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联盟网络对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影响实证研究

赵红梅，刘丹琪

（黑龙江科技大学 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2）

我国作为世界第一的石墨生产和出口大国，拥有丰富的石墨资源。但是，由于我国的石墨企业创新能力不足，因此大多数石墨企业仍然停留在石墨产品生产的初级阶段，产品的附加值低，产业链短，严重阻碍了我国石墨产业的良性循环发展[1]。同时，我国低价出口石墨初级产品，高价进口石墨高端应用产品的贸易结构一直未发生根本性转变。因此，提高我国石墨企业的创新能力，强化附加值提升，发展石墨产业的循环经济迫在眉睫。但是随着技术创新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的加剧，仅凭单个石墨企业的创新已无法适应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的需要，因此石墨企业亟需与其他各种主体建立多维联系，形成协同创新网络，以促进石墨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2]。

我国的石墨资源多集中于黑龙江省、内蒙古自治区、四川省、山东省等地，早在2011年，黑龙江省就成立了石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2013年10月被国家科技部认定为国家级试点联盟。但调查结果显示，黑龙江省石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还未充分发挥其引领黑龙江省石墨行业发展的作用，企业间以及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政府间还未形成紧密的创新联盟网络，绝大多数石墨企业的创新能力仍处于低水平阶段。因此，文章以黑龙江为例，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方法，从结构视角对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影响石墨企业创新能力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论对提升黑龙江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和应用前景。

我国大多数石墨企业一直以来只停留在石墨产品生产的初级阶段，忽视了产品的创新，加上创新本身是个复杂的系统，单靠企业自身的力量很难提高其创新能力[3]。因此文章构建了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等协同创新的网络模型，如图1所示，企业作为创新联盟网络最核心的部分，通过与金融机构、科研院所、中介机构、高校的连接，在政府引导和市场调节的作用下，不断扩展自身的网络关系，优化自身的网络地位，获得创新资源，实现协同创新[4]。在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中，政府负责整个市场和行业的引导与监督，以保证创新联盟网络有效运作；中介机构则负责在不同企业之间，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之间建立联系，以实现供给方和需求方高效对接；金融机构负责为石墨企业提供资金支持；科研院所与高校则为石墨企业提供智力支持[5]。

图1 黑龙江省石墨企业产学研创新网络图

一、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的构建与测度

（一）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构建方法与指标

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由作为节点的石墨企业（社会行为者）和石墨企业之间的联结关系（社会行为者之间的关系）组成[6]。因此，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的构建主要是通过作为节点的石墨企业之间的联结关系得以完成。根据社会网络理论，采用网络密度、中心性、集聚系数和结构洞等测度指标对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结构进行测度。

网络密度是社会网络各个节点之间联系的紧密程度，用网络中实际存在的边数与最大边数之比来表示，取值范围为[0，1]。节点之间的连线越多，密度越大[7]。

式（1）中，l表示节点之间的总连接数；n表示网络规模，即节点的数量。网络的密度越大，表明网络成员之间的联系越紧密。

中心性反映了节点在网络中的权力程度，即居于怎样的中心位置。中心性又可以分为中心度和中心势。前者测量的是节点在整个网络中的权力，后者测量的是一个图在多大程度上是围绕某个或某些特殊的点构建的，关于中心性的测量指标有“中间中心性”“接近中心性”等多种，文章选取“中间中心性”，即点的“中间中心度”和图的“中间中心势”来测量[8]。

式（3）中，CRBi为节点i的绝对中间中心度，取值范围是0到1之间，值越大表明该节点越处于网络的中心位置，所拥有的权力也越大。

式（4）中，CABmax为图中节点的绝对中间中心度的最大值；CABi为节点i的绝对中间中心度；CB的取值范围为0～1，其值越大表明整体网络的中心性越大。

集聚系数反映了一个图中节点的聚集程度，整体网络的集聚系数为网络节点集聚系数的均值。

式（5）中，k表示某节点所有相邻节点的个数；n表示网络规模。集聚系数反映了网络成员之间合作的广度，取值范围是0～1，其值越大表示节点间越容易建立合作关系。

结构洞表示非冗余的联系，占据结构洞的成员更容易获得创新资源，结构洞的测量指标主要有有效规模、效率、限制度和等级度，其中第三个指标最为重要。

一个行动者的有效规模等于该行动者的个体网规模减去网络的冗余度。

“可恶！你到底是谁？跟着我到底要干吗？！”唐小果对着空气喊道，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挣脱开。一获自由，他便飞奔着往家里跑。

式（6）中，j表示与节点i相连的所有节点；q是除i和j以外的所有其他节点；Piqmjq是表示节点i和特定节点j的冗余度。一个点的效率等于该点的有效规模与实际规模之比。

