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恋男性口腔、生殖器人乳头瘤病毒感染及对性伴传播的影响

王建彬，魏 然，梁春梅，廖 英，陈惠茹，赖嘉希，柯吴坚

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virus，HPV）感染是全球最常见的性传播感染[1]，可引起口腔、生殖器等部位良性病变、潜在恶性病变或恶性肿瘤[2]。近年来虽然HPV疫苗已广泛应用，但对于未接种HPV疫苗的男性，其HPV感染率呈逐年上升趋势[3,4]。男性HPV感染是导致女性性伴宫颈HPV感染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5]。男女双方直接生殖器-生殖器接触在HPV感染中已得到广泛证实，但对于口-口、口-生殖器部位HPV传播则研究较少[6]。为进一步明确异性恋男性口腔、生殖器HPV感染率和危险因素，评估其口腔、生殖器HPV感染对其性伴传播的影响，笔者对性病门诊200例异性恋男性及其女性性伴口腔、生殖器HPV标本进行检测和分析，具体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招募2016年1月—2018年1月来汕头市皮肤性病防治院和南方医科大学性病门诊就诊的异性恋男性200例。最终167例男性及其固定女性性伴（167例）完成口腔、生殖器部位标本采集。所有入组者年龄均不＜18岁。固定性伴指过去1年内平均每月发生性行为次数＞1次。主动口交指过去1年内平均每月发生主动口交行为次数＞1次。吸烟史指过去1年内平均每月吸至少20根烟。排除标准：无固定性伴者、确诊人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或性病患者、免疫功能低下者、长期系统服用免疫抑制剂或糖皮质激素者、并发其他系统疾病者。

1.2 方法

1.2.1 样本采集 异性恋男性及其女性性伴在采集口腔、生殖器样本前24 h内必须无口交、阴道性交或肛交行为。临床医师用细胞刷于受试者口腔、男性包皮和龟头、女性外阴和阴道壁内反复10次刷取细胞收集标本，将其放入有患者编号的取样管中，取样管内提前加有专门细胞保存液，拧紧瓶盖。标本采集后立即低温保存送检。所有标本4℃保存＜24 h，-20℃保存＜3个月。

1.2.2 HPV DNA提取[7]细胞裂解液（HybriBio）提取样本DNA。提取方法：取 500 µl临床样本14 000r/m离心1 min去上清。加入400 µl事先45℃水浴中预热的溶液Ⅰ振荡混匀，100℃加热15 min，室温下放置2 min。点动离心后加入400 µl溶液Ⅱ，振荡混匀后于室温下放置 2 min。14 000 r/m 离心 5 min 去上清，重复该步骤2次后室温放置2 min。加入60 µl溶液Ⅲ静置 10 min，14 000 r/m 离心 1 min。取 1 ～ 2µl加入无菌水稀释至合适体积，用紫外分光光度计检测A260/280值。如果核酸溶液A260/280比值为1.7～2.0认为已达到所要求的纯度，将提取好的DNA置于-70℃冰箱保存备用。

1.2.3 聚合酶链反应（PCR）检测[7]PCR检测采用HPV通用引物：MY09/11（MY09：5'-CGT CCM ARR GGA WAC TGA TC-3'；MY11 ：5'-GCM CAG GGW CAT AAY AAT GG-3'； M ：A/C ；R ：A/G ；W：A/T；Y：C/T），该引物由生工生物工程（上海）股份有限公司合成，并经PAGE纯化。扩增HPV L1片段产物大小为450 bp。PCR反应总体系包含 HPV 模板 DNA、上下游引物、Go Taq Buffer（Promega）、dNTP（Thermo）、MgCl2（Sigma）、Go Taq Polymerase（Promega）和分子水（Sigma）。PCR反应条件：95℃加热2 min后进入40个循环。循环条件为 95℃变性 1 min，55℃退火 1 min，72℃延伸1 min。最后72℃延伸10 min。产物鉴定：1.5%琼脂糖（Sigma）凝胶70V电泳40 min，于凝胶成像仪中观察并记录结果。

1.2.4 人口学特征、性行为特征调查 采用问卷形式，调查2016年1月—2018年1月167例男性及其固定女性性伴（167例）年龄、吸烟史、主动口交史、被动口交史。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6.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异性恋男性及其性伴年龄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异性恋男性口腔、生殖器HPV感染情况与年龄比较采用两个独立样本t检验，异性恋男性口腔、生殖器HPV感染情况与口交、吸烟史、性伴口腔/生殖器HPV感染情况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异性恋男性及其女性伴口腔、生殖器HPV感染情况

167位异性恋男性平均年龄（32.57±8.86）岁，超过其固定女性性伴平均年龄（30.62±8.21）岁，二者经配对t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9.670，P=0.000）。男性167份口腔样本中有14份HPV DNA阳性，阳性率为8.4%，高于女性的4.8%（8/167），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5.0660，P=0.000）。男性167份生殖器样本中有97份HPV DNA阳性，阳性率为58.1%，高于女性56.9%（95/167），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9.671，P=0.002）。

