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期刊中并列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符号规范探析

曾志红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 学报编辑部， 广州 510303)

引言

标点符号是无声的文字，是书面语言的有机组成部分，是语言要素，是用以表示书面语言的停顿、语调及语词的性质和作用的符号。业界以往对科技期刊标点符号探讨比较多的是数理公式前后标点符号使用[1-2]，而对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符号使用的探讨较少。笔者调研了68家科技期刊后发现，在并列数字、字母、符号之间使用的标点符号比较混乱，顿号、逗号、分号随意使用，有的甚至一句话无论长短，一“逗”到底。因此探析数字、字母、符号之间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符号，就显得很有必要。

一、并列的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符号使用之争论

科技期刊论文中纯文字叙述部分的并列词语之间的停顿用顿号“、”，这是没有异议的。但在遇到数字、字母、符号并列时，一种观点认为其间只能用逗号，不能用顿号[3]。这可能是与外文标点含义用法相似，尤其是在对外发行的期刊中易被理解和接受[4]。另一种观点认为对于科技期刊 (包括对外发行的中文科技期刊), 在并列词语之间, 还是用顿号好。顿号具有特定含义, 要比外文标点符号更加准确、科学[5]。这种观点是把数字、字母、符号包含在并列词语中的。

二、并列的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符号应依据其在句中的语法作用，或依据其在句中的停顿时间，或结合标准规定综合分析，规范使用

笔者认为以上两种观点都有偏颇。第一种观点忽视了数字、字母和符号与文字具有同样的功能，它们之间需要使用什么标点，完全取决于在它们在句中的语法作用。一律采用逗号不符合标点符号使用规则和语言表达习惯。第二种观点则忽视了有些数字或字母之间只能用“，”的规定[6]，如自然数集N={0,1,2,3,…},多变量的函数f(x,y,…)等；忽视了一些国际惯例并已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如A点的坐标(2,3), 区间(a,b], 函数fi(x)(i=1,2,3,…)，数列a1,a2,a3,…等。一律采用顿号显然也是不妥的。

在实际使用中，数字、字母和符号之间使用什么标点符号，除了可以把它们当作文字语言进而通过分析其在句中的语法作用，也可以通过比较它们之间在句中停顿时间的长短，或结合标准规定、国际惯例进行分析，选用不同的标点符号。《标点符号用法》(GB/T 15834—2011)(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2011年12月30日发布,2012年6月1日开始实施)中规定：顿号“、”表示语段中并列词语之间或某些序次语之后的停顿；逗号“，”表示句子或语段内部的一般性停顿；分号“；”表示复句内部并列关系分句之间的停顿；句号主要根据语段前后较大停顿、带有陈述语气和语调，并不取决于句子的长短。以一句话来看，显然句号的停顿时间最长；分号是一句话中并列的分句之间的停顿，停顿时间次之；逗号是一句话中间一般性的停顿，停顿时间稍少于分号；顿号是一句话中常用于并列的词或词组之间的停顿，停顿时间最短。

三、 并列的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符号使用探析

1. 依据语法功能分析

对并列数字、字母、符号之间的标点符号，一般可通过分析其在句中的语法功能进行规范。

例1 设a,b≠0,σ,μ>0,σ+μ=λ<1-β[7]。

经过观察、分析，例1由“设a,b≠0”“σ,μ>0”“σ+μ=λ<1-β”3个分句构成。这些字母、数字、符号当作文字语言进行分析，可相应地“翻译”成“设a和b都不等于0”“都大于0”“”。由此可见a和b(字母之间)是第一分句的主语，而且a和b类似于并列的词；(字母之间)是第二分句的主语，而且类似于并列的词。因此，a和b之间应用顿号。此例中因为0和(数字和字母之间)分属不同的分句，所以它们之间使用逗号。例1的规范表述应为：设a、b≠0,σ、μ>0,σ+μ=λ<1-β。

例2 设λ>0，0≤ρ<1,则称 {N(t),t≥0}是参数为λ,ρ的复合Poisson-Geometric过程……[8]

例2中，λ和ρ之间用逗号，会被误认为它们分属于不同的分句，其实它们是类似于并列的词，是“复合Poisson-Geometric过程”的定语，所以λ和ρ之间应为顿号。例2的规范表述应为：设λ>0，0≤ρ<1,则称 {N(t),t≥0}是参数为λ、ρ的复合Poisson-Geometric过程……

例3 四种异构体的工业品六六六(HCH)，其含量分别占总量的65%～70%，5%～6%，12%～14%，6%[9]。

例3中，“ 65%～70%”“5%～6%”“12%～14%”“6%”是第二个分句的宾语，这些数字之间是类似于词并列的关系，所以它们之间应为顿号。例3的规范表述应为：四种异构体的工业品六六六(HCH)，其含量分别占总量的65%～70%、5%～6%、12%～14%、6%。

