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街》陌生化分析

2020-11-23 06:31李婧敏汪萌
北方文学 2020年20期
关键词:视角陌生化语言

李婧敏 汪萌

摘 要:本文以奈保尔的早期小说集《米格尔街》为研究对象,从陌生化的角度对其进行解读。作者对小说中的叙述视角、情节人物以及语言的运用三个方面进行了陌生化处理,有效地表达了作者所要阐释的主题与观点,营造了迷失痛苦的氛围。

关键词:陌生化;《米格尔街》;视角;拼贴;语言

《米格尔街》是维迪亚达·苏莱普拉萨德·奈保尔早期的小说作品之一,讲述了17位生活在特立尼达西班牙港米格尔街上的普通居民的悲惨境遇,他们始终被孤独和压抑围绕。小说将后殖民地的悲惨生活刻画得淋漓尽致,本文从陌生化的角度对这篇文章进行解读。

陌生化一词源自俄国形式主义,在1914年由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首先提出。他认为陌生化与自动化相反,是鼓励诗性语言,其文学性可将文学与非文学和日常生活区分开来。形式主义学家认为文学是在唤起读者对生活的感受,并使感受与视觉形象保持一致。因此,陌生化的目的是创建事物的视觉图像,而不是认知。而短篇小说集通常会将故事按照其内容或形式进行组合,使得每个部分都能嵌入到整本书的框架中[1]。

《米格尔街》的17个故事通过共同的人物角色和相互关联的情节故事构成整体。故事通过小男孩的第一视角来讲述,再结合其他角色视角,为读者带来新鲜感和参与感。此外,还采用了拼贴和文学语言的技巧。

一、小说的视角

《米格尔街》是一部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小说集,所有故事由一个小男孩讲述,但讲述中会穿插其他角色的观点。由于叙述者是个小男孩,他无法理解许多事情,也不能在这些事情间建立联系,因此他总是不断寻求成年人的答案,而情节的描写就会从不同角度,由不同角色讨论。例如,在第一章中,讲述博加特宁愿犯罪也不愿与怀孕女孩待在外面的原因时,海特和埃多斯之间的讨论是从一个小男孩的视角无法进行的。通过转换角色,作者更加全面地展示了生活在米格尔街上的人们的古怪行为和真实心理。在阅读时,读者不仅可以是一个纯真的男孩,还可以是各种身份不同的成年人,可以从不同角度去观察、去了解米格尔街人们的精神世界[2]。

但故事的叙述者并不总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每一章他都在变化,整本书是他的一个成长记。他因为感受到压抑和绝望而逐渐改变,最终选择离开,逃离这个被孤立的世界。小男孩随着小说的发展长大,读者的思考也随着加深。

此外,小男孩像是米格尔街上的一个旁观者,他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他参与了每个故事,也被米格尔街里人们影响,但他似乎是这里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他梦想过成为一名驾驶员,但又放弃了;当每个人都将波普视为英雄时,他却怕他;当海特从监狱中获释时他会难过,等等。相比之下,其他人物的观点和行为显得更加荒谬。

因此,《米格尔街》不是以单一观点来讲述的,它也包含许多其他人物的观点和想法。这种陌生化的叙事技巧使读者能够参与进来,并更好地接触人物角色的心理世界。

二、情节和人物

作者在《米格尔街》中使用了拼贴的技巧,使得叙事陌生化。该技巧包括两个部分,人物和情节的拼贴以及认知和情感的拼贴。

(一)人物和情节的拼贴

叙述被其他叙事碎片打断,会显示出小说的不稳定和混乱,拼贴加快了叙事节奏,从而产生强烈的陌生化。陌生化是为了增加对世界的认知和批判,情节陌生化旨在用寓言的方式去表现普通生活,其不是为了让读者觉得情节跌宕起伏,而是为了反思。

小说的每个章节都有主人公,如第一章的博加特、第二章的波普、第三章的乔治等;但是,除了主人公,也有其他角色作为积极的参与者出现。他们的参与不仅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也有助于构建主角的故事。例如,在第一章中,当谈到博加特“装出一副靠做裁缝维持生计的样子”,叙述者插入一段假木匠波普的情节。在叙述时插入一个来自同样地方的人的生活,能使读者进一步感受到这个后殖民地区的荒谬和压抑,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物的生活几乎可以相互复制。