2.2 年龄、主动口交和吸烟史对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的影响

异性恋男性口腔HPV阳性者平均年龄为（34.14±9.29）岁，高于阴性者的（32.43±8.84）岁，二者经两独立样本t检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0.690，P=0.491）。采用问卷形式获知，异性恋男性口腔HPV阳性者中，有主动口交史为85.7%（12/14），高于阴性者的52.3%（80/153），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520，P=0.033）；有吸烟史为85.7%（12/14），高于阴性者的50.3%（77/153），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5.109，P=0.024）。提示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与年龄无关，而与主动口交史和吸烟史有关，见表1。

2.3 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对其女性性伴HPV感染的影响

根据核酸检测结果，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14例中，13例（92.9%）伴有女性生殖器HPV感染，高于阴性者（82/153，53.6%），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540，P=0.011）；35.7%（5/14）伴有女性口腔HPV感染者中，高于阴性者的2.0%（3/153），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32.040，P=0.000）。提示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可增加其女性伴侣口腔、生殖器HPV感染率，表明HPV可能通过口-口和口-生殖道途径传播，见表1。

表1 年龄、主动口交、吸烟史及性伴对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的影响 [例（%）]

2.4 年龄、被动口交和吸烟史对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的影响

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阳性者平均年龄为（31.93±8.45）岁，低于阴性者的（33.47±9.39）岁，二者经两独立样本t检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111，P=0.268）。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者97例中，有被动口交史者49例（50.5%），高于阴性者（10/70，14.3%），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3.358，P=0.000）；有吸烟史为55.7%（54/97），高于阴性者的50.0%（35/70），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525，P=0.469）。结果提示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与年龄和吸烟史无关，而与被动口交史有关，见表2。

2.5 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对其女性性伴HPV感染的影响

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者97例中，伴有女性生殖器HPV感染65例（67.0%），高于阴性者（30/70，42.9%），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9.671，P=0.002）。提示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可增加其女性伴侣生殖器HPV感染率，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者中，7.2%（7/97）伴有女性口腔HPV感染，高于阴性者的1.4%（1/70），二者经卡方检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986，P=0.084）；提示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可增加其女性伴侣口腔HPV感染率，见表2。

表2 年龄、被动口交、吸烟史及性伴对异性恋男性生殖器HPV感染的影响 [例（%）]

3 讨论

HPV是一种双链环状闭合的DNA病毒，目前共检测出200多种HPV亚型[1]。根据不同HPV亚型致癌性高低，可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低危型HPV与口腔、生殖器部位良性病变相关，而高危型HPV早期编码的E6、E7蛋白可导致宿主细胞的异常增殖，与口腔、生殖器部位潜在恶性病变或恶性肿瘤密切相关[2]。HPV可通过多种途径感染人体肛门、生殖器、咽喉、鼻腔和口腔等部位的皮肤和黏膜[6]。

Cossellu等[8]对5 579例14～69岁的男女受试者进行口腔HPV检测，结果发现口腔HPV总感染率为6.9%，其中男性HPV感染率为10.1%，高于女性的3.6%。笔者研究发现男女双方口腔HPV总感染率为6.6%，男性口腔HPV感染率8.4%（14/167）高于女性的4.8%（8/167），与上述研究结果基本一致。Eisenberg等[9]发现吸烟是男性患者感染口腔HPV的一个危险因素。笔者研究显示，男性口腔HPV感染者有吸烟史为85.7%（12/14），明显高于口腔无HPV感染者的50.3%（77/153）；同样，男性生殖器HPV感染者有吸烟史为55.7%（54/97），高于生殖器无HPV感染者的50.0%（35/70）。一项全美营养和健康调查研究中发现参与者吸烟强度越强，HPV感染率越高[8]。吸烟不但引起免疫抑制，还增加HPV感染的易感性[10]，提示避免吸烟是降低口腔HPV感染的方法之一。

性伴之间HPV交叉感染是导致HPV感染率升高的原因之一[1,2]。Zhang等[11]对1 000例18～30岁参与者进行3个月的口腔HPV感染随访，研究发现口腔HPV感染率与口交和舌吻呈现正相关。笔者的研究显示，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者中，85.7%有主动口交史；在男性生殖器HPV感染者中，50.5%有被动口交史，主动或被动口交史均高于HPV阴性组，提示口交在HPV的传播中发挥重要作用。同样，异性恋男性口腔HPV感染者中，其女性性伴高达92.9%伴有生殖器HPV感染及35.7%伴有口腔HPV感染；在生殖器HPV感染者中，其女性性伴67.0%%伴有生殖器HPV感染及7.2%伴有口腔HPV感染，结果均高于阴性对照组。笔者的研究进一步证实男性口腔HPV感染可增加其女性性伴口腔、生殖器HPV感染率，提示HPV可能通过口-口和口-生殖道途径传播。

性伴之间或夫妻双方HPV交叉感染是导致HPV感染率升高的原因之一[12,13]。本文研究证实，HPV可通过口-口、生殖器-生殖器或者口-生殖道途径传播，故降低男性HPV感染率可预防或降低女性HPV感染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