,如“老实说=老实+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如果DM的语义不能从A+B的字面语义得出,则其透明度低,如“这不≠这+不”“回头≠回+头”。有些话语标记,其语义初看像是其成分的组合,但实际运用时却并不如此。例如,话语标记“你看”可以用来引起受话人的注意,或表示对受话人意见的征求等,它的语义中“你”的主体性保持不变,但“看”已从动作义虚化为认知义,因而“你看≠你+看”,“你看”也是语义透明度较低的话语标记。

语义透明度高的话语标记,其语法化程度较低,在从元话语到话语标记的过程中尚处于起步阶段,更靠近元话语一端。语义透明度低的话语标记,语法化程度较高,处在语法化进程将要完成的一端。如“老实说”语法化程度就较低,而“这不”的语法化程度就较高,“你看”的语法化程度处于两者中间,更靠近“这不”一端。

结构凝固性指话语标记的组成成分之间句法关系是否清晰,某一成分能否被别的形式所替代却保持功能不变。比如“老实说”为状中结构,“老实”修饰“说”,“老实”能被“坦率地”或者“掏心掏肺地”等形式替代,或者“说”可以用“讲”来替代,组成新的话语标记,但功能保持不变,都表示发话人诚实、恳切的态度。而“这不”很难分析“这”和“不”之间的句法关系,不能用“那”代替“这”,构成话语标记“*那不”,也不能用“否”来代替“不”,构成话语标记“*这否”等。

语法化程度低的话语标记,其结构凝固性弱,成分之间的句法关系清楚明确。语法化程度高的话语标记,其结构凝固性强,成分之间很难拆分并判断句法关系。“老实说”的语法化程度较低,“这不”的语法化程度较高,“你看”虽可以拆分为“你”加“看”,但“看”不表示动作义,不能说两者是主谓关系,因而它的语法化程度高于“老实说”而低于“这不”。

总之,语法化程度低的话语标记,其语义透明度高,结构松散凝固性弱;语法化程度高的话语标记,其语义透明底,结构紧凑凝固性强。

(二)分类结果:明示型话语标记和默会型话语标记

根据语法化程度的高低,我们可将话语标记分为明示型和默会型两类(见表1)。

1.明示型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低,语义透明度高,结构松散凝固性弱

明示型话语标记由短语或小句语法化而来,表现为词,短语或小句。学习者可根据其组成部分的语义,推导出整个话语标记的语义,进而根据字面意义推导出其语用功能。如“总而言之”作为话语标记,其语义即为“总+言+之”的组合,意为“总的来说一件事情”,表示对某个话题的总结。这类话语标记理解难度较小,数量较多,如“然后”“老实说”“是不是”“个人认为”“我告诉你”等。

2.默会型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高,语义透明度低,结构紧凑凝固性强

默会型话语标记的语义是各成分通过隐喻、转喻等手段加以引申之后的有机融合,表达的是相对完整的意义或概念,其语用功能需要结合具体的语境才能确定,它的字面意义与功能不相符。如“谁知道”作为话语标记,其语义不是简单的“谁+知道”,并不是通过提问来了解有谁知道或清楚某个事件,而是表示一种出乎意料的语气,表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没有预料到的。“谁知道”的语法化程度比“老实说”要高。这类话语标记数量较少,但理解难度较大,主要表现为短语和小句,如“这不”“可不”“这样吧”“谁知道”等。

表1 根据语法化程度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的结果

(三)分类的意义

明示型和默会型两种话语标记,从留学生习得的角度来看,习得难度是不同的。默会型话语标记对认知努力的需求更高,习得难度更大。

1.明示型话语标记在多种语言中存在,学生可以发挥母语的正迁移,但默会型话语标记在某些语言中找不到对应的形式

明示型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较低,更靠近元话语,而元话语在各种语言中普遍存在,所以汉语明示型话语标记在学生母语中存在对应形式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比如汉语话语标记“老实说”,英语对应为“to be honest”,法语对应为“Honnêtement”,日语对应为“正直に言えば”,韩语对应为“솔직히 말하면”。当学生学习“老实说”时,教师只要将其翻译成学生的母语,学生就能自动提取母语中对应形式的有关知识,并将这些知识迁移到汉语学习中来,很快掌握“老实说”的语义、功能和语篇结构,从而实现母语的正迁移。我们曾挑选了一些常见的明示型话语标记询问一位日本留学生和一位韩国留学生它们在日语和韩语中的对应情况,发现每个明示型话语标记都能在日语和韩语中找到相应的表达形式,其使用条件也和汉语相似。并且两个留学生都承认,学习这些话语标记对她们来说并不难①日本留学生为女性, 通过新 HSK5级, 为商务汉语专业本科四年级学生.韩国留学生也为女性, 通过老 HSK8级, 为对外汉语教学专业硕士研究生.调查用的话语标记包括“总之” “据说” “比如说” “退一步说” “老实说” “我告诉你” “在我看来” “谁说不是呢”等.。但是很多默会型话语标记是汉语独有的,在别的语言里很难找到对应形式。如“这不”,在英语、日语和韩语里都没有相应的表达。留学生在习得这类话语标记时,母语无法发挥正迁移,只能利用汉语的已有知识进行建构。对于汉语水平较低的学生来说,已有的汉语知识较少,利用语境的能力较低,习得默会型话语标记的难度自然较大。对于汉语水平较高的学生来说,也许他能利用上下文推断出默会型话语标记的功能来,但相比于明示型话语标记,习得默会型话语标记要付出更多的认知努力,因而习得难度更大。