式（7）中，NE表示节点的有效规模；N表示节点的实际规模。限制度表示某个节点在与之相连的各节点所构成的网络中运用结构洞的能力。

式（8）中，Piq是节点i的全部连接关系中与节点q的连接关系占总关系的比例。等级度是指限制性围绕一个节点展开的程度。

式（9）中，N表示节点i的个体网规模；C/N表示节点限制度均值。一个节点的等级度越大，表明该点越受到限制。

（二）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构建

要研究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可知政府、高校、科研院所是企业所构建的联盟网络中的其他重要节点。文章的数据收集和整理过程如下：首先，确定目前黑龙江省内重点的石墨企业，进行官方网站资料的查询以及电话访谈和实地访谈。其次，确定剩余大部分小型石墨企业，进行网络资料查找和电话访谈，找出与该企业存在合作的相关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并对这些节点排序，为保证数据的有效性，剔除了仅存在一次性技术合作关系的企业[9]。确定主体间的关系矩阵是构建网络的基本依据，因此将所有存在合作关系的计为1，否则计为0。在获取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关系型数据的基础上，建立节点关系矩阵，运用UCINET6.0软件进行制图和计算。

二、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结构测度

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密度值的测度，运用社会网络密度测度指标，通过UCINET6.0软件对黑龙江省石墨企业整体创新网络的网络密度进行，得出黑龙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密度值。就整体网络而言，黑龙江省石墨企业整体创新联盟网络的密度为0.045 4，说明网络整体结构较为松散、节点之间的合作较少。

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中间中心度的测度，利用社会网络中间中心度测度指标，运用UCINET6.0软件对黑龙江省石墨企业整体创新网络的中间中心度进行，得出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的中间度测度值（见表1）。从表1中可以看出，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的中间中心势数值也很低，说明整体网络缺乏中心性。黑龙江省石墨企业数量众多，虽然华升、奥宇、宝泰隆是整个黑龙江省石墨企业的“明星企业”，但这些企业未与周边企业建立足够的关系，自身的结构优势还有待提升，因此使得黑龙江省石墨企业的中间中心势较低。集聚系数只有0.287，说明各节点缺乏凝聚力，整体网络还未形成合作创新的局面。

表1 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网络的网络中心度测度值

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结构洞测度。根据结构洞理论，选取能反映网络非冗余性的有效规模以及能反映网络活跃度与限制度的两个指标，运用UCINET6.0软件对黑龙江省石墨企业整体创新网络的结构洞进行测度，得出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的结构洞测度值（见表2）。黑龙江省华升石墨股份有限公司的限制度最低，只有0.142，说明华升石墨在网络中占据了重要的结构洞位置，从而也相应拥有较高的资源配置能力和沟通能力，这与华升注重与高校、企业的合作密不可分，因此华升石墨在黑龙江省众多石墨企业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更多的资本、技术等方面的资源。黑龙江省石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是由奥宇集团发起的，作为战略联盟的发起人，自然获得了更多的创新资源优势。哈尔滨工业大学凭借科研实力在创新联盟网络中脱颖而出。黑龙江普莱德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鑫隆源石墨等这些公司虽然拥有一定的创新资本和创新人才，但其所处的结构位置优势并不明显。鸡西市的贝瑞特石墨等公司虽然拥有明显的结构优势，但自身的创新能力还有待提高。调查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如宏旭石墨、万达石墨等小型企业没有任何的创新合作伙伴，自身创新能力也相当低，因而未在图中展示。

表2 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网络的结构洞测度值

三、创新联盟网络结构对石墨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假设及检验

（一）基本假设

创新联盟网络中结构洞可以连接非冗余的联系人，占据结构洞位置的节点能够控制网络中这些间断结点之间的资源流动，与其他非结构洞位置的节点相比，处于结构洞位置的节点从网络中获取信息和资源的路径相对较短，因此更容易获取更多的异质性创新资源[10]。在创新联盟网络中，企业拥有的结构洞越多，网络位势就越有利，企业可以获得的创新资源也就越多，还可以通过与外部伙伴的合作，弥补企业内部创新能力的不足，使得占据结构洞位置的企业能够更容易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11]。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1：结构洞数量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存在正相关关系。

创新联盟网络中心度是指网络中一个节点与其他节点直接相连的数量。位于联盟网络中心位置的石墨企业既能够直接从自己的伙伴企业中获得所需的信息和资源，也可以从伙伴的伙伴那里进一步获得更多的信息和资源，促进自身创新能力的提升[12]。另外，与非中心位置的石墨企业相比，中心性位置的石墨企业对第三方更具有吸引力。联盟网络中的其他企业更倾向寻求与中心性位置的石墨企业缔结联盟伙伴。但是，随着企业节点的中心度越来越高，企业越来越处于联盟网络的中心位置，随之成为网络中的“明星企业”[13]，之后企业就要花费大量时间和成本筛选网络资源，并且，企业由于想要保持已有的声望和资源，较难打破已有的局限建立新的联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业的创新能力。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2：中心度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存在倒U型关系。