作者在叙述时还会对人物进行比较,这会突然将读者带离,然后又被立即拉回,那些以前出现过的情节会加深读者印象。例如,第十六章谈到海特的婚姻时,再次提到爱德华的婚姻和经历,读者回忆后,更会发现这些人物的生活充满了相似点,有几乎相同的悲剧结果。

此外,逃离的情节值得我们关注。实际上,米格尔街上的人们都在试图改变,很多人想要逃离。但是除了以作者本人为原型的小男孩最后成功逃离之外,其他人都只得到了更绝望的结局。例如,博加特离开这里了三次。第一次,他失踪了四年左右,回来后略带美国口音,说话拿腔拿调,开始做以前不愿做的事,而且不愿再与这里的哥们来往。第二次,博加特消失了四个月,回来后“黑胖”又“蛮横粗野”,带着纯正的美国口音,这些在他第三次消失后得到了加强。一次次出去又回来,最终因重婚罪被捕,博加特的逃离与改变几乎都与美国的影响有关。这些人物可能受到不同方面的影响,但得到的都是悲剧,他们根本无法融入外面的社会,也无法再次融入米格尔街。相似的逃离产生了不同的故事,殊途同归,悲剧收场。在这种陌生化的情节和人物中,读者更能感受到米格尔街上人们的无力感[3]。

(二)认知和情感的拼贴

奈保尔在每一章中都将男孩叙事者观点和其他角色观点相结合。在第二章中,当波普从监狱回来时,米格尔街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像个英雄似的回来了……比海特和博加特更冲的硬汉子”,但是在“我”看来,“他已经变了,这变化使我感到伤心”。与其他角色之间的情感冲突表明了不同的认知,暗示了小男孩逃离这个疯狂的世界的想法。他是一个清醒者,从他的角度看人物评价,读者会更好地发现这条街的荒诞[4]。

无论是外面的世界还是里面的世界,人们都是孤立的。这个男孩由于无法理解别人的行为而被孤立,其他的每个角色也因为其他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而被孤立。因此,认知拼贴实际上表明了米格尔街上的人们的孤独,尽管他们一起生活、一起聊天、一起玩闹,但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孤立的荒岛上。认知和情感的碎片共同勾勒出后殖民地区米格尔街上生活阴暗面。

三、语言

文学语言不仅是构成陌生化的手段,而且本身也要陌生化,以引起读者关注词表达和暗示,并满足其对新鲜感的需求。它还有助于构建人物角色的性格,从而反映主题。在《米格尔街》中,有来自印度的词,也有来自特立尼达英语的词,这些词汇表明这里的人们受到了印度和特立尼达文化的影响。此外,他们还使用英式单词,这显示出英国对该后殖民地区的影响。叙述者还使用了源自法语的词,暗示他受过教育。

从句子的结构来看,由于叙述者是小男孩,所以总体上句子结构简单,而且孩子用的比喻也很新奇。例如,当他清楚意识到华兹华斯将要死的时候,他感到“好像我被母亲打了耳光”。这样小男孩式的表达能让读者感同身受,觉得他们就是那个遭受不幸的男孩。

有时其他角色的句子结构会错误,有人会有奇怪的口音。例如,曼门像一个“不太注意语法的英国绅士”。此外,还有些角色的说话方式则是被美国人同化了。《米格尔街》的语言简单,但却融合了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特征,显示出了角色身份的复杂性。

四、结语

总之,《米格尔街》在叙事视角、情节和人物的安排以及语言的使用上运用了陌生化的手法,这有助于描绘在后殖民世界米格尔街上构建出的一个孤立而令人沮丧的世界,这里每个人受到许多不同的外来文化的影响。通過陌生化的手法,我们能看到他们的行为和思想的荒诞;我们看到他们身上深深的无力感,以及对身份迷失的苦恼。生活在这条街上的人们无法清楚地认识自己,在各种文化的夹击之下迷失在身份丧失混乱中,这种混乱导致他们可笑的行为和荒谬的思想,最终以悲剧告终。

参考文献

[1]范欣欣.“陌生化”理论在文学创作中的运用[J].文艺理论与批评,2007(02):133–136.

[2]侯桂杰.托马斯·品钦早期小说叙事技巧的陌生化研究[J].外语学刊,2016(03):167–170.

[3]杨向荣.陌生化重读——俄国形式主义的反思与检讨[J].当代外国文学,2009,30(03):5–13.

[4]什克洛夫斯基,等.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M].方姗,等译.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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