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中国故事

2018-02-12 09:09李诗慧
戏剧之家 2018年31期
关键词:中国故事

李诗慧

【摘 要】中国故事纳入文学研究视野,再解读掀起阐释风潮,二者互相参照可探究文学经典的叙事模式。本文力求以日常生活为切入点,对周立波长篇小说《山乡巨变》进行叙事学的解读,以期探索周立波进行文学想象的动力。以小见大,解读中国故事的想象策略。

【关键词】《山乡巨变》;再解读;中国故事;想象模式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31-0216-02

周立波的创作,在叙事上,走着现实主义的路子,也没有放弃其个人化的创作策略——抒情,于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之间找到了契合点;在想象方式上,家与国、个人与集体使得故事的内核愈加丰满,虚与实的博弈、先进与落后的对抗、爱与恨的交织,使得文学世界生机勃勃。

如何讲述中国故事值得思考,再解读的意义对文学经典的研究不容忽视,立足于中国故事,我们看到百年中国文学关于农村改革叙事何以发展,它们能否在这片沃土上突破桎梏,焕发生机?

一、呈现:会议与劳动

恩格斯认为,“艺术倾向应当从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而不应当特别把它指点出来。要求反映客观的生活内容,反映生活的本来面貌。”①

《山乡巨变·上》以冬季为叙述开端,农闲时节,恰逢合作化建设的关键时期,开会成為日常生活的主要形式之一。《山乡巨变·下》中季节由冬入夏,开始农忙时节,白天纳入叙述视野,那么劳动便会成为的主要活动。

(一)说不尽的夜晚:会议。日常生活的重要活动——开会纳入叙述视野,行为者在场景中的行动,打开了叙事的走向,人物、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逐渐明朗。

会议上的刘雨生白天经历了和堂客的吵闹,家庭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的大舅子恰巧此时参会,教唆符贱庚在会上寻事,居心何在?此时,正邪对立明朗,先进与落后的各色人等粉墨登场,秋丝瓜改革阻碍者的叙事职能呼之欲出。

邓秀梅的冷静与睿智看破阴谋,一场改革势在必行,个人与集体、先进与落后的暴风骤雨即将登场。处于灯光下的领导人,先进分子以及板壁处的村民,落后分子在灯光的作用下显示了对立立场,此外它也带来了空间的延宕,实与虚之间透露出改革的艰巨性。

(二)用不完的力气:劳动。《山乡巨变·下》“雨里”中,呈现大规模农事活动场面,大雨滂沱中村民们克服恶劣天气条件以及内心懒惰情绪,担牛粪、耙田为插田做准备。人们的劳动热情越高涨,雨也越下越大,“雨不停地落着,藤蔓上和野草上,都发出淅淅沥沥的雨声。”“隆隆的雷声从远而近,由隐而大。”到“在田野里,大雨里织成了一副广大的灰蒙的珠帘。”人们的反应呢?先进者号召村民克服艰苦条件,进行抢种。所有人一鼓作气,不畏天气恶劣,将全部热情投入到生产中。同样,在“双抢”中村民们顶着大太阳,在田里奋战,抢收水稻,争分夺秒播种下一季水稻。

作为讲述的会议和劳动不胜枚举,作为呈现的二者在每一次惊心动魄的场面中总会给之后的叙事留下千丝万缕的线索,人物和行动在场景中各司其职,共同推进叙事。

二、符码:灯火阑珊处

周立波深受中国古典诗歌和小说的影响,他认为“人们需要美、幻想和激情以及对于这些东西的陶醉。所以现实主义必须要有浪漫主义的成分。”但同时也说“感情的纯粹的存在是没有的,感情总和一定的思想和内容相连结。……一切文学都浸透了政治见解和哲学思想。”②

灯火阑珊处不能只局限于抒情性,以叙事学的眼光来阐释光,可窥探其对事件发展的重要作用。

(一)意指:爱情。光具有意指功能,月亮的变化指示着陈大春和盛淑君一对青年男女的爱情逐渐明朗,灯光的明暗暗示刘雨生和盛佳秀经历感情的波折和创伤后依然选择相爱相守。

月夜下的漫步,月亮忽明忽暗,忽而被树叶挡住光芒,相应二人之间的行为也得到了照应,他们或是一前一后走着,或是在月光下、树下低眉浅笑,时而玩笑,时而打闹,美妙的乡村爱恋图呈现眼前。

