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老年读者信息搜寻情感体验的影响研究*

侯冠华 （浙江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浙江 宁波 315012）

刘 颖 范光瑞 （同济大学创意设计学院 上海 200092）

信息搜寻行为是指用户有目的地搜寻所需要的信息以满足自身需求的行为[1]，是用户网络信息行为中的重要环节。读者利用数字图书馆的信息行为主要以信息搜寻、信息交流和信息质量评价为主。信息搜寻与信息检索略有不同，信息搜寻行为纳入了用户的个体特征与差异因素，信息检索则属于信息搜寻行为的子集[2]。Kuhlthau的研究证实了情感因素在信息行为中的重要作用[3]，但情感因素如何影响信息行为的研究一直没有重大进展。“互联网+”崇尚用户体验，用户作为信息行为的主体，其主观感受、评价对完善信息服务影响巨大。情绪体验作为用户体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会直接影响信息行为决策、信息搜索绩效，还会在反思过程中，影响对信息服务平台的忠诚度、满意度[4-5]。因此，研究如何提高信息搜寻过程中的情感体验对提高信息服务效率，提升用户忠诚度、满意度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1 相关研究述评

用户体验是指人们对于使用或期望使用的产品、系统或者服务的所有反应和结果[6]。它由实用性和享乐性两大部分构成，其中实用性主要指可用性、易用性等，享乐性指用户使用产品过程中感受到的情感愉悦、自我价值满足等[7]。近年来，国内围绕信息搜寻中情感体验的研究逐渐增多，较多学者主张将情感因素视为影响信息行为决策的非理性因素，认为它能影响用户的行为意向、选择标准和信息利用能力[8-9]。关于情感体验对信息搜寻的影响，主要研究聚焦于信息行为的动机与情感影响因素，并发现正性情绪①反应会正向影响信息搜寻行为。

研究还发现，正性情绪体验有助于提升用户持续的信息搜寻和知识共享行为，如刘鲁川和孙凯研究发现，正性情绪能够显著提升用户满意度，有利于正向影响用户的持续使用意愿[4]。陈明红[10]和商宪丽等[11]研究发现，正性情绪有助于提升自我价值感，从而提升知识分享意愿，促进持续知识分享行为。

从研究方法来看，国内对信息行为中情感体验的研究较多地采用结构方程模型的实证研究方法，通过构建多种因素对用户持续信息行为的影响模型，探索情感体验对信息行为的影响，如查先进等[12]、刘鲁川等[4]、赵杨等[13]都采用了这种方法，采用控制实验法的较少。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主要探索了影响情感体验的各种因素，在探索信息搜寻过程中用户的情感体验变化方面尚有一定的局限。本研究通过实证的方法，控制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两个变量，探索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对老年读者正性、负性情绪体验的影响。

2 研究问题与假设

本研究基于用户体验和情绪测量等相关理论，分析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变化对老年读者情绪变化的影响。

2.1 时间压力

Savolainen认为，时间压力是影响信息检索绩效的重要因素[14]。刘畅等研究发现，在时间限制状态下进行任务搜索会让用户感觉不自信[15]。认知心理学研究发现，时间压力会增加用户认知负荷，从而影响行为绩效[16]。时间压力的大小是否会对读者情绪产生重要影响？针对这一问题，本研究采用控制实验的方法，以时间压力为自变量，情绪变化为因变量，开展研究。本研究对信息搜寻的时间压力按照如下操作顺序做了设定：首先，邀请5名被试在没有时间压力的前提下，依次完成5项信息搜寻任务，记录每位被试完成任务的时间，计算平均时间；其次，在任务平均完成时间基础上，分别加减60秒，作为时间压力小和大两个条件；最后，邀请20位被试参加正式试验。

2.2 导航结构

网站导航结构起导引作用，能够帮助用户快速、准确地找到所需内容，对网站建设而言，非常重要[16]。导航结构对用户的操作绩效有重要影响，已有研究发现，不同认知风格的用户对导航的需求也不同，老年读者使用扁平式的线性导航会更加容易，但使用超链接导航结构会更加高效[17]。本研究针对导航结构是否会对老年读者的情绪体验产生影响这个问题开展实证分析，分别选取扁平导航结构和树形导航结构作为测试变量，通过改变导航结构，对被试情绪体验变化进行测量，实验材料如图1所示。

