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春日游宴

2019-03-01 09:05谢明德
烹调知识 2019年3期
关键词:天宝乐舞曲江

谢明德

游宴,亦作“游燕”“游讌”。它并不是具体的宴会名称,而是一种宴饮形式。《列子·周穆王》:“游燕宫观,恣意所欲,其乐无比。”这大约是关于游宴较早的记载。

开元、天宝年间,唐朝经济的繁荣,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同时,“国家自天宝已后,风俗奢靡,宴处群饮……公私相效,渐以成俗。”(《唐会要卷五十四》)统治阶级上层的豪奢极欲,带动整个社会风俗包括饮食风俗奢侈化,自公卿至庶士,“多为酣宴,皆极欢娱”,朝野上下宴饮之风盛行,俱以华侈为尚。有唐一代的游宴规模之大、景况之盛,在我国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农历二月一日的中和节、三月三日的上巳节、九月九日的重阳节,这是唐朝法定的三大节日,也是游宴高峰期。

在唐代,春日游宴几乎是全民性的,尤盛于中和、上巳二节日。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都人士女,每至正月半后,各乘车跨马,供帐于园圃或郊野中,为探春之宴。”官员们还能享受春假的优遇。《通鉴》记载:唐开元十八年(730年),初令百官于春月旬休,选胜行乐。

重阳登高、赏菊,饮菊花酒、佩茱萸,也是唐代极为重视的传统风俗。“重阳之日,必以肴酒登高眺远,为时宴之游。赏菊以畅秋志。”(孙思邈:《千金月令》)。

在帝国各地举行的春游宴乐活动中,最为著名的是曲江节日游宴,其中以上巳节曲江游宴规模最大。

曲江,又称曲江池,是当时京城长安最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因其水曲折故名,这里风景秀丽,烟水明媚,其南是皇家园林,紫云楼、芙蓉园。曲江池,是长安人游冶野宴的最佳去处。

在上巳节这天,唐代皇帝通常要在曲江园林大宴群臣,凡在京城的官员都有资格参加,而且允许他们携妻妾子女前来;作为一种惯例,连绵不下百年,特别是开元、天宝年间,每年都要举行。除了皇帝赐宴外,一般士子庶人等纷纷来于上巳节到曲江春游踏青,自由地选择花间草地野宴娱乐。长安士女是日多盛装出行,并常常以草地为席,四面插上竹竿,然后将亮丽的红裙连接起来挂于竹竿之上,这便成了临时饮宴的幕帐,称之为“裙幄宴”。“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从杜甫的《丽人行》对踏青丽人之众多以及她们的风神、体态、服饰的描写,不难想象当时的华侈之风,非独杨氏姊妹为然。

“才见春光生绮陌,已闻清乐动云韶”(王涯《游春辞二首》)。上巳节曲江大宴之日,长安城中所有民间乐舞班社齐集曲江,宫中内教坊和左右教坊的乐舞人员也都来曲江演出助兴。这一天的曲江园林,鲜车宝马,摩肩接毂,万众云集,盛况空前。从皇家的紫云楼到池中彩舟画舫、绿树掩映的楼台亭阁、沿岸花间草地,处处是宴会,处处是乐舞。

每一次的曲江游宴,都是一次美食大比拼。“四海之內,水陆之珍,靡不毕备。”(《唐摭言》卷三)不仅宫廷贵族的饮食极其奢华、考究:“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犀箸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士子庶人等的私宴,肴馔也是争奇斗艳,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我国古代烹调技艺和饮食文化的发展。

唐代宴饮也浸淫了盛唐自信、张扬、豪放、华侈的风格。不仅宴饮风行,名目繁多,而且举宴不惜金钱,各种餐具也向豪华方面发展。“金樽清酒斗十干,玉盘珍饯直万钱”,“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都是生动的写照。《丽人行》描写曲江游宴的餐具的配置和使用:翠釜烹之,水晶盘盛之,犀角箸夹之,鸾刀切之。但总体来说,唐代宴饮似乎更为注重的是数量、排场和气势。进入宋代,逐渐转向精致化,人们更为注重的是饮宴的质量,以及人在饮食过程中的细微、丰富的美感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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