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准则改革增加会计信息含量了吗？
——基于中国A股市场整体盈余反应系数实证研究

曾华庆

（金华市国资委监事财管中心 浙江金华 321013）

从2007年开始实施的会计准则改革以来，以引入公允价值等现值会计理念和增加会计报告信息披露程度为改革重点的会计准则国际趋同是否增加了我国资本市场上企业会计信息含量，会计政策改革是否产生了更强烈的市场反应，这是我国学术界、政府和投资人一直关注的焦点，需要会计学者们进行持续观察和思考。

一、研究综述

根据市场有效理论和决策理论，决策用有性的信息观认为有较高信息含量的会计信息会使资本市场证券交易量与交易价格发生显著变化。Kim and Verrecchia（1997）的研究认为，在资本市场上，对证券交易量的噪声相对于证券交易价格更大，因而评估会计信息含量一般都以会计信息公布后证券价格的异常变动幅度为衡量指标，因此自Ball and Brown（1968）开始资本市场实证研究以来，反映资本市场对会计信息识别和解释的研究多以盈余反应系数（Earnings Response Coefficient，ERC）为研究工具。

会计准则改革是否提高了我国资本市场上企业的会计信息含量，部分国内会计学者以盈余反应系数、剩余收益模型等为研究工具从不同角度进行了实证研究。于悦（2015）在对新会计准则改革是否缓解资本市场功能锁定问题的研究中通过对比新会计准则实施前后不同上市公司盈余反应系数的变化，认为资本市场的信息效率得到了提升；Hameeda Akhtarl和张宝仁（2016）对2003年至2010年我国资本市场盈余反应系数按时间序列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认为股权分置改革和新会计准则的实施并未提高我国资本市场的盈余质量，会计信息含量没有增加；刘永泽和孙翯（2011）则利用剩余收益模型进行研究，认为引入公允价值后的新会计准则增强了会计信息的相关性，会计报告的信息含量得到了提升。会计准则改革是否显著提高了资本市场上企业的会计信息含量，企业或资本市场整体盈余反应系数的反应结果如何，由于已有研究的研究模型选择和样本择取方法的不同，得到的研究结论不尽相同。

二、研究的意义和目的

研读已有研究文献可以发现，对会计准则改革之后我国资本市场上企业会计信息含量是否提高的研究存在以下一些不足：一是在时间跨度上缺乏完整的长区间研究；二是在使用盈余反应系数模型进行实证研究时，对样本企业未预期盈余的选择都采用年报数据，但由于上市公司年报报送时间跨度长（下一年度一至四月份）、存在预报、与下一年度第一季季报同期报送，这些因素对实证研究窗口期的选择和研究窗口期样本企业股票的异常累计回报率都会产生影响，不利于研究；三是鲜有针对我国资本市场整体盈余反应系数的研究，特别是针对新准则实施以后年度连续的长区间的研究。

针对已有研究的不足，本文以2007年至2018年在我国A股上市的企业为研究对象，用样本企业2007年至2018年每年第三季季报指标为研究基础，希望通过比较我国A股市场整体盈余反应系数在2008年至2018年连续十一年的变化来分析会计准则国际趋同改革后，我国企业（A股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含量是否增加，企业盈余质量是否得到投资者更积极的认可。

三、研究模型和样本的选择

（一）研究模型

1.Collins盈余反应系数基本模型。盈余反应系数研究的模型有线性模型和非线性模型，从已有研究可以知道，线性模型的研究效果较好。本研究以Collins根据股利贴现模型推导出的盈余反应系数基本模型为研究模型。

UECRI，T为I股票在研究窗口期T内因未预期盈余导致的超额累计回报率（即实际股票累计回报率和预期股票累计回报率的差额）；UEI，T是股票I在窗口期T内的未预期盈余；Y为常数，E随机误差；a为盈余反应系数（ERC）。

2.未预期盈余UE。

UEI，T为窗口期T内的I股票的未预期每股盈余，等于T期每股盈余减去T-1期的每股盈余。

3.股票预期累计回报率。

ECRI，T为股票I在窗口期T内的预期累计回报率；RF为无风险报酬率；B为股票I的Beta系数；RM为窗口期T内市场累计回报率。

4.股票超额累计回报率 UECRI，T。

由未预期盈余导致的超额累计报酬率UECRI，T等于股票I在窗口期T内的实际累计报酬率CRI，T减去根据资本资产模型预计的在窗口期内的累计报酬率ECRI，T。

5.整理后的研究模型。

现阶段，创投行业面临的各种制度障碍主要根源于尚未充分认识行业属性，没有从顶层设计的思路出发，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管理制度。从国际情况来看，各国均认为，创业投资与证券投资基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投资业态，创业投资可以显著地提高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主张由市场机制自发调节。建议借鉴国际经验，按照“分类监管、适度监管”原则，尽快推动相关政策的制定与完善，明确界定免于证券监管的标准，从源头上建立信息共享机制，停止实质审批等不当做法；同时，结合我国国企分类改革要求，制定符合创投运作规律的相关管理办法；制定与创投管理规律相适应的财政资金管理制度。

将式（2）、（3）、（4）代入式（1）整理后得

CRI，T为股票I在窗口期的实际累计回报率；RF为无风险回报率；B为股票I的Beta系数；RM为窗口期T内市场累计回报率；EPSI，T为窗口期 T 内股票 I的每股盈余，EPSI，T-1为前一期每股盈余；Y为常数；E为随机误差；a为盈余反应系数。

