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之花的绽放

徐金鹏

摘 要：《造型的诞生》一书涉猎内容甚广，杉浦康平站在东亚文化的立场上，展开对于日常所见事物造型的探讨。联系了很多宗教的、神话的、玄学的内容，从图像学、符号学以及设计学等方向进行了充分的论述。本书除展示了一代美学大师的成就以外，也反映出这位杰出设计师强调人这个“小宇宙”的能动性的特点，人能够赋予无生命的东西以生命。这无疑让他的作品跟观者之间产生了一种距离感。

关键词：杉浦康平；造型；图像宇宙学；蔓草涡纹；生命

中图分类号：J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1-0033-01

一、前言

在我读这本书之前看过书评，不少人对于杉浦康平在书中把设计同类似神学、玄学、宗教、神话联系在一起的思想持一个中立甚至批判的态度。就个人而言，我相信道家的阴阳学说，老家的床头有一本台湾曾仕强教授写的《易经的奥秘》，经常会拿起来读；同时，也在课上听过中央美院彭筠老师对于美术史研究方法的讲解。所以我对于书中理论不仅没有一种晦涩难懂的感觉，反而好像是寻觅到了能够进行深度交流的知音。

二、内容分析

《造型的诞生》是一部探讨常见事物的“造型”的百科全书式图书。杉浦康平不仅是一位设计师，也是一位美术理论家。在这本书中，他站在亚洲文化亦或更准确的说是东亚文化的立场上，运用图像学的研究方法去探讨与艺术相关事物的规律。书中涉猎极为丰富，森罗了大量日本生活中所能见到的事物作为分析的对象，深入研究他们的“造型”规律和“造型”背后的故事。指出任何事物的“造型”都是有“生命”的，是“型”与“灵”的结合。按照我的理解：这里的“型”指形式上的，相对具体的“象”，“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灵”指看不见的力量，相对于“型”是形而上的精神或者未知的力量。两者结合产生神奇的变化，幻化成世间森罗万象。

书的副标题概括了本书的内容和主要研究方法——“‘图像宇宙学万物照应剧场”。我们所说的宇宙，古代说是苍穹，是“大宇宙”的概念，结合万物阴阳的“大象”；而人体是“小宇宙”，与“大宇宙”相连，遵循“大宇宙”“阴阳相生”的规律；同时杉浦康平在本书中对于事物的分析大多从图像学入手，结合文化背景，分析信息的产生、传导和接收的过程。这是一本从图像学角度研究事物特定自身规律的书——我如此理解“图像宇宙学”给出的关于这本书内容的解释。

杉浦康平在书中运用了图像学分析的方法，研究了他在设计中应用颇广的蔓草涡纹样。他从传统认知、历史源流、文化背景等多个方面分析蔓草涡产生、发展、使用的机制，以得到漩涡更深层面的意义。其是“永恒的生命力的象征”，“中国的涡旋、日本的涡旋，以上所见多姿多彩的涡旋变化恐怕正是待到来自西方的植物涡旋传入时，浸透其中，合为一体产生的生命力，继而演变成中国的蔓草涡。”其有“生命力”，“祥瑞”等种种象征意义。这些蔓草涡纹样并不是生活场景中随意的部分，而是超越了物质的存在，具有重要的意义。杉浦康平与美国学者帕诺夫斯基的图像学研究方法如出一辙，他认为蔓草涡纹样这种象征意义，揭示了更深层面的“本质”，是关于国家、时代、阶级、宗教或者哲学信仰的基本态度。蔓草涡纹样这种“本质”的形成是无意识的，没有人会把如此多的文化观点和设想压缩到这种纹样中。但是那不等于它们不存在。其传达的常态远远超出我们所预料的。

“蔓草纹包袱皮唤醒潜在于万物中的涡纹的记忆，又想联结其力量一样包容着万物。”杉浦康平的世界观认为世间万物都相互联系，彼此相生相息。这种观念基于东亚文化里的阴阳学说，在其对于蔓草涡纹的探讨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人们问及杉浦康平“你知道为什么中国的茶杯上要‘绘花吗？”他的回答是充满了诗意的：天上下雨，滋润泥土，花草丛生，生命得以延续、成长。茶杯盛着水，我们喝下去，像花兒一样得到滋润和灌溉，人类得以繁衍不息。他的观点强调人的作用，人能够赋予无生命的东西以“生命”，“我们把纸拿在手上，把他对折再对折，于是纸被赋予了生气。纸得到了‘生命，马上变成了有存在感的立体物质。”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对于生命的给予未免太草率了，缺乏对于生命最起码的敬畏。对于人的主观性的崇拜，在《造型的诞生》中无时无处不在体现。这种对于主观的崇拜也让其设计的作品缺少一点“自然”的气息，虽然是打着“生命”的旗号，但是从未贴近过“自然”。纵然有很多文化的、艺术的、历史的积淀出现在他的设计和理论作品中，但是对于“自然”的缺失，让观者对于其作品缺乏认同感。这种“自然”并不是那些生理学、植物学的理论，而是同历史的、文化的古迹一样来自于大自然对于时间的积淀。日本那狭小的国土面积让杉浦康平年少时鲜有机会去看到如尼亚加拉大瀑布的雄伟、东非野生动物大迁徙的磅礴和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恢宏。也因此不能切身体会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

三、结局

“‘造型美，而且丰富至极。在‘亚洲时代要向亚洲学习的重要东西之一就是有‘生命的‘造型所表达的内在的光辉、充满生命的行动。”这本书有很多引起我共鸣的地方，书中描绘的种种事物让我饶有兴趣的去阅读，读的时候有些累，需要不停的去思考，才能跟上这位伟大的设计师写书时候的思路。但是读完以后感觉很有力量，受益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