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裔作家伍绮诗作品中的“他者”话语研究

黄思喆 夏晓旭 李前

摘 要：本文将以新生代美国华裔作家伍绮诗的作品为中心，以后殖民主义理论为指导思想，结合美国华裔文学发展史，同时以文学价值和民族背景两方面评判伍绮诗作品的影响力，探索主流文化下华人话语权的构建。

关键词：美国华裔文学;伍绮诗;边缘人理论;后殖民主义理论;华人话语权

华裔，指已经取得中国以外国籍、定居国外的华人，和于国外出生，根据出生国法律而拥有外国国籍者。本文主要研究对象伍绮诗（Celeste Ng）是一名属于第三阶段的美籍华裔作家，1980年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她的处女作Everything I Never Told You（无声告白）获得美国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第1名。获奖前，她已写作多年，小说及散文作品多见于各类文学期刊杂志。Little fires everywhere（小小小小的火）是伍绮诗2017年的重磅新作，一经出版，便获得2017美国亚马逊年度小说桂冠，随后一口气拿下27项年度图书大奖。

Everything I Never Told You（无声告白，2014）是伍绮诗2014年发表的处女作长篇小说。小说围绕一个华裔-美国人的混血家庭，排行中间的女儿莉迪亚在失踪几天后被发现死于湖中这一结论展开。异族通婚、身份危机、种族隔阂、女性解放、家庭压力和身不由己的个人道路抉择，这些宏大主题在《无声告白》中得到深浅不一的探讨，通过以小见大的角度呈现20世纪70年代一个华裔-美国混血家庭的遭遇。

“如同任何事一样，根源在父母。因为莉迪亚的父母，因为她父母的父母。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她父亲把她母亲找回了家。因为她的母亲最希望与众不同，她父亲却最想要融入人群，而这两件事都是不可能的。”作者回顾了李家父母——第二代中国移民、“冒名顶替的偷渡客”之子詹姆斯·李，和一直被家庭主妇母亲束缚、渴望独立自由的玛丽琳的过去，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等多重因素为李家的第二代埋下恶果。故事以充满希望的未来设想中结束，这也能看出作者对于此类话题持疗诊与反思的态度。

后殖民理论中，相对于主体性“自我”的西方人，“自我”以外的非西方世界则被视为异己的“他者”。《无声告白》中对李家三代人的叙述是华裔移民历代发展的缩影，也是华裔群体无法发声，戴上“白面具”，成为白人主流社会牺牲品的记录。詹姆斯的父亲顶着虚假身份来到加州，希望实现“发财”的美国梦。他与妻子得以在爱荷华州的一所寄宿学校得到维修和厨房帮工的工作，而自己的儿子詹姆斯却不得不对抗恶意设下的教育陷阱——他必须通过远超于自己平均年龄智力水平的入学考试，才能符合“人性化的”特殊规定免费入校念書。为了不因父母蒙羞，他拒绝在学校与父母说话;面对家庭作业不愿画出自己的复杂家谱;因为害怕口音而不再与父母说中文——但内心他仍然恐惧被他人冠以西方主流社会下充满偏见与羞辱性的华裔形象——“眼角上挑”“瘦骨嶙峋的弃儿，吃剩饭长大，只会背诵课文和考试，还是冒名顶替的骗子”——这同样是他对自己的看法。他下定决心向前看，不被过去所影响，但与白人女性玛丽琳结婚后这种恐惧仍然没有消减半分;在婚姻家庭破裂时他仍然选择了一名华裔女性作为出轨对象;告别母语四十年仍然本能用中文讲出儿时记忆里属于中国的点心“叉烧包”。

《小火》记录了族裔时期隐性种族歧视的可怕之处。受法律保护的奴隶制度，以及一系列排华法案与同化非主流族裔的制度，文化帝国主义、东方主义、白人中心主义是华裔群体无法建立较为完整、客观话语权的外因。“白人女性视角的加入以及将白人女性群体与华裔女性群体进行对比，有助于人们认清华裔女性处于双重困境的艰难境况，也让华裔女性认识到要争夺话语权必须冲破男权主义与种族主义双重障碍，并要对白人女权主义理论中暗含的东方主义话语保持警惕。”如《小火》中重视秩序伦理的理查德森太太，就是一名典型的白人女性。她乐善好施的目的最终是建立一个“他者”的形象以达到自我确认、自我满足;在华裔婴儿去留、生育权和抚养权的争议这场激烈辩论中，理查德森太太等支持者对贝比施加了极大的压力。伍借重重困境，揭示华裔女性的悲惨经历缩影，以贝比等华裔形象为基点，对美国显性的社会保障制度漏洞和隐性的种族歧视价值观提出质疑，为排除在主流白人社会外、处于边缘地位的“他者”发声。

华人话语的“多声部”包括维护自身族裔权利的持续斗争、对超越族裔身份羁绊的美好愿望、对人类普世性价值的关注、中国传统价值观，以历代华裔作家多元化的文化与政治价值取向、所处时代背景共同构成演进与发展。华人话语的建立，应该基于走出白人主义、后殖民主义和东方主义乃至自我东方主义构建的“他者”形象，致力于中西合璧、美美与共的发展趋势，体现某种意义上能够超越国界的普世人文关怀，以多元文化语境为背景写出华裔群体独有的声音。

参考文献：

[1]郭英剑 赵明珠 冯元元.美国亚裔文学评论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

[2]伍绮诗.无声告白[M].孙璐 译.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8.

[3]伍绮诗.小小小小的火[M]孙璐 译.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8.

[4]潘雯.文学与政治：美国亚裔文学研究中的东方主义批评及其“华人话语”建构[A].华文文学，2013（1）：19-33.