6.整体盈余反应系数估算。整体盈余反应系数可以有两种方法估算，一是分别计算各个企业的盈余反应系数，然后对各企业的盈余反应系数进行平均，平均数就是整体盈余反应系数，此方法称企业法。二是采用横截面回归法（Cross section regression method，CSRM），用所有样本数据估算唯一的盈余反应系数。根据研究目的，本研究采用横截面回归法（CSRM）来计算整体盈余反应系数。

（二）样本选取与变量及参数说明

1.样本选取。（1）取选样本为我国A股上市企业；（2）剔除ST样本；（3）剔除金融类企业样本；（4）剔除指标数据不完整样本。

2.窗口期、变量和参数说明。（1）窗口期的非预期盈余为样本企业当年10月份公布的本年度第三季度每股基本盈余与前一年度10月份公布的第三季度每股基本盈余的差额。（2）窗口期样本企业股票实际累计回报率为样本企业股票每年10月份实际累计回报率。（3）无风险报酬率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网站公布的10年期国债年收益率换算（10年期国债年收益3.2553%换算得到月无风险收益0.002673，即RF为0.002673）。（4）窗口期市场累计回报率为当年度A股市场10月份流通市值加权平均市场月累积回报率。（5）Beta值用所选样本企业36个月个股回报率数据和市场回报率数据回归取得的月Beta值。

有效样本企业数如表1所示。

（三）研究方法

四、实证研究结果

（一）回归结果

本文样本数据来源于锐思数据库。对研究样本数据整理后，用SPSS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回归处理，结果如下页表2所示。

（二）结果分析

下页表3的回归结果可以总结如下：（1）2008年到2018年我国A股市场整体盈余反应系数无趋势化表现，没有出现明显的稳定增长，也就是说盈余反应系数并未随会计准则国际化趋同改革而稳步增加，盈余反应系数在这十一年里有波动。（2）我国A股市场仍然不是一个健康成熟的资本市场，干扰盈余反应系数的“噪音”很大。2008年上证指数从一月份跌破5 000点一直到十月份探底至1 664.04点，2018年上证指数从阶段性高点滑落，全年爆跌24.59%，市值缩水28%。在这样的异常大背景下，资本市场上对股票超额累计回报率的“噪声”非常大，ERC有出现负值的可能，下页表3中2008年ERC为-0.038和2018年-0.021证实了这一点。这里需要说明的是，2015年A股市场上的“股灾”，指数大跌主要发生在当年的六、七月和八月份，对本次研究的指标，即对样本企业十月份的股票超额累计回报率影响较小，所以ERC没有像2008年和2018年一样出现负值。（3）从2016年开始盈余反应系数似乎有下降趋势，应引起重视。（4）会计报告中的盈余信息对我国A股市场股价和股票的超额累计回报率的影响非常有限，上页表3的决定系数最高值为2009年的0.022，这也再次证明建设一个健康成熟的中国资本市场仍然任重道远。

表1 研究年度对应样本数

表2 2008—2018年每年第三季度未预期盈余和2018年10月份超额累计回报率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3 样本ERC回归结果

五、结论与建议

分析实证研究的结果，可推导出以下结论：（1）2007年开始的以国际趋同为方向的会计准则改革并没有明显地提高我国企业的会计信息含量，我国资本市场投资者对会计准则改革后的会计盈余信息没有较改革之前有更好的认可；（2）会计信息包括盈余信息要对投资者决策产生较大的影响，即体现决策有用性也需要有一个健康成熟的资本市场作为前提。（3）从模型回归的结果来看，会计盈余信息（季报信息）具有信息含量。剔除2008年和2018年A股市场异常大背景，ERC最高值为2009年的0.073，平均值为0.0352。投资者对盈余信息仍然关注。（4）2016年开始，ERC值较前几年似乎有下降的趋势，这可能与资本市场上大量会计信息造假相关，如2019年最引人关注的是“康美药业年报造假事件”。会计信息造假会大大降低投资者对会计盈余信息的信心。

根据研究结果，提出以下建议：（1）在会计准则进行国际化趋同改革的同时，政府监管部门对会计信息造假行为要加大监督和处罚的力度。会计准则改革在引入“公允价值”等现值会计理念来提会计信息相关性的同时，更不能忽视会计信息的可靠性。不具有可靠性的会计信息就没有决策有用性的根基，投资者对会计信息的认可首先是可靠真实，然后才有相关性和全面性的需求。因此，在推进国际会计准则趋同改革的过程中，一定要结合目前我国资本市场发展阶段的现实情况，完善对会计信息监督的机制，加大对会计信息造假的处罚力度。因为不具有可靠性的会计信息是少有信息含量的，并不会被资本市场上的投资者认可。（2）建设健康成熟的我国资本市场仍然任重道远。在我国资本市场上，以短期投机交易为目标的投资者占大多数，长期投资者较少，这可能是资本市场发展的必经阶段。要使我国资本市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融资市场，而不是圈钱的市场和纯粹的投机市场，建立更加有效率的资本市场监管制度迫在眉睫，这样才能助力有价值企业在资本市场上获得长远发展所需要的资本，同时让资本市场切实发挥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3）要加强对投资者投资风险的教育，引导投资者，特别是个人投资者理性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