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婴有心愿

陶佳妮

草婴的去世，是翻译界的一大损失。而他的遗言“不留墓碑，只留书房”既是他的心愿，更是他对我们的呼唤。

他去世的消息一出，媒体自然免不了一番热炒，“秋叶凋零，但大树不倒”大幅标题赫然在目。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在此之前，我并不曾拜读过草婴的作品。在我印象中，“大树”意味着学界巨头，甚至应该有作品被选人中小学教材课本，毕竟，教材仍是学生阅读的重要来源之一。然而草婴没有。媒体如此夺人眼球的标题是否有所不当？

更令人哑然失笑的是，媒体的一番宣传着实与草婴老人的遗言背道而驰。他本想不留墓碑于世，你却“赞美”他如大树屹立不倒；他本想只留书房、知识于人世，你却用“标题”“咄咄逼人”；他本想不带走一片云彩，你却“添砖加瓦”“大立其碑”。草婴大家之风范昭然可见，他盼望世人知晓其作品能大过其人本身，因为知识、思想、精神才是屹立于世间不倒的财富源泉。他更盼望自己留下的不仅仅是一本“书”，而是他的“书房”——代表著他一生翻译成就的宝库与精髓，这样才有益于后代，有助于后世文化之传承。

我不是说草婴够不上“大树”的称号，也不是说媒体只是在虚情假意、敷衍宣传而报道，而是想说，当今的媒体，当今的我们，对如草婴这一类大家及他们的成就缺乏了解与透彻的内化。如果没有姚贝娜罹患癌症去世的消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欣赏聆听她心灵的歌唱？如果没有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结果，怎么会掀起一股“莫言热”？可能那些流行的音乐作品有不少人了解，而像草婴、莫言的作品，在大众看来，最多就是一番抢购后置于家中，然后任它们搁置在书架上，最后蒙上厚厚的灰尘。

究其原因，张远山先生曾用“路灯效应”为我们诠释这个道理：人们总觉得越远的路灯越密，越近的路灯越疏；当然每个路灯等距。文学、艺术的光环也具有递减效应。我们对历史上或已逝世的大家如数家珍，却对当代在世之人一无所知。我想，草婴老人更希望我们要避免“路灯错觉”。

翻开手中的书吧！这不仅仅是一位老人的心愿。

教师点评

这是一篇满分作文。满分，来自作者的独立思考，来自作者的见识和胆识。“媒体的一番宣传着实与草婴老人的遗言背道而驰”，既指媒体的喧闹和炒作，又直指世道人心的偏颇。姚贝娜、莫言的例子，更是由点到面，反思当今的文化现象，深刻，可赞！文章在层层说理的基础上，以“路灯效应”剖析原因，中肯！而“翻开手中的书吧！这不仅仅是一位老人的心愿”恐怕带给我们的阅读效果不止是一种呼吁吧？

（谭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