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都斯“零增长”理论及现实启示

吕彦瑶， 周新辉

(山东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山东 泰安 271000)

米都斯“零增长”理论及现实启示

吕彦瑶， 周新辉

(山东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山东 泰安 271000)

美国学者丹尼斯·米都斯是未来主义生态学派罗马俱乐部的代表人物。文章系统总结了米都斯“零增长”理论的基本主张及其局限性，重点阐述了米都斯“零增长”理论的学术价值，并在此基础上揭示出该理论中的生态思想对于当前我国建设生态文明国家的若干现实启示。

生态学派；“零增长”；均衡状态；启示

20 世纪70年代初，罗马俱乐部代表人物丹尼斯·米都斯发表了《增长的极限》一书。书中提出的“零增长”理论以强烈的危机意识引发人们思考如何正确处理人类与环境的关系。该学说尽管受到乐观主义学者的抨击，但它给人们以警醒，且已成为可持续发展理论的重要源泉。但从现有研究来看，学术界关于罗马俱乐部的研究比较多，有些学者在研究罗马俱乐部时有部分涉及丹尼斯·米都斯的“零增长”理论，但他们只是简单地概述其基本主张、思想等，缺乏细致的整体研究。因此有必要对该理论进行系统研究。此外，在米都斯的“零增长”的理论中，“增长是有限度的”是该理论的一个重要方面，而该理论的另一方面则是阐述了全球环境发展问题的复杂性、地球资源的有限性以及利用科技和价值变革方式来治理环境问题等重要思想。这些思想所体现的生态理念对我国实现经济发展生态化的目标、构建生态文明的国家提供了理论支撑，同时对我们勾勒未来世界的发展前景也具有重要意义。

一、米都斯“零增长”理论的基本主张及局限性

1.米都斯“零增长”理论的基本主张

(1)增长的极限取决于地球自身的限度 地球增长的限度受到地球自身有限性的控制，其增长存在极限。米都斯小组(米都斯受罗马俱乐部委托组织的一个专门研究环境问题的小组，正是该小组的研究得出了“零增长”理论)运用计算机进行模拟实验，把系统动力学引入其中，采用经济、人口、环境、资源、污染五个研究因子的分析方法，对世界系统的运行情况作了清晰的分析。结果显示，五个因子的发展方式不尽相同。其中，经济和人口属于无限制系统，并以指数为发展方式；而环境、资源和污染属于有限制系统，以算数方式发展。因此，经济、人口、环境、资源、污染之间是相互影响的“利益共同体”，经济高速发展和人口失控必然加剧粮食的短缺、资源枯竭和环境的污染，而粮食、环境和资源问题反过来又会限制经济发展和人口增长。

米都斯小组认为工业的产量比人口的增长要快得多，而由于土地、淡水和农业投资是有限的，粮食的生产就势必受到限制。目前，人们过度开采资源，忽视了对资源和环境的保护，从而导致了一系列污染问题的出现。他们提出，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我们唯一可以生存的地球的极限就会提前到来，甚至在今后一百年就会出现。当然想扭转这样的局势也是可能的，关键看人类怎样行动。

(2) 反馈环路决定了全球化环境发展问题是一个复杂整体 在米都斯看来，全球系统的上述五因子之间存在的相互作用和反馈环路决定了全球化环境发展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统一体，而反馈线路是一个封闭的线路，联结一个活动和这个活动对周围状况产生的效果，这些效果反过来又作为信息影响下一个活动。正是由于存在这样一个具有反馈连锁的封闭环路，当一个因素增长时，最初变化的因素将增长得更快，这样全球系统会向极限发展，最终陷入恶性循环之中。这样，由于经济、人口、资源、环境和污染之间存在着反馈线路，全球环境问题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因此，米都斯主张运用“增长的极限”使经济和人口趋向均衡状态发展，以“零增长”甚至“负增长”的方式发展，试图挽救“生态萎缩”使全球系统走向均衡状态。

(3) 解决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的最终出路是全球均衡状态 首先，米都斯认为人类摆脱全球性困境的根本在于把增长趋势过渡到均衡状态。他认为，解决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的首要任务是调整目前存在的不平衡状态，从根本上扭转恶化的世界形势，从增长模式转向均衡状态。同时他还提出了一些关于走向均衡状态的最低标准要求和具体举措，比如人口和工厂资本在规模上保持不变(出生率等于死亡率，资本的投资率等于折旧率)，但这些主张的实质是按照“零增长”或者“负增长”的方式来约束人口和经济的增长。其次，米都斯认为形成均衡状态的重要力量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尽管推动世界系统发展的因素有很多，但科学技术的进步对实现均衡状态的作用是毋容置疑的。最后，米都斯认为形成均衡状态的社会基础是价值变革。尽管利用技术上的手段解决环境问题是有成效的，但这种方法往往没有考虑人类价值和道德方面的因素，而且在很多问题上也无能为力。