图1 扁平导航结构与树形导航结构示意图

2.3 情感体验测量

情感指的是人对客观事物的态度体验及相应的行为反应，是在情绪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18]。情绪具有一定情境性、冲动性和短暂性，情绪与情感相互依存[19]。情感体验无法直接测量，由于情绪对情感具有直接影响，因此，一般通过测量情绪来判断情感体验，已有情绪测量方法分为主观量表测量法、行为观察法和生理测量法3种。主观量表测量法主要采用问卷量表对情绪开展测量，经典的情绪测量量表有正性、负性情绪测量量表（PANAS），PAD（Pleasure－Arousal－D.minance，愉悦度－激活度－优势度） 情绪量表等[20]，本研究采用PANAS量表，对被试在信息搜寻任务前后分别进行测量，研究其情感体验的变化情况，该量表由正性、负性情绪词语构成，适用于多次测量的实验任务。

2.4 研究假设

根据前文所提出的研究问题，本研究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假设1：时间压力可能对老年人信息搜寻的情感体验变化具有显著影响。

假设2：导航结构可能对老年人信息搜寻的情感体验变化具有显著影响。

假设3：认知负荷和导航结构可能对老年人信息搜寻的情感体验变化具有交互作用。

假设4：扁平式导航结构可能有助于提升老年人的正性情绪体验。

3 实验过程与数据获取

3.1 实验设计

本实验采用2（时间压力）×2（导航结构）的混合实验设计，其中时间压力有两种：时间压力高和时间压力低，每位被试经历一种时间压力类型；导航结构也有两种：扁平式导航结构和树形导航结构，每位被试按预先设定顺序依次在两种导航结构中开展任务。

3.2 实验对象

本实验招募了20位被试参加测试，这些被试读者均来自于老年大学，全部具有长时间智能手机使用经历，教育经历相似，平均年龄65.14岁，标准差为3.31岁，被试性别比例接近1:1。矫正视力正常，均为右利手。实验前所有被试均按照要求认真阅读实验知情同意书，并签字确认。

3.3 信息搜寻任务安排

本实验共设计了5项信息搜寻任务，且任务类型相同——都是事实型信息查找任务。每位被试在同一种时间压力下，分别体验两种导航结构，依次完成5项信息搜寻任务，如表1所示，安排所有被试都按照预先设定好的顺序完成所有实验任务，记录每项信息搜寻任务的完成时间。

表1 实验任务内容安排

情绪测量分为4个阶段，包括：扁平式导航结构体验前基线②情绪测量，扁平式导航结构体验完成后的情绪测量，树形导航结构体验前基线情绪测量，树形导航结构体验完成后的情绪测量。情绪测量采用PANAS情绪量表采集数据，计算每种导航结构下两次测量的情绪得分差值，得出情绪变化值。为了将被试情绪恢复到基线水平，两次实验的时间间隔设置为30分钟，单次试验操作约需10分钟，完成全部实验任务约需50分钟。实验设备采用华为Nova2手机，屏幕尺寸6寸，屏幕分辨率2160×1080，亮度统一，实验环境光线统一。

4 研究结果

用户情绪一般会受任务难度、任务类型、任务完成情况影响，本实验在信息搜寻任务设计中，控制了任务难度和任务类型，因此在结果部分重点分析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对任务完成时间的影响，以及情绪体验的变化情况。

表2 每项任务的平均完成时间和成功率描述统计结果表

4.1 任务完成时间比较

分别统计被试在高、低时间压力下5项信息任务的完成时间和成功率，描述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通过对两种导航结构下完成任务的时间比较，笔者发现5项信息搜寻任务在扁平式导航结构条件下的完成时间低于树形导航结构条件下的完成时间，为进一步验证导航结构和时间压力对任务完成时间的影响，笔者对数据做了双因素方差分析。