2. 依据停顿时间分析

除了通过句子成分的分析规范并列的数字、字母和符号之间的标点符号外，我们还可以根据“句号的停顿时间大于逗号、逗号的停顿时间大于顿号”这一规则来规范。

例4 设区间I⊆R，是I*的内部，f:I*→Rα，a,b∈I*，a

例4有“设区间I⊆R”“I*是I的内部”“f:I*→Rα”“a,b∈I*”“a

例5 反应进行45 min时，1～5 号样品对应的降解率分别为60.7%、80.0%、62.8%、91.8%和46.8%[11]。

例5中，“60.7%”“80.0%”“62.8%”“91.8%”“46.8%”这些数字之间的停顿时间明显在整句中是最短的，所以此例使用顿号是准确规范的。

3.依据标准规定、国际惯例、语法功能、停顿时间等综合分析

有些数字、字母、符号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特别对含有标准规定和国际通用的数字、字母之间必须用逗号的情况，需依据标准规定、国际通用、语法功能、停顿时间等综合分析 。

例6 考虑如下一维线性双曲型方程的初边值问题：

u(a,t)=g0(t),u(b,t)=g1(t)。

其中： (x,t)∈[a,b]×(0,T],α,β是常数，φ(x),φ(x),g0(t)和g1(t)均为已知函数，u(x,t)是未知函数，f(x,t)是源项[12]。因为这里只想讨论对公式的解释过程中字母之间和符号之间的标点符号问题，所以对边值问题公式后标点作了改动(修正)。

例6的解释过程“ (x,t)∈[a,b]×(0,T],α,β是常数，φ(x),φ(x),g0(t)和g1(t)均为已知函数，u(x,t)是未知函数，f(x,t)是源项。”也是一“逗”到底。经过观察、分析，我们发现解释过程共有5个分句。“α，β”这2个字母是第二分句的主语，关系是并列的，所以它们之间应为顿号；“φ(x),φ(x),g0(t)和g1(t)”这4个函数符号是第三分句的主语，关系是并列的，所以它们之间应为顿号。例6解释过程的表述应为：“ (x,t)∈[a,b]×(0,T],α、β是常数，φ(x)、φ(x)、g0(t)、g1(t)均为已知函数，u(x,t)是未知函数，f(x,t)是源项。”

在此例中，第一分句 “(x,t)”“[a,b]”“(0,T]”出现了逗号，5个分句间为什么不用分号呢？这是因为分号的使用需满足条件“分号一般用在并列复句中,被分号隔开的各分句中,至少应当有一组内部有逗号”，“分号不用在普通单句中”[13]。条件中的逗号是具有停顿语气作用的，而“(x,t)”“[a,b]”“(0,T]”中逗号不具有。多元变量 (x,t)、闭区间[a,b]、左开右闭区间(0,T]是国际惯例并已约定俗成的符号。第一分句(x,t)∈[a,b]×(0,T]表示(x,t)属于[a,b]×(0,T](“(x,t)”“[a,b]”“(0,T]”中逗号的作用类似于构成3个不同的词，也就是它们可看成是3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中间没有表示停顿语气的逗号，因此5个分句间用逗号，而不用分号。

例7 其中：xi=a+ih，i=0,1,…,N,tn=nτ,n≥0[12]。

例7包含“xi=a+ih”“i=0,1,…,N”“tn=nτ”“n≥0”4个分句。其中“i=0,1,…,N” 包含省略号的数字之间是标准规定必须使用逗号。此例中的逗号与例6“(x,t)∈[a,b]×(0,T]”的不一样，这里的逗号有类似于数数字的作用，也就是稍有停顿。因此，4个分句中第二分句内出现有表停顿作用的逗号，因此4个分句间应使用分号。例7规范的表述应为：其中：xi=a+ih；i=0,1,…,N；tn=nτ；n≥0。

例9 生态承载力EC的计算公式如下：

EC=N×ec=N∑aj×rj×yj。

式中：j=1、2、3、4时分别代表可耕地、牧草地、森林和水域(hm2)，N为人口数，ec为人均生态承载力(hm2)，aj为人均生态生产性土地面积(hm2)，rj为均衡因子，yj为产量因子[15]。

例9中，1、2、3、4之间使用顿号是正确的，其不是包含省略号(1，2，3，…)的那种必须采用逗号的规定范围。就“j=1、2、3、4”而言，1、2、3、4是并列的宾语，类似并列词之间的停顿有顿号。例9有5个分句，因为分句内部没有出现表停顿的逗号，所以分句之间用逗号即可。

四、结语

胡绳先生曾经讲过：“我们对我们编辑的每一种书和书报中每一个字句，每一个图片，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应采取极端负责的态度，任何方面犯了错误都应看做是重大的政治责任。”的确，标点符号使用的规范化是一项严肃的政治责任，绝不容忽视，更不允许漠然置之，而要“采取极端负责的态度”[16]。笔者对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方面普遍存在的各种问题进行了一些探讨，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引起同行对数字、字母、符号之间标点符号规范使用的重视，以共同规范科技论文中此类标点符号，提高期刊的形式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