他指出，“目前缺少两个引导人类走向均衡的社会的因素：一个是现实主义的长远目标，另一个是要达到这个目标的人类意志。有了这个目标并承担义务，人类从现在就会准备好开始有控制的、有秩序的从增长过渡到全球均衡”[1]。并且强调，走向均衡的目标是当代人的任务，不要企图留给下一代，要在当代范围内完成。

2.米都斯“零增长”理论的局限性

(1) 全球均衡状态的实现只是假想 尽管米都斯已经看到全球系统是复杂的整体，但是他仍然坚信通过人类主观努力，全球的均衡发展是可以实现的，认为解决全球环境发展问题的首要任务是放弃增长，实现均衡状态。米都斯认为全球均衡状态主要是稳步控制好经济和人口增长的势头，使经济和人口增长保持基本稳定的状态，最终实现全球均衡发展。这种均衡实质上是使经济和人口处于“零增长”甚至“负增长”的状态，在复杂的全球系统中这种增长模式是很难控制和实现的，何况全球均衡状态并不是意味着发展和进步的终止。因此实现全球均衡状态只是一种美好的设想。

(2) 把全球系统简单化、理想化 米都斯将复杂的全球系统简单的归结为五个因子，即经济、人口、资源、环境和污染，并指出这五个因子相互影响使得全球环境发展问题成为一个整体，在建立模型、分析反馈线路时看似科学合理，但是把全球系统最终归结为五个因子，而忽视了其他因子的存在和对全球环境的影响力是不科学的，因此，他们建立的这种模型是理想化、简单化的模型，由此推出并归纳的结果必然存在局限性。所以，只有以系统工程为主要方法进行设计和预测，把理论分析和案例分析相结合，才能实现对未来设计和预测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3) 没有看清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的实质 从米都斯对世界系统的分析以及倡导利用技术进步和价值变革的主张来看，我们不难发现他们对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的认识停留在浅层次的表象，还未真正认识到问题出现的根本。事实上，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是由于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秩序导致的一种社会问题，因此笼统地谈全球性问题难免会掩盖事情的真相。总之，要解决全球环境发展问题，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人类就必要学会注重环境和发展的关系，仅仅只有认识是不够的，“为此需要对我们的直到目前为止的生产方式，以及同这种生产方式一起对我们的现今的整个社会制度实行完全的变革”[2]。

二、米都斯“零增长”理论的学术价值

米都斯“零增长”理论在勾勒未来社会发展前景过程中，在一定程度上预见了社会发展的一些趋势，对我们环境问题的缓解有启示作用。

1. “零增长”理论促进了生态学派的发展

“零增长”理论推动了未来主义生态学派的进步和发展。20 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科技和生产力的发展，全球出现了一系列环境发展问题，如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生态恶化等。悲观派代表人物米都斯提出了极限增长理论和可持续发展思想，分析了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提出我们要依靠科技发展、人的素质的提高来缓解环境问题，同时勾勒了未来社会发展的蓝图。这一理论成为生态学派理论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极大地丰富了未来主义生态学派的思想，促进了未来主义生态学派的发展和完善[3]。

2.“零增长”理论成为可持续发展思想的理论来源

当代人存在的环境问题应该在当代范围内完成，留给下一代是不道德的行为，因为每代人都具有平等的权利。他进一步指出地球资源的有限性决定了增长的有限性，人类若是不合理地利用地球资源进行生产，将会加剧全球环境问题的恶化。他进一步提出技术和价值变革是实现均衡状态、缓解环境问题的有效手段的主张。米都斯致力于解决全球环境问题的观点与实现自然、社会、人的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相互契合，成为可持续发展思想重要的理论来源[4]。

3.“零增长”理论为全球化思想奠定了理论基础

米都斯的“零增长”理论认为全球系统是一个复杂的整体，呼吁我们树立全球意识，主张世界各国团结一致解决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促进世界向生态和谐方向发展。这些观点都蕴含着丰富的全球化思想。随着全球环境问题的出现，全球生态化逐渐成为热词，各大高校也出版了众多有关生态方面的学术文章及书籍，人们愈来愈认识到环境问题的全球性，需要各个国家合作起来以实现全球生态的健康发展。