以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为自变量，每项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为因变量，做双因素方差分析处理后，发现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任务1完成时间的影响不显著（p＞0.05），但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任务1完成时间的交互作用显著（F=4.88，p=0.035③）。尽管在描述统计中发现被试在扁平式导航结构完成任务的平均耗时低于树形导航结构，但在统计分析中，时间压力对5个任务的完成时间影响的主效应④都不显著。任务3（F=4.12，p=0.05）和任务5（F=6.5，p=0.02）的完成时间受导航结构影响显著。在本实验中，任务1的完成时间受到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的交互作用影响，通过简单效应分析可以发现，在扁平式导航结构中，增加时间压力降低了任务完成时间，说明合理的时间压力有助于被试提升信息搜寻效率。但是分析被试在树形导航中完成任务的绩效结果发现，时间压力增大了完成任务的难度，从而增加了信息搜寻时间。该结果说明，合理使用时间压力有助于提升被试的信息搜寻绩效，但在不熟悉或操作不熟练的导航环境中完成信息搜寻，增加了被试完成任务的难度，在不熟悉的操作环境中增加时间压力会降低被试的信息搜寻绩效。

表3 各种测试条件下情感体验测量结果描述统计表

4.2 情绪体验数据分析结果

实验的具体做法是，采用后测情绪得分减前测情绪得分的方法，计算情绪体验的变化。每次在实验开始前，采用PANAS量表测量被试的正性（PA1）、负性（NA1）情绪并计算得分，在完成所有信息搜寻任务后，再次测量被试的正性（PA2）、负性情绪（NA2），本研究将以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为自变量，情绪变化值作为因变量，检验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测量结果的描述统计如表3所示。

对被试信息搜寻行为后的情感变化进行比较，如图2所示，在高时间压力下，被试使用扁平导航结构完成信息搜寻任务能够提升正性情绪（△PA=0.41），但使用树形导航结构完成相似的信息搜寻任务，正性情绪出现下降（△PA=-0.84），负性情绪出现上升（△NA=0.11）；在低时间压力下，被试使用扁平导航结构完成信息搜寻任务，正性情绪下降（△PA=-0.31），同时负性情绪增加（△NA=0.24），使用树形导航结构完成相似的信息搜寻任务，正、负情绪变化都很小。该结果说明在完成具有时间要求的任务中，扁平导航结构有助于被试完成任务，但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对情感体验变化的影响是否达到显著，需要通过统计分析进行验证。

图2 情绪体验变化数据比较图

为检验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情绪变化的影响是否显著，采用双因素方差分析发现，导航结构对正性情绪变化影响边缘显著⑤（F=3.88，p=0.058），时间压力对正性情绪变化的影响不显著（F=0.18，p=0.677），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正性情绪变化的交互作用显著（F=13.66，p＜0.001）。这说明导航结构在本研究中发挥中介效应，时间压力对正性情绪变化的影响通过导航结构增强，当导航结构不变时，时间压力对情绪体验变化的影响将会减弱。

本实验为进一步分析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产生的交互作用如何影响情绪变化，以方差分析数据为基础，做简单效应分析，并分别对不同时间压力下使用两种导航结构的情绪体验进行分析，发现时间压力增加，使用扁平式导航结构正性情绪呈提升趋势，使用树形导航结构正性情绪出现降低趋势（见图3）。这可能是由于树形导航结构相对复杂，对被试而言，采用这种导航结构，增加了他们搜寻任务的难度。将时间压力固定在小的条件下，比较两种导航结构的正性情绪体验得分发现，使用树形导航结构的正性情绪体验得分略高；在时间压力大的条件下，使用扁平导航结构正性情绪体验得分更高。交互作用分析发现，增加时间压力，并同时增加操作复杂度，则会显著降低用户的正性情绪体验。在时间压力大的条件下，使用简单操作界面的被试正性情绪体验出现提升，这可能是由于在时间压力下顺利完成任务，提高了被试的自我效能和满意度，从而提升了被试的正性情绪体验。

本实验对负性情绪做同样的分析发现，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对负性情绪体验变化的影响都不显著，且没有出现交互作用。

图3 简单效应分析图

5 讨论与分析

信息搜寻是一项常见的信息行为，信息搜寻过程中用户的心理活动会经历复杂变化。本研究针对信息搜寻过程中的情绪体验开展研究，记录信息搜寻任务绩效表现，采用主观情绪量表测量用户在信息搜寻各阶段的情绪值，对情绪体验变化进行量化，从而分析老年读者在不同导航结构中信息搜寻的情感体验变化过程，为信息服务类产品开发提供界面设计、提升用户体验的理论依据。本节将对实验结果依次按照研究假设进行讨论。