无独有偶,刘雨生(已和妻子离婚)为了给社员改善生活,动员盛佳秀(寡妇)贡献自己的猪。这一夜,灶门口的光影影绰绰,二人的感情走向也扑朔迷离。直至,盛佳秀决定支持刘雨生,灶屋里灯光明朗,暗示他们的感情愈加坚定。

光所意指的爱情展现独特风貌,灯火阑珊处的爱情更是坚定的信念。符码对文本叙事呈现的多重指向,为文本的想象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二)替换:光源。夜晚下的自然光、人造光和白天的太阳光形成替代,会议和劳动得以呈现的不同光源就是最好的例证;秋丝瓜偷牛恰逢大春和淑君月下约会,事发之后,月亮的光线逐渐消失,变成月亮照不到的山阴之下和黑影子;龚子元事件中的星光、手电筒散发的光也形成替换。有趣的是生产劳动时,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光,王菊咬夜间下田时点着一盏煤油灯,而合作社成员使用汽灯,此处明暗对比非常明确,一强一弱显示出单干户势单力薄。

叙述者处理十分巧妙,无形当中营造了对立的场景,自然而然将叙述空间进行分割,文学空间的广阔一面深刻展现出来。

作家广泛运用西方文学技巧,将现代艺术与传统手法相结合。为符码赋予不同含义,光与影的传奇下,衍生爱与恨的交织。着眼于叙事策略,意指、替换手法的运用,使得文本的营构方式愈加丰盈。

三、想象:农村改革形态

历史纵深时期,农村改革试验悄然实行,势必给农村的发展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农村之风貌日新月异。反映在文学作品当中,关于农村改革的叙事又将如何进行,现实生活加上文学的火花,二者能产生怎样的反应?

着眼于行为者,他们的走向会带来事件的变化,不同的角色分工牵引形形色色的人做出适配于角色的行为。

改革者登场。邓秀梅完会之后,前往自己的工作地点——清溪乡;李月辉作为接待者登场;开会时,刘雨生出现,至此主要领导班子亮相。

先进人物出场。盛淑君、陈大春都在邓秀梅前往乡政府的路上不期而遇。

落后者/摇摆者登场。邓秀梅在路上便遇到了亭面糊,随后,碰到谢庆元。亭面糊和谢庆元都不是极为先进的村民和干部。

阻碍者登场。秋丝瓜、王菊咬、龚子元等都在不同场合出现,其中王菊咬为落后者,秋丝瓜和龚子元为阻碍者/破坏者,他们都或多或少对生产活动和社会主义建设使绊子。

改革者的矛盾。刘雨生和谢庆元同为共产党员,同一领导班子里的二人一直有矛盾。刘雨生负责的秧苗遭到损害后,谢庆元不顾合作社利益,不提供帮助。

摇摆者犹疑。王菊咬犹疑要不要入社,谢庆元纠结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摇摆者分道扬镳。龚子元作为反革命者,企图拉上秋丝瓜破坏生产,但二人在合作社获得丰收之时产生分歧,最后一个入社,一个被捕,被民警捅死。

意外/破坏。秋丝瓜企图杀牛,龚子元偷山,其堂客将耕牛砍伤。此外还有自然灾害的破坏,暴雨对秧苗产生的影响。

在先进者的帮助之下,落后一面的改邪归正。王菊咬在双抢的时候作为单干户无法按时收割,集体帮助他解决了困难。

大团圆结局。清溪乡顺利组建了合作组,建立了初级合作社,建成高级合作社,双季稻获得大丰收,大团圆结局跃然纸上。

关于农村改革题材的作品,我们有自己的文学积淀。厚积是否能薄发,中国故事能否经历时间的洗礼,能否突破规训,真实而自然展现中国农村的风貌,展示中国农村的日常生活,都需要作家进行不断的创作实践。抒情传统和现实主義两方法的结合,究竟能焕发怎样的生机,创作者任重而道远。此处,《山乡巨变》为我们提供了借鉴之处。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②周立波.周立波选集:第6卷[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

参考文献:

[1]海默尔.日常生活与文化理论导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2008.

[2]韦恩·布斯.小说修辞学[M].北京: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2017.

[3]弗拉基米尔·雅可夫列维奇·普罗普.故事形态学[M].贾放译.北京:中华书局,2006.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5]周立波.周立波文集[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

[6]唐小兵.再解读(增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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