三、米都斯“零增长”理论对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启示

米都斯认为全球资源是有限的，在实现经济持续发展的过程中，环境与污染、人口与经济的联系和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实现全球均衡发展，处理好人、自然与社会的关系是解决生态失衡的关键所在。新时期，我国应高瞻远瞩，顺应时代的潮流，积极倡导树立生态文明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社会主义建设的全过程，以建设文明和谐的新型社会。

(1) 经济生态化 经济发展程度决定了我国的现代化建设水平和层次。我国一直倡导又好又快地可持续发展的发展战略，坚持把生态文明纳入我国的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的过程中，在促进经济快速发展，实现两个“一百年”目标的同时，坚持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加强生态经济建设。一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坚持经济低碳、绿色、循环发展，将保护环境和节约资源结合起来发展经济；二要转变消费方式，坚持消费的绿色、适度和健康发展，促进生产方式的革新。三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消费观，严格按照生态文明的要求，把资源消耗、环境破坏、生态效益纳入经济发展的评价体系，建立和健全生态环境保护的奖惩制度，坚持走有中国特色的生态文明之路，加强生态化的经济建设，促进经济、社会、自然的和谐发展。

(2)政治生态化 全球性环境发展问题的复杂性决定了解决全球问题的复杂性，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我们树立整体意识，一国努力是不能取得胜利的，解决这个问题的主体应该是世界各国的共同努力。一方面各国应加强政府间协作，共同致力于解决全球环境发展问题；另一方面各国应落实本国内的环境治理和保护工作，坚持实“内外兼治”的战略。因此，我国在现代化建设中，一要树立生态文明观，建立和健全保护环境的有关法律制度和机制，不断完善生态法律制度，以实现环境法律生态化为最终目标；二应严格执法，细化执法部门工作，明确分工，按照破坏环境行为程度的不同，做出相应惩罚；三要积极引导，加大宣传力度，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生态观和环境保护意识。

(3)文化生态化 文化是人类文明发展和进步的不竭动力，科学技术的提高离不开文化的发展与繁荣。米都斯主张利用科学技术改善生态环境，归根结底是加快文化的发展与进步。中华文化是一个中华民族的灵魂和血液，是中华民族全面发展的力量来源，是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精神食粮。因此，实现我国的文化生态化发展，一方面要坚持“继承、创新、发展”的方针，在传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要做到“革故鼎新”，将新的现代因素注入到传统文化传承过程的始终，实现文化的可持续性繁荣发展。另一方面要坚持“教育为人，人人受教”的战略方针，不断提高人民受教育的水平和程度，时刻关注人民真正的教育需求，在发展文化的同时，努力提高人们的科学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素质，让人民自觉意识到文化的巨大作用和树立正确文化观的积极意义，主动利用正确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来推动全球生态环境的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和谐。

(4) 社会生态化 社会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人类生活的共同体。人在实践活动中创造了社会，反过来社会生活也影响着人的发展。呵护我们的生存环境是人类共同的责任。我们保护环境应坚持代际公平和代内公平相结合的原则，在与后代共享大自然“赏赐”的同时，共同承担保护环境的重任。在我国要实现社会生态化，就要从现在做起，从小事做起。一方面，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发展的方针。在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过程中，注重人的素质的培养，以减少社会矛盾和冲突。另一方面，应树立生态意识，加强生态价值观建设。加快宣传工作，加强对民众的教育力度，真正将生态观运用到社会发展的各个过程中来，以缓解代际之间的矛盾，实现可持续发展，促进生态和谐。

米都斯的“零增长”理论虽然存在一定局限性，但对解决人类目前面临的环境危机问题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为了人类的未来，全球环境的治理刻不容缓。

[1] 丹尼斯·米都斯，乔根·兰德斯，德内拉·梅多斯，等.增长的极限[M]. 李宝恒,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 吴雷钊.全球良知:罗马俱乐部思想研究[D].北京:中国政法大学,2011.

Research on Meadows' Zero Growth Theory and Realistic Inspiration

(College of Marxism, Shand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Tai'an 271000, China)

American scholar Dennis Meadows is the representative figure of futuristic ecological Rome school.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main content and the limitations of Meadows' zero growth theory, expounds the academic value of the zero growth theory and puts forward the realistic inspirations of ecological ideas of the theory to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in China.

ecological school; zero growth; equilibrium; inspiration

2017-01-05

吕彦瑶(1991-)，女，山东临沂人，硕士生；

周新辉(1961-)，男，山东威海人，教授,硕士生导师。

F061.2

A

1008-3634(2017)05-0017-04

(责任编辑 谢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