5.1 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信息搜寻任务绩效的影响

（1）时间压力对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的影响不显著

Mannix的研究表明，压力会导致人在信息处理过程中倾向于注意事物的大致轮廓，不做深度分析，从而会加速人的信息处理过程[21]。本实验研究结果表明，时间压力导致用户在信息搜寻后期逐渐缩短任务时间。根据表2信息搜寻任务时间描述统计结果显示，信息搜寻任务1消耗时间最久，任务2、4、5所消耗的时间逐渐减少，说明时间压力对信息搜寻任务的时间影响较大。刘畅等对时间限制和任务顺序影响用户检索体验进行研究时发现，时间限制条件下，任务顺序越靠前，用户对完成该任务的信心越低，在信息行为完成后对结果的认同度越低[15]，该研究成果为解释本实验中任务1的结果提供了依据，任务1消耗时间长，很可能是因为用户的信心不足，希望检索到更满意的答案，但由于有时间限制，且逐渐熟悉了操作环境，因此后续完成搜寻任务时间降低。但是，对任务时间的统计分析结果表明，时间压力对5项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的影响不显著，说明时间压力对任务完成时间影响不显著，尽管时间压力对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有影响，但影响还不够显著。

（2）导航结构对信息搜寻任务的影响显著

导航的作用在于帮助用户“不迷路”，快速到达目的地。本实验结果表明，导航结构对信息搜寻任务1、2和4的完成时间没有显著影响，但对信息搜寻任务3（F=4.12，p=0.05）和任务5（F=6.5，p=0.02）的完成时间有显著影响。查看表2 可以发现，被试在完成同类型信息搜寻任务时，使用扁平导航结构效率更高（除了在时间压力下的任务1、4）。与树形导航相比，扁平导航结构的层级较少，操作简单，但可加载的内容较少，而树形导航结构的层级较多，很多任务无法直接操作，需要进入下一级子菜单中寻找相应栏目，才能完成任务，因此老年读者在使用该结构的导航时，容易发生迷航，消耗时间更长，甚至会无法完成任务。Castilla等人的研究结论与本实验结果相似，他们邀请被试分别使用线性导航结构和超链接导航结构发送邮件，结果发现使用线性导航结构所消耗的时间显著低于使用超链接导航结构[17]。该结果说明，扁平式导航结构对老年读者更加友好。但是，本实验结果还发现，部分老年读者在树形导航中能高效地完成信息搜寻任务，这可能与老年读者自身对计算机的兴趣和相关技能掌握情况有关。

（3）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信息搜寻任务1完成时间的交互作用显著

统计结果分析发现，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信息搜寻任务1完成时间的交互作用显著。如前所述，在时间压力影响下，老年读者对靠前的信息搜寻任务信心会不足，而且树形导航对老年读者而言又有一定的操作难度，当两个因素相互叠加，就对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形成新的影响。根据简单效应分析发现，时间压力增大将降低使用扁平导航的时间，但会延长使用树形导航的时间。该结果表明，时间压力在简单操作环境中，能够加快信息处理效率，但在复杂操作环境中，加大了老年读者的认知负荷，加剧了老年读者的紧张情绪，从而延长了信息处理时间，降低了信息搜寻效率。

5.2 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情感体验的影响

（1）时间压力对情绪体验变化影响不显著

合理的压力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但压力过大则会引起生理、情绪、认知等方面令人不悦的变化，甚至带来焦虑等负面情绪[22]。但本实验的数据分析结果显示，时间压力对正性情绪变化（F=0.18，p=0.677）、负性情绪变化（F=0.55，p=0.47）的影响都不显著，情绪的变化会受到事件结果影响[23]。本研究中，信息搜寻任务是影响情绪变化的重要事件，根据信息搜寻任务所耗时间的分析发现，除信息搜寻任务1完成时间较长以外，其他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变化不大，且时间压力对信息搜寻任务完成时间主效应不显著，这可能是时间压力对情绪体验变化影响不显著的主要原因之一。此外，本研究采用的情绪测量方法是整体测量，即实验开始前测量和实验完成后测量，没有对每个信息搜寻任务的情绪变化都做测量，因此，本研究中情绪测量值是5个信息搜寻任务情绪变化的平均值，降低了时间压力对情绪变化的灵敏度，是主效应不显著的另一个原因。

