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之语

杨琪

每一扇窗户，都是开在人心上的一洞欲望。 ——题记

夜间无眠，心事颇深。起身，下床，开窗。

想起梦想总是更变地太快，以至于我不知道，我真正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也许梦想并非那么神圣伟大，只是一个单纯的欲望而已。每一天，人总是有很多陆陆续续的梦想，或者说欲望，睁大眼睛，张开嘴巴，踮起脚尖，保持等待的姿势，然后死去。

想起那夜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对自己说，铁轨脱胎于城市，无论一座城市多美，铁轨永远千篇一律；灰头土脸，碎石载道，尘埃飞扬，冰冷如斯。无非是数不清的砂石，那两行饱经风霜的平行线，还有左右目光无法穷尽的远方。

想起最近被很多人，陌生的或者朋友评价为，最近明显严肃了许多。大概是在独处的时候尤其是，不微笑，不加以心事，只是单纯地什么表情也没有时，整个人都看来有了严肃的样子。可是明明爸爸说应该会越长大越活泼才对。

好像是越来越远离最初设定的“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却也越来越接近“我想成为那样的人”。但与此同时，也在人世中间缓缓地长成一个傲慢而强大的人来。我想，我希望，骄傲地做自己正在做的事，对不喜爱的事物严苛地厌恶，而同时能与一切艰苦的梦魇同生。

想起一月前也曾在许多窗前眺望，那个面对压力不再抵抗的人竟然也会是我。其实，我想有些还是改变了的，至少大家的岁月都在向前走。

世间几多人，人心几叵测。每次在窗口前眺望的时候，都会想起唯有母亲许我许许多多的瞬间，去看见绝美的天光云影，清浅而漫长，把内心映出一片光亮，让我知道无论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窗后的万家灯火，总有一盏是为我而留。患难欢喜与君共，万千情意一笑中。

几百万个岁月，在窗后无声无息无情地明灭。每一盏灯都是秘密，都是岁月，都是人世。灯下有床，床下有地，地下有窗，窗下有人。正如现在夜半独醒时，四无人声，声在树间，就像所有盛满美酒的水晶杯碰撞的声音。告诉自己，无悔青春。

在窗前，想起前日好友在春風中笑着告诉我近期最爱的句子：痴心常伴，天上人间。或许是那日光线太刺眼，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好看。

关窗，起风了。

在窗口念着那曲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歌谣：

我心有鹿兮 妄奔原 /

受困湖海兮 渐枯竭 /

同群无心兮 伴我走 /

逐于湖畔兮 如鹿归原 /

默默地在心中告诉自己，成为越来越好的人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