2.明示型话语标记本身具有可推导性,默会型话语标记则不然

明示型话语标记语法化程度低,语义透明度高、结构比较松散,字面意义跟实际功能统一,因而本身具有可推导性。留学生在习得明示型话语标记时,只要掌握了汉语句法结构的相关知识,就能通过分解组合的方法来推测整个话语标记的语用功能。比如“老实说”可以分解为“老实”加“说”,“老实”修饰“说”,是“说”的“方式”,两者组合表示说话时的态度是“老实诚恳”而不是“虚伪狡诈”。

默会型话语标记语法化程度高,语义透明度低、结构较紧凑,字面意义跟功能不相符,两者之间没有理据性,无法通过字面意义推测出语用功能。因为语法化包含重新分析、转喻等程序,会导致重新规约,而规约的结果无法直接从标记上获得明示信息,具有不可推导性。语法化程度越高,规约性越强,不可推导性越明显。留学生习得默会型话语标记只能依靠语感的无意识探索,或经由别人(如教师、词典等)分析概括。比如话语标记“别说”是典型的默会型话语标记,表示说话人对对方话语的认同,如“别说,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如果我们将“别说”分解为“别”加“说”,“别”修饰“说”,“别说”成为状中结构,在句中充当谓语,此时它相当于“不要说”“不必说”或“不用说”,都不表示“认同”,那么它就不是话语标记的用法。所以,作为话语标记的“别说”无法通过分解组合的方法推导出其功能。

3.明示型话语标记有多个变体,掌握一个典型成员后,就可以掌握一类话语标记,而默会型话语标记变体很少或没有,必须逐个掌握,这也增加了习得默会型话语标记的认知需求,使它的习得难度变大

明示型话语标记,因其结构相对松散,某些部分可以被同义或近义成分替换并产生新的话语标记。如此一来,具有某一功能的话语标记便拥有多个成员。如说明信息来源的话语标记有“俗话说”“俗语说”“常言道”“常言说”“古人常说”“古人有言”“古语说得好”等。对于留学生来说,掌握了最典型的“俗话说”以后,遇到其他话语标记时就能利用已学话语标记知识的正迁移,推测出新标记的功能。这样,留学生习得一个话语标记后能举一反三,掌握一类话语标记,从而减少学习所需的认知努力。

默会型话语标记结构相对紧凑,无法分解,其组成部分也很难被替代,因而很少有变体。比如表话题转换的话语标记“对了”,我们无法用“正确”替换“对”,构成新话语标记“*正确了”。“这不”“可不”“也是”“你知道”等亦如此。这样,对于默会型话语标记,留学生无法通过类推习得,只能逐个学习,要掌握多个默会型话语标记必须付出更多认知努力。

4.明示型话语标记的辖域为一个或两个,而默会型话语标记的辖域都是两个及以上的,辖域越多,语篇结构越复杂,习得难度也越大

辖域是指话语标记能够发挥引导功能的范围,即它“前指和后指的范围”[7]。明示型话语标记有单辖域的,如“据说”“依我之见”等,也有双辖域的,如“进一步说”“综上所述”等。根据我们在现有研究中收集到的汉语话语标记来看,单辖域的明示型话语标记多于双辖域的明示型话语标记。默会型话语标记大都带有两个甚至多个辖域,如“也是”“对了”“要不”“这不”“可不”“谁知道”“这样吧”等。这些辖域可以分布在同一个话轮中,也可以跨话轮分布。当辖域位于同一个话轮之内时,在语流中前后出现,间隔不大,对留学生来说记忆负担并不算重。但当它们跨话轮分布时,一旦留学生注意到话语标记的存在,就要在短时间内既往前回溯其辖域一,又往后展望其辖域二,寻找判断辖域所要花费的认知努力就会增加。特别是当两个辖域相隔多个话轮时,两者间的语义内容已经超出了短时记忆的容量,留学生需要对其中的一些内容进行筛选才能正确判断出话语标记的辖域。这就对留学生的认知处理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所以对留学生来说,默会型话语标记的习得难度更大。

三、结 语

语法化是话语标记的形成机制,按照语法化程度的高低,可将话语标记分为明示型和默会型两类。对于留学生来说,默会型话语标记的习得难度比明示型要高。在对外汉语课堂教学中,默会型话语标记应该是教学的重点和难点所在。

当然,从语法化程度出发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并不是要否定根据语用功能对话语标记进行分类。不同语用功能的话语标记,它们的语法化程度是不同的,而具有相同语用功能的话语标记的语法化程度往往比较接近,语用功能的分类对于留学生习得话语标记仍然是十分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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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Classification of Discourse Marke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nese Acquisition

SHI Renjuan

(School of Culture Communication,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China,310018)

The classification of the existing Chinese discourse markers is usually undertaken from their occupied positions, manifestation patterns or functions, which goes against the acquisition of discourse markers by the international students.Abased on the degree of grammaticalization, discourse markers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types: explicit and tacit ones.Explicit discourse markers have lower degree of grammaticalization but higher semantic transparency, whose structures are loose.Tacit discourse markers have higher degree of grammaticalization but lower semantic transparency, whose structures are compact conversely.Tacit discourse markers are more difficult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to be acquired and they are key and difficult points for TCFL (Teaching 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 classroom teaching.

Discourse Markers; Degree of Grammaticalization; Explicit Style; Tacit Style; Chinese Acquisition

H195

A

1674-3555(2016)04-0040-06

10.3875/j.issn.1674-3555.2016.04.006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编辑:刘慧青)

2015-05-11

浙江理工大学校级项目(14122104-Y)

施仁娟(1980- ),女,浙江绍兴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语用学和对外汉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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