创新联盟网络的规模是反映创新联盟网络中焦点石墨企业拥有的联盟伙伴数量的指标。规模较大的创新联盟网络能使焦点石墨企业拥有更多的直接或间接的联盟伙伴，这些联盟伙伴关系促进了石墨企业之间的信息交流。网络规模越大，即代表石墨企业所连接的网络关系越多，企业联盟伙伴的知识背景、技术背景、资源背景就越复杂多样，而网络关系带给企业的异质性创新资源也就越丰富，成员企业在创新过程中从其他节点处获取自身所欠缺的知识、技术的可能性就越大，企业就越有可能及时完善自身创新知识体系[14]。同时，相比网络规模较小的企业，一般来说，网络规模较大的企业在整个行业中的名气也更大，其他企业、高校以及科研院所在选择自己的合作伙伴时，也会优先考虑名气较大的企业，所以网络规模越大，所拥有的各种潜在或实际的机会和资源也越多，企业也越容易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3：网络规模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存在正相关关系。

创新联盟网络的密度是衡量焦点石墨企业与其他企业、高校、以及科研院所等联系的紧密程度。一般来说，网络密度越大，网络组成部分的关系就越密切。在一定范围内，网络密度的增大有利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因为网络密度的增加，有利于不同节点之间信息和资源的交换，这种交换在初期能获得较为满意的结果，双方都能获得自身所需的信息和资源，而随着密度不断增大，成员之间交流与互动的次数不断增加，冗余信息也在不断增加，企业大量的时间、人力就要花费在冗余信息的处理上，反而抑制了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4：网络密度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呈倒U型关系。

（二）基本假设检验

为了检验创新联盟网络结构对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影响的相关假设，将结构洞、中心度、网络规模、网络密度等能测度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结构的指标作为解释变量，将石墨企业创新能力作为被解释变量，变量的解释和描述（见表3）。运用SPSS软件测量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计算结果如表4所示。

表3 结构特征变量选择及描述

表4 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

从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由表4可以得出，结构洞、中心性、网络规模、网络密度与创新能力之间存在显著相关。为了进一步验证相关假设，采用SPSS软件中的单因素ANOVA对石墨企业创新能力随着创新联盟网络结构特征变化的动态趋势进行验证，结果如图2所示[15]。

根据方差分析的结果中，可以得出创新联盟网络结构洞、网络规模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基本呈正相关，中心性和网络密度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呈倒U型关系，具体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四、结论与讨论

文章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对黑龙江省石墨企业的创新联盟网络结构进行了实证研究，揭示了创新联盟网络结构对石墨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机理，得出了石墨企业嵌入的创新联盟网络结构的结构洞、网络规模与企业创新能力存在正相关关系，而中心性、网络密度与企业创新能力存在倒U型关系的结论。文章对石墨企业利用嵌入的创新联盟网络结构性资源提升创新能力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从文章构建的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结构图中可以看出，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络中主体联系并不紧密。因此，地方政府应该加强引导，在石墨企业创新联盟网路中形成一种产学研合作创新的氛围，引导更多投资资金流向石墨企业，通过凝聚各方力量，推动石墨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

图2 创新联盟网络结构与石墨企业创新能力变化趋势图

表5 假设检验结果

因此，建议在创新联盟网络组建初期，由地方政府牵头，邀请具有丰富人力资源与智力资源储备的高校和科研院所加入，发挥资源产业中龙头企业的示范作用。在黑龙江省石墨企业创新战略联盟的基础上，不断突破地理边界和产业范围的限制，引入战略新兴产业加入，建议地方政府在战略层面推动科研机构、高校和资源型企业的有效结合，促进资源型产业创新联盟网络的组建工作，以实现创新资源的快速集聚。由此，以创新联盟网络进行合作渗透，使网络中的资源型企业有机会获取更多的创新通道和创新源等创新资源，实现资源型产业从资源要素导向向创新要素导向的转变，进而促进石墨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16]。

对于处于知识密集、技术更新快速变化产业环境下的石墨企业而言，需要主动构建多元和持久的创新联盟网络关系，并在联盟实践中，加强与伙伴之间的互动频率，不断提升自身的学习能力，以便能够高效地获取互补性研发知识和信息等网络资源以推动自身创新能力的快速提升。而占据结构洞位置的石墨企业，应该充分利用位置优势，通过从其他企业吸收先进的技术获得大量的异质性资源，从高校及科研机构吸收创新人才，为企业创新提供智力支撑，从金融机构等渠道融资以获得创新研发资本，为创新提供资金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