（2）导航结构对情绪变化影响显著

导航结构对情绪变化统计分析结果显示，导航结构对正性情绪变化影响边缘显著（F=3.88，p=0.058）。结合图3可以发现，老年读者使用树形导航结构时，正性情绪下降幅度大（△PA=-0.84），负性情绪有所上升（△NA=0.11）。尽管老年读者在时间压力小的条件下使用扁平式导航结构也出现了正性情绪下降（△PA=-0.31），但下降幅度远小于使用树形导航结构。该结果说明，老年读者使用树形导航结构开展信息搜寻任务的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挫折比扁平导航要多，因此导致正性情绪大幅降低，负性情绪有所上升。树形导航结构层级多，操作相对复杂，对老年读者的认知速度、记忆能力等认知能力方面要求高，而老年读者正在经历认知老化，认知速度出现下降，记忆能力出现衰退，这是树形导航结构导致老年读者正性情绪大幅下降的重要原因。

（3）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情感体验变化的交互作用显著

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对情感体验变化存在交互作用，具体表现在于：老年读者在使用树形导航结构进行信息搜寻时，在时间压力大的条件下，正性情绪大幅降低；但在时间压力小的情况下，正性情绪小幅上升。相反的，老年读者使用扁平导航结构时，在时间压力大的条件下，正性情绪出现了上升；但在时间压力小的情况下，正性情绪出现了下降。总体而言，在时间压力和导航结构的共同作用下，正性情绪变化出现了方向性变化，从减小转为增长，或从增长转为降低，这就是交互作用的体现。该结果可能是由于时间压力大与树形导航结构共同作用时，老年读者的挫败感较强，任务完成时间延长等原因造成；但当时间压力小时，老年读者对树形导航结构产生了兴趣，因此正性情绪出现增长。时间压力与扁平导航结构共同作用时，时间压力大且操作简单，提升了老年读者的自我效能和满足感；时间压力小且操作简单则降低了战胜挑战的满足感，从而导致正性情绪下降。这种交互作用的本质是一个自变量为另一个自变量发挥其效应提供了调节作用。

5.3 研究局限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局限，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继续加以探讨，首先，老年读者对计算机技术的掌握程度没有在被试招募时进行筛选，也没有作为自变量加以考察。实验结果显示，部分老年读者在使用树形导航结构完成信息搜寻任务中绩效优异，可能与他们的计算机技术水平有关，因此关于个体因素对任务搜寻中的情感体验变化影响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其次，在情绪体验测量时，本研究选取了整个实验任务为研究对象，未对每一个信息搜寻任务的情绪变化开展测量，导致单个任务情绪波动被平均化处理，因此本研究的结论在灵敏度上具有一定的缺陷，未来的研究应当以单个信息搜寻任务为对象，探讨不同信息搜寻任务对情绪变化的影响。

6 结 语

本文以老年读者为研究对象，对信息搜寻过程中的时间压力与导航结构进行了研究，试图探究信息搜寻过程中的老年读者情绪体验变化。研究发现，时间压力通过导航结构变化对情绪变化施加影响，扁平式导航更易于老年读者操作，但需要通过增加时间压力，提升他们的正性情绪体验。该实验结果为提升信息行为中的情绪体验、优化产品界面设计提供了理论证据和实践指导。

首先，时间压力是影响情绪体验的重要因素，在同一种导航结构中，能够改变正性情绪体验变化方向。适当设置时间压力可以作为提升老年读者正性情感体验的一个重要技术手段。

其次，导航结构对信息搜寻任务时间、情绪变化影响显著。老年读者使用扁平导航结构更加容易，但从实验过程和结果来看，老年读者在时间压力小的情况下，显示出了对树形导航结构的研究兴趣。在设计导航结构时，应当对适用人群和信息行为目的进一步开展研究，从而决定导航结构类型，提升信息服务效率。

最后，情绪体验是一个复杂的心理活动过程，提升情绪体验有助于提高信息行为绩效，本研究为提升信息搜寻过程中的情绪体验提供了理论和方法参考。

注 释：

①正性情绪：又被称为积极情绪，泛指给人带来愉悦体验的情绪。与之相对的负性情绪，又被称为消极情绪，指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等情绪。

②基线：代表着测试前的基础情绪状态，是后续刺激情绪变化的参照水平。

③F值是指方差值，p值是概率值，一般p＜=0.05即被视为显著。④主效应：指在多自变量多水平的实验中，自变量多个水平上对因变量影响大小的度量即称为该自变量对因变量的主效应。

⑤边缘显著：指p值大于0.05，但非常接近0.05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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